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顧湘竹:皇帝你看,這是我對你兒子的秘密授業
「嘭!」
一劍一槍硬撼在一起,兩道身影各自向後退去。
持劍的向後退了六步。
擎槍的向後退了七步。
皇甫嵩神情震驚地看著趙辭,他沒有想到,趙辭居然會搶先對自己動手。
更沒想到,趙辭居然沒怎麼吃虧。
雖說只是比拼肉身。
但自己可是七重神藏,有碾壓級別的真氣法力儲量,怎麼也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他聞到了一股人肉烤糊的氣味,握劍的右手幾乎失去了知覺,整個右臂都是又痛又麻!
九霄神雷!
方才山頂上的神雷舞動……
皇甫嵩眉頭緊鎖,目光投向趙辭,只見他胸腹間的靛藍色神紋,滿滿都是耀眼的金屬光澤,以肝木神藏為中心,蔓延到了每一寸肌膚之下,與亮金色的肉身神紋彼此交纏,通體彌散著至陽至剛的雷光。
這……
雷霆貫體?
闞氏的九霄神雷你不施展雷法。
你當近戰用?
皇甫嵩眼皮直跳,趙辭的路線明顯就是把肉身強化到極致,九霄神雷堪稱邪祟之物的克星,這也就導致了許多邪毒神通對他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再加上七重的天魔紋,任何針對實體的陣法也很難對他起到效果。
這肉身……
任誰看了都眼紅。
但只可惜,只有神藏兩重。
他深吸一口氣:「教主果然神通廣大,只可惜……」
「可惜你娘!」
趙辭一點都沒有給他閒聊的機會,直接擎槍再度衝去。
剛才那一擊吃了小虧。
反倒將他心中的凶性徹底激發了出來。
心頭之處郁心焰燃燒愈旺,出手也愈發兇狠,若不是超凡入聖的槍法境界早已融入本能,恐怕早已自亂陣腳。
但此刻。
非但陣腳沒有亂,郁心焰帶來的暴躁,反而讓趙辭的槍法多出了不曾有的凶性。
這凶性,是戰場上的必須之物,也是趙辭不曾有的東西。
「好!」
這突如其來的提升,皇甫嵩又驚又怒。
劍鋒之上,也終於多出了一絲明黃色的光澤。
自從被上一任魔教教主救走,他後面修的神紋便都沾點邪祟,施展出來的神通對趙辭效果自然不好。
但肺金神紋,卻是實打實的趙氏執銳破軍。
攻擊力乃是世間第一檔。
此刻,他體內五行神藏飛速輪轉,五行相生,最終會於金系神藏。
今日。
不僅是他為聖教誅滅假魔君。
更是他要殺掉仇人趙煥最強的兒子。
如此!
用趙氏之神紋,再合適不過。
而此時,他眉心處一道妖冶的暗紫色神紋光芒大盛。
此神紋誕生於他極強的復仇意識,能將自己的精神強度憑空提升十倍,計算力控制力甚至精神術法的強度都會因此飆升,施展出許多以前施展不出的手法。
今日終於有了對趙辭出手的機會,神紋幾乎是不自覺地自行開啟。
「十息!」
「最多十息!」
「就算是兩處天品神紋,都要死在我的劍下!」
「以這裡到山洞的距離,十息之內就算是速度最快的顧湘竹都趕不過來,更何況天魔紋的波動未必能被她們感應到。」
「只可惜,十息的時間,只能強殺,無暇羞辱。」
「可惜!太可惜了!」
嗡!
槍劍再次硬撼。
但此次的嗡鳴聲跟之前截然不同。
趙辭本身早已經準備好了變招,借著硬撼之勢調轉槍頭直接鎖喉,這需要極其強大的肉身和槍法境界才能做到。
原本已經成竹在胸。
卻感覺到一股極強的震動順著槍桿傳入他的手臂之中,以強絕之姿幾乎震散他手臂的所有骨骼肌肉,就連真氣也因此渙散。
力根本借不到。
反倒自己的力被融散了七七八八。
這是……
皇極散手中的化力掌?
被皇甫嵩用到了劍法當中,而且只化力一次根本達不到這樣的效果。
剛才看似一劍,其實已經劈出了千千萬萬劍招。
不妙!
趙辭雙臂飛快架在胸前格擋,幾乎在格擋剛成型的瞬間,便感覺有千鈞之力抵達。
一腳下去。
趙辭倒飛而出。
雙腳一槍,在地上犁出了三道猙獰的溝壑。
「嗯?」
皇甫嵩皺眉,他原以為方才那一擊足以將趙辭雙臂與經脈盡數震斷,沒想到後者居然還能架臂格擋。
這肉身,當真恐怖如斯。
此子斷不可留!
