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散仙,而且是不知底細的散仙,哪怕是林凡本尊,也只能選擇搖人了,而且,一般的人還沒用。
譬如海東坡,搖過來多半搞不定。
因此···
也只能搖自己目前所能搖到的最強者。
「···」
「應該是最強的吧?」
林凡估摸著,雖然幾年前的柳神還很『脆弱』,但這位大佬可不能以常理度之,一旦她恢復『神智』,雖然只有短短几年,普通修士或許什麼都幹不了。
可對她而言,幾年時間直接恢復到秒真仙的實力林凡都不會太過意外。
「···」
不多時,陸鳴出發。
這一次,他沒告訴任何人,且走的很急。
但···
一直都在皓月一脈之中閒逛、『觀察』的姬皓月,卻是第一時間發現端倪。
「嗯?」
「總執事陸鳴突然急匆匆離開,且沒帶任何人?」他詫異,隱約覺得不對勁,並第一時間詢問諸位長老。
結果得到的答覆卻是,陸鳴沒告訴任何人他要去哪兒,更沒說原由。
「不對勁!」
「肯定不對勁。」
「莫非是···」
「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雖然不知緣由,但姬皓月卻總覺著不對勁。
之前吧,他對陸鳴是哪兒哪兒都信任,但這次回來之後,卻是總覺著有點不對勁,可到底是哪兒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
因此,便決定跟上去看看。
或許能發現陸鳴的秘密,知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勁、哪兒有問題呢?!
想到就做。
姬皓月立刻出發,悄然隱匿身形的同時,遠遠跟著陸鳴···
······
洪武仙盟。
王騰甚至想帶著自己父親強闖出去。
但,仔細考慮後,他終究還是忍了一手。
「以我目前的實力,出其不意之下,的確有一定可能殺出去,但之後呢?驚動洪武仙盟,難道一路大逃殺麼?」
「且要殺出去,必須動用真本事,一旦暴露身份,很可能會為攬月宗帶去大麻煩,我必須謹慎,並且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有可能解決此事!」
聯繫?
誰都聯繫不上。
無奈,王騰只能按捺住心中不安與憤怒,拉著自己老爹悄然後退,再度回到玉麟宮。
玉麟宮內···
因為王騰方才的一番告誡,有那麼一丁點騷亂。
但也真就只是一丁點而已。
洪武仙盟在此之前對他們太好了。
好到沒有任何人懷疑。
因此,當王玉麟歸來,雖然有不少人來詢問『少宗主』究竟是何意,可當王玉麟隨便糊弄幾句之後,他們便安安穩穩的下去了。
根本沒把王騰的告誡當回事兒。
屏退左右,密室內。
王騰布下層層陣法、禁制,防止外人『偷窺』。
這才道:「現在···能說了吧,父親。」
「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
······
「也是時候叫那丫頭回來了。」
萬花聖地內。
聖母顧星憐微微一笑:「總要給他們一些壓力,才能成長。」
「否則,何日才能擔當重任?」
大長老低眉順目,心中卻很是震驚,暗道:「聖母···竟如此看重攬月宗麼?」
······
「林凡。」
攬月宮內。
小龍女突然造訪,面上滿是不爽,道:「我要走了。」
「?!」
林凡一愣:「去哪兒?」
「回聖地。」
小龍女嘀咕道:「師尊叫我回去,而且很急,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恐怕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
「你們自己小心些。」
「日後,我還會來找你們玩兒。」
「這段時間內,沒有本姑娘坐鎮,你們攬月宗可莫要被人滅了呀。」
「若是如此,本姑娘到時候會生氣的。」
小龍女不但臉上不爽,心中更不爽。
聖地內···
太平靜了。
雖然修行環境、資源等,都比攬月宗好上不少,可真的太平靜了,平靜到如同鏡面,沒有半點波瀾,且幾乎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事兒。
刺激?
刺激個屁!
來攬月宗之前,自己都不知道刺激兩個字怎麼寫。
攬月宗多好玩兒啊!
不說別的,就後山那些個秘境,自己每天『通關』一個,都能玩兒好些天呢。
更何況時不時有大戰···
可是,師命不可違。
師尊既然叫自己回去,那必然是有事兒。
任性也要有個度,這事兒,小龍女還是明白的。
只是···
她有些放心不下攬月宗。
在她看來,有自己坐鎮,攬月宗必然是固若金湯,除非聖地來襲,否則誰能奈何?
