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武癱坐在街角的胡同里,喘著粗氣,渾身發軟。
剛才差一點就死在楊勇手裡。
楊武慶幸,總算逃出侯府。
楊武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深呼吸幾口涼氣,恢復一絲力氣。然後,他慢騰騰朝客棧走去。
楊武一路上小心觀察周圍環境。
楊勇沒有追殺楊武,楊武暫時安全。
楊勇沒有親臨揚州城,揚州城治安還算不錯。楊勇派遣侍衛,暗中監視楊武,防止楊武逃跑。
楊武回到客棧,鬆懈下來。
「公子,您沒事吧?」
楊武擺手,讓小廝退下。
楊武躺在床上,疲憊不堪。
楊武想起楊勇的警告,心頭越發煩躁,忍不住罵道:「混帳東西。」
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斷楊武思緒。
「是誰呀?」
「開門,快點開門。」
楊武皺眉,不滿道:「我已經休息,請明日再來。」
「少爺快開門,我是二牛啊!」
楊武心頭咯噔一跳,掀開被子,從柜子里拿出弓箭,迅速躲藏起來。
二牛,就是楊勇送給楊武貼身侍衛的名字。
楊勇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楊勇本人卻帶人闖進楊武的房間。
「楊勇,快滾出去。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哈哈哈……」楊勇狂笑,「楊武,我倒是要看看,今夜究竟是誰不客氣。來人,給我拿下。」
「楊勇,我是楊武。」
楊武大喊。
「閉嘴,我知道是楊武,別廢話,給我拿下。」
砰!
楊勇踹開房門。
楊武大吼一聲,拔劍攻擊楊勇。
可惜楊武功夫不濟,被楊勇打趴在地上。
楊武掙扎,「二弟,我是武兒,快救我。」
楊勇呸地吐掉口痰,「臭小子,還敢撒謊。來人,給我拖下去,狠狠收拾。」
「二弟,我真的是武兒,求二哥饒命。」
啪!
楊勇揮手抽打楊武耳光,惡狠狠問道:「是不是楊武?」
「是楊武。二哥,我知道錯,我不應該騙二哥,二哥快叫他們住手。」
「還不聽令,拉下去打!」
「啊——楊勇,我和父母都姓楊,我們是兄弟啊!」
楊武慘叫,最後暈死過去。
楊勇又踢昏他。
楊武醒來時,已經是翌日黃昏。
楊武茫然四顧,這是哪裡?
「公子,您終於醒啦!」
楊武抬頭望去,只見兩個僕役模樣的男子正用擔架將楊武抬到床前。
楊武虛弱地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是客棧。公子餓嗎?」
楊武搖搖頭。
兩個男僕伺候楊武洗漱完畢,餵他吃飯。
「公子身體很虛弱,需要好好補養一番。公子不介意奴才多嘴問一句,公子為何不肯搬離楊家舊宅。奴才實在是弄不懂公子為何執拗於此。」
楊武喝粥,沉默不語。
兩個男僕相互使眼色,不敢多問。
楊武放下湯匙,緩緩道:「因為那是我的根,我必須守住我的根。我也曾問過自己,我能堅持多久?」
「奴才不清楚公子的想法。」
「我不是傻瓜,我知道楊家舊宅是我的根,是我唯一的念想。」楊武長吁短嘆,「可是我怕!萬一我扛不住,豈不是害死我爹娘,害死妹妹。」
「公子是想離開楊家舊宅,遠走高飛。」
楊武重重點頭,「楊勇逼迫我娶妻生子,這個仇,無論如何,我也要報。可是我又捨不得楊家舊宅。我想,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出人頭地,或許我還有資格回到楊家舊宅。」
兩個男僕對視一眼。
其中一人勸道:「公子莫急。二公子雖然霸道,但是他並非嗜殺成性之人。只要公子乖巧聽話,二公子應該不至於要害公子的性命。」
另外一個男僕跟著勸慰,「對對對。二公子只是讓公子搬去京郊宅子住,不是奪取公子的性命。依照奴才的判斷,二公子不是弒兄之人,公子千萬別多心。」
「二公子不會弒兄。但是二公子做事向來果決狠辣,凡是阻擋他計劃者,都會受到懲罰。以二公子的性格,定是先禮後兵,公子最後恐怕還是會屈服,答應搬出京郊宅院。哎!楊氏祖宗保佑,希望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度過這次難關。公子,二公子已經派人查封楊府。奴才擔心他們搜查咱們的住處,還請公子儘早離開客棧。」
楊武沉吟片刻,點點頭,「我們即刻啟程,離開陽州。」
楊勇派來的護院,搜遍整座客棧,找到五百兩銀票和五十套衣物鞋襪。
護院們將衣物鞋襪交給楊勇。
楊勇檢查衣物鞋襪,確認衣物鞋襪無誤,露出滿意的表情。
楊勇隨便挑選一套衣衫穿上,然後讓護院們押解著楊武,前往客棧後院柴屋。
楊武被推倒在地上,驚怒不已。
「楊勇,我是楊武。」
「哼!楊武,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入我的懷抱。楊武,我給過機會,可是楊武不懂珍惜。那麼,今晚,我就成全楊武,讓楊武知道背叛我的代價是怎樣的。」
楊勇提著棍棒,步步緊逼。
「楊武,我們是兄弟,親兄弟。」
「親兄弟又怎樣?楊武,別把我當傻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謂親兄弟就是利益相關的陌路人。楊武,我再給一次機會。立馬跪下向我磕頭賠罪,然後從我眼皮底下消失,我還能留下一條狗命,若是繼續頑抗,我保證會砍斷楊武的雙腿雙臂,讓楊武永世不得翻身。」
「楊勇,我是楊武啊!我沒有背叛楊勇,更沒有背叛楊家。」楊武大呼冤枉。
「楊武,我的耐心有限。」
楊勇揚起棍棒。
「楊勇,我是楊武。我沒有背叛楊勇。」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無情,砍斷楊武的雙腿雙臂,讓楊武永遠做個殘疾人。」
「住手!」
忽然響起一聲怒吼,嚇得楊勇渾身一抖。
楊武欣喜若狂。
楊勇扭頭一看,發現來人是一位美婦人。
「母親。」
楊母冷冷盯著楊勇,質問道:「楊勇,我是不是警告過過,讓楊武不許招惹是非。楊武,我真的是白疼愛這個孩子。楊勇,我命令,立即停止毆打楊武。」
「母親,我沒有打楊武,是楊武裝病欺瞞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