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霸王槍，向當世劍仙賜教，第四個名額（二合一）

  「唐伯虎，果然是你！」

  華夫人身影一閃，殺氣騰騰的來到華安面前：「你好大的狗膽！」

  她對華安的來歷早已大為生疑，也明白對方武功深不可測。

  這才打算藉此機會驗證清楚。

  結果，林軒直接道破對方的身份，果然讓她的猜想得到了證實。

  但想到仇人之子居然敢把自己當成傻子，用這種方式大搖大擺的混入府中……

  華夫人也不免火冒三丈。

  要不是顧及身份，華夫人都打算直接給這廝嘴裡倒上一帖「一日喪命散」了。

  「啊這……，說的不是我啊！」

  唐伯虎無奈的看了林軒一眼，苦著臉道：「夫人，你聽我狡辯。」

  「名滿天下的唐解元打算跟妾身說，林公子認錯人了麼？」

  華夫人強壓怒氣，冷笑道：「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這種扯淡的理由就別說了。」

  她對小書童華安，可以呼來喝去的。

  但，對方身份變成了唐伯虎的話……

  華夫人說話的口吻，還是注意了不少。

  畢竟，身為一品誥命夫人，還是要講究身份氣度的。

  總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一出潑婦罵街的戲碼。

  「這個問題要辯證的看，不能完全說對，也不能完全說不對。」

  唐伯虎猶豫一下，硬著頭皮道：「夫人有沒有想過，大家嘴裡的唐伯虎，是昨天的唐伯虎。而今天的我，是一個嶄新的我……」

  「嗯？你……你說什麼？」

  這個角度有點清奇，華夫人愣了一下，心中也有些迷惑。

  「我的意思是，我今天只是華府一介小書童華安，並非以前那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唐伯虎了。」

  唐伯虎誠懇道：「所以大家都認錯人了，以前那個唐伯虎只存在於大家的回憶中。」

  「嗯？這小書童這句話好像說的挺有道理的？」

  阿青愣了一下：「今日的我，確實不是昨天的我啊。」

  「你就是你，不管『今日的你』還是『昨日的伱』都是你的一部分……」

  林軒伸手在阿青眼前晃了晃，示意這妹子不要傻乎乎的糾結這個問題：「過去、現在、未來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人生。」

  「啊這……，你說得對，剛剛想歪了。」

  阿青有些不好意思：「果然我一直傻傻的。」

  「凡事都刨根問底的話，是個人都會傻……」

  林軒笑了笑，淡淡注視著唐伯虎的表演。

  想不到，這唐伯虎居然還挺哲學的。

  臉皮也比林軒預計中的還要厚不少。

  林軒覺得，自己肯定沒法這麼毫無心理負擔的扯這麼一堆。

  不過，按照電影設定，人家娶了八個老婆之後，還能理直氣壯的賣身為奴來搞定第九個……

  光這一點，也是林軒學不來的騷操作。

  絕對可以說是內心強大……

  「唐伯虎是昨日的你是吧？」

  華夫人怒極，一抬手道：「秋香，這人既然不是唐伯虎，你讓武狀元多帶點人過來，把這個小書童拉下去剁碎餵狗！」

  「夫人開恩啊！」

  秋香大驚，慌慌張張的跪在地上。

  「嗯？開什麼恩？秋香你要幫這賊子說話？」

  華夫人大怒：「我說華府內，怎麼會有唐寅的詩集，是不是他拿來騙你的？」

  「不是的……」

  秋香怔了怔，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哼！不必為他掩飾了！」

  「這小賊跟他爹一個嘴臉，定為色中餓鬼，人間禽獸。」

  華夫人一擺手：「現在想想，此人混入華府之中，多半對你也沒安什麼好心，你千萬不要犯傻啊！」

  「……」

  秋香滿臉通紅，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華夫人，你這麼說就不太對了。」

  唐伯虎有些不爽：「我怎麼就色中餓鬼了？」

  「你都娶了一妻七妾了，還敢跑到我華府意圖不軌，難道不是色中餓鬼麼？」

  「……啊對對對，夫人教訓的是。」

  唐伯虎嘆了口氣：「但我爹就娶了我娘一個，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吧？」

  「你還敢跟我說你爹！」

  華夫人大怒：「你爹有眼無珠，還是個愚不可及的榆木腦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管我爹是不是好東……，嗯？先不說這個……」

