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張生的意思,我早就應該先搞定鄧伯?」
大D被張囂一言驚醒夢中人,還以為自己早就應該這樣做,不由的恍然大悟道。
張囂嗤笑道:「你又搞錯了!」
「啊?」
大D愣住了,不明所以。
「你知不知道鄧伯意屬於誰坐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
張囂問道。
大D默然一下,試探道:「他先讓林懷樂坐這個位置?」
「你說呢?」
張囂反問道。
大D搖搖頭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這麼旁皇」
他突然感覺張囂更加神通廣大,也更加神秘了。
這些隱秘事,張囂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連他這個局中人都不清楚,張囂這個局外人,而且還是八竿子打不到的局外人,竟然比他還清楚?
這不扯了嘛!
張囂自然不知道他已經將自己當成能通天下事的神秘人。
他繼續說道:「鄧伯那個老東西當過和聯勝話事人,而且是僅存的,資格最老的元老叔父,他的威望和號召力,不是你靠著收買其他元老叔父就能扭轉和削弱的!他一發聲,其他元老叔父即便再不願意,也不會公然違背他的意志!所以,我才說你之前所走的路子走錯了!」
大D回想一下鄧伯在和聯勝的地位,也確實如張囂所說的那樣,德高望重,擁有一錘定音的權威。
這麼看來,確實是他錯了。
如果他早點去討好鄧伯,距離坐上和聯勝話事人位置,可能就僅差時間問題而已。
瑪的!
失策了!
不過,張囂的下一番話,卻極大程度上熄滅了他去給鄧伯擦鞋的想法:「但就算你去討好鄧伯也沒用!他意屬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你!」
「為什麼?」
大D眉頭緊皺道:「林懷樂哪一點比我好?我有人,有錢,有勢,有名聲,為什麼鄧伯看不上我?」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有,所以鄧伯才不會看上你!」
張囂緩緩說道。
大D不理解這話。
張囂不等他發問,便解釋道:「因為在鄧伯看來,和聯勝需要平衡,不能一人獨大!正因為他有這樣的思想,所以在所有揸fit人當中,幾乎所有東西都排名第一的你,是絕不可能讓他看上的!你試想一下,如果你一人獨大,而且又坐上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以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性格,還會把其它揸fit人和一些元老叔父放在眼裡?」
略一停頓,他繼續說道:「也正因為你平時行事大過於高調,不及林懷樂那麼隱忍與偽善,所以,你註定討不了鄧伯的歡心。另外,最最重要的是,鄧伯那番平衡的理論!只有平衡,只有相互鉗制,對他們這些老東西來說,才能謀取最大利益!因為誰都不敢動他們,誰都要討好他們,他們便會有恃無恐,氣焰也會愈發囂張!這就是為什麼我說,你走錯方向的核心原因所在!」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大D一直以來困惑不已的問題,終於在張囂這裡迎刃而解。
他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樣樣名列前茅,但卻還會跟林懷樂幾乎平分秋色,爭個你死我活了!
原來如此!
這幫老東西!
草他們二大爺!
大D不傻,他只是直爽直率,為人城府不深而已。
以他那尚算不錯的智商,在稍加思索一下後,自然參悟透張囂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也就是說,我坐上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基本已經無望了?」
大D深呼吸一下,臉上戾氣陡然橫生。
既然他們要搞他,他也不會傻乎乎的坐以待斃!
大不了,他搞個新和聯勝就是了!
「誰說的?」
張囂慢條斯理說道。
大D怔了一下。
他得承認,他確實有點跟不上張囂的思維。
張囂沒理會他的愣神沉默,話鋒一轉說道:「就在你打電話過來前的幾分鐘,林懷樂打了通電話給駱天虹,你可以猜猜他跟駱天虹說了些什麼。」
大D大驚,片刻後才如夢初醒的惱聲道:「操特麼的林懷樂!」
轉瞬間,他又想到些什麼,忍不住有些興奮的說道:「張生,那你告訴我的意思是」
張囂說道:「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挺欣賞你的!你雖然做事毛毛躁躁的,但不失為一個真小人!我寧願對著真小人,也不喜歡跟偽君子爾虞我詐,明白我的意思嗎?」
大D有些哭笑不得,一瞬間有點搞不清張囂究竟是讚美他,還是在貶低他。
不過他也聽出了張囂話里的意思。
他不喜歡林懷樂!
