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相殘殺

  「你叫什麼名字?」拓跋沁饒有趣味地看著張玄。

  張玄被她眼睛盯得有些發毛,這讓張玄回想起了前世在逛野生動物園時,隔著玻璃牆被過山峰盯上的時候。

  「張三!」張玄報出了自己的假名。

  拓跋沁眉頭微蹙,顯然是沒想到這個有著貴公子氣質的人名字居然會這麼俗氣。

  以封建社會的嬰幼兒夭折率來說,接近半數的平民子女都活不到成年,因此平民百姓給自己子女往往會取一個比較賤的小名,比如「狗子」、「小豬」之類的。

  甚至於大名也不講究,排行第幾就叫什麼,比如「劉季」、「趙四」等。

  所以像「張三」這種名字,要是在人群中大喊一聲,說不定能得到一堆回應。

  張玄報出「張三」這個名字,基本就是在表明自己不是貴族出身,只是個平頭老百姓。

  「也罷!張三從今天開始你就跟著我!」

  張玄著實沒想到自己這麼搶手,不僅能被不入流的山賊看上,眼前這個貴族小姐也把自己給瞧上了。

  看來這原身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長了一副好皮囊。

  只是張玄並不想這麼受「歡迎」,擺脫那三個山賊容易,擺脫眼前這位武力超俗的貴族小姐可就有點難度了!

  拓跋沁沒等張玄回答,便看向了還倒在地上叫疼的三人。

  拓跋沁再次揚鞭,將三人掉落的其中一把刀打到了三人中間。

  「我還要一個隨從,機會就看你們爭取了!」

  三人還處在疼痛中,沒明白拓跋沁的意思,但張玄已經明白過來了。

  這是讓三人自相殘殺!

  「這位小姐,你這麼做不太好吧!這三人互相廝殺,活下來的人也難免對小姐心懷怨恨!」張玄覺得這樣的殺戮太過無謂。

  但拓跋沁的理解顯然與常人不同,「說得也有道理,那就一個不留吧!你去把他們全殺了!」

  穿越過來的張玄自然接受不了拓跋沁這種對生命的漠視,這三人跟他也沒什麼深仇大恨,讓張玄痛下殺手自然是不可能。

  「恕難從命!」張玄抱拳道,同時心裡已經下定了主意,對方真要強逼他殺人,大不了拼上一拼。

  這個時代的功夫都是服務於戰陣,可沒什麼地面纏鬥技巧,自己只要瞅准機會近身,以男女之間天然的力量差距,未必拿不下對方。

  「哼!」拓跋沁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張玄,「你是不是以為自己長得俊,我就捨不得動手了?」

  還沒等張玄回答,突然一聲慘叫傳來。

  張玄側頭看去,只見趙大一刀扎進了王老么的心窩,王老么口中鮮血直冒,雙目怒瞪看向趙大,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趙大避開王老么的注視,將刀從王老么身上抽離,鮮血噴濺而出,把趙大半邊身子都染成了血色。

  趙大渾然不覺,又一臉猙獰地看向牛二,牛二被嚇傻了,一股騷氣從牛二下身蔓延開來。

  「趙大,大......我們可是一起逃出來,你不能殺......」

  沒等牛二說完,趙大又如法炮製,一刀扎進了牛二胸膛,由於刀很鈍,趙大幹脆用自己的身體抵住刀把,硬生生將刀給杵了進去!

  張玄看得一陣發寒,怎麼也沒想到趙大是個如此狠厲的角色,三個人之前還是睡覺時能將後背交給對方的關係,眨眼就痛下殺手!

  而拓跋沁的欣喜就仿佛意外發現了寶藏一樣,「好好好!你叫什麼名字?」

  趙大連刀都沒拔,只抹了抹臉上的血漬,起身向拓跋沁恭敬地回道:「回稟主上,小人叫趙大!」

  「很好!從今天開始,你也跟著我!」

  「多謝主上!」趙大欣喜地跪倒在地。

  拓跋沁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張玄,「你們誰來給我牽馬?」

  「小的來!」沒等張玄回答,趙大就主動湊了上去。

  沒曾想拓跋沁立馬嫌棄地捂住了鼻子,「你身上全是血腥味,張三來!」

  張玄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上去握住了馬的韁繩。

  而趙大則二話不說,徑直奔向了河邊,然後便跳到河裡,準備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洗乾淨。

  「愣著幹什麼?走啊!」拓跋沁不滿道。

  張玄指了指還在河裡洗澡的趙大,「不等等他嗎?」

  「哼!」拓跋沁又輕哼了一聲,「他可不像你,隨時想跑,他會跟上的!」

  張玄皺了皺眉頭,眼前的少女心思很敏銳,竟讓她看出了自己想找機會跑路。

  看來自己要跑路得找一個好時機了!

  張玄無奈只能牽著馬向前走去,身後的拓跋沁則帶著些許好奇問道:「你應該不叫張三吧?你若真是個賤民,能做我這種人物的隨從,不得跟他一樣樂上天了啊?怎麼還會想著逃走?」

  張玄冷冷地回答道:「人各有志!小的只想安穩地度過一生!」

  拓跋沁聽完滿臉不屑,「安穩?呵!當個賤民就能安穩了嗎?這世道不是你去欺壓別人,就是別人欺壓你,你不努力往上爬,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如何安穩?」

  張玄聞言抬頭看了看天,「那便是這世道不行,需得變變了!」

  「哈哈哈哈!」拓跋沁笑得花枝亂顫,「弱肉強食,從古至今向來如此!你想怎麼變?」

  「向來如此便對嗎?」張玄反問道。

  拓跋沁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半晌後突然暴怒起來。

  一鞭子抽到了張玄肩頭,「什麼對不對!這世間哪有對錯!只有強弱!」

  這一鞭子抽得張玄齜牙咧嘴,差點就想轉身和拓跋沁拼命了!

  張玄忍住疼痛,緩緩說道:「不辨是非與禽獸何異?人類之所以與禽獸不同,便是通過協作結成了社會,既然要協作,那便要以是非對錯為交往之準繩!你能高高在上錦衣玉食,也是構築在是非之上的社會規則在起作用!」

  雖然知道張玄不是平民出身,但張玄這一段話還是超出了拓跋沁的預計。

  拓跋沁神色嚴肅地看向張玄,「你是哪家子弟我不追究了!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拓跋沁的人!」

  拓跋沁?她姓拓跋?

  張玄心中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