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奉主公之命，立無雙之城
「殺！殺光這群賤民，一個不留！」
獨孤一方捂著斷臂，氣急敗壞的怒吼道：「賤人！這是你逼我的！」
「是！」
一名穿著夜行衣的男子越眾而出，掏出金色的虎符，厲喝道：「城主有令，放箭！」
他是獨孤一方豢養的死士暗衛，絕對服從獨孤一方的命令。
莫說只是對這些平民百姓下手。
就算獨孤一方讓他殺了自己一家老小。
他也會二話不說，將自己家人殺個乾乾淨淨。
「放箭！」
「殺無赦！」
少數將領眼中露出遲疑和不忍，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但絕大多數的將領，都紛紛揮動令箭，發出殺戮的指令。
雖然獨孤一方不怎麼當人，但他畢竟在無雙城經營了幾十年，素來唯我獨尊。
敢不給他面子跑去進諫的，基本都被他弄死了。
有點良心不肯同流合污的，也被邊緣化了。
這種環境下，能升職上位遭受重用的，往往都具備極為靈活的道德底線……
殺點平民百姓，壓根不放在心上。
「是！」
下一瞬間，上萬根連珠羽箭劃破虛空，如同雨點般落下，向著聚集在城門口的老百姓射殺而去。
長箭呼嘯而過，將空氣撕裂，如同無數條毒蛇吐信，發出可怖的呼嘯聲，充滿著絕望和壓抑。
驚慌失措的父母，下意識的將孩子護在身下，無助的閉上眼睛。
所有人都明白，血肉之軀在箭雨面前，毫無意義。
所以，這應該是自己生命中的最後一次呼吸了。
很多人突然發現，空氣居然甜絲絲，能自由自在的呼吸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運氣不錯，還能再呼吸一次。
空氣的味道，還是這麼的怡人。
再吸幾下……
嗯？怎麼還沒來？
終於，有人疑惑的睜開眼睛，
然後，他們發現了一幅永生難忘的畫面。
不知從何而來的青色光罩展開，將城下數萬名百姓，盡數籠罩在內。
光罩外的世界，仿佛凝固了下來。
那漫天箭雨射在光罩上，只能徒勞的激起一道道細微的漣漪，不得寸進。
「？？？」
「……」
百姓們陸陸續續的睜開眼睛，看看身前的光罩，凝固在空中的利箭……
又看了看人群前方，林軒負手而立，閒庭信步一般的身影。
以及不遠處獨孤戀兒手持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又傾國傾城的模樣……
不斷有人跪下，用力磕起頭來。
在這種堪比神跡的偉力面前，神佛的信仰遭遇了空前強大的挑戰。
即便是最虔誠的信徒，也不覺得自家菩薩能做得更好。
畢竟，這個時代沒有亂七八糟的網絡小說。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想像力的上限並不高。
「發生了什麼！」
「這……這是什麼武功？不對！這他媽的也是武功？」
「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高手？」
城牆上的一眾射手，同時變得臉色慘白，眼中充滿了驚恐之色。
他們基本都是身經百戰的精銳戰士，經歷了不少大場面。
大多數人都覺得，自己什麼場面都見過。
但現在他們發現……
這種場面還真沒見過！
「怎……怎麼可能！人間怎麼可能有如此高手！就算真是傳說中的仙人，也不至於厲害到這個地步啊！」
獨孤一方眼睛瞪的溜圓，心中滿是驚駭和悔恨。
就連斷掉的右臂，都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雖然不及大哥劍聖獨孤劍，但也算是一代宗師，也見過不少絕世高手。
但眼前的畫面，依舊超出了他的理解。
甚至，僅僅是看著林軒的身影……
獨孤一方的心臟就不斷的抽搐起來，仿佛隨時都會炸開一樣。
「城主，怎麼辦？」
先前下令的死士也呆住了，猶豫了片刻，他弱弱的問道。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萬籟俱寂的夜幕中，卻清清楚楚的傳了出去。
