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如何是好?」
「千追萬趕,卻還是晚了一步,終究讓天蓬這王八蛋先行闖入黑暗禁區,這是要拉上我們其中幾人陪葬啊!」
六丁六甲大多咬牙切齒。
沒咬牙切齒的?那是已經直接開罵了!
「狗日的!」
「不要侮辱狗,有些狗挺忠誠的。」
「那就是···豬日的?」
「倒也行。」
「淦,現在是讓你們琢磨如何罵人麼?是問你們這該如何是好!」
「還能如何是好?」
丁卯冷聲道:「仙殿之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意思還不夠明確?無論如何,必殺啊!」
「莫非,抗命不遵?」
「反正我是不敢,你們敢麼?」
甲申皺眉:「抗命自然並非明智之舉,可若是我等求援呢?」
「畢竟是黑暗禁區,我們進去,並不能說是十拿九穩,甚至很可能損兵折將卻還無法完成任務,若是求援,多來些援軍···」
丁酉嗤笑:「想的倒是美,連追殺天蓬這麼簡單的任務都無法完成,那我們六丁六甲也未免顯得太過無能了些?」
「如此無能,如何讓仙殿重用?」
「何況,名聲何在、麵皮不要了?」
丁酉卻是看的很明白。
求援?
不是不行。
可你求援,人家就要派增援麼?
憑什麼?
你老幾啊?!
六丁六甲?往外面一站、名頭一報,好似挺牛逼。
可實際上,在仙殿之內算個屁!
一主一後、三君四帝、五方仙王、六合明靈···
這些才是仙殿高層!
一主一後,相當於董事長與董事長夫人。
地位、實力並存。
三君算是董事會高層。
四帝呢,乃是四個副董。
五方仙王則相當於五個總經理。
六合明靈則又要低上一級,但怎麼著也是個分公司老總的位置。
一路往下,到自己等人這兒···
六丁六甲?
說好聽點,是有名有姓的仙殿戰將,說的不好聽點,就特麼是個校準時間、計時的,連個小部門領導都不是。
就是幾個『精英職員』。
最重要的是!
不是因為有他們十二人存在,才有六丁六甲職位。
而是有這些職位存在,他們如今才能被稱之為六丁六甲。
再說的不好聽一些,六丁六甲常在,而代表六丁六甲的人···卻是說換就換。
幾個職員而已,有什麼不能換的?
辦事不利?
換!
有過錯?
換!
死了?
還是換!
換個人,補位上來,賜名之後,他便是新的六丁六甲···
他們這十二人,都是補位上來的,對這點,那是清楚的很。
丁酉又很機伶,將這一切看的無比透徹,這時候,求援?
想屁吃!
只能拿命去拼!
至於結果,不過有四。
一、氣運如虹。
大獲全勝,不損一兵一卒將天蓬那狗日的擊殺或是生擒。
二、氣運較差。
雖然損兵折將,卻也能完成任務。
三、霉運當頭。
直接同歸於盡,但好在完成了任務。
或許有一線生機-——仙殿見六丁六甲拼死完成任務,整個過程連坑都沒吭一聲,有點苦惱,所以將他們復活。
當然,更大的可能性是不復活,最多也就小小開個追悼會什麼的。
畢竟復活員工可比讓其他人補位的代價要高上無數倍。
而且···
仙殿存在這麼多年,一個蘿蔔一個坑,該占的位置,早就讓人占了。
那些個有關係、有想法之人,想將自己的親信或是自己人塞進來享受仙殿福利,該如何?就只能等其他仙官死了,然後···
所以,一旦六丁六甲嘎了,就算仙殿之主心血來潮想要復活,也必然會跳出來許多人表示阻止。
就是這麼操蛋!
至於最後的第四種可能···
六丁六甲全死絕,還特麼沒能完成任務。
這就不用多言了。
絕對沒有復活的機會,甚至有可能死後都不得安生,會被仙殿那邊『鞭屍』。
現實很殘酷。
可惜···
我們沒得選。
丁酉長嘆一聲。
見他如此,眾人也都沉默。
其實···
能混到這個地步的,誰是蠢貨?
