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快去救救孩子

  第16章 快去救救孩子

  入夜。

  陸星戰如約而至。

  於媽識相地退出去,在院子裡望風。

  陸星戰一見面,就神秘兮兮地問良姜:「你猜,今日席上坐我身邊的那個男人是誰?」

  「賀副將啊,他是我父親的舊部。」良姜漫不經心。

  「不是,坐在我跟賀副將中間,那個一身草菅人命氣度,板著棺材臉的男人。」

  良姜一愣,想起席間那張籠霜罩雪的臉,還有那雙似乎凝聚著殺氣的凜冽眸子。

  「跟著賀副將一起來的,賀副將似乎對他挺尊重。」

  「當然尊重,你若是知道此人來頭,擔保你大吃一驚。今天我都以為眼花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就不要兜圈子了,你知道這些年我父親母親老是南征北戰的,我也極少回京,識得的權貴並不多。不如你見多識廣。」

  這話陸星戰極是受用,一臉神秘兮兮地道:「說到此人,對你還算是有恩呢。兩年前國公殉國,朝中有小人讒言,皇上原本是想追究國公府的連帶之罪的。」

  良姜心裡一動:「後來聽說是平西王與懷遠侯等人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為我們求情,皇上方才作罷,沒有查封國公府,收回爵位。」

  「所以,你知道那人是誰了吧?」

  良姜失聲脫口而出:「平西王顧溪知!」

  陸星戰一拍巴掌:「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下他瞧這場熱鬧了吧?他方乘煦以為,丟臉就丟在阜城,回頭他拍拍屁股回京就一了百了了?敢欺負我師姑,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豪言壯語剛說完,門「砰」的一聲打開。

  於媽驚慌地探進腦袋來:「不好了,方公子又來了!」

  陸星戰一臉壞笑:「這麼晚了還往你這跑,莫非想吃回頭草?畢竟,那佟昭兒現在還在月子裡呢。」

  「滾!」良姜毫不客氣:「一會兒被他瞧見,還要費唇舌。」

  陸星戰不樂意:「你現在跟他已經一刀兩斷了,他管得著嗎?整得我跟那做賊心虛的姦夫似的。」

  門口的於媽這叫一個著急:「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方家人的嘴又碎,小祖宗可別給我家姑娘惹麻煩了。」

  陸星戰大老遠地跑過來,屁股還沒坐熱呢,不過知道輕重,聽著院子裡已經響起腳步聲,「嗖」的一聲,躲在了床帳後面。

  方乘煦老遠就見到於媽慌裡慌張地轉身進來報信,卻並沒有心情計較什麼,而是上前一把捉住了良姜的手腕。

  「快跟我走!」

  良姜想也不想,一把就將他甩開了,面罩寒霜:「你要幹什麼?」

  方乘煦一臉的焦灼:「孩子突然臉色發青,好像喘不上氣來,哭聲也很微弱。母親說你也懂得醫術,快些去看看,晚了,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良姜一愣:「你們白天沒請郎中來嗎?」

  「來過了,郎中也說脈象不好,只是說不出所以然。」

  良姜心裡一沉,難不成是陸星戰今日下手沒輕沒重的,傷到了孩子?

  罪不及嬰兒,這事兒自己不能見死不救。

  方乘煦見她沉吟不語,還以為她是心有芥蒂,不願出手相救,言辭懇切道:

  「我承認,你我之間的確是有過節,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也是阿昭的心頭肉!相信你不會趁人之危,見死不救吧?」

  良姜聽出他話里的激將之意,冷冷地道:「不要用你小人之心來揣測我良姜,你先走,我準備一下便來。」

  方乘煦不放心地叮囑一句:「那你快點。」

  自己急匆匆地走了。

  救人如救火,良姜並未耽擱,一臉嚴肅地質問陸星戰:「今日是不是你在孩子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陸星戰也坦然承認:「我偷偷吩咐人在孩子襁褓里加了一丁點刺激皮膚的花粉而已,或許會令她臉色發紅、哭鬧,放屁的功夫就沒事兒了。

