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神代的終結與龍族的興衰

  一切,要從被稱為【神代】的第一紀元說起。

  傳說,創世神在世界誕生之後,就獨自消失在虛空深處,艾拉世界在沒有創世神明引導的情況下,於混亂無序中發展演化了無數歲月;

  直到第一個生命的誕生,為這個世界點亮了思維的火花,艾拉世界才終於脫離了混亂紀元,進入了規則迭生、世界之理逐一確立的階段。

  這個階段,被稱為第一紀元,也稱——【神代】。

  在【神代】其間,眾多在後世維繫世界存在的秩序概念尚未完全確立,時間並沒有意義,因此沒有人知道,【神代】的時間跨度到底有多長。

  在這個規則逐一確立的紀元中,一些在規則概念的碰撞中誕生的生命,於當時尚未成熟的世界本源中留下了烙印、獲得了等同於規則的超然位格。

  祂們,就是在創世神之後、站在【神代】之巔的「原初眾神」。

  龍族的起源、集合了世間多種規則權柄的【原初之龍】,就是眾神之一。

  同時,祂也正是那導致艾拉世界脫離混亂紀元進入神代的、最初的智慧生命!

  眾神在神代漫長的歲月中,各自創造了自己的子嗣,這些後裔子嗣,繼承了眾神的部分權能,獲得了【半神】的位格。

  這些半神,就是最初的幻想種,也被稱之為【魔神種】。

  龍族的四大始祖龍,就是魔神種。

  作為艾拉世界最初生命的後裔,龍族在神代占盡了優勢。

  繼原初之龍作為艾拉世界最初生命誕生後,其子嗣四大始祖龍,也作為最初的魔神種誕生。

  原初之龍以及四大始祖龍,瓜分了艾拉世界底層規則的半數,成為神代最強之神、最強之魔神種。

  當其餘眾神的魔神種子嗣還在陸續誕生的時候,四大始祖龍就已經創造了艾拉世界第一個能夠自然繁衍的種族。

  即上古種純色巨龍。(注)

  而在其餘上古幻想種陸續誕生的時候,純色巨龍就已經衍生出第一批血脈墮化後、更加適應穩定世界規則的古代種巨龍。

  即五大寶石龍與五大金屬龍。

  當其他古代幻想種陸續出現的時候,龍族,這個從頂層的「原初之龍」到底層的「古代種巨龍」,都站立在各自階位頂端的種族,甚至已經建立了自己的文明!

  龍族,是艾拉世界當之無愧的最強種族,是神代的無冕之王。

  直到神代末期,這種無可撼動的地位才發生了改變……

  當某一天,艾拉世界終於徹底演化完善,所有世間之理、概念規則的邏輯圓滿自洽,一個作為艾拉世界底層規則中最後出現的終結概念,誕生了。

  它,就是【死亡】。

  是的,在此之前的神代無盡歲月里,所有生命都是永生不死的。

  死亡,是神代生靈、從眾神到底層所有幻想種都不曾想像過的事情。

  當【死亡】的概念誕生之後,「時間」對這些原本永生不死的生靈來說,就有了新的意義——用來界定壽命長短的意義。

  那一天,從頂層眾神到底層的眾古代種,包括自然誕生的一般種族(後來的長生種),都被規則徹底確立的艾拉世界、賦予了【死亡】與【壽命】的概念。

  同時,世界底層規則的固定,也導致規則權柄總量的固定。

  無論是【原初眾神】還是魔神種【半神】,其存在都代表了一部分世界規則的具現化、具有唯一性,祂們的規則權柄,則被賦予了【神格】這一含義。

  在龍族而言,原初之龍與始祖龍的神格,則被他們統稱為【龍族根源】。

  不久之後,一個不知道最初從哪裡流傳開來的流言,開始在所有幻想種之中傳播:

  當一個魔神種殞滅、祂的神格權柄散落,就意味著至少一個的新魔神種的誕生,眾神也是如此。

  一時間,被「死亡」恐懼所籠罩的神代末期,又有一股難言的躁動開始在暗處洶湧……

  直到有一天,神代最強之神、被視為創世神之後艾拉世界無冕神王的原初之龍,突然衝破了創世神在世界邊緣留下的絕對屏障,繼創世神之後、再次消失在虛空深處的盡頭!

  而當原初之龍消失後,其餘眾神以及魔神種紛紛發現:

  原本被原初之龍所占據、成為其神格一部分的那些概念規則,這些原本不可能再誕生出神明以及魔神種的規則,竟然全部變成了無主的權柄!

  這個發現,最先引起的,不是眾神對原初之龍是否隕落的猜疑,而是直接引爆了一場終結神代紀元的戰爭。

  ——即【太古神戰】。

  畏懼死亡的眾神,為了擁有更強的力量,爭相搶奪原初之龍遺留的神格碎片,而失去原初之龍庇護的龍族,也在一夜之間成為眾矢之的。

  戰爭從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不到一個晝夜交替的時間內,就有兩位神明、近十魔神種接連隕落。

  這些相繼變得無主的神格權柄,又引發了更多魔神種甚至上古種的爭奪。

  艾拉世界在其底層規則演化至邏輯自洽之後,還不到半個季節更替的時間,規則表層的主物質世界,就幾乎被打成一片煉獄……

  而位於【太古神戰】旋渦中心的龍族,不愧是神代最強種族,在被眾多幻想種族針對的處境中,竟然硬是一個魔神種都沒有隕落。

  甚至,四大始祖龍聯手之下,竟然還終結了一位神明的生命!

