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征服者秩序VS諸神秩序
那股風暴來的突兀且迅疾，如冰冷的刀鋒刮過面門。
「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了。」人們都這樣說。
這件事的本質是王權和神權的對抗。
這片大地的上半年，全都浸在那綿長的陰雨里。它好不容易迎來晴朗的天空，陽光普照，溫暖且舒適，曬的人骨頭酥軟，木匠從陰暗潮濕的窩棚里搬出快要泡爛的木材進行晾曬，農夫盡其可能的恢復生產……
可這樣的日子沒來幾天，就如同聽得雷霆響徹，就像是深沉的冰雨籠罩大地。
這是來自諸神的懲罰！
黑鐵之王在黑堡殘殺了一位虔誠的諸神信徒，那信徒姓甚名誰並不重要，但諸神秩序不能容忍這樣的慘案發生。
教廷勢力要黑鐵之王向諸神懺悔他的罪過，而國王堅決不從。
一位大地王者殘害了一位貧民信徒，竟然不肯向諸神懺悔他的罪行……沒什麼比這更可怕的了！
「我們在遠離諸神，因為我們的國王不再虔誠……」教士對民眾說道。
信者將其視作噩兆，哀嘆這禮崩樂壞的時代，哀嘆這信仰蒙塵的世道。
「是時候！重樹諸神信仰了！」
這是一場神聖的信仰戰爭，伊奧三世被稱作「忤逆王」。
民眾對他也早就不滿了。
黑鐵大地的矛盾越發尖銳。
北方淪陷、陰雨半年，天災人禍，一切都是因為這位無能君主，大多數人都極力希望教廷扶持一位虔誠的明君榮登大位，來平息災禍。
所以，新一批的聖戰軍從神奧半島走出。
這一次，教廷傾盡全力。
當諸神旗幟一出，奴隸、貧民、落魄者、乞討者、神奧信徒、黑鐵信徒、神奧貴族、黑鐵貴族。
那些來歷不同、階層不同、身份不同的人聚集起來。
此刻，他們擁有著統一的身份。
即為傳播諸神榮光、重塑大地信仰的聖戰軍。
……
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曾經擊潰第一批信徒軍、第一批聖戰軍的河谷之王，也派遣了勤王大軍，前去平叛，解黑堡之圍。
團長傑特為統帥、副團長迪克協助。
五百先鋒騎兵、一千名重裝大盾、一千四百名近戰近衛、七百名遠程狙擊、四百名特種斥候，以及二十位施法組的女巫法師。
職業大隊共計四千兵力。三百位智庫隨行。
另有普通步兵大隊組成輔助軍，約有八千人。
起源城和豐饒城僅有兩千老兵和三千輔助軍做守軍。
這一次幾乎可以說是傾巢而出了。
因補給線太過漫長，羅曼只讓他們攜帶了一個多月的軍糧。
在豐饒城的校場。他對一眾高層將領說道：「這次戰爭不同以往，你們見機行事。」
無論戰敗與否，都儘快回來。
這是羅曼的潛台詞。
只因這場戰爭波及太廣大了，絕對是這片大地數百年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戰爭。
征服者秩序VS諸神秩序。
這可以說是兩大陣營的究極對抗、全面戰爭，或許比百年前的寂靜谷之戰還要殘酷浩大。
因為經過百年和平發育，人口也增長到一定程度，戰爭底蘊也更充足了。
傑特冷冰冰的說道：「我會的。」
他沒有許諾，也沒有保證。
但羅曼就喜歡傑特這樣，執行從不出錯，標準的像是機器。
傑特帶出來的士兵也同樣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支軍隊很強嗎？羅曼自問。
很強！他得出答案。
但黑堡之主並沒有將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伊奧三世連敵人的數量都不清楚。但他卻向大地諸王求援，而羅曼也只是諸王之一。
他們此行會遭到怎樣的艱難險阻？
羅曼不敢去想——倘若他們一去不回……是一種怎樣的沉重打擊。
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跟著去，也做不到去和他們共同戰鬥。
起源城和豐饒城還不能承受御駕親征帶來的後果。
而後，羅曼一步步走到了站台的最高處，他努力將聲音傳播的更遠些，說道：「伊奧利恩不是個合格的國王，但他還沒到垮台的時候……」
「換句話說，就算伊奧三世該死！他也得再過幾年再死！」
緊接著，羅曼動作莊重的舉起右手，他將拳頭放在頭頂半空，胳膊形成半圓狀。
「敬禮！」一眾大隊長說道。
全軍將士表情嚴肅、整齊劃一，齊刷刷的抬起手臂。
一眼望去，儘是高舉的半邊圓環，交相輝映，組成完整的神環。
「這件事就交付給你們了！我等你們凱旋。」
一眾將官齊聲道：「吾王所向，義不容辭！」
「吾王所向！義不容辭！！」
……
「河谷之王答應出兵了。」塔希娜說。
「他理應如此。教宗說我殘害了一位諸神信徒，但我都不知道他說的信徒是哪個。我的女兒，你知道這是藉口。羅曼卻不同，他光明正大，我聽說他在那些聖戰軍俘虜的臉上刻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圖案，用來證明他們奴隸的身份——你瞧，他做的比我過分多了……」伊奧利恩絮絮叨叨的說道。
在塔希娜的眼裡，他像是個抱怨命運不幸的怨婦。
伊奧三世沒人捧場，只得悻悻道，「還有呢，別的王者說了什麼？」
塔希娜像是白松般挺拔的站在廳堂中，她說：「目前僅有亞爾曼陛下給了回應，他和他的斧衛隊在趕來的路上。那些傭兵和貴族我就不多說了，他們派不上大用……必須要的時候我會披甲上陣……」
「不！」伊奧三世驚道：「我的女兒，我怎麼能讓你涉險。」
塔希娜對她的父親只有憐憫，「得了吧，你軟弱又無能，只會搬弄權術，靠些伎倆小勝就自鳴得意。現在好了，你把一切都搞砸了，總得有人收拾爛攤子吧。」
伊奧三世對她又愛又恨，瘦長的臉浮現出似哭似笑的表情，他的掌上明珠對他惡語相向，但他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鬧到這種地步非他所願，國王咬緊牙關，說道：「是他們玩不起！」
黑鐵公主輕聲道：「我的國王陛下，我警告過你了，學士們也警告過你了，那是凶兆。他們要的是戰爭，而你卻想逃避戰爭，這個想法很可笑……當然，我也有責任，我早該殺了你，然後將你偽裝成意外死亡，由我繼承王位，和女巫們合作，提前發動戰爭……但是你不肯老老實實去死，唉，你真該跑到沙漠王庭去，翹著屁股、把腦袋埋到沙子裡，這樣就不用擔心外面打雷下雨了。」
伊奧三世難以置信，這些惡毒又刺耳的話來自他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