雖然沒當上領導,但好歹是精英員工,還是混出了些名堂的,曾經受過『表彰』,不是那些個菜鳥。
想通前因後果,他們···
罵的更厲害了。
只是,罵歸罵,事情卻還是要做。
「不能再等了。」
甲辰嘆道:「雖然我也很想多罵幾句,甚至如果信念、言語能殺人,我早已罵死他,可是···此乃黑暗禁區,他在其中的時間越久,跑的越遠,咱們越難以完成任務。」
「···」
丁丑苦笑:「是啊。」
甲子罵娘:「他媽的,結陣,我們殺進去。」
「管他什麼黑暗禁區不黑暗禁區,老子們代表仙殿而來,只要咱們表明身份,量他黑暗禁區也不敢亂來。」
「對!」
「進!」
眾人都嚷嚷著,隨後結陣,闖入黑暗禁區。
只是···
話是這麼說。
一個個嚷嚷的也厲害,可是他們心裡,卻都清楚的很。
黑暗禁區不敢亂來?
自己安慰自己,簡稱『自、慰』罷了。
仙殿自然不怕這些個所謂的『生命禁區』,黑暗禁區雖然是諸多生命禁區中的排名前列的一個,但也不可能是仙殿的對手。
但是···
仙殿會為了天蓬一個罪犯,為了他們六丁六甲而跟黑暗禁區開戰?
就為了這幾個歪瓜裂棗,去跟擁有仙王,且不止一位,更不知其中到底有多少自封老不死的的黑暗禁區拼?
怕不是仙殿那些個大佬失了智!
所以···
他們口中叫的厲害,但行事卻是格外謹慎。
根本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畢竟,命是自己的。
······
天蓬闖入黑暗禁區之後,雖然『眼前一黑』,但不知為何,卻總感覺自己有一種魚入大海、鳥入長空的暢快。
好似···
回家一樣!
輕鬆自在。
「怎會如此?!」
天蓬詫異。
莫非,自己特娘的天生適合行走於黑暗之中?
同時,他覺著,自己的戰力好似都提高了!
思緒也更為敏捷。
「他們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而後闖入黑暗禁區。」
「我若是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只怕反倒是容易被黑暗禁區之內那各種兇險給弄死,死無葬身之地。」
「倒還不如趁還有些時間,就在此地布下殺伐手段!」
「黑暗禁區之內,視力受限,神魂作用大幅度衰減,他們也無法察覺我的手段。」
「他們雖然都不弱於我,但卻也強不了多少,再加上有心算無心···」
「如此一來,我便占據天時地利人和!」
「縱然不能將他們一舉全殲,卻也至少能讓他們損兵折將。」
「他媽的!」
「幹了!」
天蓬髮了狠。
罪多不壓身。
虱子多了不癢!
反正自己已經是數罪併罰-——死罪,還怕個錘子的罪加一等?
與其一直逃竄,還不如將他們弄死,給自己爭取個喘息之機,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他當即動手。
布陣!
暗器!
詛咒···
法寶隱匿。
蓄勢···
各種手段盡出。
甚至,還取出了自己早年得到的一件詛咒法寶,雖然只是帝兵,但這玩意兒效果卻挺好,若是得手,能取得不錯的成效!
做完這一切,他收斂氣息,盡最大努力隱匿在暗中,等候獵物上門。
不多時···
六丁六甲進入黑暗禁區!
他們撐開了陣法,每個人的面色都很是嚴肅,眸子四下打量,唯恐遇到什麼危險。
「還挺謹慎。」
「不過,你們千算萬算,卻也絕對算不到,我非但沒有逃跑,反而還在此布下各種手段,準備坑殺爾等。」
「快了,快了。」
天蓬心頭喃呢。
也就是此刻···
他們進入伏擊圈正中心。
殺!
