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立國之初，國家需要安定，為了防止武者以武犯禁，所以老國主曾經頒布了禁武令。」
聽到謝龍恩這話，原本對那所謂禁忌沒什麼期待的謝雨馨忽然來了興趣，「不應該吧，如果老國主頒布了禁武令，為什麼現在武者還是大行其道？」
「禁武令頒布之初，很多武者門派都不樂意，尤其是一些為抗戰出過力的門派，表示了激烈的反對，甚至和戎旅發生了衝突。」
謝龍恩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是就像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如今是現代社會，武者再強，也頂不住步槍大炮的射擊。」
「白天還在反對禁武令，聚眾鬧事，甚至煽動普通民眾的六個門派，以及一眾武林散修，不過一晚上的時間就被全部覆滅。」
「這麼狠？」
謝雨馨神情有些意外。
畢竟，在她的印象里，老國主可不是如此殘暴的人。
謝龍恩並沒有為國主辯解，而是繼續說道：「國主最初頒布禁武令的目的，只是為了防止武者亂世，讓他們不得對普通人使用武力罷了，並不否認他們為國家的付出和功績，甚至不少人都獲得了世襲爵位的封賞。」
「可惜，這六個門派並不滿足於此，他們還想要更大的特權，再次重走前朝人分三六九等的老路。」
「為此，不僅聚眾鬧事，並且聲稱，不是他們武者的付出，戰亂根本不可能平息，現如今國主頒布禁武令，完全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為首之人，甚至揚言，當初他們能扶當今國主上位，就也能再扶另外一個王者上位。」
謝雨馨頓時不再疑惑。
雷霆手段，菩薩心腸，一直都是老國主的標籤。
更何況，老國主已經好話說盡，這群人卻貪得無厭。
甚至還想讓剛剛穩定局勢的大夏再換新天。
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在古代武者尚且無法阻擋，騎兵衝殺，步兵陷陣，更何況是熱武器稱霸全球的現代。
「老國主念在舊情，不願再生殺孽，派出了四名同意禁武令的宗門掌教去與他們和談，但六個門派卻表示不廢掉禁武令就沒得談。」
「雙方甚至在言語爭執中大打出手，這幾人實力本就旗鼓相當，就算四人其中一個是冠絕天下的武林盟主，也終究不敵對方六人之合。」
「六個門派，四個門派……爺爺，難道說，這些人是武閣十老？」
雖然謝龍恩沒有明說，但是嚮往武道的謝雨馨，對於武林史還是十分了解的。
這個數量對應的，很明顯就是武閣十老！
建國後，唯一不是官方陣營，卻仍舊單獨建樓供世人感恩的十名武道大宗師！
謝龍恩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謝雨馨的推測。
可這就讓謝雨馨更加疑惑了。
要知道，武閣至今仍舊林立在天都。
甚至和前朝皇宮、山莊別院一樣，都是前往天都的必玩景點。
如果當年真的爆發出了那樣的衝突，就算有其中四人是支持的。
也絕對不可能將剩餘的六人留下，讓百姓繼續知道他們救國的事跡啊！
「老國主最後派人，給他們一天的時間去思考，不過他們並沒有當回事，畢竟在當時，已經聚集了不少天都民眾圍觀。」
「但老國主並沒有開玩笑，太陽一落山，就實施了剿滅計劃，從此之後，禁武令開始正式實施。」
「只不過接下來的走向，也偏離了老國主原本的規劃，當時的龍儀司指揮使覺得只是滅殺帶頭的鬧事者是不夠的，雖然能夠震懾武林，卻也可能引起不少人對龍庭心生不滿。」
「所以，接下來，武林迎接最動盪的三十年，三十年間，從最初的到處搜尋犯禁的武者，到逼迫武者不得不犯禁，再到管他犯不犯禁，只要是武者，哪怕剛剛踏入武道，都被以違反禁武令的名義逮捕。」
「直到最後，龍儀司開始對有習武想法的普通人也開始了沒理由的逮捕和懲戒……」
「拿著雞毛當令箭，這什麼狗屁龍儀司完全就是在以老國主的名義，行自己的特權！」
謝雨馨恨得牙痒痒，武閣那六個反對禁武令的十老是該死。
但他們也付出了自己應有的代價，可這龍儀司最後竟然連平民老百姓也不放過，簡直就是烏龜王八蛋！
「是的，物極必反，當年建功立業的武者如此，奉命監察武者百官的龍儀司也是如此。」
「所以，老國主廢了龍儀司，解除了禁武令嗎？」
現代人，幾乎沒人知道什麼龍儀司。
也就是說，龍儀司最後也難逃被取締的命運。
既然如此，謝雨馨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麼一個順理成章的可能了。
「當時的老國主已經因為操勞國事病入膏肓，光是皇城之內，就已經各種暗波洶湧，根本就沒有精力去管這種事。」
「那最後禁武令是怎麼消失的？」謝雨馨不明白了。
「因為一個人，我最初提到的那個人。」
「大夏武神司天痕？」
「沒錯，就是司天痕！」
謝龍恩回憶道：「當時的武者領軍人物，大多數都選擇了隱世躲禍，即便有人帶頭抗議，也翻不出什麼水花。」
「但是隨著司天痕的出現，這一切都改變了，他一個人，孤身入皇城，與老國主徹夜常談，最終龍儀司解散，指揮使等十幾名高層盡數問斬，禁武令也隨之廢除，只保留了抱丹及以上武者，不得隨意對平民百姓出手的規定。」
「這司天痕好厲害，比那些龜縮起來的武林名宿好多了，但是……這和我們之前聊得有什麼關係。」
謝雨馨還記得，爺爺和自己談這些，是為了說明為什麼對夏天那麼客氣。
但說了這麼久的武林辛酸史，似乎已經偏離了最初的議題。
謝龍恩長嘆了口氣，「那一夜，和廢太子逼宮是同一夜……」
「什麼？！」
謝雨馨徹底震驚，要知道廢太子謀逆逼宮可是大夏立國後少有的大事件。
根據官方的記載，老國主早看出了廢太子的謀逆之心，早早做出了充足的準備。
而廢太子也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調動了所有可以調動的兵力。
可以說，那一夜的皇城內，聚集著大夏最頂尖的武力！
但就是這樣的陣仗，司天痕卻孤身一人殺了進去。
最後不僅達到目的，全身而退，還順手平息了逼宮謀逆？！
「當年的司天痕，不過三十多歲，剛剛踏入大宗師不久，現如今的夏天一樣是武道大宗師，並且比當年的司天痕更加年輕！」
謝龍恩面色嚴肅道：「也就是說，夏天此人的未來的成就，最低限度也是武神司天痕那樣的存在，面對這樣的人間潛龍，你還覺得我方才的那番表現過於客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