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

  「只是，我突然想到。」

  「加特林菩薩拼死也想要守護的佛門，真的···值得麼？」

  林凡倍感欷歔。

  但沒有旁人的經歷，誰也無法感同身受，林凡只能將這個疑惑隱藏在心底。

  不斷深入！

  林凡發現，越是深入，這些菩提樹的『枯黃』且黃中帶黑的狀態就越是嚴重，越往裡，越『黑』！

  而最奇怪的是，這顏色明明很奇怪，怎麼看都像是即將死去的模樣，但實際上，它們卻又都活的很好。

  堪稱生機勃勃！

  只是這生機多少有些『歪』。

  他嘗試吸收周遭元靈之氣入體。

  暫時卻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

  「元靈之氣依舊是元靈之氣。」

  「難道是地下有問題？」

  植物『發黃』，問題基本都出在地下部分。

  林凡悄然落地，施展土遁術，在土中穿行、探查，但卻依舊沒瞧出什麼問題。

  「所以。」

  林凡鑽出地面，又變作一隻這片樹林中常見的靈蟲，邁著八條腿，咔咔繼續往深處鑽。

  「還是那黑氣的問題。」

  「快了，就快到了。」

  「···」

  不多時，林凡見到勞作的僧人。

  也幾乎到達無姐姐所看到的『黑色區域』。

  可無論是肉眼還是神魂，都看不出半點端倪。

  好似與方才路過的區域沒多大區別，只是樹葉徹底黃了，黃色樹葉中所泛的黑色也更為明顯。

  「···」

  「莫非是無姐姐看錯了？」

  「還是在騙我？」

  「不，不對，沒這個必要。」

  「而且，這些勞作的僧人看似辛苦、一直都在忙忙碌碌，但實則卻一個個都跟機器人一樣，簡直像是沒有靈魂。」

  「還有，他們完全沒進入那片區域。」

  「若是仔細觀察的話···」

  林凡趴在一個樹幹之上，為防止被發現，沒用神識探查，只是用雙眼去觀察、去仔細查看、分辨。

  很快，他發現問題。

  「果然沒看錯！」

  「他們雖然一直在忙碌，但實則，卻全都有意無意避開了『一條線』，好似這條線之內就是絕對禁區，他們不敢涉足，而這條線之外，卻是可以正常活動的區域。」

  「那麼···」

  「找到了。」

  「看來，又是類似於外面那種幻陣之類的手段，一切秘密，都在其中。」

  林凡屏息。

  但隨即，他笑了。

  「我猶豫什麼？」

  「早就做好一切準備了，能代表身份之物、各種重要之物都留在攬月宗，這條命，本來就是用來送的啊。」

  「不過，我倒是突然想到，之前的準備還不夠穩妥。」

  「劉建民提醒了我。」

  「被擊殺，或是在被擒之間來得及『自爆』倒是無所謂。」

  「可若是被擒住了，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卻是格外麻煩，且會出問題，所以我還需要一個保險。」