沒有半句廢話,身影一閃,便直接化作殘影朝趙辭殺去。
趙辭眼角狂跳,心頭壓抑得很,修為境界的差距,屬實不是自己那點基礎屬性能夠彌補的。
自己縱然是天品巔峰肉身,也敵不過這樣的修為碾壓。
不!
哪怕自己達到了六重神藏,也未必能在這一劍上討到便宜。
皇極散手的化力掌並不是什麼高端技巧,自己也能將其用到槍法之上,但絕對不可能一瞬之間,將千萬次攻勢合而為一,想要達到這一點,需要強到變態的精神強度。
皇甫嵩能做到這一點,恐怕與他眉心處的紫色神紋密不可分。
直接作用於戰鬥的靈台神紋。
有時候對戰鬥力的提升,比五大家族的頂級家傳神紋都要強。
而這個東西,只能自己悟。
可自己,絲毫沒有開悟的前兆。
難怪小阿姨對自己的修為只是驚訝,並沒有表現出大喜過望。
「實力……」
趙辭咬了咬牙。
這一腳反而把他踹清醒了,皇甫嵩之強,是實打實的頂尖強者。
比著那個靠宗人府秘法強行借調實力達到神藏六重的趙興,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這種強。
哪怕他五行神紋全都凝出來,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可力敵。
跑路!
轉瞬之間,破局符和逃脫符便即將出手。
可就在這時。
「嗡!」
「嗡!」
「嗡!」
無數劍鳴之聲從北方傳來。
恐怖至極的劍意,幾乎擊垮了趙辭的神智。
就連皇甫嵩的靈台神紋都差點渙散,身形也陡然停滯,驚疑不定地望向天邊。
下一瞬。
無數道劍氣便直插皇甫嵩布下的困陣。
偌大的陣法,在被劍氣洞穿的一瞬間,便崩開了無數道猙獰的裂紋。
「壑天劍!」
皇甫嵩大驚失色,方才還強盛至極的殺意陡然渙散,身體都因為驚懼而渾身發抖。
壑天劍,趙氏的破陣神跡。
他也會。
但他只能用在實實在在的劍招之上。
像這種僅憑劍氣就能施展壑天劍的,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誰?
宗室之中何時出了這麼一個高手?
是宗人府的大宗正。
還是……
此人身影未至,便已經讓他感覺到無力抵抗的絕望。
他原以為自己入臻神藏七重,這世間就算有人能勝過自己,也不會超過五指之數,而這些人面對自己也都是小勝。
畢竟都是神藏七重,就算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
可施展劍氣的這個人……
好強!
皇甫嵩幾乎可以確定,如果雙方真的以命相搏,自己不出三十招就會被斬去腦袋。
除了曾經的魔君和項天歌,從來沒有人給他帶來過這等壓迫力?
逃!
皇甫嵩連趙辭都不想殺了,閃身就準備逃離。
卻不料,困陣沒有阻攔劍氣分毫,漫天的劍氣很快就嵌入地表,隨後劍氣直接彌散開來,形成了銳意十足的囚牢,任何想要闖關的實體,都會被切成碎塊。
除了……
一道身影飛來,輕而易舉地穿過了劍氣編制的囚網。
輕飄飄地落在兩人面前。
「趙憐!」
皇甫嵩一眼就認出了眼前戴著斗笠的女子,驚懼之色頓時褪去大半,甚至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哦,伱是誰?」
趙憐戲謔一笑。
皇甫嵩眉頭微蹙:「我是你皇兄啊,你認不出……」
「皇兄?」
趙憐擺手打斷:「我皇兄只有當今陛下一人,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雜毛畜生?」
「你!」
皇甫嵩氣結,臉色猙獰到了極致。
他怎麼都不會忘記,他被趙煥設計害死的手段,就是誣陷自己血脈不純,至於為什麼不純,自然離不開那些宮闈中的腌臢事。
此事外人基本不知道,但父皇默許了趙煥的行動,大概率是相信了這個說法。
是真是假,皇甫嵩也不知道。
但這種話,怎麼也不能從趙憐口中說出。
那個行事張揚,但性格良善的小皇妹,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你不是趙憐!」
「我不是趙憐又能是誰?」
趙憐冷聲一笑:「沒想到你居然能將天魔紋修到七重,倒是小看你了。」
說罷。
直接一劍劈出。
下一瞬,便有數道劍氣散開,朝皇甫嵩襲去。
皇甫嵩臉色都白了,脾土神紋轉瞬亮起,化作龜甲的形狀。
地階神紋,玄武甲!
