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揚州城,長生訣的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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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揚州城,長生訣的爭奪

  揚州在隋唐的時候,便算是極為繁華。

  不但是隋朝首屈一指的交通樞紐,更是自古以來名傳天下的煙花勝地。

  楊廣對此地也情有獨鍾,下令修運河,造龍舟、樓船,又大修宮殿苑囿、離宮別館。

  數次率領十多萬人的船隊,浩浩蕩蕩的前來玩耍取樂。

  受到皇帝的帶頭表率,不論腰纏萬貫的富商公子,又或以自命風流的名士、擊劍任俠的遊俠兒,都對此地趨之若鶩。

  仿佛沒有過來浪蕩一番,整個人的層次就卡在這裡了,只能度過一個相對失敗的人生。

  ***

  揚州的一間酒館裡

  「說起來,今天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啊?沿街的小商小販都看不到幾個。」

  「你不知道麼?今兒一早,就來了一大批官兵把這裡圍的嚴嚴實實。」

  「可不是麼?過關的檢查也嚴多了,進城出城都要排個長龍,有急事塞錢都沒用。」

  「搞什麼名堂?」

  一名富家公子心情不爽,憤然道:「莫非是官老爺覺得這幾個月大伙兒的孝順錢收少了,要尋個由頭撈上一筆?」

  雖然他沒什麼本事,只負責花天酒地。

  但他老爹可是要經商賺錢的。

  如果賺的錢孝敬給了官老爺……

  那他用來敗家的錢,可就少了。

  也會影響生活質量的。

  「這話不太對,這可是咱們揚州的尉遲總管專門吩咐戒嚴的,人家哪會在乎這點小錢?」

  總管是隋代的特殊官位,可掌一州或數州的軍政事務,甚至擁有管轄區域內州縣官員的任罷權力。

  基本也都是二品、三品的高官,算得上位高權重。

  「尉遲總管?他老人家確實不在乎這點小錢。」

  那富家公子明顯慫了,低聲道:「那他幹嘛封城呢?家裡遭賊了,生怕賊人溜出城?」

  「賊?尉遲總管還在乎小賊?」

  「這可說不好,這麼大的官,總歸有點東西不方便給人見到,說不定……」

  「好像挺有道理啊……」

  在場的紈絝顯然都是陰謀論愛好者,立馬聚在一起聊得眉飛色舞。

  「吵死了,一大早的聽到你們這些蠢話,大爺喝酒都不自在。」

  「你們能不能用屁股想一想,真要是丟了見不得人的東西,還會這麼明目張胆的布置人手?」

  便在這時,一名臉上有道刀疤,滿身江湖氣的男子,罵罵咧咧的放下手中的酒碗:「想不清楚的話,回去問問你爹媽!」

  刀疤男聲音雖然不甚響,但卻帶了一股豪勇無匹的霸道之意。

  光是聽到聲音,便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懼意。

  瞬息間,整個大堂便安靜下來。

  幾個公子哥更是嚇得兩腿發軟,渾身顫抖。

  「這位兄台頗有豪氣,絕非俗人。」

  林軒淡淡一笑,向著刀疤男拱了拱手:「在下林軒,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他路過這裡,找店小二問了問石龍武館的位置,正準備離去。