  「一個隱藏在神魂深處的特殊禁制，一旦被擒、被封印，禁制自行啟動，直接湮滅自身神魂，肉身也隨之炸裂。」

  「就是如此！」

  林凡當即開始設置禁制。

  這種禁制並不難，就算之前沒學過，直接現創，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

  其實主要的問題在於，除了有『復活幣』、或是腦子有病之人外，誰會給自己設置這種鬼禁制？萬一···被擒之後還有活路呢？

  一般都是強者逼迫弱者，或是對自家死士設立這種禁制。

  如林凡這般自己搞自己的，卻是著實罕見。

  但他沒得選，關乎全宗人的性命，自然是能多『穩健』要多穩健。

  當一切準備妥當，林凡悄然邁步，八條蟲腿落在地面咔咔作響，朝那條不可見的『紅線』而去。

  但，眼看『紅線』近在眼前之時，一隻大腳卻是猛然從天而降！

  有勞作的和尚關注到他。

  似乎，這條紅線縱然是一條蟲，都不允許逾越。

  「···」

  「他媽的。」

  林凡無語。

  自己也算是兩世為人了，但無論是穿越之前還是穿越之後，都沒被人用腳踩過啊！

  這次算是開先例了。

  他極為配合，在被踩踏的瞬間將周遭一粒塵土變成被踩扁的靈蟲屍體，而他自己則是瞬間用土遁術潛入地下。

  然後繼續向前。

  啪嘰！

  靈蟲被踩扁，甚至還有『音效』。

  那小和尚面無表情的抬起腳，看了看腳印之中已然爆漿的屍體，就此回頭。

  「特娘的，竟然還有變故？！」

  騙過了小和尚。

  但林凡卻沒能進入『紅線』之內！

  一層看不見卻摸得著的結界，將他擋在外面。

  「神經病啊！」

  「有結界你踩蟲子幹嘛？蟲子還能破壞結界不成？！」

  林凡是真無語。

  好在這結界雖然厲害，卻也不如外面那『聖地級』的『陣法群』恐怖。

  有苟剩的手段在，倒也不可能真將他擋在外面。

  只是需要些許時間。

  「也是真夠謹慎的。」

  「一關又一關，一層又一層。」

  「如果不是我實力不夠，高低得給你們展示一波什麼叫最完美的潛入。」

  最完美的潛入-——橫推。

  橫推一切！

  將看到自己的全殺了！

  ······

  又耗費近半個時辰。

  林凡成功將結界弄出一個小缺口，且是在不驚動操控陣法之人的前提下。

  隨後，他悄然潛入。

  「···」

  黑！

  難以形容的黑！

  黑到極致！

  伸手不見五指。

  林凡從未到過這麼黑的地方，但好在似乎沒什麼『攻擊力』，只是單純的黑。

  「不對，還能阻擋神識探查，哪怕身周三寸之地，我竟然都感知不到！」

  「在這裡面，我就跟瞎子一樣。」

  眼睛看不到、神識無法感應！

  這不是瞎子是什麼？

  「只怕還沒那麼簡單。」

  林凡再度變成靈蟲，憑著直覺朝繼續『深入』。

  「就連無姐姐都無法探測這片區域的情況，或許，就是因為這些『黑色物質。』」

  「所以，整個仙武大陸之內，只怕沒人進入這片區域中不會變成瞎子。」

  「除非有某種與之對應，可以抵消這種黑色物質的手段或法寶？」

  「那麼，問題就來了。」

  「我看不到，如果這裡面有人的話，是否也是瞎子，看不到我？」

  「可是不對啊。」

  「目前我一路前行，什麼都沒碰到，也就是說基本什麼玩意兒都沒有。」

  「可如果什麼都沒有···」

  「那這些東西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大乘佛教乃至整個佛門又何必費這麼大心思？」

  「···」

  正思索中，林凡猛然一頓，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這是···」

  眼前景色豁然開朗！

  黑色物質蕩然無存。

  但回頭望去，黑色仍在。

  如同一個『超大鍋蓋』，將這片區域扣在其內！

  「原來如此。」

  「我就說，如果全是這種黑色物質根本說不通，原來···」

  「呵，明白了。」

  「這東西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防止無姐姐啊。」

  觀天鏡太過逆天。

  在此之前，幾乎沒有任何人能以自家手段阻擋觀天鏡的探查，只要觀天鏡想看，就沒有看不到的，根本擋不住。

  哪怕是聖地都不行。

  佛門要搞見不得人的大事，自然得想辦法瞞過觀天鏡，而這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黑色物質，便是他們的辦法與手段。

  林凡深吸一口氣，隨即悄然後退。

  再度進入黑色物質中，隨即，他取出一個玉瓶，悄然往其中灌入了些許，接著以秘術將之封印、放好，再重新踏足其內。

  「···」

  「不是說，越是核心處的菩提樹就越是年長、品種越純、效果越是驚人麼？」

  「我還以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裡面的菩提樹也發黃、發黑了，卻沒想到，居然一棵樹都沒有。」