  【太古神戰】曠日持久,艾拉世界原本統一的原始大陸也被打碎成數塊,大量幻想種隕落在這場戰爭中。

  關於戰爭結果的細節,庫納斯這頭第二紀元才出生的古代種青銅龍並不知曉。

  他只知道在【太古神戰】之後,眾神與眾魔神種都已不見蹤跡,有說祂們已全數隕落,也有說祂們在某種不可抗力的原因下、不得不選擇隱匿。

  而以這些作為規則化身的眾神與眾半神的消失作為標誌,艾拉世界開啟了多種族文明大發展的第二紀元。

  諸如精靈、巨人等等在神代就已存在的長生種,在幻想種數量銳減的第二紀元,逐漸成為主導力量。

  另外,一些更加弱小、壽命短得可憐的生物,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誕生。

  這些弱小、短壽的生物,即是蓋亞種。

  長生種與蓋亞種,在幻想種稀少的第二紀元中、在各個曾飽受幻想種摧殘的大陸上,逐漸建立了一個個繁盛而燦爛的文明。

  那些動輒宛如天災浩劫的幻想種,仿佛成為了一個個只存在於神話傳說中幻想形象。

  【幻想種】之名由此而來。

  直到距今一萬五千年前,一場發生在大陸與大陸之間廣袤海域上的幻想種之戰,才讓長生種以及蓋亞種們終於回想起、曾在神代被幻想種所支配的恐懼。

  ……

  「……神代的歷史,就是龍族的興衰史。」

  庫納斯的聲音已經虛弱到只能以精神力去傾聽,艾德里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遺漏任何一個詞句。

  此時庫納斯已經將自己所知的巨龍鍛鍊方法、龍語魔法的技巧全數教授給艾德里安,現在最後講述的,是龍族興衰的歷史,以及一萬五千年前那場【迷霧海之戰】的結果。

  「而迷霧海之戰,是龍族為了回歸神代的輝煌而做的最後努力。

  「我們本來以為,經過了這麼久,他們早已經放棄了對我們的警惕,但沒想到,我們的計劃只是剛剛開始,就遭到那些一直躲藏起來的老傢伙們的阻撓。」

  原來,當年龍族中最後一位達到九階【浩劫】的上古純色巨龍,在某片海域中、找到了某位始祖龍遺留的【龍族根源】,打算藉此純化血脈、進階為新的始祖龍;

  但最終卻引來了與龍族敵對的幻想種的圍攻,導致在神代終結的七千年後,再次爆發了一場幻想種之間的大規模戰爭。

  這,就是【迷霧海之戰】。

  當初迷霧海之戰的主戰場,就是如今希里亞斯大陸以南的【迷霧海】。

  迷霧海之戰耗光了龍族的最後力量,那段時間又趕上了龍族生育的空窗期,以至於當戰爭以龍族的失敗結束後,最後活著的巨龍,竟然只剩下庫納斯這位古代種青銅龍……

  「……當時,我們連一枚能夠被孵化的活體龍蛋都沒有,所有的巨龍,不論是否成年、實力如何,全部都趕到迷霧海中參與那場與送死無異的戰爭;

  以至於到最後,只有我這個老傢伙活了下來,我竭盡所能,也只能將好友耶蘭斯的龍魂保住,但最後,我的那位好友竟然也陷入了瘋狂……」

  庫納斯語氣悲涼,述說著巨龍一族的末路。

  「呵,不過、既然還有你的存在,那就說明我並不是最後的巨龍了,也許這一切都在當初幾位始祖的安排之中。」

  庫納斯話音一轉,變得再次充滿希望起來,話語中滿是對當初始祖龍的盲目信任。

  艾德里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將自己的靈魂並非源自這個世界一事說出來。

  庫納斯龍魂消散的速度陡然加快,已經沒有時間講述細節了,只見他加快語速說道:

  「迷霧海之戰也並非一點成果都沒有,最起碼,我們拖著大部分敵人同歸於盡,

  並且,那位上古龍長老在最後關頭,以自身所有源血以及龍魂本源為引,引爆了根源碎片,造成了這片大陸與外界隔絕的局面,這對現在的你來說,是一件好事。」

  話說到這裡,庫納斯的龍魂已經徹底崩解為一片光粒,正不斷融入空間深處、逐一回歸世界本源。

  在最後,庫納斯告訴艾德里安:

  「想必你已經接觸到龍族根源了,我不知道它為什麼選擇你,但是作為最後的巨龍,你既然已經得到了它的認可,就要肩負起復興龍族的使命;

  這片希里亞斯大陸上,沒有我們的敵人,你可以安心在這裡成長,但是我不知道大陸屏障還能維持多久,你要儘快掌控【龍族根源】,並藉助它的力量,在這片大陸上讓巨龍一族重新崛起。」

  庫納斯示意了一下遠處正眺望著這邊的龍裔少女,艾德里安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目送了卻心愿的庫納斯徹底消散、回歸了世界本源。

  ……

  未完待續。

  防槓標註:再次重申,本書純色龍、金屬龍、寶石龍的設定並不完全照搬dnd。

  (感謝『墨守自如』的1000點幣、『皓宇月』的100點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