趙辭:「……」
他也沒想到。
剛才揍自己跟揍小朋友一樣的皇甫嵩。
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汗流浹背的小老弟。
剛剛交手。
就強行啟動了龜殼戰術。
神藏七重與神藏七重的差距這麼大麼?
他忍不住看向趙憐,只見她眉心的血色神紋,只是淡淡亮著。
殺戮法則,只是微微催動。
便已經有了突破皇甫嵩防禦極限的威力?
「嗡!」
一陣讓人頭痛欲裂的嗡鳴聲響起。
劍氣已經強行切在了玄龜甲上。
甫一接觸。
皇甫嵩本就稍顯蒼白的臉上,徹底血色全無。
玄武甲很快就有了崩解的趨勢。
六重的天魔紋瞬間被喚醒,強行灌注進入玄武甲之中,強行止住了它崩解的趨勢。
可即便這樣。
在劍氣耗盡的時候,玄武甲也被切成了五六塊。
而皇甫嵩。
「噗!」
一口鮮血噴出。
整個人的氣勢也萎靡了許多。
趙憐眉頭僅僅蹙起:「你……天魔紋為何只有六重?」
【趙憐(趙煥)的當前願望】:找到天魔紋七重的魔君轉世,殺之!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轉生符X1。
趙辭:「???」
哈?
皇甫嵩:「哈?你在找七重天魔紋?」
他本來已經絕望了。
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有無數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
臉上也慢慢浮現出癲狂的笑意。
他聲音都因為興奮變得悽厲起來:「我不知道你是趙憐還是別誰,但我猜……你應該是在找魔君轉世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
他目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了趙辭身上。
趙辭:「!!!」
趙憐眉頭一鎖,屈指一彈便有一道劍氣朝趙辭破空而去。
速度很慢。
強度也要弱許多。
跟剛才對付皇甫嵩的劍氣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但已經鎖定了趙辭的氣息。
根本不是趙辭能夠逃脫的。
更不是他能輕易抵擋的。
趙辭面色大變,連忙捏碎了破局符,逃脫符和幻步符也貼在了身上。
眨眼之間。
劍氣大陣渙散。
他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原地,下次出現已經是一里之外。
可大氣還沒有松。
便有無數道劍氣從遠處奔襲而來,重新形成了劍氣囚網,將他困在其中。
與此同時。
空氣之中出現了一道裂縫。
「嘭!」
一道身影從裡面重重跌落。
緊接著。
趙憐從裂縫中跳了出來,冷冷地看著趙辭:「你的氣息已經被我鎖定了,你怎麼逃?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
隨她一起出來的,是方才她劈出的劍氣。
鎖定著趙辭的方向,慢慢逼近。
趙辭:「……」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這種實力上的降維打擊,根本不是開掛一年能敵得過的。
劍氣逼近。
天魔紋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轉瞬之間便自動被喚醒,融入到天階肉身神紋之中,瘋狂抵擋著劍氣。
「七重!」
趙憐瞳孔一縮,眼神之中殺氣凜然。
皇甫嵩笑聲悽厲:「我知道你是誰了!趙煥,沒想到你連胞妹都下得去手!不過也無所謂了,胞妹能殺,親兒為何不能?你應該也沒想到,魔君居然轉生成了你的親兒子吧!
曾經你從他手下苟活。
今日他轉生成你兒子弒父……」
「閉嘴!」
趙憐一劍劈了過去,又是幾道劍氣。
皇甫嵩面色大變,慌忙撐起玄武甲抵擋,強行耗盡劍氣之後,玄武甲也應聲而碎,脾土神紋萎靡至極,五行失控之下,整個人都大口大口嘔起血來。
「辭兒!」
趙憐長劍低垂:「怎麼回事,你為什麼會天魔鍛體?」
她一開始的確懷疑趙辭就是魔君轉世。
但若趙辭是魔君轉世,為什麼皇甫嵩要對他動殺手?
可說他不是,那七重天魔紋又是哪裡來的?
這小子跟顧湘竹的關係……
不管是何種解釋,對她都極為不利。
她眼神之中。
殺氣越來越重。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悽厲的聲音傳來。
「崽種!本座就是魔君,有種你……」
「來了!」
趙憐頓時就不糾結了,皇甫嵩在,兩個疑似魔君轉世的人都在。
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雖然趙辭如此一個培養腎水神紋的鼎爐會廢掉。
但與魔君帶來的威脅相比,廢掉一個鼎爐帶來的損失幾乎不能叫做損失!
殺完便是!