天蓬心中爆喝。
各種手段齊出。
陣法、符籙、法寶、暗器、詛咒···
一波轟炸,直接將六丁六甲打的頭暈眼花。
也就是此刻,三十六個天蓬從三十六個發起無死角攻擊!
「啊?!?」
六丁六甲吃驚。
「當心!」
「不對,這並非黑暗禁區之內的危險,是···是天蓬,他在出手!」
「該死,他竟然還敢埋伏我等?」
「太妙了,速速反擊,將他拿下,我等或許可以不損失一人便完成任務!」
「···」
六丁六甲震驚之後大喜!
你特娘的若是一直深入,我們還真沒什麼好辦法,指不定就要全軍覆沒,可你這狗東西竟然還敢伏擊我們?
太妙了!
然而。
他們的驚喜很快變成驚恐。
「不對!!!」
「為何我頭暈眼花?」
「我的法術失效了!」
「該死,這地方有古怪!!!」
「發生了什麼?」
「啊!我被詛咒了!!!」
「···」
轟隆隆!!!
六丁六甲驚呼聲陣陣,他們發現不對勁,自己的實力被大幅度削弱了。
竟然有些擋不住天蓬的手段。
甚至法術都直接失效。
想閃避都來不及!
眼睜睜看著漫天攻勢襲來···
最終,只是一波攻勢而已!
整片區域都清靜了。
六丁六甲身死!
一波擊殺十二人!
天蓬都懵了。
「啊?!」
他以天罡之術變化而出的三十六道靈身一陣模糊,重新歸一。
看著屍骨無存的六丁六甲,不由瞪大雙眼。
「這···」
「成,成功了?」
「而且···」
「一波攻勢斬殺六丁六甲,屍骨無存?」
「我,這,他們···」
他只感覺腦瓜子嗡嗡的,有些呆滯且懵逼,片刻後,他喃喃道:「原來···我如此牛逼?」
「那我跑個錘子啊?」
「六丁六甲?」
「土雞瓦狗爾!」
這一刻···
天蓬覺得自己站起來了!
還特麼以為他們真的每個人都比自己強上一兩分呢。
結果都特麼是吹出來的?
呸!
都是渣渣。
本元帥揮揮手,便是灰飛煙滅的結局。
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不行,不可大意,我需要抓緊時間尋找屏蔽探查之法,仙殿必然已經知曉他們被我擊殺,會派來更強的對手。」
「我得為自己『爭命』。」
······
仙殿。
相關負責人員懵了。
「六丁六甲命簡同時破碎?」
「他們不是去捉拿罪臣天蓬了麼?」
「天蓬有這麼強?」
「錘子!天蓬有個屁的這麼強,怕不是他們闖入黑暗禁區之後遭遇了不測。」
「速速上稟!」
「···」
······
「六丁六甲,瞬間皆亡?」
仙殿一些管事之人得知消息,都是一愣。
「我本以為六丁六甲一出,天蓬必死無疑,很快便會被捉拿歸案,卻不曾想,竟會有如此結果?」
「這···」
「怎麼辦?稟報主宰?」
「罷了,區區小事,還稟報主宰?再派人前去便是。」
「那派誰去?」
「唉,你別說,我有個侄子,實力不錯,苦於入仙殿而無門久矣,不如,給他個機會?」
「···」
「機會可以給,但仙殿卻也不能不派人,你明白我意思吧?」
「這,明白,當然明白。」
道理大家都明白~
這種事兒,只能私下裡搞。
若是有人有本事將天蓬給抓了,到仙殿領賞,再順便求個一官半職的,那自然是沒毛病。
但仙殿這邊卻也不可能完全不出人、不出力。
不然上面的人怎麼想?
所以,大家都是一點就透,完全沒毛病。
······
「這···」
「該死啊!」
天蓬很慘。
之前一回合就將六丁六甲給秒了,讓他覺得自己很牛批。
不但氣運如虹,這實力也是沒誰了。
有此氣運,想要找點能隱匿自身氣息的寶物,還不是手到擒來?