自己一旦離開,以攬月宗的惹事能力,那可真的是危機重重、危險的很吶!
林凡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但他想的更為深遠。
萬花聖母當初說送自己一個禮物,結果禮物沒見著,一轉頭,小龍女來了,還帶著鎮教帝兵觀天鏡。
顯然···
小龍女就是那個所謂的禮物。
那時,攬月宗才剛剛『起於微末』,只能說勉強『起立』,正是最為危險的時刻,小龍女與觀天鏡的到來,為攬月宗解決了不少麻煩。
不說別的,便是隱魂殿和大乘佛教之人同時到來那日,若非是小龍女,攬月宗便有大麻煩。
其後數年,顧星憐也沒讓她回去,甚至一點風聲都沒有。
而如今,攬月宗吞併皓月宗,已然回到巔峰乃至超越巔峰···
明擺著比以往安全了許多,顧星憐卻是突然便叫她回去了?
「所以···」
「這算是另類的『護道者』麼?」
「護的,乃是攬月宗的道?」
「如今攬月宗算是正式步入正軌,所以,便讓她回去了?」
「這···倒是也說得通。」
「說到底,攬月宗欠萬花聖地一個大人情,我,也欠顧星憐一個人情啊。」
「這人情,早晚得還的。」
說來緩慢,實則,卻不過是瞬息之間。
林凡輕笑道:「師命不可違,既然聖母讓你回去,定然有緣由,那···咱們便期待下一次相逢便是。」
「攬月宗這邊,你卻是不必擔心,如今的攬月宗好歹已然超越巔峰,些許小事,總還是能處理的。」
他沒說洪武仙城與散仙洪武的事兒。
一旦說明白,以小龍女的性子,指不定就得違抗師命了。
但,沒這個必要。
且,身為聖地,萬花聖地大概率聽到了些『風聲』,甚至知道的很清楚。
既然顧星憐在這個關頭讓小龍女回去···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還是莫要節外生枝的好,以免惹人厭煩。
「嗯,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我會想你們的。」
小龍女輕嘆。
小臉上滿是不舍,但卻還是轉過身去,準備離去。
「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必了。」
小龍女連忙回絕:「沒危險的,無姐姐會幫我看著,再說···我倒是挺期待有危險來著。」
林凡:「···」
「理解,理解。」
「後會有期。」
「無前輩,期待下次相見。」
「林凡。」無姐姐『現身』,輕笑道:「你的成長,超出了所有人預料,縱然我無數年來見證過數之不盡的天驕,但你···」
「讓我很期待。」
「快快成長吧。」
「未來···」
「可還精彩的很呢。」
「多謝前輩信任,晚輩自當努力。」林凡鄭重回應。
「珍重。」
「珍重。」
互道珍重之後,小龍女離去了。
她···
沒告訴任何人。
終究還是『孩子』,害怕離別與傷感。
若是當面哭出來了,那得多尷尬啊。
「唉。」
林凡輕輕搖頭,隨即,動用八倍鏡之術。
「來吧···」
「讓我看看,王騰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凡沒急著出手。
王騰的命簡還完好無損,便證明問題不大。
何況···
自己只是一個分身,過去也沒啥用。
還是先多搞一些情報再說。
其他的···
等本尊出手吧。
順便···
等等柳神。
「也不知柳神是否有空過來。」
林凡輕嘆。
也就是此刻,八倍鏡之術上,浮現出畫面。
王騰與其父王玉麟,正在密談。
······
「現在能說了吧,父親。」
「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騰面色凝重:「或者說,您知道些什麼?」
「我知道些什麼?」王玉麟不裝了,也不再趕人走,但卻極為憤怒,氣不打一處來,邦邦就是兩拳砸在王騰肩頭。
「我只知道,我讓你別來別來,讓你滾,說了多少次?」
「結果你他媽非要來。」
「現在好了,一個都出不去,都他媽得死在這兒。」
「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王玉麟氣急:「活著不好嗎?」
「人生在世,有所為有所不為。」王騰卻笑嘻嘻道:「何況父親,你的演技太差,我只是聽聲音便聽出不對勁,你肯定有苦衷。」
「我這不就過來了麼?」
「你是我父親,我豈能不管不顧、見死不救?!」
