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願意,當然願意!」
翁海生一聽,滿臉喜色,連忙點頭如搗蒜應道。
他本就是武痴,如今聽聞張囂願意將最正宗的八極拳和金鐘罩鐵布衫傳給他,他當然舉腳贊成,興奮不已。
一旁的敖明似笑非笑瞥了眼張囂,暗忖著,這貨果然會用投其所好這一招。
三十六計和人心,算是給他拿捏得死死的!
翁海生興奮過後,又有些擔憂的問道:「張生,很多門派都有不外傳的規矩,您這麼做,不會違背門規和古訓吧?」
張囂笑了笑,搖搖頭道:「我自成一派,我就是規矩!」
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什麼門規古訓,那只不過是敝帚自珍的塗毒而已。
正因為很多門派的人在傳功之時都喜歡藏一手,所以才會導致越來越多的絕招與功法出現斷層的現象,繼而徹底失傳。
要是前人能摒棄門戶之見,眼界廣闊一些,都不至於將老祖宗的東西丟失。
翁海生現在是他的手下,他自然希望翁海生越利害越好。
再說了,他也不用擔心翁海生背叛。
一來,有他老婆沈雪牽制著他,他不會輕易生二心。
二來,哪怕翁海生真的背叛,大不了殺了便是!
反正翁海生這輩子都不可能贏得了他!
他有金鐘罩鐵布衫,就生於有了不敗的底氣!
另一方面,張囂確實也想著將最為正宗的八極拳傳承下去。
翁海生聞言後,肅然起敬。
沈雪也被張囂的霸氣宣言給折服。
「海生,你還有沒有別的名字?」
張囂心思一動,試探道。
叫翁海生,他老是覺得有點怪怪的,還是封於修順口一些。
翁海生詫異一下,撓撓頭道:「張生知道我近期給自己改了個名字?」
這也太神了吧?!
張囂笑著胡謅道:「很多人都會有別名,我也只是隨口一問而已」
翁海生恍然道:「我近期確實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因為我覺得翁海生這個名字不夠江湖氣,也不夠朗朗上口,張生,我給自己取的名字叫封於修,你覺得怎麼樣?」
「好!」
張囂豎起大拇指道:「封於修三字,有種古風,讓人一聽難忘!」
果然,有些歷史是不會改變的。
翁海生笑容燦爛道:「既然張生都覺得好,那我以後就叫封於修了!」
張囂再次給予頗高的評價,然後話鋒一轉問道:「於修,你知不知道合一門在哪裡?」
封於修點頭道:「知道!張生想去合一門?」
稍一停頓後,他搖搖頭道:「可惜昔日佛城聲名顯赫的合一門如今已經凋零了,門可羅雀,門中只有一個嫡傳,還是女子,已經失去了往日的輝煌,我覺得張生還是不要抱有希望了,不去也罷。」
張囂心想,正是因為單英在那裡,他才想去。
要是單英不在那,他都未必會有興致走一趟。
「無妨,就當去拜祭一下單氏先祖,給他們上柱香聊表習武之人的心意與崇敬之意也好。」
張囂冠冕堂皇道。
敖明美眸一閃,暗自腹誹著張囂這貨肯定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莫非,那個合一門有美女?!
一言中之!
封於修理解的點頭道:「也對,合一門終究是昔日輝煌的門派,在習武之人心裡,確實有莫大的地位,既然這樣,我便帶張生去一趟。」
「你們還有什麼要收拾的東西?乾脆現在回去收拾妥當,今晚就直接在合一門落腳吧,等明天一早,我們就直接從合一門出發回港島。」
張囂示意道。
封於修一想也是這個道理。
張囂他們長途跋涉而來,且人數足有五人之多,他那間狗窩可容不下這麼多人。
但他隨即又一想,人家的合一門裡,現在只有一個單英在,張囂就這麼替人家做主安排了,會不會有點不妥?