「怎麼辦？放箭，繼續放！」
獨孤一方猛然反應了過來，他面容猙獰的厲喝：「看看他能擋下幾波箭雨！今天就算是神仙，也要死在這裡！」
「諸將士聽令！」
死士再次喝道：「放箭！」
「是！」
拉動弓弦的聲音不斷響起，一根根弓箭再次瞄準城下的百姓。
倒也不是所有的士兵都這麼頭鐵。
主要是極度驚恐之下……
這群士兵也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能機械的聽命行事。
「不知死活。」
林軒輕哼了一聲，袖袍向上一拂。
一枚羽箭激射而出，貫入那死士的頭顱，轟然炸開。
下一刻，光罩上被定格的弓箭紛紛掉頭。
以難以想像的高速，向著城池上拉弓搭箭的射手們射去。
一團團血霧爆開，一名名弓手慘叫著摔落城池。
頃刻間，城牆下便多了一個巨大的屍堆。
一人，一箭，一命。
林軒的想法很簡單，論跡不論心。
不管什麼理由，誰下令射箭，誰就死。誰動手射箭，亦死。
除此以外，皆可活命。
「住手！不得放箭！」
剩下的幾名無雙將領，連忙約束手下。
「這邊不用理會了，你處理你那邊的事情吧。」
林軒看了看獨孤戀兒，淡然道。
「好！」
獨孤戀兒淺淺一笑，青龍偃月刀再次揚起。
青色的刀光閃爍，化為一道巨大的刀網，將面無人色的獨孤一方籠罩在內。
刀茫散去的同時，獨孤一方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他的五肢已然盡數被連根斬斷，變成了一隻渾身浴血的海豹。
「這獨孤老賊喪盡天良，罪該萬死！」
無雙姥姥看著獨孤一方半死不活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快意：「見到他如此下場，老奴便是死了，也當含笑九泉。」
「你也就這點出息……」
獨孤戀兒橫了她一眼：「你傷勢如何？」
「回戀兒姑娘，老奴已用祖傳秘法接續骨骼，大概兩個月不能全力出手，其他事情都無大礙。」
「哦，我都差點忘了你是華佗後人……」
獨孤戀兒點點頭，伸手指了指獨孤一方：「把這老狗掛在城牆上，讓滿城百姓看看他這幅威風樣子。」
「老奴遵命！」
無雙姥姥大喜，摩拳擦掌的走到獨孤一方面前，伸手拽住獨孤一方的脖子，一路拖著登上城池。
全場靜謐，只能聽到「沙沙」的拖行聲，和獨孤一方有氣無力的慘哼聲。
跪在地上的無雙將士越發驚恐，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如今無雙夫人已轉世前來率領我等應劫，獨孤老賊冥頑不靈、倒行逆施，萬死難辭其咎！」
掛完獨孤一方，無雙姥姥臉色一沉，高聲喝道：「爾等可要負隅頑抗？」
見到獨孤戀兒的時候，無雙姥姥對自己的定位就清晰起來。
以後就當獨孤戀兒的僕從，老老實實跟著出力就行。
畢竟華氏一脈的祖訓，是替無雙夫人守護無雙城。
如今，無雙夫人的轉世之身都來了……
比獨孤一方等人的含金量高得多！
所以，去他媽的無雙城！
想法改變之後，無雙姥姥對這群無雙軍士頓時看不順眼起來。
期待著對方寧死不屈，自己上去殺個痛快。
「我等願降！」
「拜見無雙城主！」
「願為城主效死！」
生死關頭，這群的無雙將士也不含糊，紛紛跪在地上，大聲表著忠心。
「還請二位恩人入主無雙城！」
一眾百姓如夢初醒，也紛紛跪下，充滿期待的望著林軒和獨孤戀兒。
這年頭不太平，無雙城如今元氣大傷，天下會的大軍隨時會來。
虛弱的無雙城也迫切需要一個強有力的主人。
而林軒剛剛展現了堪比神祇一般的偉力。
簡直是他們夢想中的老大。
哪怕退而求其次，獨孤戀兒的實力也遠遠勝過那個殘暴不仁的獨孤一方。
「獨孤姑娘乃無雙夫人轉世，當為無雙城主。」
林軒一拂衣袖，指了指持刀而立，巧笑嫣然的獨孤戀兒：「若有外敵前來，本座亦當親自出手，庇護此地。」
對於無雙城，林軒還是有點興趣的。
畢竟他需要執掌或創建一個勢力，令其成為中原第一勢力。
而發展勢力需要方方面面的因素……