「···」
王玉麟沉默,隨即無奈嘆息,又道:「以你的智商···不是,以你最近的忙碌程度,應當不可能知曉此事。」
「所以,你為何會知曉洪武仙盟不對勁?」
「師尊告知。」王騰攤手:「我也不知師尊從何得知,但師尊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沒錯。」
「他還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天上不會掉餡兒餅···」
「···」
「你師尊,是個大才。」
王玉麟苦笑:「天上的確是不會掉餡兒餅,奈何,我們醒悟的都太晚了。」
「或者說,這個餡兒餅,一開始,並沒有那麼香,所以,才沒什麼人察覺,等到現在,縱然察覺,卻已為時晚矣。」
「哎呀!」
王騰催促道:「父親你就別在這兒悲觀且嗚呼哀哉了。」
「這不是還沒死嗎?終究還有機會的!」
「你還是先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知道些什麼吧!」
「···」
「好吧。」
王玉麟又是一聲嘆息:「其實一開始,我也沒覺著有什麼不對。」
「畢竟之前···洪武仙盟雖然也不錯,但還不至於好到那般離譜,也就是提供地盤、負責秩序管理等。」
「這其實並不算太過,若是洪武散仙有好生之德,做這些事,並不離奇,所以沒有任何人懷疑。」
「但從大約兩年前開始、各種補貼陸續到位,加入仙盟的勢力越來越多、仙盟越發強橫、簡直如日中天···」
「剛開始,我也沒覺著不對。」
「仙盟有補貼?好事兒啊!還幫著收徒、從那些個大宗門手裡『搶人』?更是好消息中的好消息。」
「那時候,我也樂呵著呢,整日裡樂的找不著北了都。」
「可漸漸地,當那股子熱情消退,當我逐漸冷靜下來,卻是突然驚出一身冷汗。」
「這太反常了。」
王玉麟面色逐漸凝重:「我就不信,那洪武散仙會如此之好,簡直如同『聖人』在世!」
「但那時的我,甚至還懷疑過自己是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我終究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從此之後···」
「我便一直在謹慎行事,並儘可能收集那些個蛛絲馬跡。」
「直到···」
「我發現,仙盟那些個管理人員,都有問題!」
他長出一口氣,嘆道:「他們,都是妖!」
「妖?」
王騰眨巴著眼。
在仙武大陸,妖並不罕見,甚至可以說很常見。
理論上而言,那些個妖獸也是妖。
只是一般不會這般稱呼而已,一般,妖這個字,都是用來形容『妖修』。
普通妖獸,乃是依靠本能和血脈傳承來成長,如吞噬月之精華或者日月精華等,但有些妖獸,卻是靠著特殊功法修行,乃是『修士』。
所以,被稱之為妖。
仙武大陸妖修很多。
尤其是在南域。
甚至南域的九龍聖地,便幾乎盡皆是妖修。
不過,妖修與人類修士之間,倒也沒那麼水火不相容,在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做到和平共處。
但父親既然提到了『妖』,這裡面,便必然有問題。
關於『妖』的種種線索在腦海中一閃而逝,王騰卻未曾打斷,只是靜靜聽著。
「就是妖!」
「而且,全都是狐族妖修!」
「究竟是個什麼狐族,我也不清楚,但絕對是狐族妖修沒錯。」
王玉麟沉著臉道:「你是否好奇,他們為何會被洗腦的如此徹底?」
王騰點頭:「的確很好奇。」
「都是修士,按理說,沒這麼···蠢才是。」
「他們的確沒這麼蠢,他們是在毫無防備之下,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且被那些狐族的『媚術』影響了。」
「狐族···媚術麼?」
王騰眨巴著眼:「媚術不是用來那什麼,勾引異性采陰補陽之用嗎?」
「誰告訴你的?」
「媚術用處多的是,何況,就算是要勾引···誰說只能異性?就是同性都要中招!」王玉麟翻著白眼。
王騰頓時詫異:「好傢夥,誰口味這麼重啊?」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總有幾個有龍陽之癖的,也不奇怪啊。」王玉麟說完,突然回過神來:「臭小子,不要搗亂!」
「還要不要聽了?!」