  「一片荒蕪啊。」

  「···」

  在這種地方潛入，很容易被發現。

  但都到這裡了，林凡也不怕被人發現，他直接邁開步子繼續前行。

  甚至，他連速度都懶得克制了。

  直接『刷刷』就往裡沖。

  幾乎突破了『音障』。

  就很離譜···

  「話說起來，這倒是讓我想到一個笑話。」

  過程中，林凡心頭一樂。

  記得在穿越前聽人聊過，說是某國的戰鬥機隱身性能非常優秀，那麼龐大的戰鬥機，雷達反射面積卻只有一隻麻雀大小。

  然後···

  雷達兵報告：長官，我們發現一隻麻雀正以三馬赫的速度飛行。

  emmm···

  自己此刻的處境，豈不就是如此？

  除非沒人關注。

  但凡有人關注，自己這個以『超音速』飛行的蟲子，便會直接暴露。

  雖然靈蟲並非普通蟲子，但這個速度，還是太離譜了些。

  念頭剛起。

  轟！

  一隻漆黑大手印從天而降。

  轟！

  林凡被拍入地底深處，一道身影悄然出現。

  「哪裡來的宵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然而，當煙塵散去，坑底深處，這隻靈蟲卻依舊頑強，竟然沒有受到哪怕半點傷害。

  隨即，更是直接口吐人言。

  「有意思。」

  「佛門最為重視之地，堪稱你們一切資源的根基，你卻說此地乃是地獄。」

  「所以···」

  「你又是個什麼佛？」

  說話同時，靈蟲幻化人身，並飄出深坑，直視對方。

  不過，此刻的林凡依舊未曾以『真面目』示人，還帶著蒙面巾與斗笠。

  而對面，一個佛陀雙眸漆黑，全然沒有眼白。

  袈裟是金黑交織。

  就連頭頂戒疤都是漆黑如墨。

  「不倫不類。」

  林凡譏笑：「說你佛，你卻魔氣滔天。」

  「說你是魔，你卻又偏偏披著佛門外皮不脫。」

  「怎麼，莫非你是個雜種不成？」

  「還是說···」

  「有什麼執念讓你不願放棄、不得不如此？」

  「但無論是什麼緣故，要說地獄無門，恐怕，你都比我更合適啊，你此舉，豈不是褻瀆漫天神佛？」

  「佛門容不得你、魔教也容不得你。」

  「甚至就算真有苦海地獄，你們這種雜種，也不配進吧？」

  「找死！」

  這『佛陀』低喝一聲：「藏頭露尾的鼠輩，是沒臉見人麼？！」

  他之所以未曾第一時間痛下殺手，自然是想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也想知曉，對方究竟是如何進來的！

