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苦著臉說道。
「我們只是散夥的時候拿了一些古董，錢卻拿得很少，很快就花完了，風餐露宿，有時候打劫一些人家，但是杯水車薪，想對富商下手，可是富商的家丁很厲害，沒有卡爾多斯和歐陽健仁的帶領……」
林凡明白了，這些人武功不高，想搶富商沒有實力，搶一般百姓不夠生活。
可即使這樣也不應該淪落到這個慘樣。
林凡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這人長嘆了一聲。
「沒有錢生活還在其次，主要是我們被其他勢力追殺，之前血蝙蝠全盛的時候得罪過不少其他幫派，現在落了難，我們就成了落水狗，過街的老鼠。」
林凡啞言失笑，心說這幫人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他們出現在這家富商附近，顯然是哦急了，鋌而走險。
卻不料被自己得到了風聲，把他們捉了個正著。
忽然林凡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忍不住問道。
「你們武功既然不高，為什麼散夥的時候那些人沒有跟你們火拼呢？」
這人苦笑著說道。
「大家兄弟一場，好聚好散，我們既然不想留在那裡，他們總不能真的把我們殺了，而且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真動手，他們肯定也會有傷亡，所以就乾脆做個順水人情。」
「而且話說回來，我們要的也不多，就是我們自己的那一份而已。」
說到這裡，他忽然長嘆了一聲。
「不過那些古董也沒有全落在我們手中，有一些在被其他幫派追殺的時候碎了，有些是丟了，還有一些是被那些人搶走了，留在我們手中的就只有這幾件而已了。」
說著，他對一個同伴招了招手。
那人拎著一個很大的包袱過來，放在地上打開，包袱里是幾件古董。
林凡的臉色變了，瞪眼看著他們。
「你們分了多少？莫非就剩了這麼幾件？」
那人苦笑道。
「你不用這麼大聲，這還是你來得早，要是再晚來一陣子，恐怕這幾件也見不到了。」
「你要是喜歡，這幾件古董都給你，只是好歹給我們兩小錢，讓我們能活下去。」
林凡無奈的苦笑，自忖道。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有心把這些人都抓回去，可看他們這副樣子，抓回去還得管飯，他們正愁沒地方吃飯，這下倒是隨了他們的意。」
「若是把他們的殺了，看他們這副慘樣，著實有點下不了手。」
林凡拿不定主意，轉身問身後的一個小隊成員。
「你覺得咱們怎麼辦？」
小隊成員沒想到林凡會問自己，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你是隊長，還是你自己斟酌吧。」
林凡有些生氣地低聲斥責。
「廢話，我要是知道怎麼辦，還問你嗎？」
隊員遲疑著說道。
「那……要不然就把他們都殺了吧？」
林凡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你要是下得了手，你和其他隊員動手就行了，我看著。」
隊員更不解了。
「隊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軟了？這些人作惡多端，就算抓回去受審，蕭老大恐怕也得把他們都處死，你怎麼會下不了手？」
林凡輕嘆了一聲。
「他們若是和咱們碰到的那些人一樣，我肯定不會心軟，可你們看他們這副叫花子的樣子，一個個面黃肌瘦，身上沒有四兩肉，險些吃了不少苦頭，對這樣的可憐人，我還真的多多少少的有點下不了手。」
另一個小隊成員忽然說道。
「隊長，既然拿不定主意，我看還是帶回去請蕭老大定奪吧？」
林凡笑了笑，無奈地點了點頭。
「只能如此了。」
這些殘部至少得六七十個人，林凡帶的獵豹小隊有二十多個。
這些人在街上走，形成了一幅奇妙的景象。
前面二十多個乾淨威武的小伙，後面跟著六七十個叫花子。
遠遠地就聞到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惡臭。
有些圍觀的百姓開始指指點點。
「怎麼回事？那不是蕭廷手下的獵豹小隊隊長林凡嗎？那些精神的小伙肯定是獵豹小隊成員，後面跟著的那些叫花子是幹嘛的？」
另一個人反駁道。
「什麼叫花子？你見過哪個叫花子髒到這個程度的？這些說不定是血蝙蝠的殘餘。」
這番話一說出口，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反駁。
「你說什麼呢？血蝙蝠那是一夥無惡不作的強盜、殺人放火，燒殺擄掠，就說不如獵豹小隊成員這麼精神，只要也不會這麼落魄吧？」
林凡心中五味雜陳，有心制止那些百姓的議論，又想到一旦真的那麼做，說不定還得給百姓們解釋，還不如加快腳步，趕緊回去再說。
好不容易回到了北嶼司令部，林凡把情況匯報給了蕭廷。
蕭廷聽完，也有點意外，笑著說道。
「這才是蒼天有眼，這些人竟然好淪落到這個地步。」
林凡苦笑著說道。
「蕭老大，這會可不是感慨的時候，這些叫花子怎麼處理啊？」
蕭廷一點也不發愁，笑著說道。
「問問他們有幾個悔改的，肯悔改的就先安排住下，洗個澡，給他們一些乾淨的衣服。」
林凡接著問。
「那要是不肯悔改的就直接殺了嗎？」
蕭廷點了點頭。
「嗯，別在城裡殺，把他們帶到郊外，讓他們自己挖坑。」
林凡領命而去。
一問之下，這些人紛紛跪倒，痛哭流涕，都說願意悔改。
林凡只好把他們安排下來。
開始幾天這些人倒也老實，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怨言，沒有牢騷。
過了一個星期，這天晚上，這些人聚集在一起，偷偷地溜進了地下室，準備營救歐陽健仁。
歐陽健仁看到這些人，吃了一驚。
「你們怎麼來了？」
為首的一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們是來救你的，兄弟們費了好歹的勁，好不容易騙過了蕭廷和林凡……」
話音剛落，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地下室的門口方向傳來。
「你剛才說騙過了誰？」
那人嚇得一個哆嗦，轉身朝著地下室的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