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第150章 要生同生,要死同死!

  顧溪知出聲問道:「你們是從何得知的?」

  單于北雄並未回答:「無可奉告。」

  顧溪知無奈地笑了笑:「本王自認並未露出什麼破綻。」

  「的確,我們若是晚知曉半日,你們也就安然逃離西涼了。現在,很不好意思,我們西涼王想留平西王你多住幾日。」

  顧溪知不假思索:「好,打開城門,送她們離開,本王跟你回鄴城。」

  「不行!」良姜斬釘截鐵:「你為我兩肋插刀,我良姜豈能背信棄義,棄你一人而去?今日你我便死生與共,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顧溪知衝著她微微一笑:「那咱豈不虧了?」

  「萬一,能一起離開,那不就賺了?反正他們也捨不得殺我,不拼一把才是虧大了。」

  顧溪知想了想:「也是,萬一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呢?」

  然後扭臉吩咐觀棋:「放信號。」

  觀棋立即領會,從懷裡摸出信號筒點燃,丟入雲霄之中,在空中炸響。

  這是他們離開邊關之時,與賀副將提前約定好的信號。希望長安收到信號之後,能立即發兵,前來救援。

  單于北雄眼瞧著觀棋放出信號,卻不慌不亂,也沒有阻攔的意思。

  「你們就不要指望長安出兵接應你們了。佟守良已經派人掌控了賀副將,邊關已然易主,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回去長安。」

  良姜與顧溪知不由一驚,面面相覷。

  既然佟守良知道自己來了西涼,一定會千方百計阻撓自己返回長安,極有可能真的對賀副將下手,斷了二人生路。

  那麼,就憑自己這些人,想攻破這個城池,簡直難如登天。

  單于北雄意氣風發地沉聲詢問:「奉勸你們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何必搭上你身後這些人的性命呢?」

  良姜正要反駁,顧溪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輕嘆一口氣:「單于將軍言之有理。大家何必非要兵戎相見呢?我送你出關。」

  然後腳踩馬鐙,直立而起,一聲急斥:「走!」

  良姜整個人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直接騰空而起,直接向著馬背之上的單于北雄飛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只有捉住單于北雄,才有一線希望。

  士兵大驚,立即持劍抵抗。

  顧溪知送出良姜之後,自己也一抖手中長劍,猶如一把利刃,沖入西涼大軍里,迅速撕裂一個口子。

  廝殺開始。

  城門一片混亂。

  良姜身手敏捷,紅纓槍上下翻飛,槍尖划過的光猶如一道白練,所向披靡,挑飛一個又一個的西涼士兵,令人眼花繚亂。朝著單于北雄步步緊逼。

  而顧溪知內力深厚,穩紮穩打,所到之處,同樣是人仰馬翻,率領眾人艱難地殺出一條血路。

  幾人雖說各個武功高強,但是哪裡敵得過西涼成千上萬的兵馬?士兵前仆後繼,如潮水一般,從四面八方湧來,將城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即便幾人真能衝出這西涼關,沒有人接應,也難逃此劫。

  似乎並沒有什麼希望,但是誰也沒有灰心喪氣。大家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多殺一個人,就能往城門前進一步,興許就多一分希望。

  單于北雄心底里也不願與二人兵戎相見。

  只是各為其主,誰讓立場不同呢?

  良姜一支銀槍已經殺到了跟前,士兵們奮不顧身地上前阻攔,單于北雄識破了她的目的,節節後退,不願與良姜正面交鋒。

  突然,城門上的士兵大驚失色地回稟:「將軍,不好了,長安有大軍突襲,距離我們不足二十里地。」

  單于北雄一驚:「多少人?」

  「目測大概有一萬有餘。」

  「主將是誰?」

  「暫時不明。」

  「傳我命令,速速準備滾石檑木弓箭,調集兵馬,務必守住城門。」

  士兵領命,下去傳令。

  已經廝殺得幾乎精疲力竭的良姜等人頓時精神一震。

  就知道,賀副將怎麼會讓自己失望呢?

  單于北雄清楚,對方人數雖然不多,但到時候腹背受敵,兩面夾攻,稍不注意會有意外。

  而且,良姜的堅韌與所向披靡,令單于北雄眯緊眸子,生了殺意。

  此人也不能留,否則一旦放虎歸山,必留後患。來日若是戰場相見,將是勁敵。

  於是命人加強進攻,將良姜與顧溪知包圍在中央,架起弓箭,就要速戰速決。

  雙方各有傷亡。

  戰馬也被勾鐮絆倒。

  良姜幾人渾身是血,手都有些不受控制地輕顫,精疲力竭,大口大口地喘氣。

  顧溪知與她肩背相抵,緊緊地握住她的一隻手,緊貼手心:「救兵還遠,看來,這次賭博咱倆要輸了。」

  良姜努力握緊手中長槍:「我還是拖累了你,真不該讓你跟著我冒險的。」

  「我說過,就當還你一條性命。」

  「你何曾欠過我?」

  顧溪知低啞道:「忘了?」

  話音剛落,箭雨已經疾射而至。

  顧溪知一把將良姜拽到自己身後,手裡長劍磕飛無數箭羽。

  觀棋與玉漱玉嫿全都負傷,體力難支,其他倖存者更是寥寥無幾。

  顧溪知與良姜並肩抵抗箭雨衝擊,沉聲勸告:「西涼要留的是我,你犯不著也搭一條性命。一會兒本王若是被擒,聽本王命令,帶著他們離開此地!不要猶豫!」

  良姜渾身血污,狼狽不堪,手腳累得直抖,手裡銀槍都力若千鈞。

  緊咬著牙關,篤定道:「我不走!」

  顧溪知也大口喘息,一把握住了良姜的手,然後鬆開。

  良姜只覺得,手心裡好像多了什麼,低頭倉促瞄了一眼,竟然是一朵絹紗做成的白花。

  她曾經在酒樓里見過,顧溪知一直將它裹在帕子裡,塞在胸前。

  而此時,這朵絹花已經染了鮮紅的血,不知道是顧溪知的,還是別人的。

  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他將這花送給自己做什麼?

  就跟交託遺言似的。

  良姜顧不上問,將絹花塞進自己胸前,望了他一眼。

  顧溪知衝著她微微一笑:「還你了,後會有期。」

  他要做什麼?

  是要孤注一擲嗎?

  良姜心裡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嘶啞著嗓子問:「你想做什麼?!我說過,要生同生,要死同死!絕不苟且偷生!」

  顧溪知一言不發,眸光卻十分堅定與凜然。今日即便拼了自己性命,也要護送她安然返回長安!

  正千鈞一髮,一道尖利的哨音響起,如蝗箭雨竟然好似遭遇了無形屏障,在半空之中就失去了原本的力道,即便射到身上,也造不成什麼有效殺傷力。

  幾乎與此同時,城門之上的守城士兵陣陣慘叫,從城牆之上跌落下來。

  那些手持長弓的士兵也似乎被一道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道席捲著,飛起來,再跌落到地上。

  如此驚世駭俗的內功,令良姜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人來。

  她失聲驚呼:「小師叔,小師叔,是不是你來了?」

  城牆之上,有人不悅出聲:「在你心裡,就只有小師叔一人嗎?將我們忘到哪裡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