  這可是佛門最大的秘密，而且是絕對不能泄露的秘密。

  就目前的階段，一旦泄露，佛門將有九成概率直接被滅！

  所以，必須要弄清楚一切。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此人生擒活捉，接著直接搜魂！

  只要搜魂成功，那被搜魂者的一切都藏不住。

  轟！

  呵斥同時，這佛陀出手。

  大袖揮舞間，有狂風夾雜著黑氣呼嘯而過。

  林凡的靈器斗笠瞬間炸裂，蒙面巾也被撕碎，他的臉龐，露在人前。

  「···」

  「嗯？」

  「如此年輕？」

  「等等！」

  「你是···！？」

  這『佛陀』露出難以置信之色：「唐武？」

  「這不可能！」

  「你分明已經···」

  「死了，對吧？」林凡所扮的唐武冷笑一聲：「哼，那蕭靈兒倒是有幾分本事，能滅掉本神王一個化身，但那又如何？」

  「本神王化身千千萬，區區一個化身，死了，也便死了。」

  「倒是你們佛門···」

  「本神王卻是真沒想到啊。」

  「竟然，藏的如此之深。」

  「這秘密···」

  「呵呵呵呵！」

  「本神王吃定你們了。」

  「吃你們一輩子！」

  『唐武』狂笑道：「哈哈哈哈，若是不想被滅，立刻將你們所有寶物盡皆獻上來，或許本神王還可考慮幫你們隱藏一些時日。」

  「否則···」

  「便等著被整個仙武大陸聯手鎮壓、掃平吧！」

  「豈有此理！」

  佛陀眉頭微皺：「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你說呢？」

  唐武反問，又道：「那自然是，該知道的，本神王都知道了。」

  「不該知道的···」

  「本神王啊，也知道了~」

  「狂妄！」

  佛陀瞬間暴起、出手！

  「管你是誰、管你是真是假？」

  「也根本無需在意你究竟知道些什麼，只要將你鎮壓、搜魂，一切便都會清晰明了！」

  之前的對話，只不過是他在拖延時間、做準備而已。

  此刻時機成熟，佛陀暴起，勢必要將唐武一舉拿下。

  然而，唐武卻是冷哼一聲：「你在拖延時間做準備，難道本神王不是麼？」

  「想搜魂本神王？巧了，本神王也是這個意思！」

  「無定風波！」

  他取出海參三叉戟，瞬間模仿唐武施展無定風波。

  這位第九境的佛陀渾身一震。

  接著，竟是被唐武命中，口噴黑血，瞬間倒飛而去。

  原本勢在必得的一擊就此落空，非但沒能得手，甚至反倒讓自己受創。

  「這···」

  「絕無此種可能！」

  「而你···」

  「不是唐武！」

  佛陀露出驚容：「唐武乃是那個小丑傳人，不可能有此等實力！」

  唐武：「···」

  馬德，我特麼還以為自己哪裡做的不對、露餡了呢。

  結果你告訴我是因為唐武不可能那麼強？

  扯犢子呢嗎那不是？

  「呵，本神王之強橫，豈是你們這些廢物所能理解的？」

  「以往，行走在外的唐武，不過是本神王的化身而已，本神王化身千萬，而本尊之威，你們根本難以想像！」

  「鎮壓你這個區區第九境二重『雜種』，不過是信手拈來。」

  「狂妄！」

  此刻多說無益，唯有一戰。

  這『黑佛陀』暴起，將自身力量催動到極致，但卻完全沒有哪怕半點佛門該有的金光與中正祥和之氣，全是『黑色特效』。

  陰森且恐怖。

  同時，這片區域內的其他看守也被驚動，正以急速圍剿而來。

  「唐武，無論真假，今日，你完了！」

  「我等，會讓你再死一次！」

  他強勢出手，不信唐武能將自己鎮壓，何況，這裡還是自己的主場，還有那麼多幫手，豈能讓他區區一個唐武耀武揚威？

  「死！」

  「鎮壓！」

  「佛光普照！」

  他直接『開大』。

  但所謂的佛光普照，卻是漫天黑光從天而降，帶著驚人穿透與腐蝕性，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腥臭氣息，簡直比魔頭還要魔頭。

  「果然···」

  「你們這些狗東西，哪裡是什麼佛陀？」

  「分明就是披著佛陀外皮的魔頭罷了。」

  唐武爆喝一聲，手中海神三叉戟被舞的虎虎生風，他憑藉超強實力，竟然將這黑佛陀短暫壓制，不斷朝中心地帶逼近。

  而此刻，由於已經暴露，他也不擔心使用神識會被人發現。

  直接以神識掃視。

  不但發現了正趕來的其他『黑佛陀』，其中甚至不乏一位曾經圍攻加特林菩薩的佛門絕頂，還瞧見在這片區域的最中心地帶，一坨不見半點雜色、漆黑如墨的『黑蓮』正緩緩生長。

  黑蓮無水。

  卻就這般紮根於荒地之中。

  不過拳頭大小的黑蓮，僅有兩三片蓮葉，但那根須，卻是極為粗壯與恐怖。

  好似巨人身上的暴起的筋脈與血管，溝壑縱橫，向四面八方蔓延，又不斷深入。

  同時，這些根須好似有生命的活物，又像是巨蟒在不斷『吞咽』食物。

  只是這些食物並非肉食，而是···

  天地本源！

  包含元靈之氣、包含遠處諸多菩提樹的本源，乃至一切有『營養』的物質。

  不僅如此，它還在不斷『感染』與影響周遭一切。

  如那些變黃、變黑的菩提樹便是它的手筆。

  「所以···」

  「這片區域內本應存在的，品種最純、年份最老的菩提樹之所以不見了，就是因為這一株黑蓮麼？」

  「直接將它們···吞噬了？！」

  「那麼，只要弄清楚這朵黑蓮究竟是什麼來歷，便能知道，佛門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眼見周遭的圍攏的黑佛陀越來越多。

