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躺了一晚上的秋煥最終拒絕掉了正方出版社的邀請。
聆聽著連接手機的藍牙耳機里傳來的一陣陣諸如「您確定嗎？」、「加入我們出版社更有前途！」之類的話語，他掛斷了電話。
加入正方出版社是錦上添花，不一定得到對方的重視。
況且，楊余也在那裡，作為對頭，兩人估計會發生許多摩擦和不愉快。
秋煥無所謂這些，但回想起賽場上楊余靠後台背景贏得比賽的小人得志模樣，就很是反胃。
兩人都有外掛，秋煥的外掛是系統，楊余的外掛更具體，是身後金主。
既然都開掛了，秋煥沒理由鄙夷楊余以這種方式奪冠，畢竟自己也不全是靠自身努力。
但問題就在，楊余太小心眼，比賽里多次對秋煥擺臉色，這讓秋煥很不滿意。
一定要在下一場比賽秒了他！
心裡狠狠發誓，秋煥賺取剩下兩千聲名值的激情被點燃了。
首先，他接通了寧紫妍的電話。
「餵？是秋煥先生啊，您做好決定了嗎？」
話筒對面的寧紫妍似乎更加焦急，上來就問。
「我可以接受你們出版社的邀請，但要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寧紫妍問。
「我要莫老先生幫我造造勢。」
「造勢？這個您放心，每個出版社都會幫旗下作品爭取曝光度的......」寧紫妍笑著說。
「不只是幫我作品，我不想讀者只認作品不認人。」
秋煥老實地說：
「我想要自己也出一下名。」
目前為止，《白夜行》在網絡上熱度未減，所能賺取的聲名值應當不止1000才對，後續該有所增長。
可是，等了這麼久，秋煥也沒看到聲名值漲多少，現在也才一千二百出頭。
這也就是說，作品的名聲不計入聲名值的計算，作者本人的名聲才算。
網上瘋狂推廣著《白夜行》，但很多讀者都是對書的興趣遠超對他秋煥本人的興趣。
可能他們看完了書，卻還不知道作者秋煥是為何人。
這可不行！
秋煥打定主意，他必須要讓讀者們留意到自己才行。
光知道書，不知道人是沒辦法實現小說的可持續性發展的。
哪怕是在書的封面印上秋煥自己的大頭貼，他都要讓別人注意到自己！
「等下......」寧紫妍有些迷惑了，「您的意思是——」
「想要包裝得和楊餘一樣？人的名氣遠大於書？」
「什麼叫和楊餘一樣。」秋煥話語一滯，「我只是想讀者在看書時，順帶了解下我人。」
「現在《白夜行》在網上火熱，可卻沒幾個人討論我。」
「我明白了。」對面傳來寧紫妍輕笑，秋煥估計她把自己當作了某位矯情的文藝青年。
「我會和莫老先生溝通的，這個提議他應該會同意。」
「這就好，我希望這兩天就能幫我宣傳一下。」秋煥說道。
「沒問題！」
......
一處古色古香的房間。
莫離品著一盞茗茶，屋內薰香縈繞。
門敲響了，道聲進來後，寧紫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莫老先生，秋煥同意了我們的合作邀請。」她走到莫離對面，恭敬說道。
「很好。」莫離點頭，「他有額外要求嗎？」
「例如提前預付稿費什麼的。」
「這倒沒有。」寧紫妍像是想起好笑的事，眉眼彎了起來，「但他提了個挺有意思的要求。」
「什麼要求？」
「要求先生您在宣傳他小說的同時，不要忘記宣傳他這位作者。」寧紫妍憋著笑道。
「他說，不想看到網上的人只論其作品而忽略其人。」
「還真是矯情。」莫離皺了下眉頭，但很快舒展，「不過年輕人有這想法，不為過。」
「以前的作家都是靠一本本作品來積累名聲，讓讀者漸漸熟悉自己。」
「可這小傢伙想直接跳過這步，沒學會走路就要跑啊！」
寧紫妍心懸了起來，「所以，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想，那就這麼做。」莫離悵然地喝完最後一口茶，「現在很多出版社，都是在搞強推作家這一套。」
「我們已經落後了別家許多，現在不能再落後了。」
「這家出版社我費了很多心血，不會讓它毀在我的手裡。」
寧紫妍先是心中一喜，但在看到莫名傷感起來的莫老後，拍著胸脯半安慰半保證道：「放心吧莫老先生，出版社一定會重現輝煌的！」
......
另一邊，正方出版社內部。
辦公室內，落地窗前站立著一位高大身影。
在他後面，楊余不同於賽場上的囂張，畢恭畢敬地低著頭。
這時，門突然開了，進來了一位員工。
「老闆，秋煥拒絕了我們。」
聽到這話，楊余原本緊繃的臉瞬間舒展，笑容爬了上去。
他今早被叫到這裡，被老闆一陣教訓。
昨日比賽里，他的表現實在差強人意，引起了老闆的不滿。
而只是被訓就算了，老闆竟然還說了，他們打算招那秋煥來出版社。
把一個死對頭放自己對面，這讓楊余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但老闆是金主，他也無法反駁，只得順由對方說教，讓自己在秋煥加入後不要惹是生非。
不過現在看來，老闆的計劃似乎泡湯了？楊余心中竊喜。
那叫秋煥的新人哪有資格進正方出版社，也算他有自知之明，自願放棄這個機會。
「是我們錢給的不夠嗎？」老闆眉頭緊鎖，「還是說，我們提供的推廣資源太少了？」
「這都好解決，你再給他打電話，加籌碼。」
「應該不是這些原因。」員工抹了一把汗，「我們也這樣給他提議過，但他還是拒絕了。」
「這樣啊......」
老闆手指敲打著桌面，「看來的確沒辦法了。」
「既然無法成為自己人，那就是敵人了。」
「你們知道，對於出版社的敵人，我們該如何對付吧？」
「我給過秋煥誠意，不當回事的話，就不能怪我不客氣。」
「是的，老闆。」員工應諾。
楊余在一邊看得暗暗咋舌，聽老闆的語氣，好像很看重秋煥？
他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心中妒火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