「死!」
眨眼之間,劍氣縱橫。
無差別地朝四周碾壓過去。
一時之間。
所有人都面色大變。
皇甫嵩臉色都白了,飛快擋在楊墨身前。
「嘩!」
劍氣尚未抵達,周遭樹木就已經承受不住壓力,自行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趙辭嘴角抽了抽,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苦笑。
全圖AOE。
傷害滿血秒。
唯一求生方法,就是貼符紙。
但實力差距太大,根本就沒有近身貼符紙的機會。
這……
就當他感覺自己要無了的時候。
終於聞到來了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
然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下一刻整具身體都化作了青煙。
「呼……」
趙辭鬆了一口氣。
小阿姨終於來了。
面對這種足以毀滅一切實體的劍氣,也只有無形無質的東西能夠輕易抵擋了。
劍雨……
肆虐了很長時間。
良久。
良久。
劍雨停了。
「嘭!」
皇甫嵩跪在了地上,渾身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傷口,鮮血潺潺流出,肆虐的劍氣尚未消散,阻止著他封鎖傷口。
但他身後的楊墨,卻是一處傷痕都沒有,卻也顯然被這驚世駭俗的一幕驚呆了。
趙憐眉頭微皺,盯著那縷青煙道:「呵……顧湘竹,你也來了?」
在她感應到青煙出現的一剎那。
她又氣又迷。
皇甫嵩拼命護楊墨。
顧湘竹卻拼著意圖暴露,也要留下趙辭。
剛才山洞裡面發生了什麼。
到底誰才是魔君轉生?
「哦?」
顧湘竹緩緩現形,嘴角帶著一絲譏嘲:「若我沒記錯的話,趙憐應該不認識我。皇帝,你不裝了?」
趙憐聲音中充滿了戾氣:「好一個忘恩負義之徒,孤為你大開方便之門,你竟如此算計!傳授皇子魔功不說,居然還意圖……」
顧湘竹笑著打斷:「本座傳授給你兒子的,可不魔功哦!」
趙憐:「???」
她眉頭一皺,感覺有些不妙。
然後。
在她的目光中。
顧湘竹攬過趙辭的面頰,在其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咯咯直笑道:「小朋友,告訴你父皇,你想學的,我是不是都教了?」
趙辭:「……」
這樣暴露。
是打算徹底撕破臉了?
他敏銳地意識到,趙憐體內的氣凝結了片刻。
小阿姨這波有操作的!
他點頭道:「每天晚上都上課,就是還有許多沒學會,還得繼續努力!」
趙憐:「???」
氣息愈發凝結。
顧湘竹淡淡一笑:「不過你也別生氣,本座知道你氣,是因為兩儀仙體被搶走,你失去了雙修踏入長生之路的資格。但如果本座告訴你,兩儀仙體得長生本身就是一個謊言,你是不是心裡會好受一些?」
趙憐:「!!!」
長生之路……
也是假的!
怒火近乎失控,直衝他的腦海,催發出無盡的殺意。
她氣得渾身發抖:「好!好!好!既然這樣,那你們都死吧!」
那本來就銳不可當的殺氣,頓時飆到讓所有人都膽戰心驚的地步。
眉心處,血紅色的神紋更是光芒大亮,映得整片山林都猩紅無比。
似乎預兆著這裡會成為一處煉獄。
「闞天機!你還在等什麼?」
顧湘竹高聲喊道。
趙憐面色一驚,剛才她完全沒有感應到闞天機的氣息,這……不妙!
下一刻。
本來只有混沌的夜空,忽然變得星光閃耀,眨眼之間便凝成了七顆璀璨的星辰。
星芒投落,與地面七道強大的氣息貫通,形成強絕的大陣,將趙憐束縛其中。
其中兩處,便在皇甫嵩與顧湘竹的身上。
而另外五處氣息,也飛快靠近。
很快。
闞天機與三位魔教護法就趕到了。
還有一個,是魔教一個高手,雖然只有神藏五重,堪稱陣法中最弱一環,卻也勉強撐得起陣法了。
趙憐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沒想到闞天機早已經暗中布好了所有的陣基,然後趁顧湘竹言語攻心,吸引自己注意的時候,完成了最終的結陣。
好啊!
居然跟魔教都勾搭成奸了!
皇甫嵩也沉默了:「……」
原來。
我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
顧湘竹的傳音很快落入他的耳朵里:「殺了趙憐,不然我們所有人都要死。」
皇甫嵩點了點頭,十分認可這個觀點,卻還是忍不住道:「她劍氣太強,吾恐命不久矣!」
「這……」
顧湘竹面色凝重。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皇甫嵩的身後,然後……一張治癒符貼了上去。
治癒效果提升十倍!
