第184章:害羞了?

  「我的意思說,早上喝的藥根本不是催。情藥!」

  她急喊起來。

  耳邊,傳來噗嗤一聲輕笑,「誰告訴你早上喝的是催。情藥?」

  「不是你……」話只說到一半,才驀然想起,他從頭到尾只說了催字和藥字,中間那個情字沒有吐出來。當時他在她耳邊吐氣悠悠,她以為他刻意吞掉,此時才恍然,敢情裡面根本沒有「情」字。

  臉,能滴出血來。

  看著她這又窘又羞又侷促的樣子,帝煜忽然覺得特別好玩。

  「還是……」他頓了一下,「你希望我給你喝的是那種藥?」

  這眼神,格外地邪肆曖昧!

  溫小染的心臟狠狠晃了一下。

  「怎麼可能!」她急急回應,生怕慢一點就真的會被帝煜誤會。

  「口是心非。」

  帝煜低頭觀察了她一陣,做出總結。溫小染已經窘到了極限,此刻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眼珠子一陣亂轉。

  「我才沒有,誰口是心非誰小狗。」她極力澄清,不想在他面前成為花痴小妹。帝煜抽了抽唇角,對於她的撇清很不爽。「哦?」他輕應一聲,指滑下去,掐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掌心滾燙,她被掐得條件反射般一彈而起,慌張全寫在臉上。他把她捉過去極力地往懷裡壓,似乎要把她揉到體內。他的目光變得越發幽深,他的唇一點點靠過來,是要吻她!

  不知道著了什麼道,她不逃,反而閉了眼。

  預期中的纏綿悱惻沒有到來,他的唇畔緩緩滑過她的側臉,「早上喝的不過是一般的補藥,讓你失望了。不過,若真想,以我們現在的年紀,不需要吃催。情藥就能。」

  唇畔吐出淺淺的風來,惹得臉部敏感的絨毛一陣晃動,心悸從臉部一直衝入心底。心臟,又是一陣亂晃!

  和帝煜在一起,她遲早有天因為心臟負荷不了而死去的。

  溫小染還沒做出反應,帝煜已經推開,指揚上去落在她的發上,撫了一把,「雖說現在也可以,但還得陪奶奶,換好衣服到園子裡來。」

  他轉身進了另一間房,溫小染緩緩鬆開一直捏著的指,看到了手裡濕濕一片,全是汗。她這才能緩緩呼吸,對著他離去的方向愣了好一陣子才紅著臉去拿衣服換。

  悲觀的是,她根本沒帶衣服。

  門,嗒嗒地響起。

  拉開,門口站著傭人。

  「您好,這是您的衣服。」

  傭人托著一個袋子,裡面躺著一身白裙。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於傭人的神通廣大,轉念一想,定是帝煜讓人送上來的,心底又是一陣悸動。衣服的款式很簡單,普通的棉裙,不過做工卻非常好,看得出來,是極的牌子。

  帝宮集團名下的商場經營的都是世界頂級的品牌,家裡能有這些也很正常。她試著穿上身,尺寸剛剛好。

  除了衣服,還有鞋子,也是簡單的波鞋款。她穿上後下了樓,去了園子。園子裡,帝煜推著帝老太太沿著小道緩緩行走,冬日的陽光撒下來,落在兩人身上,照得老太太那一頭銀髮格外耀眼。

  帝尊站在台階下,看著老太太,輕輕嘆了口氣。溫小染原本驚訝於他會站在那裡,聽到他嘆氣,越發驚訝。在她的印象里,帝尊和帝煜是一樣的,霸道而橫蠻,一切以自我為中心,絕對不是多愁善感的類型。

  帝煜也看到了她,朝她使了個眼色。她這才棄了帝尊大步朝他們走去,甜甜地叫著老太太:「奶奶。」

  帝老太太伸手,將她攔住,輪椅停下,她順勢蹲在輪椅前,身姿放得比帝老太太略低。她這樣子像一隻乖巧的小貓,想讓人捧在懷裡玩弄,白色的裙子小碎花的波鞋,青春氣息濃重。柔軟的髮絲垂在腦後,眉眼如飛,就像個高中生,青澀得要命。

  「穿這麼一點點,會不會太冷?」帝老太太揉著她的臂,感覺她身上的熱度。雖然是冬天,但今天出太陽,穿上長袖裙子加打底襪,並不冷。

  她搖搖頭。

  「家裡的大賣場裡好東西有的是,讓人多送些過來,可別冷著了我的孫媳婦兒。」帝老太太的一番話把溫小染惹得面紅耳赤,心臟再次狂亂地跳起來。她怎麼也沒想到,帝老太太會給她直接安一個孫媳婦的名。

  「我其實……」

  「是。」帝煜趕在她之前出了聲,倒是恭敬得很。溫小當免不得疑惑,他為什么半點都不糾正。他們現在的關係曖昧,但連男女朋友都沒有對外宣稱過,怎麼可能和孫媳婦搭上邊。她拿著一對眼睛祈求般去看帝煜,帝煜避開了她的視線,直接忽略。

