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怕挨打的儘管來

  第30章 不怕挨打的儘管來

  方府。

  今日一早,方乘煦便出門去了。

  他想尋幾位往日交情不錯的兄弟,看看能否暫借點銀兩度過這個難關。

  只可惜,他停妻再娶的事情在阜城傳揚得沸沸揚揚,幾乎無人不曉,往日弟兄多不恥他的這一行徑,都推脫說家中拮据,並不湊巧。

  更何況,這麼多的銀子,的確也沒有幾人能隨手拿得出來。

  四處碰壁之後,他只能再次打起了祖宅的主意。

  阜城能一口氣吃下方家老宅的人家並不多,方乘煦尋了好幾個牙子,也多一條路。

  畢竟,將軍府給的期限太緊張了。

  府上已經開始收拾籌備兩人大婚之事。

  佟夫人留在方府的幾個人手令佟昭兒愈加有了指手畫腳的底氣,反客為主,指揮著府上的布置與各種安排。

  良姜用過早膳,剛想出門,迎面就碰到了佟昭兒跟前的趙媽。

  趙媽身後帶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士兵,徑直朝著聽竹苑走過來,衝著良姜盈盈一禮。

  「良姑娘,您在可正好了。」

  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尤其是趙媽身後這麼大的陣仗,絕對沒好事兒。

  「趙媽啊,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家小姐與方公子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嗎,府上這幾日一直在忙著布置新房。

  我家小姐與老夫人商量過了,日後,我家小姐就是這方府的女主人,哪有住客房的理兒,您說是不?」

  良姜頓時明白過來趙媽的意思:「你們想讓我騰地兒?」

  趙媽一臉的皮笑肉不笑:「您現如今不再是方家的當家主母,繼續住在方家的主院已經不合適。您要是非要留下來呢,我們也沒辦法,但得麻煩您搬到別的院子。」

  方家的院子多,良姜覺得自己住在哪裡無所謂。更何況這主院就挨著前院,出出進進是府上的必經之路,壓根不清淨。

  良姜點頭,一口答應下來:「可以,一會兒等我回來就搬。」

  趙媽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痛快,一時間後面跟著的幾位「英雄」倒是無用武之地了。

  她「嘿嘿」一笑:「此事良姑娘就不必操心了,我帶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這些氣力活就交給他們來做。來人吶,去幫良姑娘搬東西!」

  「慢著!」良姜呵斥:「我這裡好歹也是女人家的房間,一群大老爺們就這樣闖進去,成何體統?好歹等我們將東西收撿齊整了。再說究竟要搬去何處,也得提前清理乾淨有個安排吧?」

  趙媽得意地晃了晃腦袋:「東廂柴房裡面空空蕩蕩,一個房頂四個旮旯,沒啥好收拾的。」

  「柴房?」良姜冷笑:「這是誰的意思?」

  「我家小姐與老夫人的意思。你能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有啥好挑剔的?」

  良姜的指尖漫不經心地勾纏著胸前一溜發梢,目光驟然間便沉了下來。

  「假如,我不搬呢?」

  「這隻怕是由不得你了。到時候物件磕了碰了摔了碎了的,可別後悔。」

  幾個士兵越過良姜,立即不由分說就要往裡闖。

  廊檐前面的花架被直接掀翻在地,花盆裡的吊蘭「砰」的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青花瓷魚缸里的兩條錦鯉驟然受驚,翻攪起水花。

  然後,為首的兩個士兵抬起腿來,就要踹門。

  就聽「砰砰」兩聲。士兵就如破布包袱一般,被人直接丟了出來,摔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

  於媽拍拍手,雲淡風輕地立在門口:「不怕挨打的儘管來。」

  後面的下人一瞧,竟然碰到了硬茬兒,頓時摩拳擦掌,直接抄起手邊的傢伙,甚至腰間短刀。

  一片刀光劍影閃過,刀劍哐啷落地,一個士兵直接被於媽踹飛,砸在趙媽的身上。

  良姜笑眯眯地看著於媽舒展手腳,心裡情不自禁地讚嘆一聲:風采不減當年啊。

  當年的國公府,哪怕是馬廄里負責餵馬的小廝,也能赤手空拳橫掃這幾個酒囊飯袋。

  更何況是於媽,當年跟在母親身邊負責貼身保護,也是久經沙場。後來跟著自己遠赴玉華山,功夫更上一層樓,這幾個草包還不夠塞牙縫的。

  趙媽老胳膊老腿的,被砸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叫喚半晌,才被攙扶起來。

  「就連將軍府的人都敢打,你這是造反!」

  良姜冷冷一笑:「食君祿分軍憂,你們作為士兵,職責是保家衛國,而不是為虎作倀。再敢到我聽竹苑打砸滋事,就不會這麼客氣了。還不給我滾!」

  士兵面面相覷,然後望向趙媽。

  趙媽以為,佟夫人走的時候,留下幾個士兵供佟昭兒使喚,主僕二人足可以在方家橫行無阻。

  可沒想到,出師不利,竟然完全不是對手。

  色厲內荏地說了兩句硬氣話:「你給我等著!我請我家小姐去!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在佟家人面前班門弄斧!」

  良姜笑得風輕雲淡:「聽聞你家小姐深得佟將軍真傳,擅於騎射之術,馬上槍法,可惜沒能一睹風采,正深感遺憾。」

  趙媽跳腳叫囂:「有膽量就等著!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佟家槍!」

  立即回去,一番添油加醋,將月子裡的佟昭兒給請出來了。

  一指於媽:「小姐,適才就是這個惡奴,打傷了咱們的人!」

  佟昭兒是赤手空拳來的,她謹記佟夫人的叮囑,不想閃躍騰挪的,大動真氣傷了筋骨,落下一輩子的病根。

  她衝著正在逗魚的良姜抬抬下巴:「良姜,咱倆好好談談吧?」

  良姜點頭:「可以。」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佟昭兒環顧四周一眼,然後在中堂椅子上坐下,一副反客為主,頤指氣使的架勢。

  「我知道,昨天方乘煦來找過你,還與你一起吃了酒,待到二更天才走。」

  良姜坦然承認:「是的。」

  「你們兩人已經和離了!就不應當繼續藕斷絲連。」

  「是方乘煦來找的我,不是我找他,所以我覺得,你應當管好他,而不是找我的麻煩。」

  「蒼蠅不叮無縫蛋,若非你故意勾引他,他怎麼會來找你?」

  良姜冷冷一笑:「依照佟姑娘所言,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當初你與方乘煦在一起,也是你蓄意勾引?」

  佟昭兒一噎:「我們兩人是兩情相悅,你有資格比?」

  「對,你們兩人是無媒苟合,我與你們的確不能相提並論。」

  佟昭兒使勁兒壓下怒火:「無論怎麼說,你們都已經是過去了。」

  「可你與他也未必就是將來,你有什麼資格說教?」

  「果真是伶牙俐齒,還在乘煦跟前裝得那麼弱小無辜,你就別白費心機了,乘煦不會喜歡你!」

  良姜淡淡勾唇:「那也未必。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而我如今,已經不是他的妻,而是,求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