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的選嗎？」
「明智的決定。」純白巨龍微微點頭。
雷暴積雲漸漸平息，僅留少部分雷雲作為對巫妖的警戒，阿爾瓦雷斯見狀鬆了一口氣，這說明對方起碼沒有必須擊殺自己的想法。
而艾德里安其實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他雖然表面上穩得不行，但實際上這種天賦能力全開的狀態，已經接近他現階段實力的極限了；
原本艾德里安還在擔心，萬一阿爾瓦雷斯破罐子破摔之下，像五十年前大戰埃德蒙時一樣、將數十年收集的亡靈大軍一次性獻祭，以換來短時間內絕強的力量，那樣的話搞不好局面會出現意外變化。
倒不是說艾德里安真就怕這巫妖了，達到第五階的【雷暴積雲】如果再加上一堆達到第四階的龍語魔法，這命匣受損的巫妖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翻盤的可能。
艾德里安所關心的，和虛空反饋有關。
——在地下城範圍內戰勝敵人之餘，再讓敵人喪失戰意，所得到的虛空反饋要比單純地戰勝或驅逐高！
這一點他已經從格倫他們之前的行為中得到驗證。
兩撥進入地下城的人族中，那些被直接擊殺的，提供的虛空反饋量最低；
那些失去行動能力無法戰鬥、判定為被地下城守衛戰勝的，提供的虛空反饋量稍多；
而那些先失去戰意再失去行動能力的、所提供的虛空反饋最多！
艾德里安在接觸埃德蒙之後，對這個世界的高層次力量有了一些了解，因此產生了一定的緊迫感，對於能加快提升自身實力的虛空反饋，那是一點都不想錯過。
阿爾瓦雷斯是迄今為止艾德里安所遇敵人中實力最強的智慧生物，戰勝他後提供的虛空反饋本就基數龐大，在這基礎上如果能滿足「失去戰意」這一條件的話，附加的虛空反饋是相當可觀的。
因此，能夠讓阿爾瓦雷斯主動放棄抵抗，艾德里安就不會選擇死戰到底。
不過嘛，現在戰鬥已經結束，阿爾瓦雷斯也已經失去戰意，因此地下城已經判定本次對抗入侵者行為結束，並「結算」了虛空反饋。
因此本著利益最大化想法的艾德里安，此時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
『既然現在已經被判定為對抗結束，如果此時我再次和阿爾瓦雷斯發生戰鬥、並再次戰勝他，不知道能不能獲得新一次的虛空反饋？』
艾德里安龍眼泛光，他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一條康莊大道。
『嗯……如果這個想法可行的話，那我以後豈不是只要囚禁一批智慧生物在地下城中，定期放他們自由逃亡，然後地下城守衛又一次次將他們抓回來……嘶！』
純白巨龍目光突然轉向遠處那兩撥人類，目光灼熱非常。
『這樣豈不是就能跟割韭菜一樣、割完一茬又一茬？』
雷克斯和考爾曼等人只覺得後背突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但又因為不敢直視艾德里安，所以不知道這種異樣感來自哪裡……
『嗯，不急不急，現在先將這巫妖的事情搞定……嘖嘖、一座地下城中怎麼能沒有不死生物呢？』
在艾德里安略顯灼熱的目光中，阿爾瓦雷斯問道：
「我想知道，我需要做什麼閣下才會放我離開？」
「放你離開？我不認為你有談這樣條件的資格。」
艾德里安一臉淡定，根本不怕激怒阿爾瓦雷斯，大不了就再打一次嘛，正好能測試一下剛才的那個猜測。
而法杖之中的埃德蒙卻被主人的語氣嚇得不輕，他實在擔心阿爾瓦雷斯被徹底激怒、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拉著他的原身一起自爆什麼的……
不過，阿爾瓦雷斯卻沒有埃德蒙想像的那樣剛烈，他已經打定主意不再跟這幻想種巨龍戰鬥了，並且作為一個以「真正不死」為目標的巫妖，他的鬼生信條中可不存在「一死了之」這一條。
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要不然他當初就不會選擇將自己轉化為亡靈巫妖了……
看了看那根懸浮在艾德里安龍首一旁的【埃德蒙之杖】後，阿爾瓦雷斯小心翼翼地說道：
「那……不知閣下是否、是否願意接受我的臣服？」
這一下，不僅期待著戰鬥發生的艾德里安以及擔心巫妖破罐子破摔的埃德蒙，就連遠處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一眾人族，都被阿爾瓦雷斯如此乾脆的態度驚到了。
艾德里安強行吞下剛剛已經提到喉嚨的那句「要戰便戰」，勉強維持住冷漠高深的樣子、說道：
「……哦？你打算怎麼想我臣服？」
「我想要和埃德蒙一樣，與閣下籤下【靈魂契約】！」
阿爾瓦雷斯說出這番話，其實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埃德蒙顯然只是契約中僕從的一方，但艾德里安卻原意幫他奪回身體，那說明雙方簽下的大概率是有交易條件作為前提的【靈魂契約】，埃德蒙和艾德里安是直接從屬關係。
其次，既然離開已經不可能、只有被動死或者主動臣服兩條路，那麼必然不會選擇死亡的阿爾瓦雷斯，為了避免日後被埃德蒙這個先向主人效忠的「前輩」報復，和主人簽訂與之相同的契約是最好的方法；
