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便是這次隨駙馬一起北上的侍衛了!都是我們令狐氏小兒輩們,不過駙馬放心,別看他們年輕,都是上過戰陣的好漢子!」
令狐明將張玄帶到了皇城北邊的一座小型軍營,從列隊人的甲冑來看,這些人都是宿衛宮廷的侍衛,也就是所謂的大內高手。
想成為大內高手,身手什麼的是基本,最重要的是政治過硬,也就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從這裡也能看出令狐氏那唯一漢軍世家的含金量,要是沒有得到歷代皇帝的充分信任,單獨的一家一姓絕不可能在宮廷侍衛中占這麼大編制。
古代的王朝更替,基本並不涉及基本權力結構的變動,無非是當權者家族換了人。
因為對於想要改朝換代自己弄個皇帝來噹噹的人來說,宮廷政變就成了成本最小,成功率最高的選擇了。
這點可以參考張玄前世的「羅馬禁衛軍繼承法」,這些本該在宮廷守衛皇帝安全的禁衛軍,最後成了掌管皇帝生死廢立的角色。
還有搞出「玄武門繼承法」的李唐,終其近三百年的歷史,宮闈之變就沒斷絕過。
至於「奉天靖難」的朱棣,從藩王造反成皇帝,那倒是蠍子拉粑粑——獨一份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離皇帝越近,造反的成功率也就越大,這也是為什麼拓跋慎和拓跋壽,明知道留在燕京會被壓制,也堅決不肯離開的緣故了。
「好!很有精神!接下來就要辛苦各位隨我跑一趟了!」
張玄對於這些令狐家族的子弟做出了肯定的評價。
「駙馬大人說的哪裡話,以後我們都還要仰仗駙馬大人呢!這點辛苦不值一提!」
令狐明這話也是在另類地表忠心,既然拓跋氏屬意拓跋婉兒繼位,那以後他令狐氏要侍奉的就是拓跋婉兒和張玄了。
現在不過是提前適應適應而已。
張玄自然也明白令狐明的意思,不過張玄所處的立場不好說太多。
畢竟歷史上皇帝和太子之間不和諧的情況也很多,自己沒必要在別人和諧的父女關係上挑撥離間。
於是張玄岔開話題道:「對了,令狐兄可知道這次我們要去接的祥瑞是什麼?」
令狐明先是一愣,然後回道:「是一隻白色的海東青,女真人稱之為白玉爪,極為難得!通常要上百年才能出一隻,駙馬的福分也是非凡啊!」
海東青嗎?
這種鳥張玄在前世就聽過大名,普通的海東青就極為難得了,聽說一般捕獵一隻海東青要損失兩三個女真人的性命。
這種鳥被馴服後,不僅可以幫助狩獵,還能幫助偵查敵情。
當然這些都是張玄從書上看來的,但如果真的能訓練出一隻能夠偵查敵情的海東青的話,在這個時代無疑是占極大便宜的。
因此張玄對這次的出行變得更加期待了!
當然讓張玄期待的可不但是可以用作軍事偵查的海東青,更重要的是張玄想要確定一個事實。
張玄看過一張這個世界的堪輿圖,忽略掉由於技術限制所造成的圖形錯誤,這個世界大致輪廓和張玄前世所在的世界幾乎別無二致。
張玄有理由懷疑,這個世界應該是在某段歷史分了叉,以至於變得有些面目全非。
除了地圖上的相似,使用相同的語言也是證據之一。
當然這些都只是張玄的猜測,具體驗證就要看此行的成果了。
上京所在的位置和張玄前世瀋陽所在的位置差不多,而在瀋陽附近有一座優質的露天鐵礦。
如果張玄此行能夠探查到這座鐵礦,不僅可以印證自己的猜測,同時也能進一步推進自己的計劃。
想要發展自己的勢力,最重要的是掌握力量!
從皇帝手裡分潤出的權力,還是不夠保險!
張玄決定充當一名攪局者,讓世人見識一隻名為「工業」的怪獸。
一旦張玄將這頭怪獸餵養長大,這個世界將沒有誰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而想要這頭怪獸能夠茁壯成長,那海量的煤鐵資源就是必需品。
不過鐵這玩意兒對於北涼來說也是稀缺,現在張玄沒有信得過的班底,也只能自己親自跑一趟驗證了。
從這個角度來說,那些部族讓張玄去狩獵祥瑞,反倒是幫了張玄一把,給了他一個「出差」的理由。
但與此同時,張玄也感覺到這件事的背後並不簡單。
張玄本人是個外來戶,對於北涼內部的權力鬥爭,其實是局外人。
任何針對他的行為,實際上是在針對拓跋婉兒。
對方肯定不止是為了噁心拓跋婉兒一把,肯定還有後手。
至於這個後手是什麼,張玄就很難猜到了,畢竟他沒有自己的情報網絡,信息獲取很受限。
不過本著小心無大錯的心思,張玄又回了一趟公主府,利用拓跋婉兒的關係,將他上次製作出的連弩拿了一批出來,給這些令狐子弟們裝上了。
這玩意兒雖然在大規模戰爭中用處有限,但在小規模戰鬥中就是神器了,威力頗有點衝鋒鎗的性質了。
這些宮廷侍衛在接觸到連弩後,頓時欣喜不已。
作為軍人,哪有不喜歡武器的呢?
何況是這麼厲害的武器!
在聽說這連弩是由張玄領著工匠開發出來的後,大家對張玄的態度立刻從尊重上升到了尊敬。
「駙馬大人真乃神人!不僅文章華麗,還能造出這般神異的弓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令狐明一邊操作著連弩,一邊對張玄拍著馬屁。
但隨行而來的拓跋婉兒就有些不開心了,眼神頗為幽怨地看了張玄一眼。
似乎是對他今天早晨的不辭而別有些不高興。
張玄只得費力又哄了哄拓跋婉兒,好在熱戀中的女人總是好搞定的,沒一會兒拓跋婉兒的情緒就從幽怨變成了擔憂。
「你帶這麼多侍衛出行,還特意把這些連弩都給帶上,此行是不是很危險啊?要是很危險的話,我立刻進宮面見父皇,讓他取消這次出行!」
張玄摸了摸拓跋婉兒的小腦袋,滿是自信地回道:「放心好了!這天下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你夫君,我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