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往事是描繪著未來的掛毯

  第139章 往事是描繪著未來的掛毯

  「我來救她。」內瑟斯說。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內瑟斯的目光也一直注視著飛升後裔。

  那個纏著繃帶的女人跛著一隻腳,慢慢挪到了女孩身旁。

  雖然她明顯非常痛苦,但內瑟斯仍然驚訝於她的意志。

  不過,古恕瑞瑪的血脈一貫如此,只是他低估了而已。

  「澤拉斯是誰?」她問。

  「一個邪惡的巫靈,他對你的身世了如指掌。」

  女人點點頭,然後轉向塔莉埡,伸出一隻長繭的手,放在了女孩肩頭。

  「我欠你一條命,但我從不背債。所以就當你的承諾已經達成了吧,從現在起我自己來。」

  女孩的表情顯然輕鬆了不少,但她仍然猶豫著。

  「我很感激,但是伱幾乎都走不了路啊。最起碼讓我帶你出城吧。」

  「成交。」希維爾帶著謝意地說完,然後轉回去面對著內瑟斯。

  她揮了一下手,亮出閃著寒光的金色十字刃,中心鑲著一顆翠綠的寶石。普通凡人根本沒法輕鬆地舞動這件武器,但她卻穩穩地抓在手裡。

  「最近有太多人想要救我了。但他們總是想要別的東西作為回報。所以,大個子,老實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想要你活著。」

  「那我不用你幫忙也可以。」

  「你身上的傷口不是這麼說的,你已經——」

  「你說這個?」希維爾打斷他:「有些蠢貨不喜歡被人拒絕,所以他們留下了這個,算是個保留意見而已。相信我,我有過更糟糕的經歷但也活下來了。我也不需要什麼保護。老天看來一直都很照顧我,不管我做什麼。」

  內瑟斯大搖其頭。凡人對命運的理解多麼粗淺啊。

  「未來並不是刻在石碑上的經文,而是一條支流眾多的河流,它的河床會在任一時刻轉道。即使是命運早已在星辰間寫就的人,也會在放任之後發現,生命之水流進了乾涸的死地。」

  他指著希維爾的武器問:「你知道那把刀曾經屬於誰嗎?」

  「誰管他呢?現在是我的了。「希維爾說。

  「那是恰麗喀爾,它曾經的主人,諱為瑟塔卡,她是飛升之主最初的戰爭皇后。你要知道這在過去意味著什麼。我光榮地陪伴著瑟塔卡征戰了三個世紀。她的功績已成傳奇,但我想你並不知道她的名姓。」

  「死者易逝。」希維爾聳肩道。

  內瑟斯無視了希維爾對他戰爭中的姐妹的冷漠輕侮,繼續說道:「一位沙漠裡的修行者曾經告訴她,總有一天,會有一位來自恕瑞瑪的王者統治整個世界。這番話讓她以為自己是不可戰勝的,因為我們就是征服世界的人。但是,她卻被艾卡西亞末日前夜的怪物撂倒了。我抱著她,看著她的光芒一點一點熄滅,最後是我將她送進了黃沙中長眠。她的武器就放在她胸前。」

  「如果你是來把這個要回去的話,那我們之間的麻煩就大了。」

  內瑟斯突然單膝跪地,雙手在胸前交叉行禮。

  「你是飛升血統的擁有者。這把武器也註定由你指使,因為帝皇之血在你體內流淌。它已經復生了阿茲爾和恕瑞瑪,其中必有重大的意義。」

  「不,沒有意義。」希維爾冷冷地說:「我從來沒有求阿茲爾救我。我不欠他任何東西。我也不想和你,還有什麼澤拉斯有任何牽連。」

  「你怎麼想根本無關緊要。無論你接不接受自己的命運,澤拉斯都會殺掉你。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斬斷阿茲爾的血脈,一了百了。」

  「阿茲爾想要她幹什麼?」塔莉埡忍不住問:「他既然回來了,那他到底打算做什麼?他會把我們變成奴隸嗎?」

  「她的問題很多,非常多。」希維爾說。

  內瑟斯猶豫了一陣。

  「實際上,我也不知道阿茲爾的計劃。但只要知道他會對抗澤拉斯,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現在,你們可以乖乖地引頸就戮,或者考慮日後再戰。」

  希維爾掀起衣服,露出了滲血的繃帶,臉上擠出一個苦笑。「有生以來,我從不知道什麼叫乖乖的,但現在我也沒有打架的資本。哦,倒是有一雙打架的眼皮。」

  「你必須活著。」內瑟斯站起來:「並且時刻做好準備。」

  「準備幹什麼?」希維爾一邊問,一邊和塔莉埡開始收拾不多的物事。

  「為恕瑞瑪而戰。不過我們現在得走了。澤拉斯的手下正在屠殺維考拉的每一個人。」

  「這裡到底有什麼特別的?」塔莉埡背起了行囊。

  「他們在找她。」內瑟斯說。

  希維爾的臉僵了一下,然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問:「內瑟斯,對吧?我小時候聽過你的故事。打仗的故事,英雄之戰之類的。故事裡都說,你和你的兄弟是恕瑞瑪的保護人,是嗎?」

  「確實是的。雷克頓和我為了恕瑞瑪戰鬥了幾千年。」

  希維爾往前蹭了一步,她的臉上掛著傲然的決心,竟與阿茲爾無視上千年的傳統,下令祭司們準備太陽圓盤讓他飛升那天的表情幾乎一樣。

  「那現在就為恕瑞瑪而戰。」希維爾不容質疑的語氣有如君臨:「在我們閒扯的時候,沙漠的子民們正不斷死去。如果你是我從小就聽說過的那位英雄,那你的責任就是出去拯救儘可能多的人。」

  內瑟斯完全沒有預料到談話會變成這個方向,但希維爾所說的責任點燃了他胸膛中沉寂多年的余火。他感受到怒火貫通了四肢,在身體中來回奔突。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從恕瑞瑪陷落以來,自己在孤獨的流浪中究竟迷失了什麼。

  「我在此立誓。」內瑟斯扯下頸上繫著的垂飾。「如果你們現在就走,我便會拼死保下維考拉的人民。」

  垂飾上嵌著一塊翡翠,海綠色的質地表面走著細細的金線。一股微光從裡面透出來,緩緩地起伏著,如同一顆沉重的心。

  他遞給希維爾說:「戴著這個,澤拉斯就找不到你了。只能持續一陣子,不過應該足夠。」

  「足夠什麼?」希維爾問。

  「足夠讓我再找到你。」內瑟斯說完,轉身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