然而,黑暗禁區很快給了他一個大逼斗,將他打到頭暈腦脹、渾身是傷。
腿都斷了一條,還是齊根而斷。
若非是反應快,必然連第三條腿都沒了。
如此傷勢,讓他著實難以淡定。
最要命的是,隱匿氣息的寶物完全沒找到,連半點頭緒都沒有,而且,若是繼續在黑暗禁區中穿行,怕是不用仙殿派人來抓,自己就已經沒命了。
若是如此···
我他媽還不如出去跟仙殿那些人剛呢。
畢竟,我可是能秒掉六丁六甲的人,對上仙殿後續來人,也不是沒的打,但要是敢再繼續深入···
「必死。」
天蓬嘴唇抿起。
修士靈覺敏銳,何況他是十四境的存在?
他能確定,繼續深入的話,有『洪水猛獸』,自己必死無疑!
現在連忙原路返回,倒是還有生機。
這···
還用選嗎?
「艹!」
「白忙活了。」
「早知如此,我他媽還不如一直亂跑,如此,至少追我的人只是六丁六甲,而不會是更強的仙官!」
之後仙殿會派誰來對付自己?
他不知道。
但肯定比六丁六甲強的多!
「···」
「所以,那狗日的果然是在坑我。」
「看似仙人指路,實則···我去他大爺的。」
天蓬罵罵咧咧,衝出黑暗禁區後,不敢有片刻停留,瘋狂逃竄。
逃!
逃!
還是他媽的逃!
慌不擇路。
見山便過、見水便渡、見洞就鑽。
有傳送陣?
那就坐!
而且只坐超遠距離傳送陣。
天蓬究竟是在仙殿混過許多年,對仙殿之人的手段比較了解,因此,他慌不擇路、胡亂逃竄之下,一時間,追兵倒是還真難以追上。
只是···
難以追上,不代表追不上。
終於,這一日···
在西牛賀洲,天蓬被追兵圍堵。
「你們···」
他神色漸冷:「昔日也算是同僚一場,如今,非要兵戎相向嗎?」
「你在說什麼胡話?」
眾追兵幾乎笑出聲。
你特娘的死罪在身,還跟我們說這些?
甚至還想威脅我們?
神經病!
他們直接出手。
但也就是在此刻,天蓬突然暴起。
原來他早已設下各種埋伏,想要故技重施。
可此處卻並非是黑暗禁區,他的手段早已被人察覺,同時,他發現不對勁···
自己的力量,似乎被『削弱』了!
不,說削弱也不準確。
因為這種實力很熟悉,一直以來,自己就是這種實力。
可是···
他媽的自己在黑暗禁區之時的實力去哪兒了?
見鬼!!!
······
「當心!」
天蓬暴起,追兵們心頭一凜。
畢竟六丁六甲都被他秒了,不得不慎重。
結果一交手,他們發現,誒?!
去特麼的六丁六甲被他秒了,就這實力,能秒誰啊???
「哈,天蓬,噗嗤···」
「還以為你扮豬吃虎,卻沒想到你真是只豬。」
「如此說來,六丁六甲並未死在你手中,而是被黑暗禁區『坑死』了?」
「不過倒也沒什麼差別,他們雖非你所殺,卻也是因你而死,這罪名,必然是歸你。」
「殺!」
他們圍殺。
天蓬懵逼,百思不得其解。
他真想殺光所有人,而後逃命。
奈何···
是真辦不到啊!
很快便被壓制、接連負傷,好不容易恢復的傷勢,更重了。
再拼下去,必死無疑。
可不拼···
怎麼逃啊?
看不到前路,怎麼算都是死!
