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沙漠屠夫雷克頓,澤拉斯來襲
就在沙漠另一端,觀眾們看到了那隻野獸——
一隻正在直立行走的鱷魚,身上的鎧甲在地下腐朽千年後已經斑駁,板結的泥垢蓋住了黯淡的黃金和鏽蝕的青銅,一條厚重的尾巴托在身後。
荒漠屠夫雷克頓,內瑟斯的兄弟。
也許曾經可以稱它為飛升者,但它現在只是一頭尋仇的野獸。
……
——「臥槽!!這個鱷魚就是雷克頓嗎?」
——「這一段畫面的信息量好大!」
——「原來內瑟斯和雷克頓是兄弟!」
——「是那個太陽圓盤讓他們變成飛升者的嗎?」
——「飛升者都不是人的樣子了啊,內瑟斯變成了胡狼,雷克頓變成了鱷魚。」
——「我靠!!這個鱷魚看起來比內瑟斯兇殘多了!」
在內瑟斯的回憶中,大家看到了他與雷克頓一同在太陽圓盤的光芒下飛升,也看到了恕瑞瑪毀滅的那一幕。
漂浮在空中的太陽圓盤失去了支撐它的力量化為黃沙,王都也就此毀滅。
而最後的畫面,則是內瑟斯和雷克頓與一團黑暗的能量搏鬥在一起,體型龐大的胡狼與鱷魚身上充斥著太陽與沙漠的力量,然而卻始終無法將那團能量體徹底消滅。
直到最後雷克頓與這團黑暗能量一同栽入到地下的帝王陵墓中。
……
內瑟斯站在神廟最高處,手臂和腰帶上纏著的還願束帶在風中翻騰。他把斧頭杵在粗糙的石頭上,四下觀察了一番。
太陽圓盤反射出千鱗萬片的陽光,金屬表面非常粗糙,顯然有欠打磨。麻繩極其礙眼,維考拉人精心之下所作出的拙劣在這裡暴露無遺。頂層幾乎毫無裝飾,沒有刻著星穹的巨大石台,也沒有深紅色的垂簾,更沒有通過了飛升儀式的英雄浮雕。
十名武士披著撲塵的斗篷,全身蓋著青銅板甲,擋在內瑟斯和聖職者之間。那是個瘦高的男人,穿著一匹掛滿虹彩羽毛的長袍,一雙大袖彷如飛翼,頭巾像是一隻烏木色的鳥喙。頭巾下的臉看起來貴氣十足,毫無憐憫,凜然不可相近。
與阿茲爾別無二致。
「你是內瑟斯?」聖職者問。
他的聲音深沉廣闊,帶著皇家的口吻,但是內瑟斯卻感到了他的恐懼。聲稱自己看到神明降臨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卻是另一回事。
「你既有此問,說明我已經離去太久了。是的,我是內瑟斯。但更重要的是,你是何人?」
聖職者挺直腰板,鼓起了胸膛,活像一隻交配季節的雄鳥。「我是阿茲拉希爾色拉木,鷹王之後裔,維考拉的最初先聲,光照之人,光行者,護火人,晨曦使者——」
「鷹王之後裔?」內瑟斯打斷他:「伱說你是阿茲爾皇帝的血脈?」
「還用說嗎,我就是啊。」聖職者不耐煩起來,自信又一點一滴地回到他身上。「來吧,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內瑟斯點點頭,然後拔起斧子,雙手擎住橫在胸前。
「你的鮮血。」內瑟斯說。
他將斧柄猛地砸向地面,騰起了一陣塵雲。煙塵停在半空,像一片閃爍微光的輕紗,然後繞著聖職者和他的武士們,打著圈兒緩緩落下
「你在做什麼?」對方厲聲問。
「我說了,我要見你的血。」
眨眼間,成圓的沙塵變成了一股颶風。武士們不由自主地擋住了臉,而聖職者眼前看不清,又嗆又咳,把腰彎得都快對摺起來了。