  但是我也瞧過那孩子,他分明是先天不足,有心悸胸痹之症,養不活的,你也不用白費功夫了。」

  良姜想起佟夫人來那日,自己瞧過這嬰兒一眼,的確是先天不足瘦弱之相。

  若是心疾,那更危險。

  從箱子裡拿出一粒給方老太太預備的救心丸,以及針包,急忙趕向倚香園。

  倚香園裡,大家已經亂作一團。

  方鳶也剛剛聞訊趕了過來,與良姜走了一個對面。

  她兩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推了良姜一把:「你來做什麼?我大嫂可不想見到你!」

  幾日未見,良姜沒想到,方鳶對自己竟然是這種態度。

  這一年裡,她可沒少往聽竹苑跑,巧言甜嘴地哄著良姜,從她這裡順走不少的釵環首飾。姑嫂二人的關係,還是蠻融洽的。

  沒成想,也是白眼狼一個。

  換做往常,良姜早就扭臉就走,絕不伺候。可今日這孩子病發,與自己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關係,因此將怒火壓了壓。

  「若非你大哥求我,你以為我稀罕來?」

  「呸!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我大哥怎麼會求你?都被休了,還死皮賴臉地住在夫家不走,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良姜不想爭辯:「你確定,要在這時候與我爭吵?你的侄女可等著我救命呢。」

  方鳶攔住門不讓良姜入內:「我知道你粗略懂點醫術,想靠這個討好我大哥,企圖破舊重圓。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進去膈應我大嫂。」

  一口一個大嫂,叫得好生親切。

  你們不急,我也不急。

  良姜冷笑著打量她一眼:「你這周身上下,包括首飾簪環,還都是從我哪裡順來的,可見佟昭兒也沒給你什麼甜頭,不知道她是怎麼收買你的。」

  「嘁,你這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的手段人家大嫂可不屑於。」

  良姜伸手:「那你便全都還給我。」

  方鳶一臉的骨氣:「等我跟著大哥大嫂進京,每日吃不完的宴請,你這些廉價玩意兒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到時候,大嫂幫我隨便在京中權貴子弟中一划拉,便是豪門望族,我會稀罕你這點東西?」

  良姜啞然失笑:「原來佟昭兒給你畫了好大一鍋餅啊,兩塊骨頭都捨不得賞你,你就這般死心塌地。」

  方鳶一噎,隨即便怒從心起:「你敢罵我是狗?」

  良姜淡淡一笑:「還是一隻看門狗。」

  「我撕爛你的嘴!」

  高高揚起巴掌,卻被一隻大手一把捉住了:「方鳶,你要做什麼?」

  方鳶抬臉一看,原來是自家大哥,立即惡人先告狀:「這個女人跑來瞧熱鬧,被我攔在外面,她惱羞成怒罵我是狗!」

  「是我叫她來的,難怪半天都不見人!」

  方乘煦一把拽開方鳶,急火火地對良姜道:「孩子氣息很微弱,你快點去給瞧瞧吧!」

  良姜一聽,立即入內,方鳶氣急敗壞地跺跺腳,也跟了進去。

  孩子的情況的確不太好,也正如陸星戰所言,這個孩子不好養。

  良姜立即取出救心丸,掰下一丁點,用溫水化開,要給嬰兒灌進口中。

  方鳶拽著方乘煦的袖子,提出質疑:「我承認,她母親醫術的確不錯,但我從未見她有什麼本事。你就真的放心將侄女交給她?」

  方乘煦此時心急如焚,那是病急亂投醫。

  畢竟阜城不比上京,深更半夜的,自己去哪裡找厲害郎中啊?

  瞧著良姜從容淡定,似乎胸有成竹,無端的,竟然心安了些許。

  「這是什麼藥?」

  「救心丸。」

  「救心丸?對症嗎?」

  良姜清冷揶揄:「你若質疑我的醫術,心急火燎地叫我來做什麼?」

  方乘煦頓時沒話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