這也就說明了一點:他跟林懷樂絕無合作的可能!
明白這個意思後,他心底驟然鬆了一口氣。
只要張囂不幫林懷樂,萬事大吉。
「你想我幫你,可以!但任何事情都要代價!要想有收穫,就自然要有付出!」
張囂繼續說道。
大D試探道:「那張生的意思是」
「我通常只會幫我的人。」
張囂言簡意賅道。
大D心中一震,眉頭緊皺起來。
張囂好大的胃口啊!
竟然想收他當小弟?!
他堂堂和聯勝荃灣揸fit人,怎麼可能淪為當人小弟的地步。
「是不是覺得很難接受?」
張囂問道。
大D沉默以對,顯然是無聲勝有聲。
張囂訓斥道:「所以說你鼠目寸光!這就是為什麼你搞不贏林懷樂的原因之一!」
大D瓮聲瓮氣道:「張生何出此言?換了另一個人,恐怕也接受不了你這麼霸道的做法吧?」
「哼!」
張囂冷哼一聲道:「也就是你,我才會廢話這麼久!換了其他人,我才懶得搭理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答應的,我直接滅掉就是了,需要跟他講這麼多耶穌?憑我現在的勢力,哪個社團幫派敢說能擋得住我的全力一擊?你們和聯勝的底蘊雖然不錯,人數也不少,但跟我一比呢?你們和聯勝算得了什麼?」
大D很想據理力爭,也很想生氣的反懟,但他終究欲言又止。
因為,張囂說的是事實。
如今的張囂,已經是整個江湖,無論是心服口服,還是死鴨子嘴硬的,都不得不認同一個事實——張囂,已經成為江湖第一人。
如果張囂真的一聲令下,傾巢而出,哪個幫派社團敢大放厥詞的打包票能頂住張囂的進攻?
沒有!
一個都沒有!
除了聯盟。
或許幾個,乃至於十個八個幫派聯盟起來,能與張囂抗衡。
除此之外,無論哪一個幫派對上張囂,都只有一條路——死路!
「還有一點,我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收為小弟的!」
張囂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堂堂荃灣揸fit人當我小弟很委屈你?出來混,眼界要打開!你只看到和聯勝那一畝三分地有什麼用?就算讓你當了和聯勝話事人,掌控和聯勝全部地盤,你以為就很巴閉?尖沙咀聖地,九龍城這麼繁華,九龍塘富人區,銅鑼灣傳統商業強區,這些地方,是你們和聯勝所能擁有的嗎?」
稍一停頓後,他再次說道:「所以,從表面上來看,你跟了我,似乎是降低了身份,但實際上,你卻是無形中拔高了不止一層的身份!以後尖沙咀、九龍城、九龍塘和銅鑼灣等地方的資源能讓你共享,你一年能賺到的錢,不比現在多個幾倍以上?人吶,最怕的不是看不到自己的長處,而是最怕看不清自己的短處,就像你明明只有百米短跑的秒速度,非要一次過扶貧三個,這就是自不量力,又自以為是的表現。」
大D本來聽得五味俱陳,但聽到最後幾句後,卻是忍不住啼笑皆非。
不對,張囂是怎麼知道自己是百米短跑衝刺的佼佼者?!
大D情不自禁的懷疑,究竟是不是張囂在他身上裝了個監控。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說這麼多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你想明白了再打給我!不過時間截止日期,僅限於明天!過時不候!」
張囂說罷,直接掛斷電話。
「喂,張生,張生」
大D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不由的傻眼了。
他打給張囂,不是借著龍騰一事拿好處的嗎?
為什麼到最後,他竟然被張囂反客為主了?!
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被張囂牽著鼻子走。
厲害!