皇甫嵩:「!!!」
方才還被在劍氣殘留前絲毫無法建功的自愈法術,居然直接奏效了。
趙辭拍了拍楊墨的肩膀,低聲道:「快走!」
楊墨:「……」
趙辭皺眉:「若他破陣,我們都要死,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那你呢!」
「這裡的事,必須由我解決。」
「可我也是……」
「你是楊墨!不是其他任何人!這裡跟你沒關係!」
「!」
「有什麼話,以後再說,現在你在這幫不了忙,真要出意外,以後幫我們報仇。」
【楊墨的當前願望】:若趙辭還活著,還清趙辭的恩情;若趙辭死了,幫他報仇!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究極報恩符X1。
楊墨站起身:「保重!」
說罷。
站起身。
踉踉蹌蹌地離開。
趙憐眉頭緊皺,死死地盯著眼前的小老頭:「闞卿,果然是你!」
闞天機淡淡一笑:「陛下,沒想到你我君臣,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趙憐冷哼了一聲:「闞氏曾立誓永遠效忠皇室,今日你卻用闞家從趙氏先祖那裡得到的封天七星陣,來封住孤的人傀?」
闞天機笑著擺手:「前朝聖人有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主欲行昏庸之事,臣子當以死納諫,否則就枉為人臣!北域尚未收復,陛下便發動功勳家族內鬥,老臣若不阻止,如何對的起祖上傳下來的闞姓?」
趙憐沉默。
闞氏從大虞開國,便是祖傳的大學士。
嘴皮子功夫,從未輸過任何人。
跟他鬥嘴,贏不了,也沒必要。
她寒聲道:「你以為就憑區區封天七星陣,你們就想困住我?」
闞天機神色淡然:「不妨一試!」
君臣相視。
誰都沒有半分退讓。
趙辭卻心裡一陣打鼓,這特麼……就是一個人傀,卻讓自己這邊所有底牌都暴露了。
就算困到死,等老登本尊趕到,也全都要完蛋啊!
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都聰明得很,為什麼會下這麼一步臭棋。
以底牌換得老登分心片刻,換取封印的成功。
這跟飲鴆止渴有什麼區別?
顧湘竹似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慮,傳音道:「此人傀雖然是趙煥奪舍,但已經被五行獄分隔兩地,趙煥對內里的情況絲毫不知。只要將人傀困殺在此,現在發生的一切趙煥便無從得知。」
「殺得了麼?」
「陣法之中,還有一個神藏五重,若有另外一個不遜於我們的高手當陣眼,倒是有希望困殺。可是……」
「……」
趙辭有些蛋疼,修煉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究極boss的壓迫力。
只是領悟一半的殺戮法則,甚至還是人傀掌握的神紋投影,就讓如此多頂級高手嚴陣以待。
老登的本尊,得有多麼恐怖?
另一個相同級別的高手當陣眼?
趙辭想不到了。
神藏六重以上的人,這世上本來就不是特別多。
若還有別的人選,場面斷然不會這麼僵持。
今日一戰來得太突然。
很明顯雙方都沒有預料到,事情居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而陣法之中。
趙憐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既然如此,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
直接揮劍朝陣法上硬撼而去。
血色的殺戮神紋,儼然已經催發到了極致。
「嗡!」
星芒大動,劍氣接觸到大陣的一瞬間,便順著星芒大陣的紋路散開,均攤到了每一個充當陣眼的高手身上。
然後。
從陣法的某一處,重新凝成劍氣,朝趙憐電射而去。
趙憐神色一凜,當即擎劍迎上,長劍與劍氣相撞,強大的威壓陡然消弭與無形。
她臉色更加難看。
不過在感應到皇甫嵩和那個神藏五重的陣眼氣息萎靡了許多,目光之中又閃過一絲厲色。
然後。
劍吟聲陣陣,無數劍氣沒入陣法之中。
「噗!」
「噗!」
兩口鮮血相繼噴出,其中一個受傷太重,另外一個修為太淺。
趙憐臉色愈發猙獰,劍氣也愈發肆虐。
可就當兩人馬上扛不住的時候。
一個身影連滾帶爬地趕到了。
與其一起趕來的,還有押解著無數凶獸的大部隊。
馮苦茶累得呼哧帶喘,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青金色的鎖鏈便透體而出,將所有被擒的凶獸都串聯了起來,最終連在了皇甫嵩和那位神藏五重的高手身上。
然後……
兩個短板瞬間就支棱起來了。
皇甫嵩:「!!!」
趙憐:「???」
她要瘋了,沒想到這天下居然還有這麼離譜的神通。
劍氣再度朝陣法席捲而去,再次給兩人施加壓力,不消一刻鐘,凶獸群體內的生機就被抽乾了。
但很快。
又有一群人押解著一批新的凶獸到了。
趙憐:「???」
也正在這時。
方才只吞不出的七星大陣,終於光芒大亮。
存續許久的劍氣終於噴薄而出,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向趙憐席捲而去。
趙憐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沒想到自己急於破陣的劍氣,居然反過來給自己造成了如此大的威脅。
她擎劍迎上。
令人牙酸的劍吟聲足足持續了一刻鐘,劍氣暴雨才終於偃旗息鼓。
趙憐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
毫髮無傷。
但眉心的血色神紋,卻出現了絲絲裂紋,就像是鏡子要碎裂了一般。
她面色鐵青,盯著闞天機:「好!你很好!」
「這都是老臣該做的!」
闞天機臉上依舊笑意盈然。
趙憐雙眸之中寒光愈甚:「只是闞卿你想過沒有,你攔孤一時又有什麼作用?這些謀逆之人逃得過今日,五行獄開啟之時,又能躲到哪去?