  唐伯虎感覺有些不對，改口道：「至少我爹心裡明白，什麼樣的人該娶，什麼樣的人一看到就得溜之大吉。」

  「你找死！」

  華夫人氣的差點吐血，身影一閃，一掌擊在唐伯虎胸膛上。

  唐伯虎噴出一口鮮血，仿佛斷線風箏一樣，飛出十多米，摔在地上。

  「……為什麼不還手？」

  華夫人一擊得手，落回原地，怔怔的看著自己手心，皺眉道。

  「夫人適才辱及在下父母，在下自然不得不據理力爭。」

  唐伯虎笑了笑：「但在下乃華府家僕，夫人出手懲戒，也是應有之義。」

  「哼！你這小賊倒也知道些禮數。」

  華夫人沉默了下，似乎有些過意不去：「罷了，冤有頭債有主，昔日的事情也怪不到你頭上。」

  「夫人英明！」

  唐伯虎拱了拱手，正色道。

  「嗯，太師此番入京正式告老，十日之內，我們便啟程返鄉。」

  「有機會的話，我會親自去一趟你們姑蘇唐府。」

  華夫人一拂衣袖：「秋香，這小賊以後跟我華府再無關係，咱們走！」

  「啊？是！」

  秋香一怔，匆匆跟上。

  「夫人且慢！」

  唐伯虎身影一閃，跌跌撞撞的出現在華夫人面前：「夫人剛剛不是說，我立下功勞的話，便將秋香許配與我麼？」

  「……你這種時候，還有這個心思？」

  華夫人都驚了：「秋香，你看看，這男子真是噁心！」

  「如果真是唐伯虎的話……」

  秋香鼓足勇氣道：「我還是可以的。」

  「多謝秋香姐！」

  唐伯虎露出痴笑：「為了秋香姐這句話，我就算被五馬分屍，大卸八塊，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娶你。」

  「你不能死啊！打不過就算了啊……」

  秋香心中慌亂，連忙搖頭道：「以後還有機會的。」

  「不，我就要！」

  「夠了！你！你們兩個氣死我了！」

  華夫人氣的胸悶，但轉念一想，心情又有些不忍：「林公子，阿青姑娘，這唐伯虎受傷不輕，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她素來好強，在外人面前極重面子，但心腸倒也談不上惡毒。

