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對吧?他不是洪門的嗎?怎麼變廳長啦?】
【陳慎言,我剛誇你劇本寫得好,你就給我一個大逼斗啊,廳長去當臥底,你怎麼想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因為臥底期間表現優異,所以才成為的廳長?】
【嗯……好像……似乎……你說的……挺有道理。】
【還有,開頭那段劇情,按照電影的時間線來說,應該是很早之前的發生的,從那以後,港島的這些社團才加了一個和字在前面。】
【這麼多年長相都不變?石副廳長挺會保養的啊,用的什麼化妝品?】
……
觀眾會出現這樣的困惑,也是很正常的,因為石副廳長原本在第一部中就有戲份,那時候的他是副隊長,兩年時間升任副廳長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廳長只有一個,但副廳長可以有很多個。
並且以和為貴的片頭,石副廳長以黑骨仁的身份亮相,更多的導演在表達一種電影語言,而不是真的表明石副廳長跑去當臥底了。
這種電影語言是需要看完全片後才會有所領悟,現在觀眾搞不明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其實陳慎言完全可以割捨掉開頭那一段,因為在另一個時空中,不少網站的以和為貴,都沒有這段片頭,是直接從吉米跟內地官員做生意開始的。
但陳慎言在經過考慮後還是選擇保留了這段劇情。
他相信,等觀眾看完全片後,就一定會明白開頭這段戲份的意義。
黑骨仁,又或者說石副廳長,他口中的紅旗老五,可不是洪門的紅旗老五。他口中的規矩,也不是道上的規矩。
具體是什麼,大家都明白。
……
石副廳長站起身來,道:「林懷樂是你乾爹吧?」
吉米微微點頭。
石副廳長繼續說道:「我奉勸你一句,千萬別學他。」
「這個人做事太過分,不是不讓你們生存,而是要懂得適可而止。」
吉米從這番話中,聽出了強烈的警告意味,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聽說你們和聯勝馬上要選新的龍頭,有沒有興趣?」石副廳長問道。
吉米緩過神來,道:「沒有。」
石副廳長笑了笑,不再理會他,而是轉身去跟老許接著聊天。
「你們新記怎麼搞得?老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吉米強忍著心中的不快,跟石副廳長告別後,直奔洗手間。
然而沒過多久,石副廳長也來了,開口就問:「你跟師爺蘇很熟吧?」
吉米沒吭聲。
石副廳長接著道:「他在鵬城搞地下六合彩,我們已經注意他很久了。」
「兩天以後他會到鵬城,到時候會有更大的麻煩等著他。」
吉米還是沒有吭聲,提上褲子就走人。
鏡頭回到酒吧,剛才被石副廳長一頓訓斥的老許,竟然在台上獻唱。
石副廳長與吉米隔著幾張桌子對視,然後石副廳長主動舉杯,吉米也微笑著拿起紅酒杯,雙方隔空碰杯,氣氛仿佛又變得融洽起來。
離開酒吧的吉米嘗試給師爺蘇打電話,打過去卻始終只有留言信箱。
強烈的不安籠罩在吉米的心頭,於是第二天,他找到了在體育場遛狗的鄧伯。
鄧伯是和聯勝的元老,每一屆的話事人,就是由鄧伯這樣的元老選出來的。
而鄧伯又是所有元老中,地位最尊貴的,所以吉米跑來找鄧伯,就是想告訴對方,自己對龍頭的位置沒有興趣。
「做生意也好,做話事人也好,不衝突。」鄧伯淡然說道。
吉米再也忍不了了,大聲說道:「你怎麼不做?誰喜歡做就讓誰做啊,做了話事人不能做正當生意,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惹來警察。」
「鄧伯,你有事找我,我一定不會推脫,話事人就算了。」
鄧伯也怒了,道:「你說什麼?你不是我們幫的?幫里沒你的份啊。」
吉米無奈道:「我小時候做小商販被人欺負,無奈之下才加入黑社會找靠山。在社團做到最大又怎樣?還不是一樣!」
「我只想賺錢,饒了我吧。」
鄧伯冷笑道:「又想賺錢,又不想出力,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操!」
說完,牽著狗走了。
吉米坐在看台上,再度被巨大的無力感籠罩。
……
【之前那些嚷嚷著要加入幫派的人呢,看看吧,這就是加入幫派的下場,進去容易,出來就難咯。】
【從幫派的角度來說,吉米做的確實不對啊,換了我是元老我也生氣。】
【憑什麼生氣啊,我正正經經做買賣,社團的錢我也一分不少給,就是不想當話事人,就得挨罵?】
【沒有社團兜底,吉米的盜版生意能做這麼大?】
【鄧伯都說了,又想賺錢又不想承擔責任,還有便宜還要來占,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能退出社團嗎?】
【社團又不是公共廁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吉米倘若流露出半點退出社團的意思,那他所有的生意就會被社團的人破壞。】
【就別說生意了,即便是生意夥伴也會受到牽連,社團人一旦發狠,做事兒可是沒底線的,到時候把那個什麼郭先生打一頓,誰還敢跟吉米做買賣?】
【好像是這個道理啊,這麼說來,吉米還就要當這個話事人了?】
【也不一定,吉米可以出來選,但故意放水,最後讓東莞仔當咯。】
【呵呵,這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之前那場飯局中,東莞仔就已經明確表露出對吉米的不滿,他要是當了話事人,吉米更沒有辦法做買賣。】
【這不就是個死局嗎?想要繼續做買賣,就得當話事人,可是當了話事人,正經買賣就做不成。我要是吉米,我得瘋掉。】
……
一棟破舊的樓房出現在了鏡頭中,這是港島地區非常典型的民屋,住在這裡的都是窮人。
緊跟著林懷樂的聲音以旁白的方式出現:「這幾年社團發展的很好,人人都能賺錢。」
鏡頭一轉,一間逼仄的小屋內,林懷樂跟飛機面對面而坐。
屋內幾乎沒有別的家具,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這也就顯得林懷樂剛才那句話非常的諷刺。
說好的人人賺錢,為什麼飛機作為你的乾兒子,卻還住在這麼爛的地方?
面對林懷樂的自我吹捧,飛機淡然回應道:「是乾爹你領導有方。」
林懷樂見飛機情緒不高,於是就開始給他戴高帽。
「兄弟們都有幫忙,但唯獨你出力最多,每次都是玩了命的替我做事兒。」
「外面的人誰不知道,我樂少身邊最能打的就是你。」
聽到這話的飛機,表情終於舒緩了一點,此處也表現出飛機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說白了就是個腦子裡只有肌肉的古惑仔。
林懷樂見時機成熟,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張照片交給飛機,這是他要飛機幹掉的下一個對象。
然後又取出一疊鈔票,但沒有全部給飛機,而是給了一部分。
這個細節也能看出來,林懷樂其實並沒有多少錢。
飛機問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幫你?」
林懷樂道:「我來安排,就要選下一屆話事人,我會全力支持你上位,你為社團做了那麼多事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