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威脅
見到人們的情緒高漲，布蘭登連忙繼續火上澆油，他的聲音更加嘹亮。
「在場的各位，四百年前，特里.拉克曼大人騎著巨鷹帶領我們的先祖來到這裡，建立了最初的北風堡，那時候，這裡還只有區區三百人。」
「在這波瀾壯闊的四百年來，我們經歷無數次血與火的磨礪和考驗，先祖們前仆後繼地獻出寶貴的生命，這才使得這座雄偉壯麗的城市屹立於大地之上。這是承載著我們祖祖輩輩光輝歷史的城市，這也是承載著我們美好生活的城市，更是我們的容身之所」
「現在，每個人都只有一個身份——北風堡公民。」
「我們——絕不能讓它淪落惡龍之手！」
布蘭德的銀劍在空中划過一道半圓弧。
「為了北風堡！」
人群的情緒更加高漲，畢竟他們還沒有見到敵人，只是聽完了這場堪稱教科書式的戰前演講，並且被伯爵「真情流露」的言辭所感染。
望著喧囂的人群，布蘭登伯爵微微喘息，只是想到：「希望他們等會能多撐一會兒，最好能撐到公爵大人完成儀式。」
「為了北風堡！為了北風堡！」
「殺死惡龍！保衛親人！」
人們的歡呼還在繼續，士兵高舉長矛，決心為女兒的未來而戰，商販振臂高呼，決心為自己和妻子的幸福而戰……
「吼——」
然而悠長吼聲響起，打斷了人們的歡呼。
眾人紛紛感到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飛龍們密密麻麻，遮蔽天空，也遮掩了太陽的光芒，它們如同黑色的潮水從天邊洶湧而來，發出嘔啞嘈雜的嘶吼。
「該死，城弩瞄準！」
「把它們射下來！」
然而這些怪物飛得很高，即使是城防弩箭也難以夠到，只是勉強射下一隻位置比較低的飛龍，讓其哀嚎著墜落地面。
緊接著，天空中的飛龍自覺讓開一條路來，龐大的紅龍盤踞在天空中，緩緩揮動雙翼。
紅龍背對著太陽的光芒，身體的周圍仿佛環繞著一圈光焰，在法術的影響下，遠比他身體巨大的陰影投射到地面，給人以強大的壓迫。
人們抬頭仰望，望著那即使相隔百米也格外明亮的金色豎瞳，不由地想起那個「煉獄天災」以火焰摧毀三萬聯軍的傳言。
士兵拿著長矛的手微微顫抖，最後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商販反而是躲到妻子身後瑟瑟發抖，生怕天空中那怪物注意到他。
當這條可怕的飛龍真正降臨，他們先前的雄心壯志都被拋到天邊去，伯爵慷慨激昂的演講也被忘到腦後。
畢竟——這可真會死的。
天空中的巨龍竟然開口說話。
「很不錯的演講，只是有些太老套了，我還以為回到第二紀了呢。」
布蘭登仰望著天空，即使他是一位頗為強大的戰士，但直面紅龍還是讓他的額上流下涔涔汗水。
「惡龍，你休想蠱惑北風堡的公民！」
最終他還是鼓起勇氣，對著天空怒吼道。
「蠱惑？」
凱修斯的語氣有一絲戲謔。
「你說的恐怕是你自己吧，用這些看似合理，實則狗屁不通的理由，蠱惑他們給伱所效忠的老吸血鬼賣命當炮灰，真是打得好算盤。」
這個消息被城衛軍們封鎖已久，但許多人都已經心知肚明，此刻終於被紅龍滿不在意地說出。
布蘭登終於無法忍耐，指著天空厲喝道：
「污衊！」
「你這是徹底的污衊！」
凱修斯沒有管他們，只是將地堡內的血奴影像投到天空之上：「各位，這就是你們所效忠的、敬愛的公爵大人所做的，將你們的至親之人變成這種吸血的畜生。為貴族賣命本身就是可笑至極的事情，為這樣的東西賣命就更加是笑話中的笑話了。」
「如果你們想要繼續效忠，為他而戰死，那請自便。」
紅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笑意。
「不過我不是來做這個的，而是來通知另一個消息——黃昏之前，我如果沒有看到城門打開，白旗飄揚，那麼火焰會將這裡的一切化為灰燼，無論你們的父母、伴侶還是兒女，都是如此，一視同仁。」
「注意——」
「這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雙足飛龍的黑色浪潮褪去，而紅龍在留下最後一句話後，就這樣消失不見。
臨走前，凱修斯還在暗想到：「這編故事的吟遊詩人怕不是個變態吧，我是這樣不講究的龍嗎？」
「就算是吃人也要講究基本的衛生啊，這麼搞連那些食人魔都難以下咽吧……」
「不行，還是得找機會把他抓住，狠狠地折磨他一番。」
紅龍並不想毀滅這座被稱為「北地明珠」的城市，這將是他所規劃的未來玩家主城，也是他帝國的起始站。因此，他採用圍而不攻、威脅宣傳的戰術，避免正面的摧殘。
立威在特里爾會戰後已經實現了，他接下來更需要的是穩固統治，建立真正的多元帝國。
在廣場上，布蘭登伯爵面色冷峻。
他望向躁動不安的人群，望向那一雙雙或是惶恐，或是不安，或是猶豫的眼眸，他知道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已經無法控制了。
不得不說，這條紅龍的威脅很有說服力，因為他剛剛毀滅了三萬聯軍，而布蘭登的演講反而成為證據確鑿的佐證，為紅龍的威脅增添了幾分可信度。
「公爵大人說過，必須撐到黑夜降臨。」
「這是我的使命。」
想到這裡，布蘭登伯爵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兇狠。
他褪去名為「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的面具，以一種無比冷峻高傲的眼神，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神色各異的眾人，冷冷地說道：「各位公民，請冷靜，不要聽信惡龍的蠱惑。」
「有違令敢作亂者——殺！」
伯爵的親信士兵們立刻將現場控制。
但不僅僅是雄鷹廣場，城內無數人都清楚聽到了紅龍的威脅。他們反應各異，或是躲在家中默不作聲、或是前往城牆聯繫熟識之人，更有甚者已經對拉克曼家族的灰袍密探動手。
一時間，城內暗流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