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過繼
良姜手中長劍就如一道白練,上下翻飛,令人眼花繚亂。凌厲殺氣迸射,幾個銀甲侍衛都不知道如何插手。
顧溪知處處避讓,並不還手,一個躲閃不及,長劍直接刺中他左肩,頓時鮮血飛濺。
時間瞬間靜止。
觀棋一聲驚呼:「王爺!」
良姜直衝腦門的熱血逐漸冷卻下來,知道自己惹下了什麼禍事。
他畢竟貴為王爺。
顧溪知只是淡淡地看了血流不止的傷口一眼,緩緩吐唇,心平氣和地問:「解氣了?」
良姜的手一顫,手中長劍哐啷落地。
侍衛們瞬間群擁而上,被顧溪知喝止了:「緝拿魔尊要緊,去給本王搜!」
一語驚醒夢中人,良姜心裡也隱約升騰起希望來。
興許,他能大難不死呢?
立即轉身,帶著兩個丫頭,尋找下山捷徑。
觀棋焦灼上前:「王爺,您的傷……」
顧溪知擺手:「一點皮外傷而已,你不用管我,趕緊去懸崖下面,看看魔尊如何了。」
觀棋站著沒動地兒:「已經那麼多人去了。」
顧溪知壓低了聲音:「咱們帶來的人里有別人眼線,相信不得。你親自下去,若是魔尊受傷,你一定想辦法幫他安然離開此地。但是不要被人看出破綻。」
觀棋一愣:「您這是……」
「不要問了,本王自有計較。」
觀棋點頭,也立即轉身,尾隨著大家想辦法深入崖底。
良姜第一個抵達懸崖下面。
慌亂地四周搜找。
眾侍衛自始至終全都距離良姜遠遠的,誰也不敢靠近。這位良姑娘發起火來簡直太可怕了,玩命的那種,誰敢招惹啊?
經過半日搜尋,觀棋等人也沒有發現百里守約的屍體。只在懸崖下面,發現一灘新鮮的血跡。
看樣子,他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但是應當並無性命之憂。
良姜滿心愧疚,多少放下一點心來。
觀棋沒好氣地揶揄道:「我家王爺對你好歹也有救命之恩,就為了一個大魔頭,就傷了我家王爺,真沒良心。」
良姜蹙眉:「你家王爺什麼時候救過我?」
「救命之恩都能忘,白眼狼。」
良姜一噎:「我與他也不過幾面之緣而已,你倒是說清楚,他什麼時候救過我?」
觀棋賭氣:「自己猜去吧。幫你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吊人胃口,真不地道。
良姜撇嘴,前思後想,觀棋話中所指,大概也就是顧溪知為國公府殿前求情一事。
別彆扭扭地原路返回,見顧溪知已經給自己包紮過傷口,也不知道從哪裡撕扯下來的白布條子,亂七八糟地捆了兩圈,已經有血跡滲出。
顧溪知奔波這兩日,大抵也是累了,正靠著一棵樹,閉目養神。
聽到幾人的腳步聲,撩起眼皮瞧了一眼,便依舊合攏了。
只淡淡地問:「如何?」
觀棋回稟道:「命大的很,應當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跌落懸崖之後被他逃了。」
顧溪知低低地嗯了一聲:「回京。」
對於良姜刺傷他的事情絕口不提,似乎是並不怪罪。
良姜依舊在生他的氣,從懷裡摸出一瓶刀瘡藥,丟到觀棋懷裡,一言不發地帶著玉漱二人離開。
她並沒有急著回京,命玉漱立即傳遞出消息,四處搜尋百里守約的行蹤,並且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的安危。
畢竟,他在武林之中仇家甚多,若是得知他身負重傷,一定會大肆追殺。
在青州耽擱了兩日,一無所獲,沒有關於百里守約的任何消息。
太后壽辰將至,良姜也只能作罷,返回上京。
回城路上依舊是騎馬,顧溪知等人緊隨其後,幾乎是寸步不離。
因為肩上有傷,不方便騎馬,觀棋給他尋了一輛馬車,一行人護送著金壽星返回上京,直到上京城門。
良姜勒住馬韁,解下背上金壽星,看也不看,一把丟進顧溪知的馬車裡。
「拿去領賞去吧!」
顧溪知抬手接住包袱,撩開車簾,望了馬背之上的良姜一眼。
「尋回金壽星,你功不可沒,我會幫你請功的。」
「大可不必。」良姜冷哼:「後會無期。」
一抖馬韁,徑直進城回國公府去了。
顧溪知無奈地搖了搖頭:「惹不起,惹不起。」
觀棋心疼自家王爺肩上的傷,不忿道:「那是王爺您大人大量,沒有與她計較。她下手也忒狠了點。」
顧溪知蹙眉道:「本王受傷之事不要聲張。」
觀棋不情不願地應下:「那咱們現在先去侯府?」
顧溪知放下車簾:「不,直接進宮吧。」
國公府。
良姜剛進門,啞伯便徑直迎了上來:「郡主,您可回來了。」
良姜心不在焉地應下:「嗯,回來了。」
「您快去祠堂吧!」
良姜腳下一頓:「怎麼了?」
啞伯左右看了兩眼,這才回稟道:「二老爺非要將公子過繼到國公房裡,這不……」
啞伯話都沒說完,良姜已經風風火火地直奔祠堂而去。
趁著自己不在國公府,二叔的算盤珠子都快要崩到自己臉上了。
將良文棟過繼到自己父親名下,非但可以順利承繼國公之位,還能名正言順地霸占國公府。
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就連兒子都不要了。
良家祠堂。
往日緊閉的木門大開,檀香裊裊。
良文氏,良夫人,良二爺等人齊聚祠堂。
過繼文書已經寫好,良文氏不耐煩地催促良夫人:「國公府不能後繼無人,你若是過繼了良棟,日後良棟就能為你養老送終不是?母親也是為你著想。」
良夫人冷笑:「二弟也只有文棟一個兒子,他為我養老送終,那誰來管他們啊?我哪能奪人所愛?更何況,我有良姜這個女兒就足夠了。」
良二爺不悅地道:「良姜一個丫頭,她能床前盡孝,但是不能替你與大哥傳宗接代。沒有文棟,這國公府就完了。我大哥在天之靈,只怕也不能瞑目。」
「你大哥生前,你便三番兩次提及此事,他全都一口拒絕了。如今他在天有靈,想必也不答應!」
「過繼之事事關良家香火!」良文氏怒聲道:「你說了不算。」
良夫人淡淡地道:「既然我說了不算,那你們逼我簽這過繼文書做什麼?」
良文氏冷哼:「怎麼,我說的話都不頂用了嗎?你忘了,兩年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了?如今你出爾反爾,我這已經是兩全之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