  唐武也『炸』了！

  「發批瘋···啊不對，亂披風戟法！」

  被修復過後的海神三叉戟在唐武手中，真就被舞成了『發批瘋』的模樣。

  簡稱···

  瞎姬霸舞！

  但···

  林凡所扮演的唐武實力強橫，可不是那個真正的唐神王可比。

  他直接強勢橫掃，所過之處，將圍過來的三位佛陀都逼退，隨後，更是強勢衝到那黑蓮附近！

  「找死！」

  那已然徹底『黑化』的絕頂擋在一個閃身擋在唐武身前，就此轟出一拳。

  看似平平無奇，只是憑藉肉身之力轟出一拳而已。

  但在這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卻是強勢轟碎了一切！

  竟有一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之威！

  空間徹底龜裂，周遭一切都被封鎖，這一拳，避無可避。

  「這就是第九境存在的恐怖嗎？」

  「真是···麻煩啊。」

  「在不動用我原本拿手，以及弟子們那些招牌技能的前提下。」

  唐武眉頭一凝，暗道還好自己早有準備。

  轟！

  一株藤蔓突然出現，迎風暴漲，自己以命擋下了這一擊。

  「哦？」

  這絕頂老和尚再度出手，口中卻是譏笑道：「唐神王，唐小丑。」

  「你不是強橫無匹麼？」

  「怎滴又讓自己的夥伴替你送死？」

  唐武不語，悶頭前沖。

  但這一次，他卻是學聰明了，直接將海神三叉戟擲出。

  「雕蟲小技。」

  這絕頂面露不屑，抬手便要鎮壓。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唐武卻是冷哼一聲：「爆！」