不過封於修對這些世俗東西不太敏感,馬上便拋諸腦後,與妻子回去收拾東西了。
他們要帶的東西並不多,除了換洗的衣服和一些錢財,以及功法典籍等等簡易攜帶的之外,便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了。
餘下的,都可以拋棄。
封於修放了足以抵今個月房租的錢後,便拎著兩個袋子,與沈雪下樓跟張囂等人匯合。
半個多小時後,在他的指路下,張囂一行人來到合一門前。
古色古香,瀰漫著濃郁武館氣息的合一門,其廣闊的占地面積,顯示著它以往的顯赫與輝煌。
一個門派的占地面積,往往是與它的聲威與實力呈正比的。
沒有實力,只會沽名釣譽的門派,壓根不可能收很多徒弟,自然也就不可能有這般盛況。
但殘破的合一門牌匾上那褪色掉漆的字跡,雖仍有鐵畫銀鉤的氣勢,但明顯已經顯示出此派凋零的頹然。
「張生,這裡就是合一門了。」
封於修指了指合一門的古舊大門,輕聲說道:「不過此刻那合一門的嫡系傳人已經休息了,我們如何是好?」
「敲門。」
張囂言簡意賅道。
啞巴很忠實的執行命令,上前猛敲幾下大門。
「誰啊?」
片刻後,裡面傳出一把帶著磁性的優美聲音。
「夏侯武的故人。」
張囂朗聲應道。
封於修聽到夏侯武的名字,心裡一驚,驚異的看著張囂。
張囂視若無睹。
很快,武館內燈光亮起,繼而腳步聲響起。
「吱啊!」
古舊的大門被打開,一個二十出頭,扎著馬尾,容貌姣好,身段玲瓏的女子佇立門檻後環視張囂等人。
她的背上,背著一把用布包裹著的長劍。
用得著這麼警惕嗎?!
張囂見到單英,心底暗自點頭,果然不負他千里迢迢趕過來見一面,果然值得。
單英的容貌身段,比起阮梅等人也不遑多讓。
而且單英身上還有一種阮梅等人所沒有的獨特英氣,更顯特別。
張囂微笑看向單英,抱拳拱手道:「八極拳宗師張囂,前來祭拜合一門先輩。」
這話,他是用粵語說的。
單英是佛城人,自然會粵語。
雖然,她的粵語並不是純正的廣府或港音,但說起粵語來,肯定能跟張囂溝通順暢。
單英:「.」
有這麼晚前來祭拜的嗎?!
宗師?!
單英後知後覺的回憶起這兩個字,驚異不已。
噂的還是假的?!
這麼年輕的宗師?!
不過或許是張囂俊逸的容貌,以及敖明那絕美無雙的容顏讓她感覺到張囂等人都不是前來找茬的主,單英半信半疑之下,心底也放鬆了許多,拱手還禮道:「合一門館主單英。」
自我介紹完之後,她遲疑著說道:「張生,現在這麼晚了」
張囂打斷道:「來者是客,單小姐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單英:「.」
她從沒見過像張囂這麼厚臉皮的人。
自己話里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卻充耳不聞,也不知道是真的聽不明白,還是故意如此的。
自己好歹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獨守空房,三更半夜的收留這些個陌生男子,始終有點於禮不合。
雖然,他們這一行人中,也有一個女子,但自己跟他們終究是不認識。
「單小姐不用怎麼招待我們,我們上幾柱香,與單小姐說說話就走。」
張囂說著,便徑直往裡闖。
為了不讓單英阻攔他,他還特意往單英那邊靠。
果不期然,單英下意識的往邊上閃。
啞巴和盧光不會多作考慮,自然是唯張囂馬首是瞻,迅速跟了進去。
李富遲疑了一下,也快速進去。
封於修和沈雪跟上。
剩下的敖明朝單英微微一笑,邁過門檻後,特意等著單英,說道:「單小姐,忠告你一聲,臉皮該厚的時候,一定要厚一點,要不然,很容易吃虧的!」
單英冰雪聰明,一聽便明白敖明的意思。
但她隨即又疑惑萬分。
敖明跟張囂他們不是同一夥的嗎?
為什麼敖明卻像是跟張囂背道而馳,轉而忠告自己呢?!
