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方乘煦大婚

  第38章 方乘煦大婚

  到了這一日,吉日良辰,賓客盈門,車水馬龍,賀喜的禮盒堆得琳琅滿目。

  方老太太人逢喜事精神爽,身子也養精蓄銳,好了很多,出來進去地招呼賓客。

  佟昭兒的嫁妝先一路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抬進了方府。

  將軍府的媒婆當著眾賓客的面,打開嫁妝冊子,高聲唱喝,鋪子幾間,良田多少頃,壓箱底的銀子幾千兩,珠寶幾箱,綾羅綢緞多少匹,喜帳幾床,被褥幾鋪幾蓋,再加上雜七雜八的零碎物件,說得媒婆口乾舌燥。

  賓客們聽得紛紛咋舌,驚嘆將軍府財大氣粗,方乘煦娶進家裡一位財神爺。

  最後,媒婆大喘氣,環顧四周一眼,又拋出令大家頓時譁然的一句話:「將軍府陪嫁上京三出三進府邸一套,丫鬟婆子各六名,雜役十人。」

  「天吶,都說方家為了這門親事傾家蕩產,如今看來是拋下魚餌釣大魚,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不,非但如此,方家攀上了將軍府,日後必然飛黃騰達,平步青雲。」

  「難怪方乘煦要休掉原配,這麼大的誘惑,換做誰也得掂量掂量。」

  「唉,那原配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沒有一個這麼厲害的爹。」

  聽著四周眾人充滿艷羨的議論聲,方老太太頓時就覺得,自己腰杆硬了起來。

  這世間本來就如此,笑貧不笑娼,你富貴發達了,自然有人上趕著巴結,誰會在乎你是靠什麼手段得來的?

  倒是也有那聰明人,見方老太太得意忘形,背地裡輕嗤一聲,滿是不屑:

  「將軍府這嫁妝冊子聽著金貴,但都在新婦手裡攥著。若是個好說話的,免不了像良家那女兒一般,有填不滿的窟窿。

  若是不好說話的,哼,有她方老夫人哭的時候。」

  這話頗有道理,自然有人附和:「對,你瞧這媒婆說得天花亂墜,可抬進方府的嫁妝攏共也沒有多少,聽說是直接抬進了上京的府邸,壓根沒往阜城送。」

  「日後方乘煦是要進京為官的,必然不住在阜城,直接在上京安家置業也無可厚非。

  就是不知道,這阜城的祖業全都變賣乾淨,日後這方老太太進京投奔兒子,佟家這千金小姐能否容得下她?」

  「這可說不準,我聽說這方老夫人精於算計,脾氣也古怪,當初這原配夫人進門,她可沒少刁難立規矩,不好相處。」

  「如今這方乘煦吃住都靠將軍府,府上下人也都是人家佟家的,就跟入贅沒啥兩樣,去瞧人家臉色,日子怕是不好過。」

  大家議論紛紛,難免有隻言片語傳進方老太太耳朵里。

  方老太太其實心裡也明鏡似的。可是只要方乘煦發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日後方乘昊的前程,還有方鳶的終身大事都能借將軍府的東風。自己是趕鴨子上架,不應也得應。

  反正方家也沒啥出路了,不拼一把也是要沒落。

  這些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咸吃蘿蔔淡操心。

  一會兒,迎親的隊伍回來,花轎臨門,方乘煦與佟昭兒三拜天地,這夫妻之禮就算是成了。

  新娘送進洞房,前院美酒佳肴如流水一般送上來,賓客推杯換盞,也算是吃的盡興,盆干碗淨。

  陸續,有賓客離席。

  阜城知府今日乃是貴賓,坐於首席之上,方乘煦親自作陪,頻頻舉杯,一直吃到黃昏,除了還有幾桌貪杯的客人,其他的賓客幾乎都散了。

  一切順利,方乘煦心裡卻有些失落。

  自己大喜,她良姜心裡必然不是滋味吧?聽說她一早便出門,不在府上,應當是躲在哪裡暗自垂淚,還是借酒澆愁?

  一面怕她生事,攪了自己的婚事,另一方面,又矛盾地希望她能做些什麼。

  她哪怕回來,哀怨地看自己一眼,最好是哭哭啼啼地求著自己原諒,至少能證明,她後悔了,心裡是有自己的。

  正酸丟丟地想著,席間突然有人捂著肚子,蜷縮起身子來。

  「不好意思,府上茅廁在哪兒,我去登個東。」

  府上下人已經累極,指了指方向。

  誰知道又有人迫不及待地起身:「我也內急,失陪!」

  兩人就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般,席間賓客們全都捂著肚子,眉頭緊皺。

  有人嚷著肚子疼,有人噁心作嘔。就連那知府大人,今日忙碌大半日,也覺得腹中飢腸轆轆,忍不住多吃了幾口席上葷腥。

  只是還顧著官員的威嚴與體面,強忍不發,最終忍不住,差點在席間就一瀉千里。

  方府茅廁哪裡夠用?於是那桌上湯盆或者魚盤,全都做了污穢的便盆,府上頓時滿是污穢之氣。

  方乘煦心裡頓時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來,怕是要出事兒。

  果真,緊接著府外就闖進一群前來興師問罪的人,大都是今日赴宴的賓客家屬。

  這些人吃完席回府之後就上吐下瀉,找郎中看過,說是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於是,家裡人便來方家討要說法,在府外遇到,相互間一打聽,更加篤定,就是方家今日的宴席有問題。

  沒多大功夫,這方府里又圍滿了人。

  方乘煦頓時就有些慌,嘗試辯解,推卸責任。

  「今日宴席,都是府上提前一日採買,醉香樓的大廚提前烹製的,我這就叫過廚子問問。」

  廚子置辦好宴席,已經領了賞銀走人,立即差李勝去找。

  而方家這邊,賓客們走馬燈一般往茅廁跑,人都快虛脫了。

  方家總不能幹瞧著,立即又差人去請郎中,開方抓藥。

  李勝知道東窗事發,哪敢真的將人找回來?

  這兩個廚子,其實壓根就不是人家醉香樓的人,而是他從外面低價請來的二把刀。只不過是打著醉香樓的名頭,多要了不少的賞銀,大半都是落進了他的腰包。

  也正是因為此,這宴客的食材不新鮮,兩個廚子誰也沒敢吱聲,告訴主家,而是選擇助紂為孽。

  若是將兩人找來,將自己中飽私囊,以次充好之事抖落出來,那不就完了?

  李勝找到兩個廚子,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如實說了,將胸脯拍得咣咣響。

  「此事一人做事一人當,雖說你們也收了我的好處,幫我隱瞞,但我不能出賣你們兩個,否則日後哪個酒樓還敢用你倆?

  這樣,你們先去別處避避風頭,我一力承擔下來,等風平浪靜了再回來。」

  這番義薄雲天的話令二人挺感動,反正此事的確也不怪自己,於是果真聽李勝的話,離開家暫時去了別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