  眾人色變。

  轟！

  准帝兵海神三叉戟竟然轟然爆炸！

  「豎子敢爾？！」

  這絕頂怒了。

  探過來的手頓時被炸傷，就連他都被這爆炸震的渾身一顫，被震的朝一旁偏移而去。

  其他黑佛陀也被這劇烈的爆炸所阻攔。

  其實，爆炸威力還是其次。

  准帝兵自爆，乃是屬於它最後的風采，所以，威力本就比正常使用強出十倍、百倍。

  何況，准帝兵爆碎，那些堅硬碎片亂飛，便如同破片手雷，也是極為兇狠，需要小心應對。

  一時間，他們被阻攔。

  而唐武卻是趁此機會，將自己的身形調整到如同游魚一般靈活，從那絕頂身旁衝過，直奔黑蓮而去。

  隨後，更是幻化出靈力長刀，狠狠一刀劈在那黑蓮之上！

  「你敢？！」

  「找死！！！」

  「該死的，老衲要將你碎屍萬段！！！」

  黑佛陀們都在咆哮，一個比一個憤怒，恨不得將唐武凌遲處死。

  各種攻勢更是鋪天蓋地！

  那絕頂已然直接動了真格的，根本不在乎是否會將唐武鎮殺，也不再想著生擒活捉或是搜魂，而是直接全力以赴，誓要將其一擊必殺！

  但終究還是晚了半步。

  唐武在被命中、徹底化作飛灰之前，還是成功命中黑蓮。

  而後···

  所有人黑佛陀都變了臉色，連忙靠近黑蓮查探。

  好在，他們發現黑蓮並沒有被毀去，只是其中一片蓮葉被崩掉一角。

  這一刻，他們勉強鬆了口氣。

  「該死的畜生！」

  「還好那唐武實力不夠強，否則，我等便是整個佛門的罪人，如何面對上界神佛？」

  「是我等大意了。」

  「不錯，我等太過大意，區區一個唐武，竟然都能衝破我等的圍追堵截···」

  「我等大意是其一，還有一個緣由也不容忽視，那便是唐武進來的太詭異，也太突兀了，而且太『果斷』！」

  「對，他簡直果斷到可怕！說拼就拼，說自爆本命法寶就自爆本命法寶，說死就死···」

  「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這···誰知道呢？」

  「此事···」

  「有些詭異！」

  都是有身份、實力、來頭的黑佛陀，自然不可能太蠢，他們敏銳察覺到不對勁，這個唐武，太果決了！

  果斷到根本不像人。

  或者說，完全不像是活人。

  活人哪有如此果斷的？

  本命法寶說爆就爆，命說不要就不要。

  這哪裡像是來探查秘密的？這根本就像是來送人頭的！

  「這唐武按理說若是不現身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死了，我們大乘佛教亦是如此，只要他自己小心謹慎躲在暗處，大乘佛教與整個佛門都不會找他麻煩。」

  「可他卻偏偏自己冒頭，還來這種地方送死···」

  「處處都透露著詭異，根本說不通！」

  「的確很古怪，他就算是想復仇，也該藏身暗處悶頭發展，等實力強大之後再出手，又何必如此冒險？」

  「這已經不是冒險的問題了，這真就是送死啊！」

  他們語速極快，不斷交流。

  有一個黑佛陀道：「方才我聯繫空無，有最新消息，你們先聽上一聽再做結論。」

  「唐武曾在大約半月之前現身，據可靠消息稱，此次現身的乃是唐武本尊，這唐武現身之後，直接強勢鎮壓了天驕榜第一的蕭靈兒，並奪回屬於自己的儲物袋，蕭靈兒最終倉皇逃離。」

  「所以···，那海神三叉戟才會重新回到他手中？」

  「如此，倒是說得通了。」

  「或許就是這小丑鎮壓蕭靈兒之後覺得自己又行了，又想到我們佛門之前咄咄相逼，並且在這個過程中察覺到一些線索，所以，便用盡手段潛入此地。」

  「之後的一切，咱們便都知道了。」

  「···」

  「如此分析，倒是的確沒那般難以說得通了。」

  「合情合理。」

  「不，不能說完全合理，只能說···說得通。」

  那絕頂眉頭皺起：「而且，不管如何，都證明了一件事——我等雖然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消息外泄，但終究還是泄露了些許線索，否則，就算唐武有仇、想報復，也來不了此處。」

  「這···」

  「的確如此。」

  「千防萬防，終究還是有漏網之魚啊。」

  「得全面徹查了。」

  「我們的計劃，還差最後兩步，絕不能在這關鍵時刻出差錯。」

  「查！」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依我看，必然有家賊，否則在我等的嚴防死守之下，必然不可能泄露半分消息，所以必須從家賊查起！」

  「不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在他們的交流聲中，那位絕頂做出決定：「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外面照料的小沙彌盡皆埋了吧，正好當做黑蓮的肥料。」

