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逃的狗頭人
又是大半個月過去，風暴高坡的天空中也飄起雪花。
磐石堡壘已經巍然矗立在「燃燼之巢」的入口處，阻擋著來犯的一切生物。
並不耐寒的地精們紛紛在山谷中搭建起簡陋的營地，抱成一團取暖，而食人魔的待遇稍好些，占據了幾個碩大的山洞，在其中呼呼大睡。
凱修斯也在巨人嘴洞窟中休眠，此刻他正百般聊賴地打哈欠，口中吐出一股股硫磺味的熱氣，整得洞中煙霧瀰漫。
紅龍天生喜好溫熱，洞中的地熱讓它捨不得離開。
數條雙足飛龍死皮賴臉地盤踞在洞口處休息，名義說是為了警戒洞口，戍衛主人，實際上也是在蹭洞中的熱氣。
但紅龍見它們如此殷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朗普則專門找了個溫暖隱蔽的洞窟作為圖書館，成天研究他那些書籍，每天向凱修斯抱怨為什麼地精軍隊這麼弱小，沒法從人類商隊那裡打劫到新書。
「嗷——」
天空中盤旋的雙足飛龍一聲嚎叫。
這聲音是——有人來了。
凱修斯精神一振，四肢支撐著身體緩緩站起來，抖擻抖擻翅膀，便走出洞窟，飛上天空。
這大半個月他在洞中不是睡覺，就是研究法術。
食物方面，大地精帶領著一夥精銳捕獵小隊圍困住幾頭長毛象，還專門送了一頭到巨人嘴洞窟中。
紅龍可謂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正當他實在有些無聊，為沒事揮霍自己過剩的精力和破壞欲而發愁時，事情自己就找上門來了。
在洞口堆成一團的飛龍們見凱修斯想要離開，連忙誠惶誠恐地爬起來，恭敬地低下頭去讓來一條路，然後在其身後緊緊跟隨著。
但當凱修斯飛到山谷門口向下俯視，看到磐石堡壘前的未經邀請的來客時，卻又有些興致寥寥了。
只見城門之下是一群瘦骨嶙峋、體型矮小的人型生物，約有一百來只。
它們渾身長滿鱗片，顏色從暗褐色到黑色不等，頭顱像龍和犬類的混合體，額上有兩個淺色的小角——這是狗頭人，穴居的爬行類類人生物，常常崇拜惡龍為半神。
而這群狗頭人顯然狀態不太好，許多身上帶著傷口和血跡，在城門下驚慌失措聚成一團，發出嘈雜的聲音。
凱修斯能聽出這是龍語，但從它們嘴中說出，那聲音就像嘈雜的犬吠。
「是是偉大的巨龍！」
「真的是龍！」
直到有一隻狗頭人費力地抬起頭，看到天空中的紅龍並發出一聲驚叫。
「我們有救了！」
頓時，所有的狗頭人頓時像虔誠的信徒遇到神跡般，成堆地跪下，口中念叨著含糊不清的龍語。
「轟——」
紅龍從天空中轟然降落，激起城門前的薄雪飛濺。
「你們為何而來？（龍語）」
在來自血脈深處的威壓下，狗頭人們依然跪著不敢抬頭。
過了半天才有一隻稍壯些的狗頭人，扒開一眾同族，從其中吃力地走出。
它一頭撲到紅龍腳下，開口便是犬吠般的龍語，語氣中竟帶著哭腔：「巨龍大人，我們是來投奔你的啊——」
紅龍冷冷地俯視著面前的小生物，似乎只要稍微活動活動身體，便能將其碾成肉醬。
這些狗頭人據說身上流著一絲龍的血脈，天生就喜愛投奔惡龍，但實力實在是弱小，又有地精作為替代品，對他的利用價值實在不大。
見紅龍毫不動容，那狗頭人偷偷抬起頭來，神色極度悲傷：「我們的同族都被那頭怪物吃光了，就剩這麼些人了，而我們感受到您強大的威勢，便都來投奔您了」
聽到狗頭人口中所謂的「怪物」，凱修斯這才算提起一絲興趣。
「我收留你們這群弱小的狗頭人，能為我帶來什麼？」
那狗頭人見有轉機，眼睛咕嚕一轉，連忙說道：「金子！我們能給您帶來很多的金子！
「我們原本的整個部落都在礦洞裡生活，被人類走私商奴役著替他們挖金子，我們熟悉那裡的一切，懂得礦脈的走向，也知道哪裡的金子最多。」
其身後的狗頭人也連忙附和。
」對，對。」
「是啊，我每天都能挖到頭那麼大的金子呢。」
「巨龍大人，伱一定要收留我們啊。」
凱修斯興致更濃。
黃金，在哪裡都是硬通貨，有了足夠的黃金，他便有信心從人類那裡搞到各種各樣的違禁品，包括且不限於武器裝備、魔法書籍，從而快速擴張自己的勢力。
如果買不到，那只能說明金子給的還不夠多。
更何況，狗頭人的故事中還有所謂的「怪物」。
凱修斯繼續追問道：「你說的那個怪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聽到這句話，那領頭狗頭人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難以掩飾的恐懼，而其後的一眾狗頭人也紛紛譁然不止，甚至有些膽小的直接嚇得哭出來。
那狗頭人首領先拍拍胸口平復心情，才緩緩開口道：」主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接下來說的話。」
紅龍沒有糾結他的稱呼，只是微微頷首。
狗頭人仿佛還沉浸在恐怖回憶之中，用一種身臨其境的語氣說話：「那真是一頭非常可怕的怪獸，它的身體比，比小山包還要大，它的嘴也很，比比山洞還要大，一張口便能吃下十隻狗頭人。」
說道這裡，它的聲音忍不住帶上一絲顫抖。
「在礦洞裡，它像影子一樣無處不在，無論我們跑到哪裡，那怪物都能找到我們，部落里本來有七百多人，都，都被它給吃掉了，連骨頭都不吐出來。」
狗頭人顯得心有餘悸。
「我費盡心思，才從礦洞的密道裡帶出一百多個同族。」說到這裡，它才長舒處一口氣來。
待它講完，身後的狗頭人們都嚇得抱成一團，不敢作聲了。
「你說的那個怪物，比我還要大嗎？」紅龍饒有興致地問道。
那狗頭人首領的頭上頓時冒出陣陣冷汗，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它的記憶中，紅龍是最為高傲也最為殘暴的生物，也許一句話稍稍冒犯，就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說實話。」凱修斯不耐煩道。
「是，是的。」狗頭人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它甚至閉上了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
「金牙。」
沒有等來預想中的利爪，狗頭人首領頓時長舒一口氣，臉上堆出諂媚的笑容，露出嘴中的那顆格外顯眼的金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