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的鬼，就是帶著戾氣的鬼，再進一步就會成為白眼睛的厲鬼。
此時見到這麼一隻鬼躲在女廁，我臉色也沉了下去。
見龍祥離開，直接開口道：
「剛才就是你，碰了那個女孩子吧？」
黑眼睛的老鬼一聽我這話，還愣了一下。
微微抬頭看向我：
「你這個小子，可以看見我？」
「看來就是你了。」
我平靜的開口，已經準備出手。
可這個黑眼睛的老鬼，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也或許沒把我放在眼裡。
「陽氣那麼弱，不摸白不摸，摸了繼續摸。
你這個活人小子，又能拿我怎麼樣？
能看見我，可不是好事情……」
說話間，這黑眼睛的老鬼還露出一臉的淫邪之色。
嘴裡「嘿嘿嘿」的怪笑。
是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看來是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
我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不由分說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啪」的一聲，就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連躲的機會都沒有，便發出一聲慘叫。
整個身體「哐當」一聲，就被我扇翻在地。
我跟著就是一頓猛踩：
「怎麼樣？怎麼樣？」
「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錯了……」
黑眼睛老鬼被我打得毫無脾氣，不斷求饒。
我之所以沒有直接了結他，是想問他點事。
所以打了一頓後，一隻手拽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最後重重的按在牆上：
「告訴我，樓里的三凶在哪兒？不然我就打爆你，讓你魂飛魄散。」
「三、三凶？」
「對。」
「我帶你，帶你去見他們，見他們……」
黑眼老鬼惶恐的說完。
可就在此時，女廁內的下水道口，卻突然之間開始反水。
「咕咚咕咚」的水漬就往外冒。
下水道內又一次的傳出了「吱吱吱」指甲抓撓的聲音。
這不就是，我剛才洗澡時，下水道鬼弄出來的動靜嗎？
正當我看著反水的下水道口時，我又一次的，依稀聽到了那個聲音：
「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
聲音模糊，如同是從水下傳來的。
就算我現在冥途是開啟的，也只能隱隱聽到。
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聲音與我之前洗澡時聽到的聲音是同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讓我不要相信眼前的黑眼老鬼。
我臉色一沉，直接望向黑眼鬼。
黑眼鬼帶著惶恐：
「真的，真的，我不騙你，我是個好鬼，這個爛女人胡說八道……」
在二秒前，我可能還不好判斷。
因為下水道鬼我也沒接觸過，我是無法辨別，誰的話可信，誰的話不可信。
或者，都不可信。
但這黑眼老鬼，卻在這個時候說出一句「他是個好鬼」。
那麼，我的選擇瞬間就明確了。
這個黑眼老鬼的，才最不可信。
都黑眼睛了，還能是什麼好鬼？
也不過多遲疑，捏住他的脖子，一拳打在了他額頭鬼門上。
老鬼甚至沒做出任何反應。
便聽「砰」的一聲爆響，一道人形磷火出現。
伴隨著一陣黑色煙霧，黑眼鬼直接在我手裡魂飛魄散。
於此同時，去搜索完男廁的龍祥又跑了進來：
「姜寧，你燒什麼呢？」
我回頭見龍祥，平靜道：
「沒啥！男廁有人嗎？」
「嘿，沒人啊！會不會是馬同學看錯了？」
「可能吧！」
我平和的回了一句。
告訴每一個人世界上有鬼，並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所以，我沒有說出真相。
龍祥點點頭：
「行！那我們回吧！別讓馬同學提心弔膽的。
對了，她叫我們上來吃榴槤，你要去吃不？」
我搖了搖頭：
「你們吃，我上個廁所。」
龍祥「嗯」了一聲，便轉身往外走去。
我見龍祥離開，再次對著空蕩的四周開口道：
「說說吧！你為什麼想要見我？」
話音剛落，下水口反水繼續。
「咕咚咕咚」的往外冒水，其中有很多的長頭髮。
這些長頭髮彎彎曲曲，在積水裡一點點匯聚。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衛生間內的陰氣，也變得越來越重。
過了幾十秒後，這些長頭髮在積水裡逐漸湧起，纏繞，和水一起形成一團人形。
但這一團人形水影，每一次在湧起半米高時都會崩塌，只有半個身子的樣子。
看著很詭異，心裡也很驚疑，這是個什麼髒東西。
水鬼嗎？
但表面上，卻依舊做出一副很平靜的樣子。
但揣在兜里的一隻手，卻始終捏著一道誅邪符。
過了好一會兒，由頭髮和積水形成的半個人形身子的鬼物，逐漸凝聚出了模糊的五官。
我也分不清他是男還是女，只聽他用著模糊的聲音開口道：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聲音比他在下水道的時候，清晰了很多。
「你是一隻水鬼？」
我問了一句。
這半個身子的水形鬼物搖頭：
「不是，我就是、就是一隻被困在下水道里，長達十五年的孤魂。
求小兄弟救救我，救救我。
你要是不救我，河神就會吃了我……」
下水道鬼帶著惶恐和哀怨。
可他的話里，再一次的提到了「河神」，這河神到底什麼來頭？
他為何，又會被困在下水道內十五年？
「你為什麼會被困在下水道？河神是什麼？」
我繼續細問。
下水道鬼在我身前，依舊涌著水。
「十五年前，我那二婚老公害死了我。
他殘忍的把我的身體，沖入了下水道里。
沒人給我收屍，沒人給我招魂。
甚至沒有人，知道我已經死了……」
聽到這裡，我的臉色微微的沉了下去。
這下水道鬼，難怪出不來，原來她有著這樣痛苦的死法。
而且，這後面還涉及了人命官司。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
下水道鬼帶著哭腔，繼續往下說道：
「我沒有完整的身體，就只保留了一縷完整頭髮。
這十五年裡，我每天都徘徊在下水道中。
每天都忍受被臭水沖刷的痛苦。
我每天，都想著能出去。
今天，我見到你能主動和我們這些陰靈說話，我就想讓你救救我。
河神，河神就是這江里的一隻大惡鬼。
他要吃人，也要吃鬼。
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變成一條大鰱魚，在淺灘求救。
他現在盯上我了。
我再不逃走，三凶人就要把我送給河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