「我不甘!」
「我不甘啊!!!」
他一步一咳血,嘶吼道:「慢著!」
「我還請你們吃過飯、喝過酒呢你們記得嗎?」
「···」
追兵們神色更冷。
你特娘的是戴罪之身,而且是死罪,誰碰你誰倒霉的情況下,你居然跟我們攀關係、談交情?
這特麼不是想拉我們下水、找幾個墊背的麼?
我們幾個只是出個任務,你卻想讓我們一起死?開什麼玩笑!
豈能讓你如願?!
「干他!」
「弄死他!」
「艹!」
他們咆哮著,出手更狠了。
天蓬心頭一沉,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他現在是真沒其他辦法了,只能病急亂投醫。
且戰且退,雖然知道沒有活路,但···
總想再掙扎一下。
萬一有救呢?!
然而···
他想多了。
沒救!
咚!!
一番血戰之後,天蓬被打爆,金色仙血灑滿長空,震動蒼穹。
周遭,諸多飛禽走獸、妖修等感應到這種氣息,無不癲狂,想要爭搶,奈何,仙殿那些追兵的氣息太過強橫,將它們震懾,不敢靠近。
「啊!!!」
天蓬神魂都被撕裂了!
但他還想逃。
撕裂的身份沖向各方。
追兵們窮追不捨,很快覆滅諸多神魂碎片。
「遭了,遭了啊!!!」
天蓬殘魂咆哮。
「這是最後一份神魂碎片,若是這一份也被磨滅,那我便將徹底死去,從此以後世間再無我天蓬。」
「這···」
「該死!!!」
「不行,我不能死,我還沒活夠,我還不想死!」
「辦法···」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無論何時,都不是必死無疑,總有一線生機,對,有一線生機···」
「如何才能逃?!」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刻,似乎又進入了一種極為空靈且與眾不同的狀態,無數靈感不斷往腦子裡冒,辦法?辦法瞬間出現!
「是了!」
「他們追我,靠的是熟悉我神魂氣息並鎖定了。」
「哪怕是殘魂,但我的氣息卻不會改變。」
「所以,想要逃脫追捕,想要不被鎖定,便只有一個辦法,改變我的神魂氣息。」
「可神魂氣息早已固定,如何才能改變,而且是改變的與之前截然不同、不會被發現?」
「只有一個辦法···」
「轉世投胎!」
「以全新生靈的身份『面世』,如此,我便不再是我,我的神魂氣息也會因此而改變,這樣一來···」
「他們自然無法鎖定我,至少在短時間內無法鎖定。」
「而我,便可用新的身份重新修行···」
「縱然無法復仇,但只要我不暴露身份,想來,也可過些安穩日子。」
「對,就就這麼辦!」
他想到的辦法是···
奪舍!
而且不是普通奪舍。
普通奪舍會被仙殿查出來,可是,奪舍那些未出世的生靈便不一樣了。
首先,難度低!
其次···
可以將自己與之『融合』,變成『新生命』!
類似於『投胎轉世』。
只是不用經過輪迴!
「就這麼辦,這也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他默默感應。
很快發現,西南方有著不少生靈孕育的氣息。
「就去那邊!」
他立刻改道。
一路『狂奔』,甚至燃燒著神魂,頂著這一份殘魂被罡風吹散的風險,來到他感應到的那邊區域。
「···,攬月宗?」
「這!?」
他自然知曉攬月宗。
只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跑到了這裡來。
這特麼就很蛋疼。
可是,後面逼得緊,再加上他之前拼的太過,殘魂都要磨滅了,他沒得選。
「該死啊!」
他『慘叫』一聲,又忍痛將自己的殘魂磨滅一部分,剩下一小部分『真靈』,動用手段掩蓋自身氣息,衝進他感應到那些正孕育生靈的建築之內···
「哇,有流星唉~!」
攬月宮之巔。
林凡雙目微眯。
嘴上說著有流星,可感應的卻很清楚。
那是一道殘魂!
「所以···」
「這是機緣、還是劫難?」
「我有些搞不懂了。」
一年一度的『劫難日』又到了!