沙暴裹著沙漠最深處的狂怒之風,轉瞬就能把一群伊卡蘇爾絞成骷髏。
盔甲毫無用處,沙粒會從每個角落和縫隙鑽進去擦破人的皮膚。太陽圓盤在內瑟斯召來的狂風中前後搖晃,穿在鐵環里的吊繩紛紛繃緊了。
內瑟斯讓沙海的怒意填進自己身體,他的四肢充滿了力量,身體也漲大起來,仿佛咆哮的沙漠將怒火灌注到他黑暗的血肉中。他的身形越來越大,可怖地高聳著,正如傳說中初代的飛升者一樣。
他毫無預警地動手了,一把長斧左揮右擋,用斧柄或是無刃的一側把守衛撞到兩旁。他並不想殺掉這些人,畢竟都是恕瑞瑪的子嗣。他們只是碰巧攔了他的路而已。
他經過武士們翻滾掙扎的身體,朝著聖職者走去。那個傢伙躺在地上蜷成一個球,血跡斑斑的雙手捂著臉。內瑟斯彎下腰,捏著他的後脖頸提了起來,讓他的雙腳離地足有一尺,輕鬆得像是獵犬叼起一隻狗崽。內瑟斯貼近他的臉。
聖職者的臉上全是沙子搓出的血道子,腮邊還掛著猩紅的淚珠。內瑟斯提著他走近了太陽圓盤。
這個圓盤雖是贗品,沒有熔進半分黃金,但仍然能夠反射陽光,這就夠了。
「你說你是阿茲爾的後裔,我們來驗一驗吧。」
他把聖職者的臉按到圓盤上,烈日炙烤過的金屬烙在他受傷的皮膚上,只聽得一陣慘叫。
內瑟斯把哭哭啼啼的男人扔到一邊,盯著圓盤上嘶嘶作響的溪狀血跡。鮮血已經被烤成了棕色的硬塊,血腥味飄進了他的鼻子。
「你的血不屬於飛升血統。」內瑟斯傷感地說:「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突然,圓盤的表面閃過一絲藍光,反射的是很遠地方的景象。他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來。
內瑟斯轉身看向地平線盡頭。
那裡聚了一朵雲,是行軍的部隊激起的塵土。
透過煙塵,內瑟斯看到了矛尖和盔甲上反射的晶亮陽光。他聽到了戰鼓的擂擊和軍號的銳響。
塵土裡現出了馱物坐騎的身影。嘶叫的戰獸被粗繩拴在軛上,由手拿刺棒的兵士驅趕。
這些怪獸的身上生著鈣化的鱗甲,撅著彎曲的獠牙,簡直就是天生的攻城錘,可以毫不費力地推平早已搖搖欲墜的維考拉城牆。
戰獸身後,是一大群部落的戰團。他們高舉著各式各樣的圖騰,正朝著城市進發。
輕裝的游擊手、騎射手和手拿鱗盾與重斧的戰士……至少有五百人。
內瑟斯意識到,有一個意志正統領著他們。
因為正常情況下,這些部落一旦見面就會拼個你死我活。
內瑟斯感應到了遠古魔法的存在,嘴裡泛起一陣金屬的腥味。
他所有的感官都變得敏感起來。他聽到神廟下方數百個喋喋不休的低語,看清了銅製圓盤上每一處瑕疵,感覺著腳下的每一顆沙粒。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竄進了他的鼻腔——應該是剛剛止住的傷口。
這氣味讓他依稀想起了舊日,還有某個在早已迷失的年代中的久遠回聲。
他的注意力被引向了城市的東區,在最邊緣的地方,城市的廢墟與山巒相接。
那一股甦醒的魔力漂浮於宿主的上空。那是一個黑暗能量噼啪涌動的靈體,身上纏著生鐵的鎖鏈和一口遠古石棺的碎片。
那是恕瑞瑪的忤逆之人,也是古老帝國覆滅的成就者。
「澤拉斯。」內瑟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