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 ➅9รн𝓤𝕩.cσΜ 🍭🐍
「公子什麼反應?」
「公子說……」
下人有些為難,說話支支吾吾的。
荀志尹沉聲道:「但說無妨,公子說什麼,你原話轉述就行!」
下人這才說道:「公子說,荀老狗無利不起早,若不是為了自己的功績,怎麼可能出手幫忙?平時各種使絆子,今天擱這裝什麼好人?」
荀志尹也不生氣:「那令牌呢?他收下了麼?」
下人點頭:「收下了!」
「呼……」
荀志尹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笑得嘴都合不住了。
不過看著下人慾言又止的模樣,又問道:「公子還說什麼了?」
下人咧了咧嘴:「公子還說,荀大人心理有些變態,越是被人罵的難聽,就越是興奮,這不純有病麼?」
荀志尹:「……」
他有些想罵娘,不過還是忍了下來,心想這嬴無忌倒也不蠢,表面上雖然對自己惡語相向,但在生意面前,還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心情頓時好了很多,甚至哼起了歌。
回到房間,睡覺!
……
夜漸深。
大街上柔弱卻溫煦的燈光一盞盞熄滅,絳城中除了最繁華的城中心還是一陣燈火通明,其他所有地方都陷入安眠。
尚墨書局。
花朝擦了擦手,看著剛被打掃乾淨的後院,嘴角洋溢著恬淡的笑意。
一旁的侍女小柳說道:「小姐,以後這種事情還是讓我一個人做吧。」
花朝笑著搖頭:「不用,難道這種事情我做不得?」
小柳忍不住道:「可是以前你都很愛惜自己的手啊!」
「這……」
花朝看了看自己的手,除了彈琴磨出來的繭子,其餘部位皮膚依舊白皙細膩,當了這麼久的歌女,她最愛惜的就是嗓子和手。
這些天書局裡每天都會喝酒吃肉,等所有人走後,就是她跟小柳在打掃。時間短了或許不明顯,再過一段時間,肯定會在手上留下痕跡。但出乎意料的,她好像並不是那麼排斥。
她笑了笑:「再愛惜手,也不能不打掃自己的家啊!」
小柳沒有說話,只是小聲應道:「好吧……」
正在這時,後門被人敲響了。
這麼晚了,會是誰?
「誰?」
「姐!是我,羅銘。」
「小柳去開門。」
伴隨著木門的「吱呀」聲,羅銘快步走了進來。
花朝看著他,秀眉微蹙:「你怎麼又過來了?」
羅銘鼻子動了動,聞到了空氣中殘餘的酒氣和肉味,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姐!蘭陵生的事情伱聽說了麼?」
花朝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羅銘,你又來替丞相當說客了?」
「姐……」
羅銘輕輕嘆了一口氣,搖頭道:「其實上次我回去之後,就不想著勉強你了。不過那天早上,姬肅忽然找上門……」
他把那天早上在相府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一遍。
最後輕輕嘆道:「這件事的確是爹做的不對,但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今天出來一個蘭陵生,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另外一個蘭陵生?
現在爹是如日中天的丞相,你尚且還能乘一下餘蔭,但黎國的情況你也知道,陛下想要削弱魏韓,壯大宗室,魏家想要靠著爹在朝堂排除異己,韓家的心思跟魏家又何嘗不一樣呢?
何況嬴無忌的身份特殊,如今乾黎邦交親密還好,等到哪天反目,他又當如何自處?
而且乾國那邊嬴無缺如日中天,嬴無忌又賊心不死,你說讓我們如何安心啊?」
花朝冷哼一聲:「那又如何?路是我自己選的!」
羅銘搖頭:「可是你的路,任何人都能輕易斬斷!爹的為人你是清楚的,自從當了丞相,無時無刻不在愛惜自己的羽毛,從未做過有損名聲的事情。
雖說這次只是讓蘭陵生出面,可但凡往深處想一想,都能想到這件事是他暗中出手。
堂堂一國丞相,卻對一個失了勢的質子出手。你覺得,這次爹的決心還不夠大麼?
他為了讓你認清現實,不可能放過尚墨書局的!」
花朝心涼不已,別過頭說道:「尚墨書局不是他想打垮就打垮的,我們有應對之策,就不勞你費心了!」
雖然她不知道嬴無忌究竟有什麼應對之策,但還是莫名對嬴無忌有信心。
羅銘搖了搖頭:「姐!你別天真了,現在各大書局已經聯合起來,匯聚了近百工匠改良印刷術。而且每家都出了上萬金準備扔出去,到時候尚墨書局開價多少,他們只會低不會高!
別處的商人都是逐利的,尚墨書局一沒有像樣的商鋪,二拿不出《山海詭談》一樣的書冊,搶不過他們的。」
花朝眼眶有些發紅:「那又如何?我們書冊的價格和質量擺在這裡,就算不能大富大貴,細水長流一直開下去也是沒問題的,我又沒想過大富大貴。」
的確!
她從未想過大富大貴。
這些天相處下來,她已經喜歡上了如今的生活,哪怕投入的幾千兩到最後都回不了本,也至少能夠養家餬口,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羅銘搖了搖頭:「姐!我相信你說的,你若是愛財,早就回相府了。可是……你想要的,嬴無忌想要麼?」
花朝終於動容了:「什麼……」
羅銘輕嘆一聲:「姐!這尚墨書局是你跟嬴無忌一手建立起來的,從他決定拿下各國訂單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以這個人的野心,絕對不甘於做一個失勢的質子。
你想細水長流,可他甘心與你一起細水長流麼?
何況這件事情也算因你而起,你確定他以後不會怨恨你麼?
或者說……你忍心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嬴無忌的心血毀於一旦麼?」
花朝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羅銘說的這些東西,是她之前從來沒有考慮過的。
若嬴無忌真因這件事怨恨自己,自己又當如何自處?
羅銘深吸一口氣:「爹雖然主張乾禍論,但只要不牽扯到你,他絕對不會自降身價去針對一個質子。爹,爹他讓我叫你回家吃飯,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與你,若你回去,說不定尚墨書局這次的危機也能迎刃而解!」
花朝:「……」
片刻之後,羅銘被踹出了院子。
花朝頹然坐在石凳上,雙目失神。
……
翌日清晨。
嬴無忌吃過早飯,把令牌揣到懷裡,只覺得心情大好。
換了一身寬鬆的衣服,就來到了書房。
荀老狗還是像以前一樣自作聰明,令牌到手得比想像中還要順利。不過也是自己鋪墊的好,這些天跟荀志尹直接或者間接的接觸中,暗示他了不下上百次。
那麼現在,只需要決定到底抄那本書就行。
「河東河西固然能調動情緒,不過放這年代著實有些不倫不類。」
「還是《聊齋志異》吧,同題材直接吊打《山海詭談》,到時候還能蹭一下它的熱度,直接改名叫《山誨詭談》,筆名叫蘭凌生,到時直接提前發布,蹭得他頭皮發麻!」
決定以後,他便伏案疾書。
在醒神符的加持下,關於《聊齋志異》的記憶無比清晰,照抄就行。
可即便如此,抄完也到傍晚了。
嬴無忌把書冊揣到懷裡,帶著白芷就朝尚墨書局趕去了。
到了以後,便準備叫吳丹、翟雲和花朝一起開個會,結果吳丹和翟雲都到了,卻遲遲找不到花朝。
「花朝姐呢?」
「老闆!」
一旁的墨者跑了過來:「剛才我看到花朝姑娘從後門走了,好像上了相府的馬車!」
嬴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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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