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道法術器

  相對於小蝶對張玄的不滿,拓跋婉兒這會兒對張玄是充滿了好奇。

  難不成自己這次真的撿到寶了?

  在吩咐手下人將張玄手書的兵法收好後,拓跋婉兒的心思再次活絡起來。

  「你記得你之前還說過什麼調虎離山,李代什麼僵來著,不如一併寫出來吧!」

  拓跋婉兒說著又對小蝶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就是讓她繼續去張玄面前趴著。

  小蝶才止住眼淚的眼眶頓時又滿是霧氣,眼瞅著又要哭出來了。

  張玄折辱小蝶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加重自己在拓跋婉兒心裡的分量,並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嗜好,隨即連忙擺手道:

  「殿下太著急了!兵法博大精深,豈是一時片刻就能說清的!而且說是兵法也不完全,我研習的兵法分為道、法、術、器,每一項都夠天資聰穎的人專研一生!」

  拓跋婉兒聽得眼睛都亮了,「道、法、術、器?」

  張玄臉上展露出無以倫比的自信,「是的!道是根本,是不變的規律,是方向,是根基!」

  張玄說著舉起右手指向了星空,「就如這滿天的星辰,有著自己的運行規律!」

  「而我們參考這些星辰制定出來的曆法,就到了法這一層次了!」

  張玄說著指向路邊的麥田,「農民根據曆法選擇何時播種,亦如將軍根據兵法選擇如何行軍布陣!」

  「在完善了行軍布陣的情況下,才能運用到我剛才說的術!」

  張玄這一連串的話讓拓跋婉兒打開了一道全新的大門,大門之後是她沒見識過的新世界!

  如果說拓跋婉兒對於張玄的話有些懵懂,只能勉強理解的話,那小蝶完全就是不明覺厲了!

  「只是術嗎?」拓跋婉兒抑制不住心裡的激動,此刻的她只想抓著張玄的腳脖子提溜起來,把張玄知道的一股腦兒的都倒出來!

  但也只是想想,北涼再是蠻族建立的王朝,也知道這麼做是倒不出知識的。

  張玄沒有回答拓跋婉兒的疑問,而是自顧自的接著說道:

  「之後還有器!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也是不得不重視的一環,達到某種程度後還能反過來影響術和法!」

  拓跋婉兒聽後隨即連連點頭道:「器我知道!就是兵器!你們南朝的鐵匠確實厲害,每年我們都要花好多牛羊到你們南朝換取鐵器!」

  大乾如此費拉不堪,之所以還能在北涼的淫威下殘喘,憑藉的就是兵甲之利和城池之堅。

  然北涼立國近百年,已經不知道從大乾擄掠了多少工匠,雖然北涼每年還在向大乾進口鐵器,那只是因為北涼缺少優質的鐵礦,或者說沒有勘探勘探鐵礦的人才。

  但在必要時候這些從大乾進口的鐵質農具也能回爐重鑄為兵甲的,屆時能夠守護大乾的就只剩下城牆了!

  可這又跟現在的張玄有什麼關係呢?

  張玄對這個大乾皇子身份本就沒有什麼認同感,而且大乾朝堂對於張玄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後快,張玄自然不會賤到熱臉去貼冷屁股。

  當然對於北涼張玄也沒有什麼認同,他要做的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打造屬於自己的國度!

  通過拓跋婉兒掌握北涼只是張玄計劃的第一步!

  但要掌握北涼,就要先征服眼前這位公主!

  而要征服對方,先要讓對方依賴上自己!

  「鐵器相比於青銅器確實是一大進步,但器能發展遠比你們想像更加深遠!一路行來,想來你們也見過不少大乾堅城了!」

  拓跋婉兒聞言點了點頭,「你們南朝的城牆確實修的又高又厚,跟個烏龜殼子一樣,若是野戰,你們南朝人不是我們北涼健兒的對手!」

  張玄聞言笑了笑,「大乾為什麼要捨棄自己的長處,以短應敵呢?指揮敵人的行動確實是軍事上的至高境界,但以公主眼下的水平還是不應該好高騖遠為好!」

  「指揮敵人?這怎麼做到的?」拓跋婉兒又感受到了一個新領域。

  張玄卻沒有在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畢竟「指揮敵人」太過理想,不僅得操盤手厲害,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結合,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清。

  「扯遠了!我們還是說回器吧!其實想要瓦解大乾的堅城深池也不是什麼難事,只需要一件兵器就夠了!」

  拓跋婉兒剛剛還在為張玄說話說一半感到氣惱,聽到有能夠瓦解大乾堅城的利器,立刻又被吸引住了。

  「什麼兵器?」

  「炮!」

  「炮?」

  「對!」張玄點頭頷首道。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拓跋婉兒自以為對軍事比較了解,但在張玄面前卻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丁。

  你能聽說過就怪了!

  「這是一件攻城野戰都極為厲害的兵器,甚至有人稱它為戰爭之神!聲震十里、摧城滅軍、當者披靡!」

  拓跋婉兒聽得呼吸都急促了,但同時心裡也冒出了疑問,「這世間真有如此厲害的兵器?那為什麼我們從來沒見大乾使用過?」

  因為大乾也沒有啊!

  「當然有!」張玄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在我腦袋裡呢!以後有條件的話,我可以為公主制此利器!」

  還以後?拓跋婉兒恨不得現在就讓張玄說出怎麼造來!

  但拓跋婉兒知道,威力這麼不凡的兵器,肯定製作非常複雜,斷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連拓跋婉兒自己也沒有發現,不知不覺間,張玄說什麼她都深信不疑了!

  「哎呀!天色不早了!公主殿下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趕路呢!」張玄說著伸了個懶腰,裝出一副倦怠的樣子。

  說完便不等拓跋婉兒喝止,徑直往自己馬車去了。

  無論是對付君王還是對付女人,都要深諳推拉之道,切不可一味求成。

  在拉近和對方的關係後,又要稍微推遠一點,讓對方往自己這邊貼。

  拓跋婉兒既是女人也是未來的君王,這套方法就更有用武之地了!

  果然張玄一走,拓跋婉兒就滿臉懊惱!

  這人怎麼說話都只是一半的啊!弄得她心好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