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單挑黑風觀

  第54章 單挑黑風觀

  證人名叫嚴七,是案發現場附近的村民。

  證詞挺簡單,兩位女子被刺客追殺的時候,嚴七正牽著一隻羊打此路過。

  他以為遇到了山匪,嚇得立即鑽進柴垛里,羊都不要了。

  當然,嚴七也並未親眼目睹整件事情經過,只是聽到那些刺客囂張至極的威脅聲:

  「敢跟我西涼作對,殘殺我西涼將士,這就是下場。」

  然後兩個女人慘叫,直接將瑟瑟發抖的嚴七嚇得尿了。

  好不容易熬到刺客離開,他戰戰兢兢地從柴垛里出來,第一個親眼目睹了被砍得面目全非的兩個女子。

  然後驚悚尖叫,引來村民圍觀,報案。

  嚴七描述刺客的樣貌,什麼都說不上來,只記得全都一身黑,手裡拎著雪亮的彎刀。

  至於那兩個女子,滿身狼狽,跑得跌跌撞撞,月色不明,他壓根就沒有看清。

  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末了,有證人的名字,手印,家住何處。

  不過證詞下面的一行小字,引起了良姜的注意。

  刺客離開時,牽走了嚴七的那隻羊。

  良姜想了想,覺得十分不解。

  其一,既然有羊,說明附近一定有人。但凡刺客應當都接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應當找到目擊者殺人滅口才對。

  其二,身為西涼刺客,竟然會貪圖這點便宜,一隻羊都不放過?

  有沒有可能,刺客是故意留下的活口?

  包括現場遺留的彎刀,刺客面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不至於就連手中兵器都保不住吧?

  若是果真如此,那對方究竟是不是西涼人可就有待商榷了。

  父親一生征戰,也曾剿滅無數的土匪流寇,或許就有往日仇家,趁機報復,然後栽贓到西涼刺客的身上。

  若是找到這個證人,能不能從他的供詞之中找到破綻呢?

  良姜默默地記下來嚴七所住的村落,將卷宗重新放回原位。出了京兆府,天都快要亮了。

  隨便尋個客棧,補了一覺,吃過東西,良姜便按照昨日卷宗所記載的地址,尋到了嚴七。

  是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光棍漢,渾身邋遢,袖口蹭得油光鋥亮,眼裡卻透著精明。

  聽說良姜找他,光棍漢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笑得甚至有點猥瑣。

  良姜不想跟他廢話,直接從懷裡摸出一錠銀子,在他跟前晃了晃:「兩年前你親眼目睹的那場兇殺案,你一字不落地跟我說一遍,這個銀子就歸你。」

  嚴七瞧得眼睛都直了。這銀子,足夠他買一群羊,有了羊,就有了媳婦兒。

  因此立即將那日所見原原本本又說了一遍。

  這番話,他在屯子裡不知道已經向著旁人吹噓了多少遍,因此說起來幾乎不假思索。

  良姜卻並未將銀子給他,而是一本正經道:「我想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嚴七搜腸刮肚,終於眼前一亮:「我知道那些刺客住哪兒!」

  良姜頓時精神一震:「住哪兒?」

  「住山上。」

  良姜皺眉:「哪座山?」

  「沒說。」光棍漢理直氣壯。

  良姜耐著性子:「那你又怎麼知道他們住在山上?」

  「他們殺人之後,其中一人順手牽走了我的羊,說回山上烤著吃。」

  「還有說別的嗎?」

  「沒有了。」

  「難道就沒人發現你?」

  嚴七想了想:「我是傻人有傻福,當時我就窩在柴垛下面,他們只顧著牽羊,卻沒看到我。」

  「那這事兒你在衙門為何不說?」

  「我只說了一半,讓他們若是找到兇手,記得要回我的羊。可他們讓我少廢話,跟案情沒有關係的不要囉嗦。」

  良姜再問,卻得不到其他有用的線索,便將銀子拋給他,轉身要走。

  嚴七得了銀子,使勁兒咬了一口,確定自己不是做夢,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喂!」他喊住良姜:「你要是再給我一塊銀子,我就告訴你他們在哪座山上。」

  良姜腳下一頓,狐疑轉身:「你知道?」

  「八九不離十。」嚴七胸有成竹。

  良姜立即從懷裡又摸出一塊更大的銀子:「說!」

  嚴七眼睛都直了,一臉的垂涎。迫不及待道:「就在這往西三四十里地,有一座黑風山,他們應該就是這座山上的一夥道士。」

  「道士?你怎麼知道?你不是說他們什麼都沒說嗎?」

  光棍漢「嘿嘿」一笑:「那隻羊是我養了娶媳婦兒的,被這夥人牽走,我有點不甘心,就一直四處打聽,看附近哪座山上住著劫匪。

  結果就真的打聽到了,有人親眼見到,有幾個男人扛著一隻羊,上了黑風山。

  那黑風山上有座黑風觀,一直就住著一夥會飛檐走壁的道士。觀里沒有田產,也荒廢多年,沒人捐香火。

  聽山下屯子裡的鄉親說,其實他們就是用道士做幌子,實際上晝伏夜出,做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當。」

  「你沒報官?」

  「不提還好,說起來我便生氣。當時我想著自己絕對招惹不起,於是就跑去國公府,找那被害死的母女家人,想用這線索換點賞銀,順便假借國公府,宰了這幾個土匪。

  誰知道,我當即就被那家良二爺給趕了出來,還挨了兩棍子,說我若是再到處胡說八道,詆毀道家,就將我送去邊關修城牆。

  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就自認倒霉唄。誰讓當今皇上最推崇道教呢。」

  如此重要的線索,二叔非但置之不理,反而還威脅恐嚇。可見,他所說的什麼擔憂焦急不過是虛情假意。

  繼續追問,也僅此而已。

  良姜痛快地給了銀子,並且叮囑道:「今日我來過之事,你也要嚴格保密,誰也不能說。否則……」

  沒等良姜說完,嚴七便一迭聲地應著:「我懂,我懂!」

  良姜問清楚黑風山所在的方向,便單槍匹馬,直奔黑風山。

  嚴七搖頭嘖嘖惋惜:「這麼好看的小娘子,主動送到那土匪窩裡去,不是羊入虎口是什麼?還不如給我當媳婦兒。」

  良姜藝高人膽大,壓根就沒將這黑風山的幾個劫匪放在心上。

  趕到山腳下,向著附近村民打聽清楚進山的路,還有關於這幾個劫匪的情況,大白天的就摸上了山,將幾個劫匪堵在了山神廟。

  這幾個劫匪盤踞此山已經有幾個年頭,正如那嚴七所言,幾人以道士偽裝身份,實際上暗中做的就是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勾當。

  而且,各個武功高強,身手極好。

  打聽清楚情況,良姜下手的時候一點也沒有留情,三下五除二,便將幾個窮凶極惡的土匪解決了,只留了兩個活口。

  兩個土匪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招惹了這個活閻王,跪在良姜腳下戰戰兢兢。

  「姑奶奶,你好歹也讓我們死個明白,小的實在想不起來,什麼時候得罪了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