以無雙城的體量和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算是上上之選。
不過，林軒對於當無雙城主可沒什麼興趣。
畢竟，他主要任務是應對千秋大劫，後續也有其他安排。
沒時間也沒什麼心思，宅在這裡慢慢經營城池。
而獨孤戀兒的存在，對於無雙城而言，也有著無與倫比的價值。
本就是這個世上，最適合當無雙城主的人選。
嗯，有這妹子守家的話。
林軒也不用擔心自己出門在外，被人偷了老家。
「多謝仙長大恩！拜見獨孤城主。」
無雙姥姥大喜，對著林軒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向著獨孤戀兒跪下。
見到獨孤戀兒之後，無雙姥姥便決定用餘生向獨孤戀兒效忠。
但無雙姥姥足足守護了無雙城上百年，某種程度上無雙城也就是她的家。
可以的話，她是想一直留在無雙城的。
原本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如果獨孤戀兒成為了無雙城主。
那這兩件快樂事情，就自然而然的重合在一起。
得到了雙倍的快樂！
簡直是像夢境一般的幸福。
「華氏一脈後人，參見獨孤城主。」
華夢匆匆將受傷被擒的兩個姊姊救了出來。
傷勢雖然不輕，但也遠遠談不上致命傷。
三個女孩簡單互相包紮了下，便跟在無雙姥姥身後，跪在地上。
「我等拜見城主。」
有了帶頭的，就好辦了。
一眾將士、百姓，紛紛向獨孤戀兒拜下。
數萬人高聲呼叫，浩浩蕩蕩的聲浪久久迴蕩。
獨孤戀兒今天展現的實力，其實也非同凡響。
獨孤一方積威二十載，殺人無數，也確實是絕頂高手。
但在獨孤戀兒這位「老祖」的刀下，卻跟嬰兒一般，毫無還手之力。
傳說中的女武神，也不過如此！
只要不跟林軒比較的話，也算是數百年一遇的傳說人物了。
「大家都起來吧。」
「今天一眾逆賊已盡數伏誅，至今日起，無雙城上下再無賤民一說。」
「凡我無雙子民，身份雖有高低之分，人格卻不應有貴賤之別。」
獨孤戀兒清冷的聲音在夜空中遠遠傳出：「自今日起，無雙城只尊昔日無雙夫人所立城規。凡我無雙子民，皆一視同仁。若有違背城規、恃強凌弱之舉，本城主定懲不怠。」
在超凡位面，能給百姓基本人權的君主，就算很不容易了。
真要去講究人人平等，是腦子進了水。
就算以魔主步白素貞的驚才絕艷，研究了這麼多年，也只能圈地自萌。
獨孤戀兒本身也偏向於務實的，不至於許諾一些鬼都不信的東西。
「多謝城主！」
「城主萬歲！」
對於獨孤戀兒的話，眾百姓大喜過望，又向著獨孤戀兒磕了幾個頭，方才站起。
無雙城這種江湖勢力，城主擁有的權力是那些朝廷任命的城主無法想像的。
放在古代，無雙城主就相當於「諸侯」。
城中百姓，則是無雙城主的私產，毫無地位可言。
無雙城主的軍士，哪怕當街砍殺百姓，也同樣無人過問。
如今，獨孤戀兒卻重立城規，承諾無雙子民皆一視同仁的。
不少人已經感動的熱淚盈眶。
「無雙城軍士，連夜清理城內外屍骸，查明遇害者身份。」
「明日在此地開闢一個墓地，將遇害者集中安葬，並請工匠為遇害者立碑撰名，今夜之事亦記錄其上。」
「以便遇害者家人祭拜死者，亦可警醒後人。」
獨孤戀兒指了指不時抽搐幾下的獨孤一方：「順便在墓地立一根旗杆，將這老狗吊在旗杆上，也算是為那些冤魂報仇雪恨了。」
「是，卑職領命！」
剩下的幾名無雙將領紛紛走出，單膝跪下，抱拳道。
「好了，大家都回城去吧。」
獨孤戀兒沉吟了下，眼中閃過一絲狡黠：「諸位放心，既然主公任命我為無雙城主，本城主定然不負主公所託，與諸位共同將無雙城打造成天下無雙的雄城。」
「……」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迷茫。
獨孤戀兒這句話的威力實在太大了。
在他們的固有觀念里，無雙城主就是天下最高貴的人。
哪怕當今皇帝，也不過跟自家城主分庭抗禮。
從未聽說，城主還有「主公」的。
但想到，林軒剛剛宛如仙人一般的出手……