  眼見唐伯虎被自己擊傷，還堅持不放棄……

  華夫人心中也稍稍有些觸動。

  「算了，為什麼算了？這位唐什麼老虎的不是打算出手麼？」

  阿青看的津津有味，信口道：「而且他壓根沒受傷啊。」

  「嗯？沒……沒有受傷？」

  華夫人臉色一變：「但，那小賊明明都吐血了……」

  「他用內功化解了你一掌，然後順勢咬破舌頭，再用內力逼出舌尖血。」

  「很簡單啊，就算是我……」

  阿青愣了一下，連忙改口：「呃，就算是夫人你這麼試試，也是可以吐血的。」

  「這個……，林公子？」

  華夫人臉上微變，望向林軒。

  「是這樣的，華夫人適才那一掌還不足以傷到唐解元，華夫人不必擔心。」

  林軒微微一笑，淡淡道。

  唐伯虎自己打算出醜賣乖的話，林軒也就當看個樂子，懶得理會。

  但這廝也不知悔改，找到機會又跑來裝死碰瓷。

  真要這麼下場的話，倒是弄得自己跟阿青好像在欺負傷殘一樣。

  林軒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

  華夫人：「……」

  秋香：「……」

  二人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神色不善的望向唐伯虎。

  「哈哈哈，笑死老夫了。」

  「裝死裝的還挺不錯，一看就是經常幹這種事情的，老夫剛剛也信了。」

  「哈哈，小伙子有一手，不愧家裡有八個老婆。」

  「別光笑，那老娘們……那誥命夫人武功不弱，能硬受她一掌不傷的，也算是大高手了。」

  「說的也對！我就做不到……」

  「啊這……好像是這個理。」

  「媽的，武功練到這個地步，跑去當別人家奴，是不是有病？」

  「別亂說話，都說了是唐天豪的兒子，回頭人家一槍戳死你。」

  「……」

  見到唐伯虎尷尬的樣子，涼亭里眾人捧腹大笑，吃瓜吃的心滿意足。

  可笑著笑著，眾人突然發現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這個……」

  唐伯虎臉頰一抽，無奈道：「二位的眼力，實在是太好了！」

  「哼！你要想著騙人，就要做好被人揭穿底細的準備。」

  阿青撇撇嘴：「你武功不錯，要打也不一定輸，總想著這種投機取巧的事情，真是煩人！」

  「阿青姑娘教訓的是，是在下適才太過放浪，用心不誠。」

  唐伯虎感覺到華夫人殺氣騰騰的目光，苦笑搖頭；「不才末進姑蘇唐寅唐伯虎，還請二位賜教。」

  「嗯，傳聞霸王槍有霸王餘勇，可謂當世絕學。」

  林軒淡淡道：「阿青你去試試吧。」

  他跟唐伯虎打也能打，但收穫肯定沒有阿青那麼大。

  這個時候，林軒覺得養成這妹子比較重要，對於出手切磋沒什麼太大的執念。

  「嗯，好啊。」

  阿青一揮青竹棒：「唐伯虎，你帶了槍麼？要不要讓林軒幫你找一根？」

  「不必了。聽聞阿青姑娘一貫折竹為劍，一劍破萬法。」

  唐伯虎走到竹林邊：「既然如此，不才便伐竹為槍，以家傳槍法，斗膽向當世劍仙討教一二。」

  說話間，唐伯虎走到竹林邊，伸手一拂。

  掌緣如刀，將一節毛竹伐斷。

  毛竹尚未落地，唐伯虎手掌再次揮出，將毛竹截成三段。

  只留下中間一丈多長的一截。

  「阿青姑娘請。」

  唐伯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雙手正反握住竹槍，低頭看著竹空空蕩蕩的槍尖。

  一槍在手，唐伯虎原本玩世不恭的笑意驟然消去，神色變得驕傲而悲涼。

  雄渾霸道的氣勢，從唐伯虎清瘦的身體中湧出，灌入竹槍之內。

  竹槍徐徐抖動，唐伯虎的方圓一丈之內儘是鋒銳如刀的氣勁，宛如刀山槍林一般。

  「一看就是高手啊，你出槍吧。」

  阿青美目閃亮，微笑道：「我會認真打的，打完了也差不多該開飯了。」

  「……唐某得罪！」

  唐伯虎清嘯一聲，踩地借力，仿佛瞬移一般出現在阿青面前，竹槍隨之扎出。

  「嗡！」

  竹槍破空，音爆聲轟鳴而起，震耳欲聾。

  「快退！」

  華夫人大驚，連忙拉起秋香向後急退。

  與此同時，唐伯虎腳下的青石地磚盡數炸開。

  無數碎石向四面八方濺射，發出尖銳而刺耳的聲音，宛如槍彈一般。

  「……」

  公孫蘭和歐陽情也露出驚駭之色，施展輕功向後退去。

  「這霸王槍確實霸道，難怪林軒讓我試試。」

  阿青望著仿佛狂龍一般咆哮而至的霸王槍，提起青竹棒，在空中徐徐一轉。

  青色的劍光旋轉，化為一枚巨大的劍環。

  黑白色的光澤閃動，太極陰陽魚不斷旋轉盤旋，追逐嬉戲。

  大衍之數其四十九，未分為太極！

  無堅不摧的槍勁碰撞在太極圖上，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下一刻，槍勁爆開，散為千百道槍影，仿佛萬馬千軍奔涌而至一般，刺向阿青的周身大穴。