單英想不明白,見張囂等人都進去了,只能無奈的關好門,邀請敖明一起往裡走。
「你們是什麼人?」
單英問道。
敖明習慣性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微笑道:「還是讓那傢伙跟你說吧,我怕我表達得不夠準確。」
單英不明所以。
此時,張囂已經帶著啞巴等人闖過偌大但殘破,連地面都坑坑窪窪的練武堂,來到寬闊的大廳。
這麼大的地方,放到十幾年後,必然會價值連城。
這武館說什麼也不能廢棄了。
咦?
如果把龍魂和龍組的人調集上來,假裝是合一門的弟子,實質秘密訓練,也能掩人耳目吧?
靈光一閃之際,張囂等人進到大廳。
看著擺放在最中間的女人畫像和下方的神台,張囂暗自點頭。
這個畫像想必就是以女子之身,創造出合一門功法,獨步傳武與國術圈子的單氏女先祖了。
話說這個單氏女先祖也是傳奇中的傳奇,生生以女子之身邁入宗師之境,橫行於武林,蓋過了一眾男高手。
可惜啊,到了單英這一代,卻是因為夏侯武殺了人而門徒四散,凋零至此。
張囂暗自感慨,上前拿起擺放在神台上的香,點燃三根,禮數十足的上香。
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便宜先祖和便宜岳父岳母,該敬還是得敬的——雖然他們已經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收到自己的心意,但該做的,還是得做的。
跟著進來的單英看到這一幕暗自點頭,對張囂驀然有些好感了。
尊先人,尊前輩的人,一般都不會壞到哪裡去。
「張生,你這次前來,應該不是只拜祭我先人這麼簡單吧?」
等張囂拜祭完之後,單英思索一下後問道。
張囂看著她,繞有深意說道:「你肯定是在想,我究竟是不是前來挑戰的。」
單英點頭,落落大方的承認了。
張囂搖搖頭,直言不諱說道:「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還沒有讓我挑戰的資格,不怕得罪說一句,就算讓你一隻手,要打趴你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之事!」
單英聞言,瞬間便怒目而視。
她好歹也是合一門的嫡系,而且是單氏唯一的後人,雖然不及先祖的驚世天賦,但也沒到平庸的地步。
這個讓自己初具好感,且跟自己年歲相當的俊逸年輕人,口氣實在是太大了!
「單小姐,你也不想合一門就此沒落吧?」
張囂挑眉一笑,島里島氣轉移話題道。
單英愣了一下,不解看向他。
「你想重振合一門的聲威,重鑄合一門的輝煌,對吧?」
張囂問道。
單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但你困守在這裡,可曾想到辦法重振合一門的聲威?」
張囂直指要害問道。
單英一聽,當即羞愧搖頭。
自從師兄殺了人之後,那些師兄弟妹和門下的弟子,都怕牽連自己,很快就四散而走了。
到此,合一門就變得凋零起來,門可羅雀。
自己身為合一門的嫡系傳人,兼且是單氏的血脈,始終堅守著重塑輝煌的信念,留守在這裡,打算重招門人,再次壯大合一門。
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啊。
來這裡拜師學藝的人,幾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的。
而他們,也是衝著她的美貌而來的,根本就不是真心想武。
為此,單英一氣之下,將他們全部趕了出去。
有些無賴還想動武,但自己又豈是吃素的,三兩下手腳便將他們打個鼻青臉腫。
自從之後,倒是少了許多這些牛皮膏藥似的無賴上門。
但在外人傳來,自己也是招蜂引蝶。
為了少點非議,也為了三餐之計著想,單英最後不得不改變策略,只招收十歲以下的孩童。
可表面上看,自己雖然也在維持著合一門的傳承,但實際上,她連一塊璞玉都找不到,充其量不過是充當著保姆的角色,幫人照看孩子而已。
可悲啊!
想到這些,單英不禁有些心酸難止。
「你可知道現在武風最盛行,最有底蘊之一的地方是哪裡?」
張囂察言觀色之下,知道已經戳中了單英的要害,便再度開口問道。
單英搖搖頭。
「港島!」
張囂揭開謎底道:「以合一門的底蘊,只要在港島開設武館,然後由我在背後撐腰宣傳,必然能快速恢復以往的輝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