眾人又覺得好像也這也挺合理的。
「我華氏一脈拜見尊主！」
無雙姥姥沉默了下，帶頭跪下。
反正，她拿定了主意，自己向獨孤戀兒誓死效忠。
獨孤戀兒做出的任何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服從。
不要說認個主子……
就算認個祖宗，她也會跟著喊。
「參見尊主大人！」
「叩見仙主大人！」
華夢三人對視了一眼，也跟在無雙姥姥身後拜下。
一些反應快的將領、商賈，也緊隨其後，對著林軒拜了幾拜。
他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應該管「城主的主人」叫什麼。
於是，亂七八糟的喊了一通。
突出一個不倫不類。
「大家都起來吧……」
感覺到體內憑空產生的氣運和信仰，林軒心念微動。
獨孤戀兒如今是堂堂正正的無雙城主。
在無雙城內，她的話就是金口玉言，相當於聖旨。
換句話說，她給林軒加上的身份，確實也涉及到冥冥中的氣運。
將林軒跟無雙城的氣運綁定在了一起。
無雙城成為「天下第一城」甚至抗衡千秋大劫的話，那可能還會涉及人道功德。
但萬一無雙城要是被滅了的話……
林軒也要受到一些因果氣運的反噬。
「戀兒見過主公。」
獨孤戀兒走到林軒面前，單膝跪地捧著青龍偃月刀，月牙般的桃花眼裡笑意盈盈。
「你也挺自作主張的。」
林軒看了她一眼，並未伸手接刀。
「嘻嘻，戀兒身為城主，總得給城民爭個名分啊。」
「你這名分爭得有點奇怪。」
「不奇怪呀，若伱只是天人之境，戀兒自然不會奉你為主。」
獨孤戀兒挺了挺胸：「但主公乃堂堂仙人之尊，又對戀兒有救命之恩。要跟你平起平坐的話，也太過不知好歹了。正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所以就這樣？」
「哪有！你剛剛讓我當城主，我就乖乖當城主，聽話的很啦。」
「可真要當好這個城主，一些基本的東西，總還是要考慮到的吧。」
獨孤戀兒依舊半跪在地上，仰起腦袋，笑意盈盈：「話說回來，你讓我當城主，我讓你當主公，其實你也談不上吃虧吧？」
「也罷，你這城主總還是要有些威信的。」
林軒沉吟了下，伸手接過青龍偃月刀。
青色的刀茫一閃，仿佛雷霆一般撕裂虛空，斬向獨孤戀兒的右臂。
下一瞬間，在無雙姥姥等人驚駭之極的目光中，刀茫橫轉，重重拍在獨孤戀兒的右肩上。
「謝主人冊封！」
獨孤戀兒仰起腦袋，桃花眼裡滿是笑意。
「這流程實在是不倫不類！」
林軒嘆了口氣，將青龍偃月刀插在獨孤戀兒的面前：「回頭我見一見當今皇帝，省得咱們成了草台班子。」
「好的！晚上沒什麼事情了，主公跟我一起去城主府看看吧？」
獨孤戀兒眨了眨桃花眼，吐氣如蘭：「咱們的身份肯定不適合住客棧了。那群商隊可以住官邸，唐姑娘也可以暫時搬進城主府。」
「你真以為沒事了麼？」
林軒輕哼一聲，指了指遠方的山丘。
「啊？」
「嗚嗚嗚！」
便在這時，遠處響起一陣悽厲的號角響！
距無雙城數里外的一個山丘之上，驟然響起了雷鳴一般的馬蹄聲。
完全沒有一絲徵兆，萬餘名精銳鐵騎驟然出現。
然後宛如潮水一般，向無雙城外的軍士、百姓直衝而來！
進城的隊伍瞬間混亂起來。
即便相隔數里，都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殺機。
仿佛一隻巨大的魔狼，正對著獵物虎視眈眈，打算發出致命一擊！
「等了這麼久，終於忍不住了麼。」
林軒掃了一眼奔馳而來的騎兵，淡淡道：「你這個新任城主，好歹解決掉眼前的事情再說。」
「來的是誰啊？」
獨孤戀兒眉眼間的清媚之色驟然消失，她盈盈起身，右手握住青龍偃月刀，氣勢頓時變得清冷肅殺。
「獨孤一方並沒有無中生有，天下會的步驚雲真的來了。」
林軒聲音有些玩味：「順帶一說，這人就是預言中的『雲星』，若這人死了，多半還有些麻煩。」
獨孤戀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