  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兩人睡一個房裡,再告訴帝老太太,自己和帝煜什麼關係都沒有。即使真沒有,也沒有人信啊。

  「來了就一起轉轉吧。」

  好在帝老太太及時轉移了話題,溫小染才從窘境裡解脫出來。帝煜推著輪椅,溫小染跟在旁側,三人組合成了極度溫馨的畫面。帝老太太時常會指著園子裡的一些設施向溫小染回憶帝煜的小時候。溫小染感到又新奇又有趣。她以為帝煜小時候一定是個沉穩到有些冷漠的小美男,沒想到小時候也幹過那麼多調皮的事兒。

  小眼忍不住朝帝煜看過去,眼裡夾了戲謔。帝煜把俊臉偏開了眼,微眯了眸子,臉頰上竟然有一絲詭異的紅。

  「害羞了?」她輕倚過去,問。

  帝煜瞪了她一眼。

  還是第一次看到帝煜發窘的樣子,溫小染覺得好玩極了,眉開眼笑,在接受到他一瞪後,條件反射地彈了出去,離得遠遠的。她沒有發現,在她彈出去跑遠的時候,他的目光柔了一下。

  溫小染看到了園子裡奇怪漂亮的花朵,跑上去摘。帝老太太伸手過肩頭,握住了帝煜落在輪椅上的手,「小煜,原諒你爺爺吧。」

  帝煜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馬上變回了原本冷冰的形象,不過在說話時語氣還算柔軟,「原諒他,是不可能的。」

  「小煜……」帝老太太想要說什麼,只能重重嘆一口氣,「當年你爺爺那樣對你的確殘忍了一些,可是有些事情……你爺爺其實是為了你好啊。」

  「老狐狸跟您說了什麼?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兩人,言談不歡,帝老太太滿腹心事地閉了嘴。在帝煜眼裡,帝尊已然成了不可信任的人,她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

  她只能沉沉嘆一口氣。

  溫小染正好捧著一束花走回來,將兩人的對話聽在耳里,她擔憂地看一眼帝老太太,目光最後落在帝煜身上。帝煜雖然高高在上,什麼也不缺,但不論怎麼看,背影里都透著孤獨。這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從小沉澱的東西,無法改變。

  可她卻很想將他孤獨拂去。沒有父母,他至少有愛他的爺爺奶奶啊。因為失去過親情,所以在聽了帝尊和帝老太太的談話後,她會格外震動。

  只是,帝煜對帝尊的想法已經根深蒂固……她想起了昨晚自己提到帝尊時他的反感,喉頭給滯得緊緊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一點辦法都想不起。

  半個小時後,帝老太太被傭人推去休息,帝煜上了樓。

  溫小染遲疑了好久,默默地捧著新摘的花跟過去。走上樓梯時,看到帝尊跟上了傭人的步伐卻遭到了帝老太太的阻止,「還是不要跟進來了吧,小煜不喜歡你,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太黏糊會不高興的。」

  心口,莫名一酸。

  輕輕推開房門,她看到帝煜站在落地窗邊。外頭的光束極度飽滿,透過窗房透進來,把帝煜映得帥帥的。光一道背影,就能迷死人。她卻越發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孤獨氣息,很想上前擁抱他。

  他的雙手斜插入袋,正看著外面的景色思考什麼。

  溫小染輕手輕腳走進去,走到他背後。帝煜聽到動靜,回了頭,目光在她臉上落了一下,最後落在她手裡的花上。花是極普通的紅百合,跟白百合的規規矩矩不同,幾根花蕊伸出來,天女散花般彎過去,和花瓣同角度彎曲。花瓣上有黑色的點點,十分惹眼。

  他走過來,指落在她的花上,從中抽出一朵。

  溫小染迷離著水瑩瑩的目光看著他,目光澄清得像裝了兩汪清水。她看著帝煜把那朵花別進了她的發間。她的身高遠不如他,他低頭間,她整個都落入他的範圍,能聞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味道。

  清冽舒服。

  「很好看。」別好後,他評價。

  溫小染伸指摸了摸,此時的氣氛讓人迷醉,她沒喝酒卻先有了醉掉的感覺。

  「帝煜,真的不能原諒你爺爺了嗎?我聽說了,他當年跟你斷絕親子關係是不想把你拖進去。他想獨自承擔所有責任,這樣你才能獨善其身,從那件事裡脫身離開。這樣做雖然殘忍了點,但他是真的在為你作想啊。」

  她說得輕而快,生怕自己說得太慢會被他打斷。說完了才急促地喘息,以補充缺氧狀態。

  空氣,本來就靜,此時,更接近凝滯。她睜著大眼看著他,不敢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心底已經在發虛。

  她知道,他向來不喜歡談到帝尊。

  他卻出人意料地沒有發飆,薄削的唇角挑起,「我知道。」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