  聽到這大漢發話,便隨口打了個招呼。

  「林公子氣度不凡,也非普通讀書人。」

  刀疤男一怔,看著林軒一幅淡然的模樣,也有點摸不清對方的底細。

  猶豫了下,刀疤男又倒了半碗酒,一飲而盡:「俺叫程咬金,你喊我老程就行。」

  他如今乃瓦崗軍的頭目。

  雖然名氣不是很大,但也算是朝廷記錄在案的反賊。

  如果真要是暴露了身份,引來了官兵,也只能一路殺出去。

  即便他武功不凡,總歸也還是有些麻煩的。

  一不小心也有翻車的可能。

  不過,他素來豪邁悍勇,別人既然問了,他也就如實回答。

  「原來是程兄。」

  林軒心中微微一動,笑道:「按程兄所言,莫非是有大人物親臨揚州麼?」

  歷史上的程咬金身為大唐盧國公,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算是知機識變的謀將。

  但也不知道得罪了誰。

  演義和小說上,都喜歡把他的人設弄得豪邁莽撞。

  這個待遇,有些類似張飛了……

  林軒懷疑,多半還是名字惹的禍。

  「咬金」這個名字,感覺上,就比「玄齡、如晦」之流,逼格差了一些。

  「這群蠢材沒點見識,狗屁不通。」

  「俺們這些跑慣江湖的人,自然能看出,那些官兵中雜了不少身穿禁衛服的狗東西,這可是來自京城的御衛軍。」

  程咬金一擺手:「俺不知道總管府有沒有鬧賊,但就算飛賊殺了總管老母,也不至於讓御衛軍出動。」

  「御衛軍?」

  大堂里人人色變,情不自禁的驚聲道:「皇……皇上陛下,又要來揚州了?」

  楊廣游江都時,每次都率領諸王、百官、后妃、宮女等十多萬人,船隊長達數十里。

  所經州縣,五百里內都要準備各種禮物和珍稀食材。

  還動不動來個民間選秀,見到長得漂亮的妹子,就直接打包帶走。

  這些倒也罷了,有時候楊廣還會突發奇想,點名讓當地的富戶找些奇木異草、珍禽奇獸供他賞玩。

  誰遇到這種差事,都要心驚膽戰,求爹爹告奶奶的。

  這可是一個不好,就會家破人亡的事情。

  「這應該不至於,狗皇帝來的話,動靜比這大多了。」

  「應該是京城的狗官前來辦事,才會讓這些御衛軍先行到達,進行戒嚴。」

  程咬金一咧嘴:「李閥跟宋閥不在京城,楊素那老狗一命嗚呼之後,應該也只有宇文閥、獨孤閥裡面的那群狗雜碎,有這個排場了。」

  說完話,程咬金把酒碗一丟,扔了一塊碎銀子,提起放在一旁的鋼刀,轉身就走。

  他剛剛說話,對朝廷有許多不敬之處。

  真要是被人告發,官兵肯定還是要過來做業績的。

  穩妥起見,嘴皮子爽完之後,還是趕緊跑路為妙。

  「……」

  見到程咬金離去,眾人面面相覷。

  猶豫了片刻,大家也紛紛起身,慌慌張張的逃出客棧。

  畢竟官府要是知道這裡的事情。

  搞不好,就要來追究一下,自己為什麼沒有擒下辱罵天子的匪人。

  雖然不至於出什麼事情,但一筆銀子還是免不了的。

  簡直是無妄之災!

  「還真是民風淳樸……」

  林軒看著瞬間空空蕩蕩的酒樓,身影一閃,已然離去。

  聽起來還不錯,至少開局還正常,沒什麼出人意料的神展開。

  直接把《長生訣》截了,讓雙龍無路可走吧……

  ***

  眾所周知,任何王朝的末年,都是極為糟糕的時代。

  天下不靖,賊盜四起,烽火狼煙,人人自危!

