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姐姐，我毀容啦，世子嫌棄我……」瑞昌郡主哭著，撲入冬雪的懷裡，「我的臉完蛋啦……」
冬雪心疼不已。
「郡主，你別哭，咱們先去瞧瞧醫官。」冬雪安慰道。
瑞昌郡主就止住哭聲。
冬雪攙扶著瑞昌郡主，匆匆離開。
二皇子在屋內坐著。
半晌後，丫鬟才回稟道：「世子爺，奴婢方才看著瑞昌郡主離開，並未發現異常。」
二皇子微訝。
他吩咐道：「繼續跟著。」
丫鬟道是。
二皇子沉吟，心想，瑞昌郡主雖然膽小懦弱，平日裡總愛哭鼻子。可她素來穩重，從未這般失控過。
她究竟知道什麼？
二皇子又想起瑞玥，他覺得這次瑞玥受到的懲處太輕，肯定還有隱情。
只是，目前的證據太過於明朗，二皇子查不清楚到底是誰栽贓嫁禍，瑞玥的嫌疑反而比瑞昌郡主更加大。
「我一定要保護她！」二皇子暗忖，「她不僅僅是我的親妹妹，還是瑞家唯一的女孩子，是我的軟肋。我要保護她！」
*****
瑞玥這天夜裡沒有睡好。
翌日早晨，她頂著兩隻熊貓眼起床，穿衣裳的時候，她揉著眼角，心想，哥哥昨晚又罵她。
「我這麼聰明、漂亮、善良的女孩子，為何會落得這步田地呢？」瑞玥喃喃低語，眼圈通紅。
凱輝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她這副模樣。
他問道：「怎麼？」
瑞玥的眼淚，頓時決堤。
凱輝皺眉：「怎麼，又惹世子爺生氣？」
瑞玥含淚搖頭：「我沒有惹世子爺。」
凱輝就不吭聲，靜待她自己把話講明白。
瑞玥就把昨晚的事，詳細告訴凱輝。
凱輝聞言，哈哈大笑。
他道：「那位姑娘不是你嗎？我記得她叫冬雪，是你的貼身丫鬟，是世子給你的，是不是？」
瑞玥瞪圓眸子，驚訝問：「哥哥，你怎麼知道的？」
凱輝笑容愈盛。
他笑起來特別爽朗，眼睛眯成月牙兒，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瑞玥看著他這張笑臉，突然有點羞澀，心跳得厲害。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但是他卻讓她怦然心動，好似久等多年的戀人，終於等到自己深愛的人，心中甜蜜。
「因為你長得漂亮，性格嬌憨，像個小女孩子。所謂『女大十八變』嘛。」凱輝道，「那個冬雪，我記得，也是這樣子的。」
瑞玥的眼眶就又熱乎起來。
凱輝伸手，抹去她的淚珠，溫柔道：「乖，別哭，沒什麼好擔心的。」
瑞玥嗯點頭。
然後她想到一件事，立馬急切道，「哥哥，那個人要殺掉瑞昌的。瑞昌死掉，她豈不是就脫罪，無法指證那個幕後的黑手？」
「你是笨蛋啊，瑞昌郡主死在瑞昌郡主的府邸。若是瑞昌郡主的人，或者其他人做的，他們敢冒險？」凱輝笑著拍拍瑞玥的頭，「傻瓜！」
瑞玥呆住。
她眨巴眨巴眼睛。
她覺得自己很蠢。
她竟然被人利用。她還想幫助那個人洗刷冤屈。
「那個人，應該是瑞昌郡主身邊的丫鬟冬雪吧？」瑞玥突然想起。
「不是她。」凱輝否認。
瑞玥愕然。
不是冬雪，又是誰？
瑞昌郡主身邊的丫鬟冬雪，是從京都送過來，一直照顧她的。瑞昌郡主對冬雪極好，她也很忠誠。
她為什麼要害瑞昌郡主？
瑞玥不解，也覺得自己太傻太天真。
她嘆口氣。
「世子，你不要生我的氣。」瑞玥拉著二皇子的袖子，央求他。「我真不懂那些。我不喜歡那個冬雪，她總是欺負我。」
「你不懂，那我教你。」凱輝笑道。
瑞昌郡主點頭。
她靠在二皇子身邊，聽他絮絮叨叨地，一句一句地，慢慢教導她，她聽得迷迷糊糊。
不知過去多久，二皇子才停止。
二皇子摸摸瑞玥的腦袋，道：「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你只管哭鬧，別怕，萬事有我撐腰。」
瑞玥嗯嗯的，心裡暖烘烘的。
她靠在世子哥哥的肩膀上。
兩個人靜靜依偎。
外頭傳來腳步聲，二皇子鬆開瑞玥。
門帘子掀起，一名青年邁步進來。
他約莫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高挺鼻樑上架著眼鏡，皮膚白皙，嘴唇淡薄，雙眉如柳葉般斜飛英挺。一雙眼睛幽黑明亮，神采奕奕。
二皇子起身行禮。
那青年也拱手。
「世子殿下。」青年笑盈盈的，聲音悅耳動聽，「二皇子不必客氣。」
「王兄。」二皇子也笑道。
他和青年是表兄弟，兩人同父異母。瑞玥的父親是瑞昌郡王。
瑞昌郡王膝下三子，二皇子排行第九。
他今年已經二十二歲。
這位是他的堂兄，姓蕭。
蕭世子今日來找他，是談及兩家結親的事宜。
蕭世子的父親蕭成業，乃是當朝吏部尚書。
他們這支，原本就是從前朝留下來的世族之一。
他們祖輩，都曾是先帝跟前的紅人，是皇室近臣，後來漸漸衰敗。
蕭家幾代單傳，到蕭世子這輩。
蕭家已經分宗。蕭世子的叔伯們各居一方。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最好。
他們的母妃，是皇帝的寵妃，因為生養皇子失敗，慘遭冷落。後來病逝。
蕭家就剩下他們兄弟倆相依為命。
兄弟倆都爭氣，都考入國子監，學成歸家，官至侍郎，封侯拜將。
這種情況下，蕭家人不能繼續分宗。
他們需要抱團取暖，免受新政衝擊。
於是，皇帝賜婚，把蕭家嫡系的女孩子嫁到國公府做繼室，而且是皇帝的胞姐，瑞昌郡主。
瑞昌郡主是二皇子嫡親姑母。
二皇子對瑞昌郡主並不滿意。
瑞昌郡主脾氣暴躁，又刁蠻任性，根本配不上自己，更加不符合瑞昌郡主夫婿的標準，二皇子一百個反對。
可惜，皇帝已經賜婚，婚期就在明年春天。
二皇子不願意娶瑞昌郡主，卻不能抗旨。
他一怒之下，跑去北平尋父親，要退婚。
他爹也不肯答應。
他非常痛恨父親。
他父親一共兩個妻妾，都是庶女，一個生產時難產，一個患病死亡，他父親對此耿耿於懷。
二皇子不肯娶瑞昌郡主，瑞昌郡主也看他不順眼。
瑞昌郡主的生母死於非命，二皇子的生母又在宮裡病死，二皇子恨透皇家人。
他對皇室怨念頗深。
這也造成二皇子性格偏激。
二皇子的性格偏激，他爹也是知道的。
二皇子從小聰慧敏捷，比旁的同齡孩子出挑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