「咳咳,您說,您說,我閉嘴乖乖聽好。」
「這還差不多。」
王玉麟鬱悶道:「總之呢,就是這麼回事兒。」
「若非是你爹我機敏、且提前發現不對勁早有防備,必然也會著了道!」
「不過,好在他們為了不引起騷亂,施展媚術都相當克制,並非是一朝一夕便控制所有人,而是如同慢性毒藥一般,徐徐圖之。」
「這才讓我逃過一劫,每次碰面時,我都會佯裝被魅惑,實則,我心中卻是警惕的要死。」
「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以為我也被魅惑了,我才能在機緣巧合之下···」
「聽到一些秘密。」
終於說到重要處。
王騰立刻豎起耳朵。
王玉麟壓低了聲音:「有一次,我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以為我早已被媚術所魅惑,所以,不夠警惕。」
「他們說的話,被我聽到了一部分。」
「沒頭沒尾,但我聽到的那部分是,他們在商議封鎖仙盟!」
「其中一人問,若是有人非要外出又如何?」
「另外一個回答,媚術之下,誰會如此?」
「縱然非要有人出去···擊殺便是。」
「最後,還隱約聽到他們說,不可壞了『主人』大事!」
說到這裡,王騰往後一靠,面色有些蒼白:「我不知道他們的主人是誰,是否便是那洪武散仙,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但我知道,我們出不去了。」
「而且還不知道確切時間。」
「所以,我不想讓你過來啊。」
「奈何你這混小子···」
說到這裡,他話鋒突然一轉:「老子的演技真有那麼差?!」
「···」
王騰撓頭,隨即訕訕一笑:「差不多吧。」
王玉麟:「···」
「唉,聰明反被聰明誤,早知道便不表現的那般急迫了,多少有些用力過猛。」
「但現在的問題是,你也被困仙盟之內,這不完犢子了麼?」
「一鍋端啊!」
聞言,王騰唯有苦笑。
一鍋端···
就一鍋端吧。
若是實在沒有活路,也就只能如此了。
總不能放著自己父親不管吧?
救不救得了先不談,見死不救,那卻是萬萬不可能。
「為今之計···」
王玉麟嘆道:「豈能祈禱那些狐狸精和他們的主人···惡意不是太大了吧?」
「求人,不如求己。」
王騰卻有不同看法:「我認為,咱們應該想辦法將宮內叔伯們悄然喚醒,然後再想辦法逃離。」
「祈禱?」
「若是祈禱有用,那些大和尚還修行個什麼勁兒?豈不是整日吃齋念佛便可長生久視?」
「嘿?你這混小子,倒是教訓起老子來了?不過你所言倒也不無道理,大家一起出謀劃策,或許便有轉機。」
「···」
······
「···,妖?」
林凡眉頭微皺。
「狐族妖修,狐狸精?」
他眨巴著眼,隨即將腦海中那些帶著插件、一個比一個『擦邊』的『狐狸精』甩出腦海,琢磨道:「這怎麼又跟妖扯上了關係?」
「那個所謂主人的身份也是個問題。」
他倒是想用八倍鏡之術直接看個明白。
奈何,八倍鏡之術還沒那麼逆天。
不知道人家主人的身份,也不知他在哪裡,怎麼看?
隨即。
他又動用八倍鏡之術窺視劉家。
發現劉家暫時也沒什麼風險,但整個洪武仙城也是被封鎖,且用的都是『大魔頭凶狂』這個理由。
「所以,雖然不知那些狐狸精口中的主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但必然與洪武仙城、與城主府脫不了干係!」
「否則,以那位散仙的實力,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此事,縱然不是他主導,也經過他同意才是!」
「那麼···」
「便從城主府入手吧。」
林凡轉移目標。
八倍鏡之術開始窺探城主府。
但···
幾乎只是瞬間,他便面色一變,連忙揮手將眼前『鏡面』毀去。
而在鏡面碎裂的同時···
林凡分明看到,鏡中那道恐怖身影,朝自己『望』來!
「!」
「被發現了嗎?!」
「這傢伙···就是洪武?」
「好強的實力,而且,未免太過敏銳了。」
「竟然只是瞬間便察覺到八倍鏡之術的窺視?!」
「···」
「因為實力差距太大,而我只是一個稻草人,沒有仙力加持的緣故嗎?」
林凡不敢再看。
甚至唯恐對方已經察覺到自己的身份!
畢竟···
自己只是一個稻草人,且目前攬月宗可沒能擋住他的大佬坐鎮。
若是他殺過來···
誰頂得住?