這就是江湖第一人的風範嗎?!
大D暗忖著,既有的懊惱,又不禁佩服。
「老公,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就在此時,大D老婆從房間裡走出,帶著濃厚的困意詢問道。
大D一見枕邊人兼軍師出來,頓時眼眸一亮。
他正猶豫不決,排憂解難的救世主就來了!
張囂回到九龍城別墅之時,單英房間裡的燈已經關了,想必是已經休息了。
他想了想後,馬上去敲門草醒她。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了十幾秒後,單英才打開房門,穿戴整齊,略微警惕的看著他。
「餓了嗎?去吃宵夜?」
張囂人畜無害的詢問道。
單英:「.」
敢情你三更半夜回來,然後敲醒自己的房門,就是想讓自己陪你去吃宵夜?!
單英本來在陌生的環境裡就保持著警惕,自然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順便,她還腹誹一下張囂。
哪有人把人家帶過來港島,卻將自己隨意扔在別墅里,然後就不管不顧的。
因此,張囂的車子一回來,她馬上便聽到動靜。
「我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單英婉拒道。
張囂打量她一下說道:「反正你又睡不著,就當陪我去領略一下港島夜晚的風光了,走!」
說著,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牽住單英的手,把她拉下樓。
單英愕然一下,有些無語於張囂的厚臉皮,然後反應過來之後,不禁俏臉微微一紅。
她雖然也屬於江湖兒女,但卻甚少拋頭露面,而且很少涉足於真正的江湖中,自然閱歷不足。
最最重要的是,她還是貨真價實的黃花大閨女。
現在突然被張囂牽住手,感受到張囂的大手裡傳來的熱力,她的芳心不禁加速跳動。
等她胡思亂想一番後,張囂已經帶著她來到車旁了。
「你」
單英忍不住說了一個字。
「怎麼了?有事上車再說!」
張囂故意裝作看不懂她的意思,打開后座車門,拉著她進去。
稀里糊塗的上了車後,單英見他還拉著自己手,實在是忍不住了,急忙用力掙開,然後故意轉移話題,化解尷尬道:「你一向都有吃宵夜的習慣嗎?」
張囂搖搖頭道:「也不是,關鍵是要看跟誰吃,跟靚女吃,秀色可餐,能省不少錢,那就無所謂了,要是跟糙漢子吃,花費巨大,自然是能免則免。」
「噗哧.」
單英被逗笑了,忍不住調皮的眨眨眼說道:「那我等下要放開來吃,讓你肉痛!」
「咦?你不是沒有吃宵夜的習慣嗎?別勉強自己啊!」
張囂訝異道。
單英白了他一眼,暗自吐槽這貨是話題終結者。
張囂暗笑,表面一本正經道:「行吧,既然單大小姐突然想吃了,那我賣底褲都要豪氣闊綽一頓。」
「哪有這麼誇張?」
單英又被逗笑了,接下來便與張囂說笑不停。
看著一笑之下顫顫巍巍的沉甸甸良心,張囂真擔心自己被晃暈了。
他好想替她端正位置,然後義正言辭的告訴她,千萬不要引誘他。
「你在看什麼?」
單英身為習武之人,五識和六感自然極為敏銳,眼見張囂那滴溜溜轉的眼睛不時掃向她,她越來越覺得有些不自在。
但張囂的眼神明明很清澈啊。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懷著這般疑惑,她才遲疑著詢問。
張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在想著,你這些衣服都太舊了,有必要給你換換裝了」
這時候,就涉及到認演員的自我修養了。
真正合格的色狼,是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柰甩到臉上而.立刻動。
「舊嗎?不覺得啊。」
單英信以為真,便打量著自己的衣服,搖搖頭道。
張囂大義凜然說道:「你習慣了節儉,自然覺得還好,但你要記住一點,你是要來港島傳業收徒的,你連自己的形象都沒收拾好,憑什麼讓人相信你有真材實料呢?所謂先敬羅衣後敬人,就是這個道理!」
不過單英確實是真材實料。
張囂目測且親自測量得出的結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