  「至於更外層的人···」

  「但凡有任何問題解釋不清、或是有任何可疑之處。」

  他輕輕橫過手來，在脖子處一抹：「殺。」

  「是！」

  「···」

  ······

  攬月宮內。

  稻草人林凡正處理公務。

  突然，他渾身一震。

  噗！

  林凡瞬間變成稻草人。

  正為林凡添茶的丫丫、為林凡捏腳的蒂安娜頓時面色大變。

  「師尊？！」

  「主人？！」

  「不好！！！」

  丫丫驚懼萬分，渾身都在顫抖：「為何···我感應不到師尊的存在了？不，不可能！」

  「···」

  她頭皮發麻，立刻道：「蒂安娜、芙寧娜，立刻召集所有長老與親傳弟子前來議事！」

  兩人也是驚懼萬分，轉身就走。

  丫丫卻又立刻叫住兩人：「且慢！」

  「只將親傳弟子叫來，長老···」

  「暫且莫要叫來。」

  蒂安娜兩人也是蕙質蘭心，自然瞬間明白丫丫的意思。

  如今的攬月宗雖然龐大且強盛，但說到底，林凡卻是維繫這一切的紐帶，若是林凡真的出了意外，只怕···

  攬月宗要出大問題！

  因此，此事暫且不可讓長老們知曉。

  還需讓親傳弟子們先過來，仔細交談之後再做決定。

  「是！」

  兩人正要前往。

  裡屋內，卻突然傳出響動。

  「誰？！」

  丫丫一個閃現出現在裡屋。

  師尊出了問題，攬月宮內還突然出現閒雜人等？

  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可當她入內後卻發現，是林凡盤膝坐於床榻之上。

  原本感知不到的氣息，再度出現。

  方才的一切，好似都只不過是幻覺而已。

  「這？！」

  丫丫突然疑惑。

  「師尊！」

  「是您嗎？」

  「···」

  林凡艱難睜開雙目，眼前的一切，竟然讓他感到陌生。

  「你們先出去。」

  林凡咬緊牙關，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這樣幾個字來。

  丫丫面色微變，不敢大意，立刻拉著兩女退出。

  隨後關上房門，就在這房門前盤膝坐下，為林凡護法。

  她不知道林凡發生了什麼，但卻可以確定，那必然就是自己師尊不會有錯！

  「先不用去了。」

  「一切，等師尊出來再說。」

  「嗯。」

  蒂安娜兩女連忙點頭，心中不由一松。

  方才，她們還真以為林凡已經死了！

  好在，現在看來，似乎是身受重傷？

  只是···

  主人何時跑到裡屋臥室里去了？

  搞不明白。

  姐妹二人不懂，但卻知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這個道理。

  只是老老實實在外面守候。

  ······

  轟！

  腦海中宛若大爆炸，讓他頭疼無比！

  林凡咬牙堅持著，但冷汗卻是瞬間布滿全身。

  「呼、呼、呼！」

  他大張著嘴，如同缺氧的魚一般，劇烈喘息著，但卻還是有一種窒息感，讓他難受無比。

  終於。

  腦海中那種劇痛逐漸消失，但一個畫面，卻是悄然浮現，占據了林凡此刻的所有思緒。

  轟！！！

  一片混沌的世界中，好似突然有驚雷炸響。

  隨後，一點亮光浮現，並迅速蔓延。

  這奇異景象，簡直如同開天闢地！

  只是···

  好景不長。

  那一點亮光初現之地，突然轉化為黑色。

  而後，不知經歷多長歲月演變之後，竟然化作一枚蓮子！

  那蓮子又經歷不知多長歲月孕育，突然長出了根須，並緩緩發芽。

  隨後···

  它就這般無比頑強的在這虛空中生長、生長！

  紮根於虛空之中，汲取天地間一切『養分』，或者說『天地本源』供給自身，周遭的天地都『枯敗』了，但這一朵黑蓮，卻是在茁壯成長。

  終於有一天。

  好似這片虛空，乃至整個世界都滿足不了它了。

  它發生異變！

  原本還正常的根須，竟然開始迅速變化，更粗、更長、更鋒銳、更具有侵略性。

  又不知過去多長歲月。

  這些根須，突然巨震，而後同時猛然探出。

  接著竟是洞穿了無窮世界！！！

  密密麻麻的粗壯根須探出，洞穿一個又一個世界。