  「這個我在行。」

  阿青抿嘴一笑，青竹棒信手一卷。

  無數大小不一的太極虛影顯現而出，動靜合一，風雷不侵。

  方圓之間，千百道槍茫盡數撞擊在太極虛影之上，紛紛崩碎。

  以心意化太極，咫尺之間，無窮無盡！

  霸王槍雖是極烈之槍，亦不可摧。

  「該我了。」

  在唐伯虎槍勢窮盡的一瞬間，阿青向前踏出一步，青竹棒猛然刺出。

  龍吟聲響徹天地！

  一道青色的巨龍虛影，從青竹棒前端幻化而出，張開門板一般的巨口，向著唐伯虎噬咬而至。

  以極陽之勢，待強弩之末，亢龍有悔！

  「這是什麼？法術麼？」

  秋香大驚失色，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應該也許……，是劍法吧？」

  「天下之大，居然還有這等劍法……」

  華夫人怔怔的伸手拉起秋香，冷汗潺潺而下：「你閉上眼睛，別看了。」

  她明白，如果適才自己出手的話，眼前這位劍仙少女直接用這一劍的話……

  即便對方沒有殺意，自己的心境怕是也要被爆成渣。

  搞不好自己的手都要抖個一年半載，壓根用不了劍。

  想到這裡，華夫人暗自有些僥倖。

  菜有菜的好，人家隨便打打就贏了，犯不著這麼認真。

  「不是吧？有沒有搞錯！」

  唐伯虎持槍的雙手雖巍然不動，眼中卻也閃過一絲驚駭。

  放在平時，他可能還會吐槽幾句，

  但現在的唐伯虎只能在心中想一想，根本不敢多說一個字。

  任何氣機牽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哼一聲，都可能導致落敗。

  猶豫了一瞬間，唐伯虎的眼中也露出一絲狠意，青竹槍旋轉蓄勢猛然刺出。

  槍風凜冽刺骨，在八月天中硬生生的刺出滾滾寒流。

  一點碧綠的槍芒，在漫天寒潮之中，逕自點在巨龍的頭顱。

  這是數千道槍勢盡數匯聚，化為一槍。

  一槍之威，可摧城斷岳！

  罡氣有靈，巨龍發出不甘而狂暴的咆哮聲，急速坍塌。

  槍芒再次一閃，竹槍橫掃。

  烈烈槍風劃破虛空，宛如潮水一般向著阿青掃至。

  「破軍之槍？我突破了？」

  望著席捲天地的極烈槍勢，唐伯虎眸光微怔，心情複雜。

  他剛剛不假思索得全力一擊，正好符合「破釜沉舟」的意境，以極烈之槍破開阿青劍意顯化的巨龍虛影。

  這已經算是臨陣突破，將霸王槍施展到了唐伯虎自己都未曾想到的程度。

  一槍屠龍，尚餘下數千道足以破軍的槍風……

  雖然肯定傷不了眼前的少女，但總該可以占據上風吧？

  想到這裡，唐伯虎眼中不由露出一絲興奮。

  太難了！

  「亢龍有悔，好就好在這個『悔』字上。」

  阿青笑意吟吟，青竹棒橫掃，擋下唐伯虎的竹槍。

  幾乎同時，劍意顯化的巨龍轟然炸開。

  事先埋在巨龍之中的無數道劍氣化為一柄柄青鋒古劍，御空成陣。

  古劍不斷崩滅，唐伯虎刺出的漫天槍風也盡數消散，歸於虛無。

  「這劍招還能這麼用的？我都沒想過這種事情。」

  「阿青姑娘可以這麼用，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的也是。」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著阿青手中的青竹棒，宛如看著神仙一般。