  但正因為朝不保夕,人人危機感十足,武館反而迎來了黃金期。

  為了具備自保的能力,越來越多的普通人掏出辛苦積攢的身家,開始練習武藝。

  作為揚州第一高手,「推山手」石龍名下的石龍武場,自然而然便成為揚州城武術圈子的領頭羊。

  每天進進出出,前來武場練武的弟子,足有數百名之多。

  練拳的時候,光是「喝喝」的叫喊聲,便震的地動山搖。

  偶爾有幾隻流浪貓狗經過,也被嚇得夾起尾巴,倉皇逃竄。

  「練武又不是唱戲,叫得再響有什麼用?」

  「功夫是殺人技,不是用來嚇人的。」

  「我這一拳二十年的功夫,你擋得住嗎?」

  石龍武場的內院,有些心思不寧的館主石龍剛走出靜室,便聽到前院道場上,自己的幾個親傳弟子一本正經的訓話。

  「讓他們幾個態度好一些,人家是來學藝的,不是來挨罵的。」

  石龍嘆了口氣:「能學到東西也算了,可他們都是白白挨罵……」

  他天性好道,學的是道門正統玄功,資質也頗為不俗,算是一流高手了。

  當然看不起這種「拳風打不響,喊一嗓子聽個響」的練法。

  不過大多數武館的弟子,練一輩子也不可能練到登堂入室的地步。

  這也很正常。

  真要是天賦異稟的武道奇才,自有各大門派、門閥搶著要……

  誰會跑到武館來練功啊?

  想通了這一點後……

  石龍也開始擺爛起來。

  近十年來,石龍雖然還出現在武場,但也只是帶帶少數幾個真傳弟子。

  一切常規業務,全交由弟子打理。

  不過由於他聲名在外,武場掛的是他的名字……

  遠近慕名而來者,依舊絡繹不絕。

  「師父,您怎麼出來了?有所領悟了?」

  見到石龍面色不善,伺立在一旁的關門弟子馮山,連忙端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石龍。

  他還是有一些天賦的,花了幾年時間,便學到石龍一些皮毛。

  雖然是皮毛,但好歹也算是真功夫了。

  比起外面那群亂叫的師兄弟們,可強的太多。

  「那本書博大精深,別說領悟了,就算看懂一頁紙,也是千難萬難。」

  石龍接過茶水漱了漱口,吐在地上,嘆道:「古人曾說『朝聞道,夕死可矣』,可世人往往窮盡一生,也聞不了這道啊……」

  讓石龍苦惱的,自然是那本道家秘不可測的寶典《長生訣》。

  據歷代口口相傳,此書來自上古黃帝之師廣成子。

  全書以甲骨文寫成,深奧難解。

  歷代曾閱此書的先賢,雖不乏智能通天之輩,但從沒有人能融會貫通,破譯全書。

  雖然書內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曾看過此書者的注釋。

  但,這些注釋也極為陰間,比原文更使人害怕。

  畢竟,《長生訣》的甲骨文原文,僅僅只是看不懂。

  這些注釋石龍隨便跟著練練,就立時氣血翻騰,感覺隨時都會走火入魔……

  當然,考慮到這本書歷代根本就沒人練成過。

  石龍覺得,按照注釋練也不是什麼好想法。

  「師父天縱之才,打遍揚州無敵手,也不成麼?」

  馮山一怔,猶豫道:「莫不是時間太短,師父一時半會沒想明白?」

  「為師與此書日夕相對,足有三載。」

  「但仍是一無所得。」

  石龍苦笑道:「為師覺得,莫說三載,就算再給我三百載,也想不明白。」

  他今天一旦入定,便不由自主的心驚肉跳。

  莫說集中精神參悟《長生訣》了,就連正常打坐周天都沒法完成。

  既然練不下去,乾脆跟徒弟聊聊天算了。

  「啊?」

  馮山大驚:「莫非,這本書是亂寫的,根本練不成?」

  「不得胡說!為師確信這本書博大精深,淵深如海。」

  「否則歷代大智慧者,也不會花上大量時間苦苦參悟,有少許感悟便喜不自勝。」

  「可惜為師資質平庸,這才一無所得。」

  「哎,為師總說你那群掛名師兄弟天賦不夠……」

  石龍長嘆道:「其實,在真正的高手眼裡,為師同樣也狗屁不如。」

  「哈哈哈,石兄這句話有些妄自菲薄了。」

  大笑聲響起,一名衣袍華麗之極的男子推開院門,大步走入:「在我眼中,石兄恰如狗屁一般。」

  男子大概三十上下,身形高瘦,神色冷漠。

  一對眼睛更是深邃莫測,予人狠冷無情的感覺。

  在男子身後,數不清的御衛軍仿佛潮水一般湧入武場大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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