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身邊有奸細

  第152章 身邊有奸細

  西涼鳴鑼收兵,退兵城外,派了使臣前來和談。

  賀副將詢問,單于北雄如何處置。

  良姜與顧溪知走到單于北雄跟前,衝著單于北雄深深一揖。

  「你我各為其主,你與穆敏公主聯手,借我的手除掉呼延朝,我們也算是殊途同歸。所以,對於單于將軍的追殺,我可以不追究。」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良姜點頭:「穆敏公主深謀遠慮,良姜十分敬佩。」

  「公主也說,假如兩國不再挑起征戰,和平相處,她很想與鶴雅郡主你交個朋友。」

  顧溪知道:「兩國連年征戰,百姓不堪重負,我們也很希望兩國能和平相處,互通有無,互不侵犯。所以,我們願意現在就無條件地釋放單于將軍你。

  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單于北雄有些意外,顧溪知二人竟然如此痛快:「什麼條件,王爺但說無妨。」

  顧溪知望著他,正色詢問:「本王只想知道,究竟是誰揭穿的本王身份?」

  單于北雄不假思索:「是你們離開鄴城之後,有個叫花子送了一封書信到本將府上。說是前一天,有人給了他銀子,讓他那個時間送到本將軍府。」

  「書信?寫的什麼?」

  「信里只揭發了平西王的真實身份,別的什麼都沒寫。」

  「給他書信的人是什麼模樣?」

  單于北雄搖頭:「叫花子是個瞎子。他說聽聲音似乎是個年輕人,而是並非鄴城本地人士。」

  「將軍可還有其他線索?」

  「沒有,」單于北雄搖頭:「原本公主並不想趕盡殺絕,示意我可以放你們出西涼,返回長安。得到書信,也是將信將疑。

  但是為了穩妥起見,我們只能回稟王上,來到這必經關隘守株待兔,並未深查此事。」

  良姜頓時心中一沉,如此說來,自己內部莫不是有了內奸?

  所以故意留下書信,誘使西涼對自己進行追殺。

  她驚訝地望向顧溪知,顧溪知面色卻淡淡的,並無任何訝異之色。

  他如此警惕,特意詢問單于將軍此事,莫非是早就在預料之中?

  顧溪知繼續追問:「那書信不知道將軍是否帶在身上?是不是女子筆跡?」

  單于北雄搖頭:「書信並不在我這裡,而且那字跡歪歪扭扭,似乎是左手所寫,刻意改變了字跡。」

  「多謝將軍相告。希望下次再見,我們能握手言和,在一起把酒言歡。」

  然後吩咐身後賀副將:「送單于將軍。」

  賀副將依言而行,立即釋放單于北雄。

  單于北雄謝過二人,轉身上馬,返回西涼去了。

  良姜這才開口,詢問顧溪知:「你知道是誰是嗎?」

  顧溪知低低地「嗯」了一聲:「有所懷疑,但是沒有證據,所以也不確定。」

  「誰?」

  「你的丫鬟玉漱或者玉嫿。」

  「她倆?怎麼可能呢?她們以前都不在我身邊,剛剛派來上京。平日裡我竟然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的疑點。」

  「想要讓一個人叛變,可能不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她前一天可能還會對你忠心耿耿,第二天,就已經居心叵測。」