  「接我這劍看看。」

  與此同時，阿青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唐伯虎的面前。

  縴手揚起，青竹棒信手刺出。

  一點青芒刺出，天地之力逆轉，漫天逸散的劍氣槍風宛如被虎符調動的大軍，向著唐伯虎席捲而來。

  「霸王卸甲！」

  見到阿青刺出逆轉天地之氣，仿佛大江東去一般的劍意。

  唐伯虎不退反進，竹槍化為一道殘影，分毫不讓的扎向阿青手中青竹棒。

  簡簡單單的的一式刺擊。

  卻勾起千萬道縱橫睥睨、霸烈之極的槍意。

  槍影破空，竹槍持續不斷的摩擦空氣，變得暗紅如血。

  仿佛霸王浴血，鏖戰烏江。

  雖生死頃刻，依舊槍影如龍，槍芒如血，萬軍震怖！

  「痛快！」

  唐伯虎放聲大笑，神色癲狂。

  仿佛這些年來的鬱郁不得志、誣告下獄、夫妻失和、貶官為吏、世人誹謗及身……

  諸多心郁悽苦，都盡數化為這一槍之中。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一味霸道也不太好吧？創出這槍法的人，估計沒什麼好下場。」

  阿青目光微凝，青竹棒毫不停留的刺出，點在竹槍的槍頭。

  狂暴而凜冽的氣勁碰撞在一起，彼此抵消。

  阿青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輕輕鬆開了手。

  青竹棒發出璀璨的劍光，沒入竹槍之中，逆勢而上。

  瞬息間，青竹棒和竹槍展開了數十次的交鋒。

  直至縹緲而蒼茫的氣息籠罩天地，血雨腥風的霸意化為幽幽一嘆……

  竹槍逐節炸開，化為一縷縷白色的竹絮，隨風飄蕩。

  下一瞬間，青竹棒刺穿竹槍，輕輕點在唐伯虎的小腹上。

  然後，整根竹棒悄無聲息化為齏粉，煙消雲散。

  「這人真的很厲害啊，不過還是我更厲害一點。」

  身影一閃，阿青來到林軒身旁，巧笑嫣然：「我覺得我又可以創出一門厲害劍法了，等會我要多吃點，認真想明白。」

  「……」

  包括木道人在內的觀戰高手，都怔怔的看著阿青，欲言又止。

  但最終，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林軒覺得，這些人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妹子是劍仙的設定……