這樣阿爾瓦雷斯和埃德蒙在契約之上就是對等的，最起碼阿爾瓦雷斯避免了日後埃德蒙成為自己「長官」的可能，堵住了埃德蒙借身份差尋隙報仇的機會。
而最重要的是，阿爾瓦雷斯生前作為第二紀元的一名古代國王，對巨龍的認知要遠比現代人更加清晰：
一頭上古種純色巨龍，成年後可是能夠穩穩達到六階【傳奇】階位的，要是更進一步成長為【老龍】，實力就能達到七階【聖域】階位，而達到巔峰、成為【上古龍】的純色巨龍，那可是近乎天神般的九階【浩劫】！
阿爾瓦雷斯生前已經是第二紀元末，當時幻想種生物已經在大陸罕見，儘管對各類幻想神話生物的記載遠比現代清晰，但終究只是聽說過卻沒見過；
因此阿爾瓦雷斯心中，難免會對傳說記載存有輕蔑心態，甚至想著自己能戰勝一頭青年純色龍、獲得對方全部龍血；
直到剛才，阿爾瓦雷斯被艾德里安的【雷暴積雲】乾脆利落地逼入必敗之局，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蓋亞種和幻想種之間的差距真的是如此之大……
再一想到埃德蒙那個倔強的「老朋友」，都向這位巨龍城主臣服了，如此形勢之下，自己為何不乾脆一點、以博一個好印象呢？
所以阿爾瓦雷斯才直截了當地「要求」、要向艾德里安「出賣自己的靈魂」……
……
「……誓約者，阿爾瓦雷斯·肯亞·圖丹特。」
火紅的烙印文字浮現於血色契約的正下方，隨後和整篇契約一同隱沒入空氣中。
最終結果沒什麼波折，在埃德蒙欲言又止中、雷克斯等人族目瞪口呆中，阿爾瓦雷斯乾脆利落地與艾德里安簽下了【靈魂僕從契約】。
至於阿爾瓦雷斯得到的「條件」，卻沒有埃德蒙那般被優待了，沒有了「幫助打破極限」這一條，僅有「饒恕罪行、提供養魂之地」之類的。
看著只有一個半透明魂體、帶領一堆不死生物向自己下拜臣服的阿爾瓦雷斯，再看看一旁的法伊、格倫、奧琳，以及已經回到原本身體中的埃德蒙，艾德里安感嘆道：
「總算是有了一點地下城主的感覺了啊……」
已經臣服的阿爾瓦雷斯姿態擺得很正，諂媚地說道：
「艾德里安大人，這個地下大空洞就是我等的地下城嗎？確實是魔力充盈、而且比我之前的那座地下城要大得多，不愧是艾德里安大人您的居所！」
「這裡不過是地下城的第一層而已，格倫和奧琳是這一層的層主。」艾德里安龍爪指了指兩頭正對巫妖虎視眈眈的龍獸。
阿爾瓦雷斯半是諂媚半是驚嘆的說道：
「如此宏大的一個地下空間，竟然只是艾德里安大人居所的一層！真不愧是艾德里安大人！」
聽到這個話題，還在適應或別已久的身體的埃德蒙，也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
他還是剛剛知道艾德里安地下城主的身份，不過既然已經欠下靈魂契約，那不管他原本是怎麼想的、他都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並必須對自己主人的「老巢」要有一定的了解。
而終於收穫兩個能說得上話的手下的艾德里安，此時也是談興頗高，接著說道：
「這座地下城，是一個具備空間屬性的超大型魔導城堡，如果加上地表那座擬態城堡的話，一共有十層，不過現在除了地下一、二層，以及我居住的核心九層之外，其他幾層都是空置狀態。」
這一下，阿爾瓦雷斯是真的被嚇到了，就連一旁原本頗有些悶悶不樂的埃德蒙，也都被艾德里安話語中透露的信息給驚到了。
地下城的成因千奇百怪，但大體不過古代墓葬、失落城市、天然洞窟、以及大型魔法設施遺蹟這四個類型。
其中「魔法設施遺蹟」這一類，是最罕見、最難以形成，同時也是最為危險的一類！
在阿爾瓦雷斯的記憶中，他所知的這一類地下城也只有三個，每個都是在第二紀元兇名赫赫的死亡之地，連一般的傳奇強者都不敢涉足。
而自己這位主人的地下城，光聽描述，「具備空間屬性」、「超大型魔導城堡」、「十層」，這些、和阿爾瓦雷斯所知的那些【死亡之地】相比也不逞多讓，甚至更有甚之！
而埃德蒙震驚的地方就顯得十分純粹了。
一座具備空間屬性的超大型古代魔導城堡遺蹟！這對任何一個魔法師來說都是一座寶山，尤其是埃德蒙這種已經走到自身極限的蓋亞種魔法師，遇到這樣一個遺蹟不啻於得到一份高等精靈遺留的魔法手札！
因此，原本還因為意識到自己成為了「地下城主走狗」而有些感慨的埃德蒙，此時瞬間拋下了心中的異樣感、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對四周一切的觀察之上……
相比起兩名魔法師，法伊等三隻下等龍則只是歪了歪腦袋、表示根本聽不懂這些難懂的詞彙，讓艾德里安感慨他們的智力仍需提高。
雖然很想和兩個魔法師繼續聊下去，但現在似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首先解決。
艾德里安看向遠處已經從地上爬起、正局促不安的看向這邊的雷克斯等人。
「正好，兩名魔法師、尤其是阿爾瓦雷斯這個巫妖的加入，讓地下城的防備系統一下子完善了很多，可以拿這些人族來試驗一下剛才想到的【韭菜田】計劃！」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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