  「她是佟守良的人?」

  「極有可能。所以她抵達邊關之時,恰好遇到佟守良的親信被抓,便選擇了留下來。

  後來半路之上,又想方設法地餵死了那只會說話的八哥。

  當時我就對她們身份有了一些懷疑,但是因為並無證據,無法提醒你。只是後來你我再商議如何行事之時,我都刻意地避開了她們。」

  良姜恨聲道:「我就是擔心上京城牽扯太多,所以故意從別處調集來的人手,沒想到,還是給了他人可乘之機。我這就去找她倆問個清楚。」

  顧溪知一把拉住她:「無憑無據,她怎可能承認?不可衝動!」

  良姜氣怒道:「今日多虧王爺安然無恙,否則良姜我難辭其咎,豈能輕易饒她?」

  顧溪知見她就如炸毛的野貓一般,忙出聲安撫:「我不是讓你饒她,是讓你暫時按兵不動。此事交給我來辦。」

  良姜略一猶豫,感激地點點頭。

  她一向獨立,行事果決,從不依附男人。

  在這一刻,竟然覺得,身邊有個男人,尤其是比自己厲害,可以讓自己依靠的男人,這種感覺真的很鬆弛。

  兩人不動聲色回到賀副將的衙署,眾人簡單休整。

  良姜等人全都一身血腥,包括臉上,頭髮上都黏黏膩膩的。

  賀副將命人準備下洗漱用水,與簡單的換洗衣物。

  良姜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換好乾淨衣物,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撿起地上染血的衣物,打開屋門走出去,打算找地兒丟棄了。

  剛走沒幾步,一朵染血的絹花,從衣服里掉落,輕盈地落在青石地上。

  是顧溪知最後緊要關頭塞進自己手心裡的。

  良姜俯身,撿起絹花,不由自主地想起,適才危急之時,顧溪知奮不顧身,將自己護在身後的場景。

  那時候,他應當已經做好了,自我犧牲,保護自己安平的決定。

  一時間心裡暖流涌動。

  只不過,他將這絹花交給自己究竟是什麼用意,這絹花對他而言,有什麼重要意義嗎?

  良姜仔細瞧那絹花,似乎是女子鬢間所戴。不過這顏色麼,除非女子家中有孝,否則多不吉利。

  有孝?

  良姜越瞧越眼熟,突然冷不丁地想起,兩年前父親陣亡,自己返回上京,為父親守孝的時候,頭上就曾戴過這樣的絹花,還是於媽親手做的,一共有三朵。

  後來離開上京,前往阜城,所有的行禮包袱都是於媽收拾的,那些絹花去了何處,自己也沒有留心。

  怎麼會跑到顧溪知的手裡?

  她在腦海里努力搜索,然後瞬間身子一僵,愣怔住了。

  自己曾丟過一朵絹花,還是在皇宮。此事有些羞恥,自己都快要忘了。

  他,他,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就是這朵絹花的主人?

  那夜,他也在宮裡?

  他在哪兒?衣櫃裡?

  他問過自己這個問題!

  良姜的臉頓時就火燒火燎的,那朵絹紗白花也似乎就是一團炭火,燙得手疼。

  那是兩年前自己剛得知父親死訊,回到上京。

  對於父親陣亡之事,她心存疑慮,四處追查真相。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皇帝在宮裡設宴,為佟守良慶功,良姜換上一身夜行衣,趁亂混進皇宮,想偷溜進御書房,翻找邊關情報,從中尋找線索。

  因為她對皇宮的布局並不太熟悉,又是路痴一個,夜黑風高的,一來二去迷了路。

  眼瞅著一群太監急匆匆地朝著自己的方向走過來,情急之下,便躲藏進了一個陌生的宮殿。

  進來之後才發現,這好像是皇帝某位妃子的寢殿。

  妃子已經就寢,睡得正香甜,一截光裸的藕臂從錦帳里伸出來。

  殿裡還有一股淡淡的酒氣,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妃子吃醉了酒。

  良姜屏息躲在門後,那些太監好巧不巧,就朝著這個寢殿直接走了過來,停頓在門口。

  「確定人真的進去了?」

  「確定,親眼瞧見的,兩人都在屋裡,這時候應當衣服都脫了,好事兒也成了。」

  「那就絕對沒跑了。你們幾個留在外面,別讓他從窗戶飛了。」

  聲音壓得極低,透過門縫鑽進良姜的耳朵里。

  良姜不由一愣,望向低垂的床帳。

  莫非,床上還有姦夫不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