  劍仙無論做出什麼事情，好像都挺合理的。

  「不用強調這個，弄得我平時不給你吃飽飯一樣……」

  林軒搖了搖頭，身體隨之出現在唐伯虎面前：「唐解元沒事吧？」

  阿青的脾氣其實挺好的，對丫鬟下人也是笑眯眯的，不像邀月那麼高冷。

  但這妹子說話實在太過坦誠，也容易氣到人。

  這種時候，一般都是林軒來收場。

  「我沒事……」

  唐伯虎臉色一白，猛然噴出一口血水，笑道：「真是痛快，此番多謝阿青姑娘賜教。」

  小腹丹田屬於要害，唐伯虎被青竹棒戳上一下，還是會有些影響的。

  於是，唐伯虎順勢將胸中的鬱氣，連帶著淤血一併噴出。

  看起來有些悽慘，但唐伯虎心胸一闊，反而覺得心中舒服了不少。

  「華安……呃，你怎麼又吐血了？」

  秋香聽到兩人對話，睜開眼睛，慌亂道。

  如今看唐伯虎的氣色，似乎不像是吐著玩的……

  秋香不由有些擔心。

  「我沒事，不必擔心。」

  唐伯虎輕輕搖了搖頭：「這些年來唐某自輕自賤，做出種種荒唐之舉。如今大夢初醒，實在可笑。」

  「啊？你……你說什麼？」

  「沒什麼……」

  唐伯虎似乎進入了賢者時間，只是搖了搖頭，並未再說。

  「霸王之威，千載猶烈，甚幸。」

  「如今你二人兵器已然毀去，無法再戰，唐解元當可得一令牌。」

  林軒目光掃向眾人，淡然道：「不知諸位可有異議？」

  「唐解元槍法絕世，我等並無異議。」

  一眾江湖高手交換了一下目光，紛紛點頭，木道人高聲道。

  在場的觀戰者，基本也算江湖中的一線高手。

  雖然，也時不時搞搞陰謀詭計的。

  但大家還是講究強者為尊的。

  此刻，眾人都自認不及唐伯虎，並沒有誰打算唱反調。

  看到霸王槍之後，也很少會有人產生唱反調的念頭。

  至於這觀戰名額的含金量，是不是上升到了不應有的高度？

  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公孫大娘和華夫人呢？」

  林軒又問道。

  「沒有異議！」

  公孫蘭聲音有些發顫：「阿青姑娘且不說了，唐解元槍法如神，小女子心中也是很佩服的。」

  她雖然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的劍法足以獨步江湖。

  但唐伯虎最後一槍，看的她內心震撼無比。

  公孫蘭覺得，自己用盡一切手段，也必然被這一槍直接扎爆！

  簡直是恐怖如斯！

  至於阿青？

  好端端的人，跟劍仙比個啥啊？

  「唐解元如此槍法，也可謂絕世之資。」

  華夫人臉色數變，嘆道：「想不到唐解元為了鄙府一介侍女，居然甘為家奴，任人欺辱，妾身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原本，華夫人還打算找機會修理一下唐伯虎，找回剛剛欺騙自己的場子。

  但唐伯虎這一套霸王槍施展下去，華夫人也頓時沒了想法。

  真要是跟這樣的高手鬧翻了……

  怕是整個太師府還不擋不住別人一桿竹槍吧？

  就很犯不著！

  想到這裡，華夫人覺得，人要大度一點。

  以前的那點恩怨，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的。

  「既然都無異議，那第四枚令牌交給唐解元。」

  說話間，林軒掏出第四枚黃金令牌，伸手刻上「唐寅」兩個大字，遞給唐伯虎。

  「對了，唐老弟有沒有興趣，當我唐門的大供奉？」

  唐大先生左右看看，發現了自己的優勢，大笑道：「我唐門也有許多漂亮姑娘待字閨中的，以唐老弟的本事，要上十個八個都是可以的。」

  「這個……，還是不要了吧。」

  唐伯虎臉頰抽了抽，狠心拒絕道。

  「老唐啊，我知道你們唐門缺鎮場子的高手。」

  小顧道人一身正氣道：「你好歹堂堂一個唐門之主，擱這拉皮條，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嘖嘖！唐大先生說話這麼有底氣，幹嘛不請林公子來當大供奉？」

  司空摘星陰陽怪氣道：「反正你唐門女孩子多，十個八個都是可以的。」

  「不可胡說八道！」

  唐大先生臉都綠了，下意識的看了看面色不善的獨孤一鶴，又看了一眼笑吟吟的阿青，連忙求饒道。

  唐伯虎他還可以嘗試著挖一下。

  可林軒來頭實在有點可怕，借他一個膽子，也不敢這麼來攀關係……

  「多謝林公子贈予令牌，多謝阿青姑娘指教，多謝諸位抬舉。」

  唐伯虎將令牌塞進腰帶，猶豫了下，又向著四處抱了抱拳。

  原本唐伯虎覺得，自己將家傳槍法施展到了極限，還是被人壓了一頭，心中微感落寞。

  但看到圍觀眾人的表現，好像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這讓唐伯虎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