但是···
問題在於,自己和天女兩個白澤被動,按理說,也該觸發『幸運事件』了吧?
所以,是機緣還是劫難,他還真說不好。
那麼···
要不要阻止呢?
還不等他做出決定,那一抹『耗光』便突然消失。
看似消失。
但在林凡雙目之中萬千星辰流轉,卻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似消失了。
實則~
卻是仍然存在。
那一點真靈,徑直衝向了···
靈獸園。
準確的說,是靈獸園內,朱肉戎精心搭建的『產房』!
林凡眉頭一挑。
「好傢夥。」
「這···」
「轉世投胎?」
他撓頭。
「不至於啊。」
「我這瞳術還沒到能看穿輪迴的地步吧?人家來投胎,還能讓我給瞧見了?那我豈不是堪稱逆天?」
「何況,也不可能只看到這一次。」
「所以···」
「果然是突發事件麼?」
他目光灼灼。
正要細看,卻又感應到數道身影破空而來。
他們速度極快,都是十四境存在,卻又在之前那殘魂『消散』的地方停留,隨即,神識一掃,落在林凡身上。
「攬月宗???」
「這···」
「竟是此地?」
他們詫異。
之前那事兒吧,在仙殿鬧的不算大,但知道的人不少。
再加上之前柳神震懾三千洲,所以,攬月宗在仙殿,還是小有那麼一點名氣的。
當然,最主要是因為柳神的存在。
而此刻,自己一行人竟然恰巧追到了攬月宗?
這···
怕是有些不好處理了。
他們倒是能感應到天蓬最後一縷殘魂已經消散。
看起來,一切都合情合理。
之前那只是一縷殘魂而已。
殘魂,本來就極為脆弱。
他又以殘魂狀態瘋狂逃竄,幾乎可以說是在燃燒神魂,何況,還頂著虛空之中的罡風一路逃竄至此。
如此分析···
他也該殘魂燃燒殆盡,就此魂飛魄散、身死道消了。
可是。
上面的命令卻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若是一般地方,一個小宗門而已,按道理來說,是先詢問一番,而後直接一同滅了,將這片區域都給一同『獻祭』。
確保天蓬徹底身死。
可是攬月宗的話···
卻有些麻煩。
獻祭?
他背後有大佬!
且就算不提那大佬,之前那事兒,也有渡噩仙王敢與,用了點人情的。
換言之,這攬月宗,應該與渡噩仙王有那麼一點點聯繫。
未必就是跟渡噩仙王有關,但多少有點人情在裡面。
這修仙,可不僅僅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世故。
「怎麼辦?」
幾人對視一眼,都有些頭疼。
而他們的出現,卻也讓林凡有些頭疼,微微皺眉。
「有點意思。」
「看起來,像是禍事。」
「一年一度的劫難?」
「這特麼怎麼直接跟仙殿幹起來了?」
「還有就是···」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福禍相依?」
林凡陷入沉思。
敵不動、我不動!
至於為何會有福禍相依這個想法,主要是因為目前看來,攬月宗與仙殿之間,早晚會幹起來。
不是現在,而是在未來。
畢竟,攬月宗可不會讓仙殿離開統治、指手畫腳。
沒實力的時候只能忍著。
有實力之後···
那又不一樣了。
不說建立新秩序吧,但至少,也要有自己的自主權。
而這對仙殿而言,顯然是他們無法接受之事,所以,雙方早晚要幹起來。
因此,仙殿是潛在敵人。
而那一點真靈,仙殿在追捕,便代表,他也是仙殿的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也不知他身上是否有什麼秘密或是機緣,如果有,這的確是福禍相依,搞定這些仙殿之人,便是福?
搞不定,就是大大的禍事?
或許可以如此理解。
但···
還真不好說。
而且,如何搞定?
必然是不能用強了。
若是解決掉他們,攬月宗也就到頭咯。
不解決掉···
那就得動用三寸不爛之舌了。
而且···
不知道他們能否看出端倪來?