好好的天下第一困殺大陣,卻只能困,不能殺!
陷入如此僵局。
難道你就沒有半分反悔?」
闞天機淡笑:「只要能阻止陛下鑄下大錯,管他結果是什麼?陛下想對老臣和十殿下動手,怕是也沒有那麼容易吧!」
場面陷入了僵持。
趙憐目光之中殺意隱現,顧湘竹跟趙辭的所作所為,讓她感覺到腦門上綠油油的,尤其是顧湘竹以「長生之路」愚弄,更是讓她震怒不已,殺局已然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
殺!
必須要殺!
可即便殺,也講究師出有名。
一個假貴妃。
一個真皇子。
還有一個天機大學士。
如何才能殺得悄無聲息?
闞天機神色淡然,心中卻是一陣陣發苦,縱使他再擅長卜算,也只能將運勢推演大半。
根本想不到趙辭居然跟魔君轉世扯上了關係,導致趙煥提前下殺手。
更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跟六個魔教高手組成封天七星陣。
只缺一個神藏六重。
若早知道如此,就直接把項雲端帶來了。
當時自己擔心項雲端消失會引起趙煥注意,所以三思之後沒有通知他。
結果,恰好少了這關鍵的一環。
他深吸一口氣,傳音道:「混小子,五行獄下次開啟是在十日之後,若我派一個極為擅長速度的高手送你,你可否突破至神藏六重?若可,咳嗽一聲!」
「咳咳咳咳!」
趙辭劇烈咳嗽,為了演技自然,甚至還吐出了一口血。
闞天機微鬆一口氣,繼續傳音道:「荊妃娘娘,七星陣找人代替,你帶趙辭去凝結神紋。」
「可若我走了……」
「殺戮神紋只是鏡像,如今已經瀕臨崩潰,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就算她出手,我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讓她脫陣!」
「……」
顧湘竹沉默,神情已經凝重到了極點。
卻感覺手心被捏了一下。
轉頭一看,一雙眼眸瞬間睜大。
只見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不……是傀儡,憑空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就連氣息也一模一樣!
這,這是什麼?
她看到趙辭給自己使眼色,飛快隱匿自己的氣息,化作青煙藏在人傀身後。
而她的位置,就在趙憐身後,居然一點都沒有引起注意。
闞天機雖然在陣法的另一端與趙憐對峙,趙憐卻未完全擋住他的視線,看到這一幕,眼皮劇烈地抽搐了一下。
這種人傀。
他從未見過。
如此。
好像可以唱一出空城計。
封天七星陣慢慢平息,逐漸進入了休眠的狀態。
但趙憐的警惕之意,卻絲毫沒有下降,擎劍戒備地看著闞天機。
她很確定。
對方高手不夠。
自己只要熬到五行獄下次打開,便能成為最終的勝者。
闞天機臉上笑容不變,飛快跟趙辭傳音道:「你現在修煉最大的問題,就是剛過易折,尤其有郁心焰存在,讓你更加容易心緒失控。
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方法,一是去陰火極盛之地,去中和你郁心焰的狂躁。
這樣做最為安全,但本應極陽的焚天烈火也會被污染,讓你的心火神紋連地品都達不到。
不過,你底子雄厚,只有心火不足,影響應該不會太大。
另一種方法……
你去極北之地,水之陰陽交匯之地,有一處雪山,你進入雪山內部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不過這個地方很危險。
極其危險!
你自己慎重選擇!」
「咳咳咳咳!」
趙辭繼續咳嗽嘔血,踉踉蹌蹌站起身:「老爺子,我先去養傷。」
闞天機點頭:「去吧!」
目送趙辭步履蹣跚離開。
他把目光落回了趙憐身上。
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確定她不知道顧湘竹跟著一起走了,才暗中鬆了口氣。
隨後。
神色悲憫地嘆了一口氣:「陛下!您這是何苦呢?」
不能全押寶在趙憐發現不了顧湘竹是假的上。
嘴遁!