或許···
苟剩可以試試?
······
「阿秋!」
「阿秋!」
「阿秋!」
藏經閣內。
范堅強一連三個噴嚏,人都麻了:「誰在罵我?」
「還是有人在咒我?」
「不行!」
「我得算一卦!」
「···」
······
城主府內。
散仙洪武緩緩收回目光,雙目微眯:「有人在窺視我?」
「倒是好手段,我這重重禁制、陣法套陣法,竟然還能窺探,不過,跑的也快,跳樑小丑而已,哼!」
「若非到了關鍵時刻,定要將你找出來斬殺。」
突然,他面色微變。
連忙閉目凝神,雙手結印,壓制體內劇烈波動。
······
「以那傢伙的實力,十有八九就是洪武散仙。」
陸鳴在趕路途中。
從稻草人那邊共享過來的記憶,讓他眉頭皺起:「我倒要試試,本尊用仙力窺探是否也會被他察覺。」
相比於離洪武仙城不遠且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攬月宗,孤身一人且在路上的陸鳴,自然沒那麼懼怕對方。
「不過在那之前~」
詛咒之書出現在其手中。
陸鳴二話不說,便是一陣狂『咒』。
直咒到自己遭受反噬七竅流血,才將之收起。
「也不知道詛咒之書對散仙這種存在是否有效,不過···,肯定不會起反效果也就是了。」
擦去臉上血跡,陸鳴施展八倍鏡之術。
這一次···
對方沒有察覺。
但他在閉目『修行』,又像是在鎮壓什麼,陸鳴卻也看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只是從他那青筋畢露模樣,察覺到他此刻的狀態必然不算太好。
······
「···」
「拿著一本書神叨叨片刻後,便突然七竅流血?」
遠遠跟在陸鳴身後的姬皓月有些懵逼:「被反噬了?」
「以他的實力···」
「究竟幹了什麼,能被反噬到如此地步?」
「莫非是跟第九境隔空鬥法了不成?」
「果然有大事發生!!!」
······
「得想個辦法先救人啊。」
陸鳴眉頭微皺。
目前具體情況不明,但用屁股想都知道,那個洪武散仙絕對沒憋什麼好屁!
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人救出來,然後再看情況行事。
可···
救人也沒那麼簡單。
若是將苟剩叫上,陸鳴相信絕對能把人救出來。
可是人太多了。
尤其是劉家,救他們走,是個大動作,洪武仙城必然會發現,到時候就是打草驚蛇,大戰指不定就會提前爆發。
「···」
「好在,柳神回應了。」
「雖然不知她何時才能趕到,但至少讓我心裡有了幾分底氣。」
柳神在幹嘛?
陸鳴不知道。
甚至都不知道她在哪兒。
只是通過柳葉聯繫時,得到回應。
回應很簡單,幾乎就是一個單純的『波動』,但這便代表,柳神必然會過來。
只要柳神趕到,一切,就都沒任何問題了。
「現在就看究竟是洪武先發難,還是柳神先趕到了。」
「···」
「頭疼啊。」
漸漸的,陸鳴離洪武仙城越來越近,但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畢竟此刻他也沒什麼好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等。
「希望柳神能先一步趕到吧。」
「否則···」
「我也就只能硬著頭皮先頂上了啊。」
「與散仙交手,嘖。」
「說起來,倒是還有幾分期待。」
「不知道算不算是自不量力?」
「···」
······
陸鳴在洪武仙城萬里外停下腳步,隱匿身形,默默等待。
兩日後。
天色···漸黑!
陸鳴悄然睜開雙目,臉色逐漸凝重。
「開始了麼?」
天黑了!
但卻並非是正常的天黑。
此刻,分明是正午時分,本應陽光燦爛、縱然是烏雲萬里,也不該徹底天黑、伸手不見五指才是。
但···
此等景象,卻就是這般詭異的發生了。
甚至,哪怕是陸鳴將自己神識最大限度擴散開來,都無法探查到邊界。
換言之,天黑的範圍,極大!
