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密謀

  可此時後悔已然晚了,自己若是食言而肥,田修等人定然不會服氣,坐穩主帥的打算只怕也會成泡影。

  自己的夫君乃是天縱奇才,敗在他手裡也沒什麼奇怪的,就夫君表現出的棋力來看,只怕十三叔也遠不是對手。

  而自己的對手只是一群大字不識幾個的農家弟子,就算對方有什麼圈套,也未必能套住自己!

  「怎麼了?」見拓跋婉兒神情忐忑,張玄便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時候不早了,我去沐浴了!」拓跋婉兒說完便起身往浴池方向走去。

  張玄若有所思地看著拓跋婉兒離去的背影,這兩天拓跋婉兒的表現張玄都看在眼裡,對方的種種表現只怕和自己跟之前建議的漢民新軍有關。

  拓跋婉兒這麼刻意地瞞著自己,只怕也少不了拓跋禮拓跋義兩兄弟的叮囑。

  看來自己一個外人,想要真正得到北涼皇室的信任,還有一段距離!

  隨著張玄和拓跋婉兒就寢,偌大的公主府也隨之吹燈拔蠟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

  然而此時的玉熙坊中依然張燈結彩,白天去萬花樓參加張玄接風宴的幾名工部官員此時依舊沒有離去。

  若張玄在此,便記得其中一人正是被自己奪了辦公地的元郎中,還有一人則是之前和自己賭鬥的許正許員外,其餘幾人也是和這兩人交好的同僚,田部的大野平,水部的宇文齊等。

  這幾人聚到一起,自然是擔心張玄之後能不能發現他們在帳目上做的手腳。

  元郎中率先點了許正的名,「老許,你來說吧!這駙馬在算術一道上是確有造詣,還是故弄玄虛?」

  張玄後面出的那三道題,對於工部的大部分官員來說實在太過朝綱,甚至張玄給出了最後一道題的解題過程,他們也不清楚張玄是不是在蒙他們,只能由算術水平最高的許正來評判。

  許正聞言臉色凝重道:「雖然不想承認,但駙馬在算術一道上可能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走的還要遠!」

  「駙馬留下的那題答案後來我細細看過,他那個什麼天元術實在是別出心裁,我只是粗淺弄懂了一些,以前一些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便迎刃而解!」

  許正這話一出,在座的眾人盡皆變了顏色。

  「如此說來,只要讓駙馬看到帳目便遮掩不住了?」宇文齊一臉擔憂的問道。

  許正點了點頭,「沒錯!雖然工部的帳冊繁多,駙馬想要探查到其中的貓膩需要一定時間,但也只能拖延一時而已,只要他認真核查下去,便一定能發現!」

  「那怎麼辦?要不我們把錢還回去?」宇文齊是幾人中拿的最少的,也是幾人中膽子最小的。

  「還?」元郎中冷笑了一聲,「拿什麼還?那些錢早就被各位變成田地宅院美嬌娘了,急切之間哪裡湊得夠數?又不是人人都和你們宇文家一樣豪富!」

  許正和大野平沒有說話,顯然也是贊同元郎中的意見。

  這些個鮮卑貴族自從入城後,也學起了漢人世家,有了錢後總是要把錢換成地才安心。

  他們幾人從工程款里貪得的錢財,大多都置換成了土地。

  土地也和其他商品一樣,要是因為某些緊要事出手,肯定會被狠狠殺價。

  真要補上窟窿的話,不僅貪來的錢要還回去,自己還得搭上不少!

  「退是退不了,不如想個辦法把駙馬也拉下水,和氣生財嘛!」許正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對於許正的意見,大野平很不以為然。

  「別人是駙馬,未來還可能是皇后!這天下以後都是他的,他還能看得起這三瓜兩棗的?」

  「難說!」許正仍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男人嘛,特別像駙馬這種風流才子,總得有些另外的花銷!像是到這萬花樓來吃酒,總不能張手找公主要吧?」

  「而且今天駙馬贏了彩頭後,那高興的樣子絕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也正常,這天底下還有不愛錢的人嗎?」

  元郎中聽得若有所思,「那你準備怎麼個拉攏法?」

  許正微微一笑指著宇文齊說道:「這事兒恐怕還得落在宇文兄身上了!」

  「我?」宇文齊有些詫異,他是這幾人中最不善言辭的,讓他去當說客拉攏人,不是白給嗎?

  許正仿佛看出了宇文齊的疑惑,隨即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猶記得前年的中元佳節,令妹在金水河畔的一回眸,我至今都記憶尤深!如今令妹也十五有餘了,想來更是出落的動人!何不讓令妹當一回說客?」

  「許正!你什麼意思?」宇文齊聽到許正打起他妹妹宇文嬰的主意,頓時變了臉色。

  「我說了!大不了我退出,拿了多少錢,我還回去便是!我宇文齊再不堪,也不是那種賣妹求安的渣滓!」

  許正連忙擺手解釋道:

  「誒!宇文兄別動怒!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沒有要毀令妹清白的意思,只是讓令妹充當一回誘餌!這駙馬張玄尤為好色,令妹美貌不輸公主,他聽了豈能不心癢難耐?」

  「屆時,你再把駙馬請到家中,再言語間稍加暗示便行了,我們主要是試探駙馬的態度!」

  宇文齊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但還是搖頭表示不同意。

  「本就只是我們幾個的事,我不想牽扯到家裡人!」

  許正很是無奈,「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硬來了!約駙馬喝酒,然後把金子擺在他面前,至於到時候他是收下金子,還是告發我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哼!」大野平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你這什麼餿主意!豈不是把我們的生死都操於張玄一人之手?」

  「哦?那我倒要聽聽大野郎中的想法!」許正表示,這也不肯,那也不行,那你們自己來吧!

  大野平眼神中閃過一絲精芒,「你們啊!都是被駙馬這個頭銜給唬住了!要我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大野平說著以掌作刀橫在了自己脖子面前。

  大野平這話一出,整個包廂內頓時鴉雀無聲。

  刺殺駙馬?這膽子也忒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