一定要嘴遁!
讓自己這個老忠臣,好好勸諫一下這個昏庸的陛下。
七天!
就遁七天!
一天也不能少!
……
人煙罕至之處。
一縷青煙騰空而起,飛速朝極北之地飛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顧湘竹忍不住問道:「剛才那傀儡,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外觀,氣息,甚至觸感都與我一模一樣?」
趙辭語塞:「我……」
這特麼。
等身手辦我怎麼解釋?
顧湘竹聲音帶著一絲嗔怒:「你實話跟我講,你都用它做過什麼?」
一想到深夜時分,趙辭可能屢屢用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傀儡消遣寂寞,她就面頰一陣發燙。
他……
都會做出什麼讓人不恥的動作?
會不會比他極樂夢裡還要過分?
趙辭趕緊解釋道:「我什麼都沒做啊!我想要的,是真正擁有你,要是做那種事情,豈不說明我很不自信?」
「當真沒有?」
「當真沒有!」
「……」
「你不信我?」
「信你吧!」
顧湘竹無奈,覺得這關頭,還是不要提男女之事了好。
她輕嘆一口氣,問道:「你的兩儀仙體……」
「你發現了?」
「感應到了!」
「這一點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
「你不用解釋,你變強對我來說是好事。只是……」
顧湘竹語氣有些凝重:「兩儀仙體,要麼極陰,要麼極陽,本來就是這世上最為極端的存在,雖說極其有利於修煉。但……
陰至極,則心思陰祟,容易不擇手段。
陽之極,則性情暴躁,很難控制言行。
方才我不知道什麼情況。
但能看得出。
你想用武力解決問題,這等不智之舉,不像你以前能做出來的。」
趙辭沒有否認:「心緒的確有些失控,只想把那些狗東西全都砍了!」
顧湘竹嘆了口氣:「兩儀仙體不論陰陽,修心都是第一步,昔年老師發現我的體質之後,中斷了我一切功法修煉,讓我潛修心境,那些邪祟術法雖然我一看就會,但只要未到必要之時,我能不用則不用。
方才闞天機跟我提起這件事情,我還不以為意,覺得你心思純良,不應被戾氣所左右。
但現在看來……你心中怨氣並不少!」
趙辭苦笑一聲:「人非聖賢,哪能一點負面情緒都沒有?若世人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我當然想把這些人弄死。之前動手少,只是實力不夠,或者不必要而已。」
顧湘竹語氣有些複雜:「古籍記載,有郁心焰之人,大多都活不過十四歲,便魔焰灼心而死。當日見祝璃之時,我心中還頗為驚訝,後來才明白,也只有那般心思單純之人,才能駕馭得了郁心焰。
你心思重,需要承受的比她多太多。
闞天機說的沒錯,澆熄郁心焰才是最為安全的方法。
等你凝聚水系神紋之後,我便帶你到陰火極盛之地。
雖然會影響你神紋品階,但還是性命要緊!」
趙辭:「……」
原來闞老爺子並沒有告訴她另一種方法。
也許……是擔心她為了有一個好的工具人,逼迫自己選擇最危險的路?
他笑了笑:「性命的確要緊……」
顧湘竹沒有說話,只是輕嘆一口氣。
青煙沒有實質。
趙辭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看到一行字幕。
【顧湘竹的當前願望】:趙辭能夠平平安安的。願望完成獎勵:領悟值+1000,極品平安符X1。
……
七個時辰過後。
極北之地。
混沌夜空之中流光溢彩,仿若極光一樣絢爛。
偌大的水域,仿佛被一分為二。
左側冰冷死寂。
右側清亮透澈。
這邊是水之陰陽交匯之地。
而水域中心,矗立著一處高聳綿延的雪山,仿佛是一處擎天玉柱,支撐著五行獄這片龐大的空間。
「雪山?」
「這是用雪山的極冰,來壓制我體內的郁心焰?」
「可……以極冰壓制陽火,反噬豈不更大?」
趙辭有些疑惑,不知道闞天機這是什麼理論,但既然老爺子說要去雪山裡面,那想必外面是看不出答案的。
「右轉了!」
顧湘竹沉聲道,她對這個地方頗為熟悉,因為當時以水德之軀凝聚天品水系神紋時,她便在左側這潭死水之中。
「不!」
趙辭從青煙中掙脫出來,指著雪山笑道:「就這裡!」
顧湘竹忍不住鄒起眉頭,朝雪山望去。
雪山很普通。
上面是厚厚的雪蓋。
唯一能突破雪蓋的,就是一個個乾枯的樹幹。
看得出來。
這雪山,曾經生機勃勃。
不知道為何,被拿來當成了五行獄的支柱。
顧湘竹知道這雪山,卻不覺得它有什麼神妙之處,因為從外觀和氣息來看,它跟現世的雪山沒有任何區別。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雪山是做什麼的?」
趙辭笑道:「闞老爺子說能制衡郁心焰。」
「哦?」
顧湘竹心頭一跳:「他為何沒有跟我說?」