林凡沉思之中,段蒼穹也隨之出現,他站在攬月宮門外,遙望天穹之上的仙殿眾人,眉頭微皺。
「段老。」林凡一個閃身出現在他身旁。
「林宗主。」
段蒼穹皺眉:「他們是為方才那道殘魂而來?」
以段蒼穹的實力,自然能感應到天蓬殘魂破空。
不過,他倒是沒細看,因為那殘魂威脅不到他,所以不知道還有一點真靈溜走。
但之後仙殿之人的出現,卻是讓他不得不警惕。
而且也感到頭疼。
他媽的!
怎麼就尼瑪跟仙殿有關呢?
也是日了狗了!
來個其他什麼勢力,哪怕稍微強一點,段蒼穹也有把握稍微賣幾分面子,實在不行,自己還能幹幾仗。
可是偏偏又他媽是仙殿!
就離譜,且讓人頭疼。
「那是···」
「段蒼穹?!」
段蒼穹的出現,卻也讓仙殿眾人皺眉。
雖然只是十五境,對仙殿而言不算什麼,但他為三千洲立過功,還拼成了這樣,更有一群『老戰友』。
也不是能隨意欺辱的存在。
惹毛了,怕是無盡長城那邊都有人要炸鍋。
所以···
事情更麻煩、更棘手了。
怎麼搞?
不好說!
這一下···
雙方都有點麻了爪子。
仙殿高高在上,實力太強,一旦惹毛了,攬月宗瞬間灰飛煙滅。
林凡不想招惹。
段蒼穹也覺得頭疼。
仙殿這邊眾人···
仙殿是強。
可他們又不能代表仙殿!
真要幹起來,攬月宗或許會滅,但自己等人肯定也要先死!
段蒼穹這個能與仙王過幾招的『半步仙王』在,還有那位曾經放過話,我們幾個十四境,敢特麼亂來?
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頭疼!
這···
怎麼辦嘛!
一時間,雙方大眼瞪小眼。
也就是此刻,林凡平靜開口:「不知諸位在我攬月宗地界,所為何事?」
既然對方沒有第一時間開干,那就代表可以談!
既然可以談···
那就先談了再說嘛。
自己身為『地主』,先開口,沒毛病。
「呼···」
見林凡開口,而且態度不算差,仙殿眾人也鬆了口氣。
能好好談是好事兒。
真打起來,那才是真的操蛋。
怕是自己小命都要沒。
活著不好嗎?
「這位道友。」
當先一人抱拳:「我等是仙殿懲戒司戰將。」
「為捉拿仙殿罪臣,一路追逐到此。」
「不知道友方才可曾看到一道殘魂逃竄至此?」
他們沒敢直接問林凡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包藏罪犯等。
還是先好言好語聊聊再說。
聊不通···
那再看後續。
「看到了。」
林凡點頭。
嗯?
仙殿眾人心頭一松。
居然看到了?
看來,他也不像是傳言中那般頭鐵嘛!
還是挺好說話滴。
「哦?那敢問,他此刻在何處?」
林凡詫異:「他不是死了麼?」
「方才殘魂消散,按理說,應當是神魂消散了才是?」
「莫非,他還有活路?」
聞聽此言,仙殿眾人又暗自皺眉。
乍一看似乎的確是這個結果。
可是···
僅憑你一人之言,我們貌似難以相信啊。
「原來如此。」
他們之中,又有人對段蒼穹道:「段老也在?」
「怎麼?」
段蒼穹冷哼:「老朽在何處,還要向你們仙殿匯報不成?」
他很不客氣。
雖然仙殿高高在上,但他這個身份、尤其是壽元無多,還不必對幾個實力不如自己的仙殿戰將低三下四、好言好語。
反正我特麼都要死了。
你動我一個試試?
