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隨著銀針入體,針尖上攜帶的真氣迸射而出,擾亂了龍江體內真氣的運轉。
龍江一口血噴出來,滿臉駭然地盯著陳澈,顫聲道:「這不可能,不可能!你這是術法,這不是武者的手段!」
陳澈冷哼一聲,回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只是武者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術者,你不可能會術法,我不信!我不信!」
龍江歇斯底里地狂吼著,即便他已經深陷其中,嘴裡仍舊喊著不可能。
術法是術者的手段,包括相對比較常見的奇門遁甲與風水相術等,都屬於術法。
而在修煉之人的圈子中,人們把會使用術法的這些人,統一稱作術者。
術者與武者同源,都是修煉真氣,但使用的方式不同。
武者依靠真氣修煉體魄,境界高的人,更可以用真氣化物、御物等等。
而術者,則是利用真氣,進行一系列玄妙的變化,演變成火、雷電等以及其他的形式,來造成傷害!
但是術者的修煉之難,比武者更甚!
如今已知成為術者的方式,只有兩種。
一種是天生就會進行真氣的變化,這種是為百年難遇的天才。
第二種也是最常見的一種方式,武道修煉到天師境界之後,武道一途走到終點,悟性高的人就會開始領悟真氣的其他用法,也就是在武者修煉的基礎上,修煉術法!
但即便是第二種比較常見的方式,武者修煉到天師境界,這本身就是難於上青天的事情!
所以,術者這也是術者稀有的原因。
龍江更是深知這一點,所以他心態崩潰,不能相信和接受,陳澈居然會術法,是一名術者!
而且他的武道修為只有宗師境,這結合他的年紀,就已經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
可現在他還用出來術法,而成為術者的方式毋庸置疑,是第一種!
這種天賦即便用妖孽這個詞都不足以形容!
還有一點,那就是術者雖然與武者的境界劃分一致,但同境界的武者和術者實力卻不能劃等號!
術法多種多樣,有的甚至玄妙異常,除非境界相差很大,否則同境界之間,武者想以力破巧戰勝術者,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一點,龍江此刻深受體會!
「你是術者?你怎麼可能是術者?!」
龍江感受著陣圖上傳來的無形束縛,與那十三根銀針帶來的徹骨疼痛,不能相信,卻又不得不接受現實!
「難怪你有恃無恐,原來你是術者。我之前居然還妄想殺死你,真是可笑。」
龍江忽然露出悲哀的笑容,整個人頹下去,徹底失去了反抗的動力。
因為他知道,此刻勝負已定,掙扎只是徒勞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龍江!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殺了他!」
馬義善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他目睹了地面裂開再閉合,還有那玄奧的陣圖與銀針紛紛命中龍江。
這一切都超出來他的認知,而龍江自暴自棄的話語,更令他在迷茫的同時,心頭升起濃烈的不安與恐懼。
在這份忐忑心情的驅使下,他下意識催促龍江趕快動手!
然而,龍江轉身悲憫地看馬義善一眼,說道:「先生,認了吧。今天我們敗了,不過能死在這位陳先生手裡,是我身為武者的榮幸,有生之年,我能和術者交手,即便到了那邊,也夠我吹一輩子的。」
「龍江,你瘋了嗎?!你在說什麼?!我命令你,現在立刻殺了他!」
馬義善被龍江的話震驚得不知所措,同時心頭的恐懼更強烈了,再次開口催促龍江動手。
藏在暗處的馬子俊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
陳澈施展的術法同樣出乎了他的想像,可龍江的實力他是清楚的,貨真價實的先天宗師,不說在馬家,即便是整個金陵,也排得上號。
龍江一直以來也依仗實力,眼高於頂,即便是和他境界相當的武者也從不放在眼裡。
可如今面對陳澈,他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甚至以死在陳澈手裡為至高的榮譽!
這太瘋狂了!
陳澈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那玄奧的陣圖和裂開又閉合的地面,這些令人驚掉下巴的場面,又是怎麼回事?
馬子俊震驚之外,心頭升起濃烈的好奇與疑惑。
陳澈看一眼龍江,再看一眼馬義善,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人了麼?」
馬義善瞪著眼睛,不安與恐懼全都寫在了臉上,可仍舊保持著一分僥倖,夾緊嘴巴,不發一語。
「懂了。」
陳澈點點頭,看向龍江,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說:「沒辦法了。你不死,你的主子是不能認清局勢的。」
龍江滿臉虔誠,由於雙腳還陷在地下,不能下跪,他只能對陳澈九十度鞠躬,誠懇道:「陳宗師,我是武者,更能體會您這樣的人是我窮其一生都不能追趕的存在,先前冒犯,我早已是罪該萬死,如今還能死在您手裡,對我而言,這是莫大的榮譽與獎勵!」
「請先生賜死!」
龍江低喝一聲,滿臉堅定。
「嗒!」
陳澈打了個響指,「滿足你!」
這一秒,陣圖旋轉,一個「震」字轉動至龍江腳下。
「震·雷!」
陳澈低喝一聲。
銀白色的電流從陣圖中爬上龍江的身體,匯聚到插在他身上的十三根鬼門針上。
「轟隆!」
「咔嚓!」
迅猛暴虐的雷電從針尖釋放,龍江的各大竅穴炸開。
一團又一團血霧從龍江身體內炸出來!
龍江頃刻間便成為一個血人,噗通一聲,仰面倒地。
陳澈收起神通,銀針也飛回手掌。
馬義善張大嘴巴,盯著死去的龍江,臉上的表情由震驚到驚駭,面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
悄然抬頭,發現陳澈正朝自己走過來,那氣定神閒的模樣,落在眼中就好似索命的無償來收他簽收他的下一單貨物般平常。
「噗通!」
馬義善不自覺地雙膝跪地,全身止不住地顫抖,眼瞅陳澈已經來到面前,他匍匐在地上,嚇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這一刻,他終於認清楚形勢,內心那一絲僥倖,也隨著龍江的死,徹底煙消雲散。
他現在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活下去!
「我不想再問一遍。」
陳澈俯視著馬義善,平淡開口。
「我……我叫馬義善,馬義仁是我大哥。馬夢涵是我大哥的私生女,我大嫂恨她,所以讓我幫忙殺了她!」
馬義善一口氣全說出來,但還是掩蓋了他和黃珠的關係。
陳澈面色淡泊,抬頭看向逐漸現身的馬子俊。
「二叔,那是我妹妹,也是你的侄女,我們都有血緣關係,你居然下得去手!?」
馬子俊已經將馬義善的話記錄下來,所以也就沒有再隱藏的必要。
他緩步走過來,表情怨恨、責怪、悲傷、憤怒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