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師父捏緊了手中的逍遙樓請柬。
可我聽著,感覺師父這話只說了一半。
當時余叔說血債需血償的時候,明顯是在說師父影子裡的師兄或師姐們。
師父剛才,也說了一句,「十二年了,終於又逮住你的尾巴了」。
現在卻說的是師爺,以及四十年前師爺在世的經歷……
我隱隱感覺,這個逍遙樓不僅僅和師爺有關係,可能與我的師兄師姐的死,是不是也有聯繫。
或者說,直接關係。
因為業債的原因,師父無法給我說明。
心中雖然疑惑,但沒追問,只是開口道:
「師父,這逍遙樓在哪裡?它又是怎樣的存在?」
師父卻是深吸了口氣,對著我搖了搖頭:
「沒人知道它在哪裡,它虛無縹緲。
每次出現,都會在不同的地方。
傳言,它是一座會飛的樓宇。
裡面都是各色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人,那裡可以滿足世人心中的所有幻想。
它們不僅接待活人,也接待鬼魂。
那裡不消費錢財,只消費命壽,死人陰運。
有人在那裡,一些成為白骨,被剝去人皮,升作風帆。
也有人在那裡,借得鬼運十載,重得一身嶄新皮囊,重獲新生。
很多將死之人以及欲望之人,在聽說過逍遙樓後,都會想方設法,進入樓中。
可進去後又完整出來的,屈指可數……」
我露出凝重之色,這不過寥寥幾語,已然讓我感覺到了這樓的恐怖和詭異。
師父掐滅了菸頭,繼續道:
「當年我和余龍,也是因為偶然得到逍遙樓請柬,才被接應進入。
我們當時並不知道此樓,就想進去一探究竟。
可進去了,卻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我們身體精氣,源源不斷的開始消失。
進去了,便沒了回頭路。
在等我們靠近,若隱若現的見到那夜夜笙歌,妖嬈女子舞動的逍遙樓時。
你師爺卻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沖了進來,這才將我們完好帶回。
只是他老人家,當時已經年邁。
卻因我和余龍的冒失,晚年遭此厄難……」
師父說到這裡,聲音又變得哽咽。
咬著牙齒,一時間沒繼續開口。
可見時間過去了幾十年,這個事情在師父心裡,依舊耿耿於懷,讓他不能放下。
那個神秘的逍遙樓,竟是用命壽、鬼運消費的地方?
不就和我今天遇到的逍遙小茶館一樣嗎?
師父停頓少許後,再嘆一口氣:
「小姜啊!
逍遙樓每過一段時間,會來接引不同擁有請柬的客人。
你得到的這一枚請柬,上有一個十。
今天農曆十月已過。
換而言之,他們將在明年農曆十月,來接引手持這枚請柬的持有者。
而且這樓,除了師爺的仇,還有一大血仇,為師必須得報。
這一次,好不容易拽住了逍遙樓的尾巴!
定要想辦法,滅掉逍遙樓,不然為師死不瞑目,哪怕去到了下面,也無顏再見你師爺……」
已經十二月,還有十個多月的時間。
我帶著嚴肅,沉聲詢問:
「師父,還有一大仇是什麼仇?
你說師爺當年,都被打成了重傷回來。
這一次,我們用什麼辦法?
聯繫保密局嗎?還是別的什麼辦法?」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國家級力量。
可想到小雨提過,保密局有被滲透的風險,或者尋求各大門派的幫助嗎?
這種天天都掛人皮,天天都害人的邪地凶樓,天下正道;人人得而誅之。
師父沒直接回答我,只是搖頭道:
「其中一些事,為師暫時不能告訴你。
目前還有時間,回去後我再做籌謀。
小姜,請柬放在我這裡。
逍遙樓之事,暫時不要告訴你余叔,也別對外人講起。、
時機到了,聽我安排。
這個仇,必須報。」
我雖然不知道師父要怎麼做,但我無條件信任師父。
他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問。
但師父需要,哪怕那樓刀山火海,我也闖。
「行,師父。」
我開口答應。
至於師父所說,暫時不告訴我的。
那我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師兄或者師姐他們的血仇了。
應該是業債的牽連,師父才無法對我細說……
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這樣,只能等時間到了,師父揭曉答案。
只是沒有想到,得到的逍遙樓請柬。
還牽扯出了這麼一件事情來……
隨後,師父也拿出符咒,將逍遙樓請柬包裹好。
坐在車上平靜了少許後,師父才啟動汽車,離開了這裡。
等回到家後,凌晨三點過了。
第一時間是給祖師爺上香。
師父隨後給我處理了一下傷口,皮外傷小事情。
看了一下我手中的晶石。
晶石已經沒了之前的晶瑩,螢光褪去,又變成了一塊有點發灰的青色石頭。
外表普普通通,但卻蘊含極強的晶石能量。
且在這期間,師父給羅建華打了個電話過去,讓他處理影視城鬼樓。
以及上報烏芝芝被害的細節消息……
羅建華和他徒弟吳愛國已經從海市回來了。
說是吳愛國的眼睛雖然保住了,但視力受到了永久性的創傷。
因為近期沒見面,怎麼一個恢復情況,我們也無從得知。
羅建華得知消息後,說會處理好,讓我們不用擔憂。
掛斷電話,師父就讓我早些睡。
他則坐在屋子裡,默默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師父也不釣魚了,而是搬去了老宅那邊住。
期間我也過去看了師父一次。
可能是因為得知逍遙樓的事,讓師父想到師爺,勾起了痛苦的回憶。
正如師父所言,他或許認為,師爺當初的死。
與他和余叔闖逍遙樓有關係,導致師爺晚年重傷,不久後離世。
我能感覺到,這是師父心裡的結。
哪怕過去了四十多年,都沒有解開的心結。
他這一輩子,終究需要在那裡,討得一個結果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