「這自然是不必。」
幾人打著哈哈:「就是想問,段老可曾注意到那殘魂?」
「自然是注意到了,但跑到附近便沒了,想來是如我林小友所言,已然是魂飛魄散,怎滴?不信我小友之言?」
也是這麼說?
他們又一次皺眉。
但段蒼穹也這麼說,他們卻是不好再多問了。
否則,就是不給段蒼穹面子。
這種壽元無多的強者,那都是老瘋子。
指不定哪裡惹到他們就會發飆、亂錘。
因此,他們再度打著哈哈:「既然段老也這麼說,那定是如此了。」
「倒也並非是不相信攬月宗主,只是,主宰親自吩咐的任務,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因此,我們卻也不得不謹慎,否則,便要遭責罰了。」
「不過,既然有段老金口玉言,那我等,自然便是放心回去復命了。」
他們說的好聽。
實則,卻是在告訴段蒼穹:你說的,我們就信!
但若是到時候有什麼意外,上面怪罪下來,你段蒼穹這個『人證』,卻也是吃不了兜著走的。
「少拿仙殿壓我。」
段蒼穹大手一揮,笑道:「我老人家也沒多少年頭了,還怕與你們東拉西扯?」
「是是是。」
「您老的話,我們自然是信的。」
「只是我們只是給上面人當差,卻也是做不得主,只能嘮叨些,您老見諒。」
「咱們這便告退了。」
仙殿之人也不惱。
反正有你段蒼穹當證人,到時候出了事兒,也不至於遷怒於我們,大不了派仙王拿你段蒼穹唄。
至於我們~
嘿,最多也就是點小責罰,怕個屁!
所以···
走了!
他們當即準備告辭。
可突然,有人抬手。
看向一旁『產房』,感受到濃郁的生氣,不由微微皺眉:「攬月宗主,不知此處是何地?可是有門人生產?」
他想到一種可能,接著道:「若是如此,我們卻是要看上一看。」
「若是那罪人以特殊秘法隱去行蹤,又以奪舍之法『自行輪迴』,卻是可以騙過我等探查的。」
「倒不是不相信宗主你,而是怕宗主你也被蒙蔽。」
「若真是如此,只怕將來貴宗要被其連累啊!」
林凡面不改色,道:「生產?」
「我門下弟子皆未曾婚配,更沒有人懷孕,豈會有人生產?」
到現在,他已經回過味兒來了。
果然~
面對仙殿之人,這種『劫難』,不是必打的。
可以談!
談好了,至少有一年緩衝期。
談不好,打起來了?
滅殺他們之後,怕是最多下一個『十年大劫』,就是仙殿打上門了。
那才是真的要命。
不過現在看來,因為自己之前的一番操作,有段蒼穹『背書』,打起來的可能性不大。
但這些人倒也是謹慎的很,竟然也考慮到『主動輪迴』這一可能。
那麼,自己要不要···
罷了。
特娘的,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玩意兒。
「哦?」
「如此濃郁的生氣,我卻是不可能會看錯!」
那人挑眉:「可有關女子名聲,我卻也不好以神魂探查···」
林凡微微一笑:「探查便是,無礙。」
「其內乃是我宗弟子為靈獸修建的產房,專供靈獸孕育後代之用。」
「?!」
「靈獸?」
對方一愣,當即神識一掃,發現果然如此。
其內形形色色靈獸不少,都大著肚子,而且氣息混雜,簡單來說,便是有不少『雜種』。
瞬間讓他打消疑慮。
「原來如此。」
「卻是我謹慎過頭了,在此告罪。」
「就此告辭,我等,這便回去復命了。」
他們走的乾脆。
心頭卻也鬆了口氣。
這林凡還算是『坦蕩』,想來應該是沒毛病。
至於為何不細查···
沒這個必要啊。
人轉世成畜生?
那還不如死了呢!
何況,還不是什麼厲害的畜生,而是雞豬狗鴨之類的···
還是特麼的雜種。
人好歹是曾經的天蓬元帥,豈會做出如此跌份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