趙辭咧嘴:「那我怎麼知道?我們先進去看看!」
顧湘竹還有遲疑,但被趙辭捏了捏手心,便還是帶他朝山頂飛去,準備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名堂。
寒風凜冽,割面如刀。
趙辭被凍得呲牙咧嘴。
但好在,有顧湘竹的火系神紋護著,倒也沒有直接凍死。
而且速度很快。
雖然感覺到似有結界在阻止他們,但顧湘竹修為超絕,又用了一些抵制結界的術法,兩人還是艱難地抵達山巔之上。
山巔。
不是山尖尖。
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圓坑。
趙辭噎了一下:「火山口?」
這分明就是一座死火山。
顧湘竹眉頭顫了一下,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攥住趙辭的手:「我們走吧!」
「為何要走?」
趙辭一點都沒有要走的意思。
顧湘竹有些惱怒,手上愈發用力,卻發現他一點都沒有順從的意思,甚至天品肉身神紋都開始隱隱亮起,擺明了要一意孤行。
「你……」
「來都來了,下去看看。」
趙辭笑嘻嘻道。
顧湘竹沉默,只是瞪著他。
趙辭似對他的憤怒沒有察覺,只是看著她一直笑。
無奈。
顧湘竹嘆了一口氣,與他一起縱身躍下深坑。
火山好像已經死了很久。
沒有讓人感覺到半分溫度。
下墜速度越來越快,寒風也越來越刺骨。
直到某個臨界點。
兩人像是突破了一層隔膜,周圍環境瞬間就溫暖起來。
甚至……
灼熱了起來。
不見光亮的深坑,也終於出現了橙紅的光芒。
「嘭!」
兩人腳踏實地,落在了岩漿上方十丈的高台之上。
趙辭感受著這灼熱的氣息,這無疑是極陽之火,似與郁心焰份出同源,但又好像有所不同。
他隱隱有種明悟:「此火最為熾烈,但在雪山之外,卻絲毫不能察覺,興許……完美掌控郁心焰的法門就在裡面。」
顧湘竹纖眉間滿是不安的神色:「太危險了!」
這地火的灼熱氣息,帶給她的是直擊內心的極致危險。
「富貴險中求!」
「這個富貴,我寧願你不求!」
顧湘竹咬了咬牙:「就算心火神紋廢掉,對你影響也不大,聽我的!還是把郁心焰澆熄吧!」
趙辭擺手:「這哪能……哎?你幹啥?」
還沒反應過來。
顧湘竹的肺金神紋已經化作一條鐵鏈將他捆了起來。
她咬著牙:「這次,聽我的!」
趙辭有些錯愕,盯著她如水的眸子看了許久。
顧湘竹有些不敢跟他直視,轉頭看向上空:「走吧!」
趙辭笑道:「就算這次走了,到時我也會自己回來,我們時間不多,還是不要耽誤了。」
顧湘竹氣急:「你……」
趙辭笑著打斷:「我說過了,我要成為絕巔強者,討你當媳婦。在外幫你打架,在內臥榻等你回家。」
顧湘竹:「!!!」
她眼眶有些泛紅。
卻怎麼也不肯鬆開鎖鏈。
趙辭笑道:「聽我的,我無敵!」
顧湘竹:「……」
她也不知道趙辭哪裡來的自信。
但還是被那股自信給感染了。
鎖鏈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
她感覺腦袋裡面嗡嗡的,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任趙辭在他的唇邊吻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
趙辭已經站到了石台邊緣。
顧湘竹急了:「你別……」
趙辭笑著問道:「你還記得我那個極樂夢麼?」
「記得!」
「在夢裡,你見到我第一眼時,我在幹什麼?」
「你從橋上跳到了江里。」
「那次,我落水的姿勢不夠帥。」
趙辭呲牙笑道:「這次,我給你來個帥的!」
隨後,帶著滿身的極品平安符、幸運符、天眷符,高高躍起。
空中轉體三周半。
以極其騷包的姿勢墜入岩漿之中。
顧湘竹:「……」
一時間。
她感覺好像有人強行破開她的胸腔,把她的心臟掏走了。
劇痛。
窒息。
無力。
她後退了幾步,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
明明是烤爐一般的火山內部。
她卻冷到發抖。
這麼多年,她終於再次感覺到了無助。
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還是幼年時,顧家滿門抄斬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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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什麼內容都能猜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