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點名要見她,她也躲不過去,只能硬著頭皮來到拓跋沁面前,一臉討好道:
「公子有事吩咐老身?」
「你叫什麼名字?」拓跋沁目光仍是放在台上的趙汀蘭身上。
老鴇先是一愣,隨即回道:「薛蠻蠻!」
「真名!那種寫在文書上的名字!」拓跋沁冷冷地追問道。
「薛如意!」老鴇不敢隱瞞。
拓跋沁臉上浮現一抹冷笑,「薛如意?那就看你能不能如我心意!」
老鴇聽得膽戰心驚,但還是堆起笑回道:「只要公子吩咐,老身一定照辦!」
「那好!」拓跋沁隨即指向台上正唱著「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趙汀蘭。
「這個女子今晚就留下來陪我!」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且不說老鴇已經和張玄商量好了今晚是給趙汀蘭造勢,單就請來的這麼達官貴人,她要是不給個理由打發了的話,就夠她喝一壺了。
「公子!您這個要求屬實為難老身了!這崇綺樓從來就沒這規矩啊!上了台的姑娘要跟誰,那都是她們自己做主了,老身也沒辦法啊!」
拓跋沁聽完臉上的笑容不減,卻莫名讓老鴇感受到一股寒意。
忽然拓跋沁從懷裡掏出一件飾物,朝老鴇隨意扔了過去。
老鴇打眼一看金燦燦的,還以為只是塊金子,捧在手心道:「這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
「哼!你且仔細看看!」
在拓跋沁的提示下,老鴇才開始仔細打量手中的事物。
這塊四四方方嬰兒拳頭大小的事物,通體用黃金打造而成,上面雕刻著四條四爪金龍,整體呈四龍奪珠樣式。
老鴇顫抖著翻看正面,只見上面用漢字雕刻四個大字「大行之寶」!
「這這這這是......」
「這是大行台的印璽!我只需手寫一道敕令,蓋上這印璽,便能指使整個上京道的官吏來幫我辦這事!」拓跋沁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這塊「大行之寶」是上京道大行台專用的印璽,是整個上京道最高權力的象徵。
北涼是以部落立國,初創之時權力結構比較鬆散,也沒有嚴格的官吏選拔制度,因此當時的北涼太祖皇帝便在整個北涼設立了四道,相當於張玄那個世界的省級編制。
四道均設有大行台,每個大行台都有開府治事的權力,基本等於國中之國。
設立大行台是北涼立國之初應對內外危機的臨時手段,如果成為常態必造成分封之勢。
因此每任北涼皇帝都致力於收回大行台的權力,經過百年的努力,如今有兩道都不再設大行台之職。
唯有上京道和燕京道仍有大行台,只不過燕京道大行台基本只冊封給皇儲,而太子本來就有開府治事的權力,唯一脫離拓跋皇室掌控的也就是上京道。
如今擔任上京道大行台之職的正是拓跋沁的父親,拓跋慎!
只不過拓跋慎貪圖燕京的繁華,從來沒有去上京就任,拓跋沁嶄露頭角後,拓跋慎乾脆把自己的印璽也給了她,自己當了個甩手掌柜。
當然就算拓跋慎想去上京赴任,也是不可能的!
北涼皇帝拓跋禮不會允許有事實上的藩王存在,因此乾脆給拓跋慎封了個燕州牧的虛職,讓他好生在燕京待著。
反正最後是便宜了拓跋沁,也正是因為大行台的權柄,拓跋沁才能把自己的雲香商會做的這般龐大!
之後又藉助雲香商會的財力,拓跋沁又順勢掌握了大部分上京道官員。
所以即便拓跋沁沒有擔任大行台的職務,但她說的話還真不是恐嚇老鴇。
老鴇整個人都傻了!
她知道這位「公子」來頭大,但沒想到來頭這麼大!
「今晚要是這位綺蘭姑娘不到我的房間來,明天你這崇綺樓就可以不用開了!」
「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辦吧?是你的規矩大,還是我的規矩大?」
老鴇笑得比哭得還難看,一邊雙手奉上印璽,一邊回道:「自然是公子的規矩大!」
等老鴇走出屏風,整個人都快癱了。
「大行台」的話她不敢不聽,但張玄這位貴公子,她就能得罪了嗎?
一想到還要面對張玄,老鴇整個人都麻麻的!
不過沒辦法,相比於錢,還是命重要些!
老鴇只能硬著頭皮又找到了張玄。
此時的張玄正跟著趙汀蘭唱著最後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趙汀蘭唱完自是獲得滿堂彩,張玄甚至站起來鼓掌,幾名貴公子瞧見了,也覺得不能在佳人面前丟分,也跟著站起來鼓掌。
於是在張玄的帶頭下,全場都幾乎站了起來,掌聲經久不息。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老鴇找上了張玄。
「張公子!」
「哦!薛媽媽啊!你來得正好,接下來該是爭纏鬥的環節了吧?」
老鴇正想著怎麼開口,旁邊突然竄出一個聲音,「綺蘭姑娘摘下面紗,讓我們一睹芳容吧!」
「摘下面紗!」
面對這排山倒海的呼聲,趙汀蘭又緊張了起來,連忙朝張玄看去,張玄立馬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大方的展示自己。
這一幕又被拓跋沁看個正著!
好一個郎情妾意!今兒個就看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對野鴛鴦能不能圓夢!
拓跋沁咬著牙恨恨想著。
等趙汀蘭摘下面紗,拓跋沁更是不爽了!
好一張我見猶憐的臉!
拓跋沁聽王府里的相女師說過,這種能激起男人保護欲和蹂躪欲的臉就是傳說中的「壁妾之相」!
所謂「壁妾」就是藏在深閣中的妾室,不願意輕易示人那種,生怕被人看到後搶了去。
狐媚子!
拓跋沁暗罵了一句,卻不知她自己也是這一卦的長相,只不過平日裡氣質過於陰狠,讓熟悉她的人生不出邪念罷了!
拓跋沁的反應已是如此強烈,更遑論在場期待已久的男人們了。
個個恨不得把眼珠子鑲在趙汀蘭身上,趙汀蘭哪裡見過這種仗勢,緊張得完全說不出話!
殊不知她猶如小白兔一般的姿態,讓在場的雄性更加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