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修斯將米莎傳送至北風堡內的招待所,在那裡會有女僕服侍她更衣沐浴——只不過不一定是人類罷了,也有可能是蛇人、龍裔甚至是半獸人。
如今的燃燼王國,已經將種族多樣性詮釋到極致。
「朗普,你進來吧。」
「是,主人。」
在門外等待許久的朗普這才走進大門,恭恭敬敬地跪在階梯前。
「主人,不知道這次我帶過來的人類合您的心意嗎?」
「很好,超乎我的預期。」
「起來吧。」
凱修斯淡淡地命令道。
「您滿意就好,能得到主人您的肯定,就是我最大的榮幸。」
朗普緩緩站起來,那張醜陋的臉上堆滿笑容。
——這位食人魔大法師還並不知道,自己燃燼王國第一施法者的名號即將迎來嚴峻挑戰,而且「挑戰者」還是他親自帶過來的人類。
凱修斯繼續說道:「我要魔法部全力對米莎進行系統的魔法教育,並且在北風堡周圍為她建立一座高塔,就叫」
他語氣一頓,猶豫片刻,還是選擇體現命運原先的軌跡:
「孽火之塔。」
「是,主人,屬下定會盡力完成任務,絕不讓您失望。」
朗普連忙低頭應答道。
他並沒有問為什麼,因為這並不重要,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遵從紅龍的命令。
但即使是朗普,他那低垂的眼中也划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詫異。
能讓陛下如此傾注資源,甚至單獨建立一座法師塔,自己帶回來的這名人類女孩,其價值和重要性恐怕遠比他想像的要高。
朗普攥緊法杖,這樣想道。
凱修斯並沒有管朗普的小心思,而是緩緩閉上眼睛,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經快要兩個月了,如今的北地局勢如何?都清理乾淨了嗎?」
「稟告主人,多洛元帥的策略很成功,那些星隕者的效率的確不低,我們已經掌控了全北地接近百分之八十的領土,並且對僅存的、負隅頑抗的勢力進行包圍。」
凱修斯的神情頓時有些新奇。
「哦?現在竟然還有人敢反抗?」
朗普回答道:「是斯威諾公國的雅各·羅薩伯爵,他糾集了附近的所有貴族勢力,企圖對王國發起反攻,甚至奪回了幾座城市。」
「不過王國的軍隊反應迅速,多洛元帥迅速作出調遣,現在已將他們盡數包圍。用您的話來說,這股北地貴族的殘餘勢力已經是『瓮中之鱉』。」
凱修斯咀嚼著這個名字。
「雅各·羅薩麼」
「有點意思。」
塵封的記憶再次被喚醒。
雅各·羅薩伯爵,斯威諾公國地位最為崇高的將軍,在抗擊惡魔的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被北地人民尊稱為「北地長城」。
而他也是前世玩家們重要的友方NPC,與玩家們結成正義同盟,衍生出系列支線任務。
察覺到凱修斯的思索,朗普立刻上前說道:「主人,那個人類對您有用處嗎?」
「如果您有需要,我立刻去聯繫多洛,讓他把雅各·羅薩活捉,帶到您的面前。」
「不,殺了他。」
凱修斯搖搖頭,平靜地說道。
雅各·羅薩雖然是強大的超凡戰士,但他已經年近五十,對凱修斯而言並沒有多少潛力可言。
更何況他還是北地秩序的忠實擁護者,成為反抗者們的頭領甚至是精神象徵——必須要將他從肉體、精神層面徹底殺死,這樣才能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果,震懾安澤塔各地的反抗勢力。
於是,凱修斯補充道:「另外.給他一個屈辱的死法,不要讓他死得太好看。」
「是,謹遵您的命令。」
朗普趕忙回答道。
不過他眼睛一轉,幾乎是沒有思考,便又接著補充道:
「主人,需不需要屬下讓宣傳部的人潑些髒水,編造點引人眼球的故事——將雅各·羅薩塑造成一個無惡不作、奸淫擄掠的貴族典型?」
「就比如說那些小男孩的段子,我們就可以套到他的頭上。」
「這樣,我們就能把他的名聲搞臭,將北地貴族們塑造出的最後的神像狠狠地扔到泥地里,徹底斷絕他們的精神根基。」
「北地貴族的擁護者們失去了他們的英雄,自然也就提不起反抗的念頭了。」
這頭食人魔越說越興奮,到最後嘴裡都噴出陣陣白煙,還真是個「樂善好施的好人」。
凱修斯不由失笑,暗想這頭食人魔還真是學到了新聞學的精髓。
更何況這還是自學成才。
不過,他嘴上還是稱讚道:「很好,你考慮的很周全。」
「就按你這個法子去做吧。」
「徹底撲滅他們的反抗,並且告訴他們,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朗普的臉上再度堆滿諂媚笑容:「哪裡哪裡,主人您謬讚了,這都是我從您博大精深的話語中總結出來的。」
「更何況我還只是從中領悟了一點微不足道的皮毛,根本無法與您浩若煙海的智慧相提並論。」
一龍一食人魔相視而笑。
就這樣,在這三言兩語之間,這位前世的「北地長城」雅各·羅薩,便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決定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不得不感慨命運之神的無常。
雅各·羅薩,這曾經的英雄人物,如今卻淪為反抗勢力的頭領。
他即將面臨被圍殲剿滅,被拉上斷頭台進行公審的下場,甚至還會在死後留下昭著惡名,遺臭萬年。
「雅各·羅薩的死是英雄的輓歌,是悲愴的怒吼,是北地的最後一抹殘雪的消融,他是從容地站著死去的——而絕不是像某些人污衊的那樣。」
——《安澤塔秘史.北地的終結》盧頓公爵
「盧頓·席格當初已經逃亡南方,並沒有親臨現場,又怎麼知道雅各·羅薩不是在投降時被憤怒的農奴們砸死的?」
「鑑於盧頓·席格有過此類經歷,以及雅各·羅薩對於未成年人有變態的嗜好:我有理由懷疑盧頓·席格在年少時,也與這位伯爵有過一些齷齪的關係。」
「要不然他怎麼會這樣急著跳出來維護雅各·羅薩呢?」
——《費安索秘史雜錄》某不願透露姓名的史學家(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