整個洪武仙城、加上洪武仙盟,甚至,還要加上周遭一大片區域都是如此。
這顯然不正常。
「終究···還是你們更快動手啊。」
陸鳴起身,喃呢道:「那···就讓我來看看吧。」
「散仙洪武,你,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在那之前···」
他取出傳音玉符,聯繫范堅強,知曉對方已然到位,才略微放心了些。
他起身、邁步,趕往洪武仙城。
······
遠處。
姬皓月眉頭猛拍大腿。
「果然有大事發生!」
「只是···」
「陸鳴與洪武仙城有個什麼聯繫?」
「這···」
「不管了,看看再說!」
他也悄然跟上。
······
與此同時,洪武仙城之內,洪武散仙終於走出密室。
他抬頭望天,看著天穹上那驚人的景象,卻是面色平靜:「這一日,終於到了。」
「是續命五百年,還是就此消亡,就看今朝。」
「而若是今朝之計成了,將來,就是度過十二散仙劫,都並非不可能之事。」
他笑了笑。
只是,多少有些忐忑。
「希望···」
「能成吧。」
短暫忐忑過後,他恢復淡定,淡淡道:「來人。」
刷刷刷。
「主人。」
瞬間而已,一群身披黑衣之人接連『閃現』而至,並盡皆單膝跪地請安。
「起來吧。」
「多年準備,今朝,便是檢驗成果之時。」
「知道該怎麼做?」洪武淡淡開口。
「是,主人!」
眾黑衣人齊聲應喜愛。
「很好。」
「去吧。」
「做好準備,一旦本尊開口,立刻依計行事。」
「謹遵主人之命。」
「···」
······
嗡。
不見洪武有任何動作,他的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是在洪武仙城上方的無盡虛無之中。
轟!!!
漆黑如墨的天穹之上,突然有驚雷炸響。
緊接著,密密麻麻的雷蛇開始遊走。
數量之多、速度之快,駭人聽聞!
洪武漂浮在虛空之中,直面正在孕育的無窮雷霆,面露異色。
「希望···」
「能靠自己度過。」
「否則,便也只能用那最後一招了。」
「我最後的底牌,留下來最好啊。」
「···」
······
洪武仙城之內。
所有實力還算不錯的修士,先前盡皆無比驚慌。
畢竟,白晝突然變為黑夜,誰能不慌?因此全都在慌亂尋找原因,想知道為何會如此。
奈何···
各種打探,都沒有消息。
而此刻,他們總算知道原因。
「是城主!」
「城主大人!!!」
「還真是城主大人。」
「他這是···」
「好恐怖的天雷。」
「這是要渡散仙劫嗎?」
「好恐怖!!!」
有人甚至驚懼不已,道:「不好,城主大人要渡劫,可我等都在城主大人下方,散仙劫那般強橫,且範圍內若是有人,散仙劫都會一同針對。」
「非但劫雷威力會提升,還會同時劈所有人,咱們仙城之內人口何其多?這麼多人,豈不是必死???」
「瞎操心。」
有人嗤笑:「你是覺得自己很聰明,還是覺得城主大人很蠢?你都知道這一點,他老人家會不知道?」
「或許人家認為城主大人不想活了,所以想拉著大家一起死呢。」有人陰陽怪氣嘲諷。
之前表示擔心之人頓時面色一紅:「莫非,還有什麼隱情?」
「什麼隱情?不過是你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所以才會在此出醜罷了。」
「你之前所言,倒也的確沒有原則上的錯漏,可你錯就錯在眼瞎,此刻,城主大人在那九天之外、在虛無之中!
我等所在之地,也就是看著嚇人,實則與城主大人渡劫之地相差何止十萬八千里?」
「散仙劫或者說天道又豈會如此愚蠢,將我等盡皆計算在內?」
「額···」
那修士頓時面紅耳赤,也不好意思在此地逗留了,連忙掩面而逃。
而其他修士,則大多很是期待。
「希望城主大人能成功度過這次散仙劫。」
「誰說不是呢?」
「一旦城主大人成功渡劫,咱們洪武仙城便會更加強橫與安全,至少五百年內···沒有幾人敢惹!」
「是啊。」
「···」
······
「果然是即將渡劫麼?」
陸鳴遠遠看著,倒也沒第一時間靠近,暗自琢磨著:「總不能還真被我猜對了,他想血祭什麼的吧?」
「可是···」
「渡劫,可以用『血祭』之類的手段來提升成功率嗎?」
「沒聽過啊。」
陸鳴緩緩皺眉。
血祭?