  並瘋狂汲取這些世界的本源之力。

  一開始，這些世界並未出現什麼異常。

  但隨著時間推移，這些世界開始出現問題。

  一開始是天災頻發！

  而後是『人禍』！

  人們變得暴虐、弒殺！

  人們的身體越來越差。

  人們的壽命越來越短。

  植物也在慢慢枯萎。

  甚至到最後，那些世界都在一個接一個崩塌，毀壞！

  但···

  造就這一切的根源，那朵黑蓮，卻是長出了花骨朵，且含苞待放！

  這個過程中，也有一些堪稱經天緯地的強者發現它，並試圖將之斬殺、毀滅，可到最後，卻都成了這一株黑蓮的養料。

  一個又一個世界崩塌、毀去。

  龐大無比的本源之力加持下，這漆黑一片的黑蓮，竟然有了那麼幾分嬌艷欲滴之意。

  充滿妖邪之美。

  但它仍然未曾滿足。

  根須仍然在洞穿一個又一個世界、毀滅一個又一個世界。

  瘋狂汲取更多本源之力！

  終於，黑蓮開放。

  可是，毀滅世界的舉動，仍未停止。

  花開花謝，美到極致的黑蓮終於落幕。

  卻又結出了一個蓮蓬。

  而這蓮蓬之中，諸多蓮子閃耀。

  轟！

  黑蓮『崩塌』。

  根須、蓮葉，化作漫天黑氣。

  而蓮子漂浮於虛空中。

  蓮蓬化作一蓮台。

  蓮台之上，一道身披黑色長袍、黑色長髮垂在身後的身影背對眾生，隨意而坐。

  那身影無比虛幻。

  就在林凡強忍不適想要看的更清楚些時···

  那道身影卻突然回頭！

  轟！！！

  不知隔了多少歲月、多少世界與時空。

  但那一雙眸子，卻是瞬間讓林凡渾身巨震，幾乎湮滅。雙目亦是不由自主流出血淚。

  咚！

  林凡從床上滾落下來，面色格外難看。

  「差點···」

  「真就死了。」

  不是這一次對視。

  這一次對視不知相隔了多少時空，橫跨不知多少世界、時間，甚至隔著不知多少條時間長河、命運長河。

  而且，那個神靈才剛剛化形，神識不夠強橫，只是相隔無數時空的一次對視，便讓自己重創，已經足夠恐怖。

  而真正幾乎讓自己身死的···

  林凡不由回想起那讓自己無比心悸的一幕。

  在他以唐武的身份觸碰到黑蓮的瞬間，一股難以想像的驚人力量便瞬間席捲他全身，將他淹沒，甚至幾乎讓他當場爆炸！

  更要命的是，還有一種針對神魂的恐怖吸力。

  幾乎在瞬間便將林凡神魂吞噬。

  「恐怕，一旦被那鬼東西吞噬，我所知的一切都會被它得悉吧？如此，攬月宗便是真的危險了。」

  「還好我提前設下禁制，在關鍵時刻神魂徹底湮滅，就算是那玩意兒，也無法讀取我的記憶。」

  「只是···」

  「那些黑和尚，是否知道這黑蓮有這種能力？」

  「應該不知？」

  林凡陷入沉思：「若是他們知曉，又何必還要含恨出手？直接等黑蓮將我吞噬便是。」

  「他們出手，完全是多此一舉，而且在他們看來，我應當是被他們轟殺的才對吧？」

  「這其中就有問題。」

  林凡一步步抽絲剝繭，直指問題本質。

  「最他媽關鍵的是，我有一種直覺。」

  「如果不是苟剩的『復活幣技能』足夠逆天，我還真就涼了。」

  「那黑蓮太過恐怖，它根本就不像是殺人，而是『吃人』，而且是幾乎吃掉與之相關的一切！甚至有一些磨滅因果的味道。」

  「普通復活技能大概率是不頂用的。」

  「···」

  「甚至，就是從苟剩這兒共享來的復活幣都不一定能頂用，這次能活過來，也是因為這黑蓮還未『成熟』，能力還不夠強的緣故。」

  「若是那『開天闢地』之初的第一朵黑蓮···」

  不用想。

  林凡確信，那個存在只要瞪自己一眼，自己自然會嘎的透透的，復活幣什麼的都是徒勞。

  那等存在，完全可以輕鬆順著因果斬滅屬於自己的一切。

  還想留下皮膚碎屑、髮絲？

  連他人有關於自己的記憶都會被斬！

  「那個傢伙···」

  林凡面色更為難看：「該不會已經登臨所謂的祭道之上了吧？」

  「用洪荒的境界來說，就是聖人？」

  「不對！」

  「只怕大概率是比祭道之上、比聖人還要更加恐怖的境界。」

  難以想像！

  此刻的林凡，真的難以想像。

  良久，他才逐漸平復下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