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人無需多費口舌,雙方自然對對方的想法心知肚明。
而這邊的明川答應下董母之後,便與崔辰輝一同離開了會場。
董母見狀,也與董初顏兩人一塊離開。
孫老狗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局外人,直到所有人都走遠了,他還站在原地,眼中的恨意滔天,拳頭緊握。
眼神飄忽著看向那地面上的血跡,心中是說不出的煩躁。
半響,孫老狗這才轉身走了。
會場外。
董初顏挎著母親的手臂,面上多有複雜,眼神頻頻朝著母親悄悄打量過去。
沒過一會,董母便直接開口:「顏兒,你早就知道他已經到江海市了吧?」
董初顏面色尷尬,「嗯……是……」
她說話聲音都有些虛。
「媽,我不是有意瞞著您的,但我不想嫁給那種人。況且他已經有了冷總,跟我更是不可能了。」
董母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若是沒有今天這事,恐怕我也不會同意你嫁給他。但現在不一樣了。」
「此人一看便身世不簡單。」
「不過,我是無法對你的婚姻做決策的,畢竟當年的婚約是家中那幾個長老定下的。今日回去,把幾個長老都叫出來商量商量吧。」
董初顏聞言,面上閃過幾分倔強與不甘。
但眼看著董母已經走遠,並且沒有再討論這件事的心思,她也只好咬著唇,將滿腹的委屈吞下肚。
……
酒店頂樓套房。
崔辰輝與明川幾人對立而坐,他的助理一一為面前幾人斟茶。
「明川大師,之前我多次聽聞秦小友和徐老對您多番讚揚,我直說了吧,其實這次,我是專程來找您幫忙醫治一批孩子的。」
醫治孩子?
這消息讓明川皺起了眉頭,他眼神示意崔辰輝繼續說。
崔辰輝抿了一口茶,躊躇著開口:「抱歉,其實這次會場事件是我安排的。」
「之前聽秦小友跟徐老說過你之後,我便立馬派人去打探了你來到天海市之後的消息。得知了你在冷老爺子晚宴時,幫忙收拾那幫人渣的事。後來又曉得了你一個人孤身闖地下賭場,將冷小姐救出來的事。」
隨著崔辰輝的開口,坐在明川身邊的冷希心咯噔一跳,一股不安的感覺縈繞心頭。
此人有這麼厲害?竟然能不動聲色的查到這麼多。
東爺應該斷然不會隨意將他們的事報出的吧?
怪不得從二人到達慈善晚宴之後,她總覺得面前這個男人,好像老是在打量他們一樣,令人不適。
明川倒還好,看崔辰輝這模樣,便早已猜到了這些事。
秦和安跟徐老兩人有點不悅了。
徐老低沉滄桑的聲音,開口道:「崔總,您這樣就有點過分了吧?」
崔辰輝點頭:「抱歉,的確是我的問題。但我只是想看看,您是否真的有這個實力。」
「因為我剛才所說的這批孩子,並非是什麼普通病症,或許就連徐老也會有些吃力,故此我才會出此下策。」
明川沖他揚了揚下巴,「無需多言,直接講重點就好了。」
「說起來,我心有愧疚……」崔辰輝面上浮現出幾分苦惱來,「幾年前,我投資了一個新興產業工廠。當時本來看好了那工廠的大好前程,想著能借著那次機會,能一舉再次做出震驚世界的創舉。」
「可沒想到,工廠出了事故,各種藥物泄漏,還出現了強烈的輻射感染……」
「當時那工廠附近有一個孤兒院,那裡的孩子全都遭了殃……」
崔辰輝越說,背脊便越是下壓了幾分,面容都好似一瞬間老了不少。
「孤兒院中的義工等人已經成年了,受到的影響不多,在我們公司派專人的照顧下,正在逐漸轉好,可那些孩子,卻……」
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明了。
崔辰輝又嘆氣一聲:「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大公司,斷然不能讓公司出現這樣的醜聞,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盡心安排人照顧這些孩子,但即便是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始終救不好他們。多年的打探下,才打聽到您。」
「所以,我想請你幫幫我。」
崔辰輝說罷,那雙眼滿是祈盼的看著明川。
「多少錢我都願意出,只要能救好他們!」
他一番言辭說得令人動容,就連邊上的徐老跟秦和安二人也都陷入沉思。
徐老道:「嗯,不錯。我是對這個事有印象。崔總曾經還請過我去為那些受輻射影響的大人醫治過,孩子我接觸過一兩位,但只能是將養著,不能完全根治。」
冷希隱隱覺得,此事總有些怪怪的感覺……
明川點頭:「我知道了,這件事我回去考慮考慮,過兩天給你一個答覆。」
「今天先這樣吧。」
說著,他起身牽著冷希的手,便要離開酒店。
崔辰輝見狀頗有些著急,他看不出明川神情有何變化,不知道明川現在什麼想法。
「明神醫……」
他剛想開口挽留,就被徐老拉住了。
「師父不一口答應,定是心中還有自己的打算。崔總你先不要著急,靜待兩日,等師父回復吧。」
秦和安聽見徐老一口一個師父的叫明川,一時間還有些不太習慣呢。
但也跟著點頭附和。
見狀,崔辰輝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垂頭喪氣道:「好吧……那明神醫,拜託您一定要好好考慮考慮!那麼多孩子的生命,若是就此殞命實在可惜……」
「嗯,知道了。」
明川答應下來,邁步離開了酒店。
身後的徐老跟秦和安兩人也亦步亦趨的跟上。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套房,房門關上後,崔辰輝的眼神里多了幾分陰狠。
他看著明川離開的方向,緩緩的坐到沙發上,出神的盯著桌前明川未動一口的茶水。
先前那副和善擔憂的模樣消失不見,那抹陰鷙感令人心生後怕。
「明川……」
「呵,柳妍妍,你這弟弟好像的確有些本事啊。」
崔辰輝說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香菸的煙氣順著指縫緩緩飄升到上方,籠罩了他那張偽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