血祭蒼生···這可是有傷天和的操作。
有傷天和,勢必會背負因果乃至『業障』,這···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只會增加難度、降低成功率吧?
「總不能是我想太多?」
「其實他沒毛病?」
「不對,還有那些個狐狸精呢?」
「狐狸精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
「不,不對。」
「我得想辦法」
「等事發了再動手,便來不及了,先將人救出來,其他的···」
「之後再說。」
「反正他此刻在渡劫,也無暇顧及,除非他真的想死。」
陸鳴決定,不再等了。
當即傳訊范堅強:「立刻動手,先把人救出來,記住安全第一。」
「這可是危險的很吶。」
范堅強嘀嘀咕咕,卻也並未拖延,立刻領命開始操作。
······
「洪武!」
「也不知是第幾劫。」
姬皓月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頭皮發麻。
「這···可太過不妙了啊。」
「而且,陸鳴竟然準備在此刻動手?」
「這豈不是死仇?」
震驚之餘,姬皓月有些發懵。
馬德,人家在渡劫的時候,你想偷家???若是人家被散仙劫劈死倒也罷了。
可若是他活下來了,你此舉不就是找死嗎?
而且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莫說是你,就是我這個新晉第九境,都沒有活路好吧?
簡直了!
「去吧去吧。」
「真不知道你要幹什麼。」
「莫非你還與洪武有仇不成?」
姬皓月嘀嘀咕咕罵道:「算了,管你們特麼那麼多,有仇就有仇吧。」
「去你的便是,到時候被弄死,我也不會管你!」
「呸!」
「···」
······
霹靂!
驚雷落下。
紫色的雷電比水桶還要粗,速度之快,簡直駭人聽聞。
且所過之處,無數電蛇在遊走,像是連空間都被雷霆擊穿了,景象駭人!
「該死!」
幾乎只是瞬間,洪武便變了臉色。
「這第四劫的威力,遠比第三劫強出太多了。」
「只怕是擋不住!」
轟!
他爆發,一身仙力在此刻傾斜而出,伸手之間,宛若天傾地覆。
那恐怖的紫色劫雷,竟是瞬間被他抓在手中,而後用力。
轟隆!劫雷瞬間炸裂。
隨後,化作無數細小電流消失。
成功度過第一道散仙劫,但洪武臉上,卻是沒有半點喜色,反倒是更為擔憂了。
「僅僅只是第一道劫雷,便比第三劫時,第四道劫雷還強?!」
「若是按照此等增幅速度來計算,最多第第五道,我便撐不住了。」
「不行!」
「底牌留不得。」
他當即悄然傳信自己的諸多手下,讓他們行動。
底牌?
底牌的確是好東西,而且要留下來才算是底牌沒錯。
可是···
若是自己都沒了,還特麼留底牌作甚?
底牌底牌,用出來才叫牌,用不出來?那叫死牌!
······
「主人有令。」
一道黑衣身影嘶啞著聲音道:「開始行動。」
「是!」
眾黑衣人點頭,隨即,瞬間分散開來。
也就是此刻。
洪武仙城與洪武仙盟之內,但凡人員匯聚、人多之處,以及···視野良好之處,都出現了至少一名黑衣人。
隨即,他們同時雙手接引。
一個個複雜印記結出。
一種極為特殊的氣息伴隨著『道則』迅速瀰漫開來。
洪武仙盟之內的反應最為迅猛。
幾乎只是瞬間而已,仙盟之內那些個宗門長老、弟子等,便陷入了一種極為奇特的狀態之中。
他們面色···極為古怪。
帶著三分迷之微笑、三分莫名其妙,剩下四份···皆是難以言喻的崇拜和微笑。
但整體來看,他們卻又盡皆是滿臉迷茫。
「···」
「什麼情況?」
王騰父子面色微變。
不過,兩人也是早有準備,第一時間『強迫』自己『艱難』的擺出那種表情與神色。
但心中卻是驚懼萬分。
「究竟發生了什麼?」王騰傳音詢問。
「他們···」
「已然不加掩飾了。」
王玉麟頓時焦急:「已然開始全力發動媚術,幾乎所有人都被他們所魅惑。」
「你快走,不惜一切代價,逃!!!」
若只是自己葬身於此,他倒是不會太過著急,但此刻兒子還在眼前,也身陷這囫圇之中,豈能不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