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志誠知道陳永仁現在情緒很大,所以也不怎麼生氣,畢竟臥底這職業,當太久很容易精神分裂。
好在陳永仁在發泄了一通後,還記得自己警察的身份,緩緩說道:「這個星期?」
黃志誠立刻追問道:「什麼?」
陳永仁道:「這個星期,泰國佬已經來了,韓琛收了貨,準備賣給別人。」
黃志誠大喜過望,道:「貨倉在哪兒?」
陳永仁沒好氣的說道:「我怎麼知道貨倉在哪兒?我才跟了他三年。」
這時候黃志誠又開始畫餅:「這案子辦完就退休。」
然而這個理由陳永仁聽了十年,早就不相信了,冷笑道:「少來,你這話我聽了九千多次。」
黃志誠見畫餅不成功,於是拿出了B計劃,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了陳永仁。
陳永仁打開後,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竊聽器,撇著嘴道:「靠,又是這些老古董,重案組那麼有錢?就不知道換點新鮮貨?」
黃志誠挑了挑眉,示意陳永仁繼續看,文件袋裡面還有好東西。
陳永仁懷著好奇心從文件袋中取出了一塊表。
不過常年的臥底生涯,讓他的思維方式都變了,他覺得這不是表,而是針孔攝影機。
「針孔在哪兒?」陳永仁翻來覆去,並沒有在手錶上找到針孔,於是碰了碰陳永仁的胳膊,示意他別賣關子。
黃志誠笑道:「過幾天是你生日嘛臭小子。」
陳永仁心裡高興,但嘴上卻依舊不領情,「靠,我從來不戴表。」
天台的戲份到此結束,之後拍攝的,是陳永仁躲在巷子裡,給另一位知道自己身份,但已經過世的長官敬禮。
作為一個臥底,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寄託哀思。
同時陳永仁的心裡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就如同黃志誠說的那樣,現在全世界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自己警察的身份,如果黃志誠出點什麼意外,那自己就將一輩子當古惑仔,永遠都無法恢復警察的身份。
在這一刻,陳永仁迫切的想要解決掉韓琛團伙。
之後不管黃志誠再給自己畫什麼樣的大餅,都絕不會繼續當臥底。
他只想恢復正常人的生活。
警方的臥底陳永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韓琛的臥底劉建明,在警察部過得卻非常的滋潤,手底下的人對他都非常的尊敬。
而劉建明因為有韓琛源源不斷的提供情報,讓他對道上的大哥們非常的了解。
接下來的這段戲,就把這一點完全的凸顯了出來。
片場換到了警察局,劉建明來到了審訊室外間,詢問同事審訊結果。
同事搖了搖頭:「如果五點之前不把資料交給國際刑警,假護照這個案子就麻煩了。」
一名女同事提著外賣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三點一刻啦。」
眾警察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圍住了外賣袋子,挑選自己喜歡的茶點。
劉建明並沒有要茶點,而是來到更衣室,換了一套衣服,假扮成了律師的樣子,然後提著公文包走入了審訊室。
嫌疑人叼著煙,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吊樣,道:「律師沒來,我什麼都不會說。」
劉建明低著頭,道:「我是劉律師,有沒有打電話回家?」
假冒律師套話是警察的常用套路,眼前這位嫌疑人,也是警察局的常客,自然不會輕易上當,嘬了一口煙,撇著不遠處的攝像頭,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道:「打回去幹嘛?」
劉建明依舊低著頭,道:「沒有就好,上個星期五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到六點,你去哪裡了?」
嫌疑犯冷笑一聲。
劉建明小聲說道:「毛哥讓我來問你,家裡有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
嫌疑犯臉色驟變。
警察知道自己的上家是毛哥了?
還是說,這個人其實不是警察,而是毛哥找來幫自己的?
劉建明注意到嫌疑犯的眼神有所變化,知道他上鉤了,於是道:「不用到處看,律師在這裡,警察不可以錄像。」
其實這句話並非說給嫌疑犯聽的,而是說給同事的。
外部的同事聽到這話後,心領神會,立刻關掉了攝像頭。
嫌疑犯注意到攝像頭停止了工作,終於放下了心裡的戒備,認定眼前這人就是毛哥派來幫助自己的。
劉建明繼續下套:「昨天你的兩個手下,把地點供出來了。毛哥要我通知你,不要亂講話。」
「但如果親弟弟在那兒,通知他,叫他先走。」
這時鏡頭給到了桌子的下方,劉建明手握一部老式行動電話,緩緩的伸到了嫌疑犯的大腿上,然後還輕輕的碰了一下。
嫌疑犯明白了劉建明的意思,一隻手滑入了桌子下方,盲打了一串號碼。
片刻之後,劉建明問道:「怎麼樣?」
嫌疑犯故意大聲喊道:「走啊!讓你走聽見沒有?」
「快點走啊!」
劉建明合攏手機,起身道:「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走。」
來到門口時,又回頭說了句:「律師沒來之前,千萬別亂說話。」
嫌疑犯完全把劉建明當成了自己人,還以為他這句話是調侃,於是也調侃了回去:「用你教我?」
劉建明回到了同事身邊,將手機丟給一個女警察,道:「查一下地址。」
其餘同事則紛紛誇讚劉建明幹得漂亮。
劉建明拿了一杯奶茶,指著監控器裡面的嫌疑犯,嘲諷道:「古惑仔哈。」
然而就在劉建明咬開奶茶蓋子,準備享用自己的下午茶時,一個同事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場子是阿毛的?」
劉建明呆立當場,因為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場子屬於阿毛這個情報,自然是韓琛告訴他的,而韓琛又是重案組多年來重點調查的對象,一個情報科的老大跟韓琛關係匪淺,傻子都能猜到,這意味著什麼。
同時劉建明還有些困惑,這個同事到底是無心一問,還是說另有所圖?
就在劉建明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給他解了圍。
片刻後,劉建明道:「抱歉各位,今晚要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