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再見到維德的時候，看到維德頭髮鬍鬚都剃得很短，都是雪白的。
維德沒有被時光擊敗，他身上核心的東西也沒有被時光奪走，反而更加凸顯了。
就像冰雪消融後漏出來的岩石。
維德將程心帶到了一個機器面前，興奮地給程心演示他們所取得的成就。
維德剪下了程心的一小段頭髮放在儀器上，啟動儀器後，頭髮瞬間向前移動了兩厘米。
維德問程心，你看到了什麼。
程心說，所以你們用了半個世紀的時間，用一節三毫米的頭髮移動了兩厘米。
儘管身邊的科學家給程心解釋了原理，但程心還是覺得，就這？」
……
[程心是不是睡迷糊了？這都不行？]
[真是一個無語，程心就是一個普卻信的女生。]
[別人半個世紀的努力被她輕飄飄的說了了出來，感覺不屑一顧。]
[對啊，雖然我不懂，但也明白，雖然移動的是一小截頭髮，但這是依靠空間曲率技術移動的，是技術的質變。]
[還有，還有，別人都是老老實實的努力，過日子，她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做決定的路上。]
[號外，號外，程心牌駐顏術，遇到困難就睡覺，幾百年過去還是三十多歲的樣子。]
……
「維德表示說後面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全在於你怎麼選，也許你以為在外面的艦隊面前我們的力量不堪一擊，然而不是這樣的。
說著一揮手，一群全副武裝的人走了進來，大約有四五十人穿著黑色的迷彩服，每個人都交叉背著兩條子彈鏈。
維德解釋說，他們是城市自衛隊，加上外面的人總人數也不過100。
但是維德敢與聯邦政府宣戰的原因在於他們的裝備，反物質子彈。
正反物質的湮滅能夠產生巨大的能量，一顆子彈就能毀滅一艘戰艦甚至是一個太空城。
而維德他們有15,000發這樣的子彈。
最可怕的是，維德的城市自衛隊已經深入到了各個太空城中，只要維德下達命令，他們朝著城市開一槍，整個城市瞬間就被毀滅了。
所以星環城要求獨立並不是以卵擊石，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只是雙方拼一下，看誰先撐不住。
維德同時表示說我是真的不希望有戰爭，這種威懾武器只是在最後談判的時候作為籌碼向聯合國展示，希望他們能權衡利弊放棄對星環城的威脅。
而我們的要求也很簡單，只是想在遠離太陽系的地方建立一個實驗基地而已。」
……
[我擦，曲率驅動技術搞出來了，反物質子彈也整出來了。]
[不愧是維德，這可太666了。]
[政府估計一臉懵逼，你搞掩體建設賺的錢，居然整出這麼多牛逼東西。]
[完全不理解這個世界有權利的人，沒想著逃跑是為什麼。]
[重大決策，涉及雙方爭鬥，有人可能受傷死亡，然後是讓程心做決定，PTSD了！]
……
「在程心看到維德的反物質子彈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她腦中沒有人類的未來，只有太空城中可能因為戰爭而死去的人們。
這時候程心突然想到，就算維德不是真的想攻擊太空城，那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呢？
一個城市自衛隊士兵說話了，程心博士，請你相信我們會戰鬥到底的。
另一個士兵也表示，我們這麼做不是為了程心也不是為了維德，是為了這座城市，我們是在為自由而戰，為成為自由的宇宙人而戰，是為了宇宙中億萬個美妙的世界而戰。
這話讓周圍的士兵覺得熱血澎湃，但程心只覺得天旋地轉冷汗直流。
她心想這都是什麼瘋子，程心又又又想起了自己在聯合國廣場上抱著嬰兒的感覺了，覺得自己應該盡力保護人類。
程心接著跟維德確認她的承諾是否還有效。
在得到維德肯定的答覆後，程心要求立刻停止戰爭準備，停止一切抵抗，把所有的反物質子彈都交給聯邦政府。
維德還問程心，你不要再考慮一下嗎？
程心說不用考慮了，我意已決，停止抵抗，交出所有的反物質。
維德的目光黯淡下來，有什麼東西熄滅了，永遠的熄滅了。
這時候維德說了一句話。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
「最後所有自衛軍在維德的要求下，上交了反物質子彈。
維德對程心笑了一下，小女孩，你看，我遵守了承諾。
一周後，在聯邦法庭的審判中，托馬斯維德以反人類罪、戰爭罪和違反曲率驅動技術禁止法被判處死刑。
程心最後去看了維德。
這個110歲的人很平靜，像一壇乾涸的淨水，再也翻不起一絲波紋嘗試。
程心對維德說，給我講些你的事情吧，你的事業，你的生活，我可以對後人講。
維德說不用了，無數死了的人中的一個而已，沒什麼可說的。
三天後，維德在一道強雷射中瞬間被氣化而死。」
……
[程心自帶的光環比聖母都要耀眼。]
[我現在覺得，死神永生就是指程心，她做重大決策就沒有干成功過。]
[要是能時空穿越一下，說啥我也得把當年的那個母親攔下來，還遞孩子，你知道程心抱一下你孩子整個人類，整個地球文明，整個太陽系要付出什麼的代價嗎？]
[真的氣炸了，毀滅吧，死亡吧。]
[聽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人性更美麗，謝謝你，感謝有你，地球毀滅去。]
[能不能把程心給叉出去！]
[向維德致敬！]
……
熱搜。
#聖母程心#
#維德死亡#
#光速飛船計劃暫定#
#失去獸性失去一切#
因為維德的死亡和程心的決定，又一次衝上了熱搜榜。
有人謾罵程心，有人為維德感到不值。
對於事情結果也多是探討。
而其中最好的一個回答是。
「其實，維德的狀態也很奇怪，不擇手段前進的人最後竟然同意了程心的要求。
細細想下來，文中是有交代。
他目光黯淡下來，有什麼東西熄滅了，永遠的熄滅了。
這熄滅的應該是維德對人類最後的希望。
維德太累了，他此時的疲憊感和羅輯卸下執劍人時的疲憊感是一樣的。
維德並不是一個失去人性的人，他身上有一些品質比大部分人還要偉大。
但人類選擇程心，選擇愚善、幼稚、逃避。
而那些真正意識到痛苦，獨自掙扎的人卻是像羅輯、維德這樣少數清醒的人。
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們的想法，他們只能孤單的承受著世人的誤解。
而最後程心的堅持，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摧毀了維德對人類僅存的希望。
讓維德放棄了人類，人類不值得被拯救。」
……
林路則是在旁邊的黨綱中寫了這樣一段話。
「再見了托馬斯維德。
此時的人類讓我想到了聞一多寫的死水，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漣漪。
新世紀後的社會就像這灘死水，任憑多少個維德站出來吶喊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而人類自願躺在自己編織的安穩舒適的夢境當中，沒有人能叫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