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失敗了……」
這是『老祖宗』在返回當時的熊貓人村落後,一直重複的話語。
對於老祖宗的『使命』,熊貓人們並非一無所知,他們知道,此事與那位拯救了老祖宗以及熊貓人祖先們的為大存在有關,並且,海域大家能否返回「故鄉」一事息息相關。
在當初老祖宗獨自踏上履行使命之路時,當時熊貓人們便有提出要協助老祖宗一臂之力,不過被老祖宗以「你們都太弱小」而拒絕,而在百年之後,強大如老祖宗,卻是以失敗的姿態黯然返回……
偉大存在賦予老祖宗的使命到底是什麼?熊貓人至今未知,『老祖宗』也從未明確講過。
當時失敗返回的老祖宗只是說了一句:
「不成大宗師、不達傳奇,一切都是虛妄,等你們有朝一日踏上那個境界,自然就會知曉一切,而我……怕是已再無這個可能了。」
重傷的老祖宗歸隱,熊貓人們正式接過了不止內容為何的『使命』。
儘管不知曉這『使命』到底是什麼,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能否完成『使命』,關係著熊貓人能否返回『故鄉』!
這對熊貓人一族來說至關重要,這是因為……
「儘管從熊貓進化成熊貓人,並且也擁有獨特的修行道路,然而數千年來,我們一族其實一直無法適應這個世界。」
熊貓人族長無鋒苦笑著說道。
艾德里安微微點頭,雙瞳深處有淡淡金色閃過。
他其實早已用[真實之視]近距離『掃描』了熊貓人全身,對這一個外來種族的身體結構有了較為詳細的了解,並發現了熊貓人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熊貓人一族的身體,竟然毫無半點元素親和度!
前文提到過,[元素適應性]以及[元素親和度],是決定艾拉世界任何一個個體「超凡天賦」高低的兩大決定性因素;
其中,[元素適應性]源自個體的靈魂、從靈魂誕生的那一刻便先天決定,而[元素親和度]則是身體先天而定,兩者都是先天決定的『資質』;
不過靈魂層面的[元素適應性]幾乎無法更改,或者說是尚未找到行之有效的改變之法,而肉體層面的[元素親和度]則已經有了大量成熟的調整、修改技術。
順便一提,艾德里安手下的魔法師塞科亞,在艾德里安的默許以及幫助下,研究出基於龍族源血為核心的[血脈移植]技術,是目前為止,艾德里安所知唯一能夠在改變身體的[元素親和度]的同時,還能輕微改變靈魂[元素適應性]的技術手段!
——當然,既然是「技術手段」,自然就不包括龍族的[血脈契約]以及[契約儀式]等等「非技術性手段」……
回到正題上。
熊貓人一族全然沒有半點元素親和度,這意味著什麼?
在這個世界,即使是草木石頭,都有元素親和度,具體表現為:高元素親和度的死物,往往都是稀有的超凡素材,且珍稀程度與親和度成正比。
即便是被判斷為「毫無超凡天賦」所謂凡人,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一點元素親和度的,否則在這個到處都充斥著超凡能量的世界,全無元素親和度就意味著,身體要時刻遭受異種能量的侵襲與損害!
這就是熊貓人一族的現狀。
全無半點元素親和度的他們,從出生開始,就始終被這個世界所排斥,無法踏上修行之路成為[武僧]、擁有『氣勁』護體的熊貓人,無一例外全部早夭!
儘管熊貓人已經是一支成熟的智慧種族,儘管熊貓人已經在這個世界繁衍了四千年,但在這一點上,他們和四千年前的始祖熊貓們一模一樣!
「這個世界一直都沒有承認我們。」熊貓人族長嘆息。
「我們始終是外來者。」一名長老補充說道。
「我們知道,外面對我們一族始終固守深山一事十分不解,尤其是我們還擁有不低的整體實力,然而事實上是,並非我們不願意融入這個世界,而是不能!」
熊貓人族長無鋒的表情十分惆悵,又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道:
「別看我們一族現在有數千人的規模,但在竹山的風水陣勢布置完全之前,我們族人的數量始終沒有超過五百,實在是大部分新生兒都在出生後不久便夭折了。」
原來,隨著熊貓人一族的「進化」,隨著他們的智慧越來越高、文明越來越完善,艾拉世界對他們的『排斥』就越強,具體表現就是,毫無元素適應性的熊貓人們,所收到的外界超凡能量的侵蝕越來越嚴重!
最初的時候,新生兒得在父母不間斷的守護下,成長至修煉出第一縷『氣』,才能勉強脫離父母的氣勁守護、獨自生活,否則長則數年,短則一兩月,熊貓人的孩童就會暴斃在各種各樣的超凡能量輻射中。
到後來,隨著熊貓人作為一支智慧種族的種種方面越來越完善,他們受到的輻射傷害也越來越高,以至於單單是練出第一縷氣勁已經不足以守護自身,必須「打通體內小循環」,也就是達到第一階的境界,才能獨自存活。
這大大影響了熊貓人的社會生產,極大降低了熊貓人的出生率以及存活率,使得這「靈魂擁有異常高[元素適應性]」、在[武僧]之路上天賦異稟的一族,在族人數量長久太依賴始終在三兩百徘徊。
「老祖宗說過,那個詞叫什麼來著?遺傳病,對、就是遺傳病……當時我們一族因為數量稀少近親結婚現象普遍,老祖宗說,我們已經不再是動物,我們的遺傳信息已經極其複雜,近親之間誕下的後代,換上遺傳病的概率比獲得優勢進化的概率大得多……」
對於這個話題,專業對口的艾麗婭顯然非常在意,說道:
「那位老祖宗竟然想到了這個層面?」
「是啊,當時的先祖們都聽不懂老祖宗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事實證明老祖宗就是老祖宗、他說的話永遠是對的!」
熊貓人族長無鋒將後面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在距今約三千八百多年前,也就是『老祖宗』失蹤百年後「失敗回歸」的時候,他發現了熊貓人一族的上述困境,並提出了解決方案:
尋找一處『洞天福地』,依託山川河流之天然大勢,創造一處能容許熊貓人一族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庇護所!
然後,在『老祖宗』的帶領下,當時生活艱難的熊貓人一族,便開始了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一次遠行。
也就是阿爾瓦雷斯記憶中的「流浪熊貓人」歷史,即熊貓人一族有史以來第一次在艾拉世界被目擊的開端。
最後,經過十年尋覓,人數已經從開始「流浪」時的四百八減少至兩百五的熊貓人一族,在已經垂垂老矣的『老祖宗』的帶領下,來到了竹山定居。
又五年,第一個『風水陣眼』被布置了起來,老祖宗也從此不再離開這個最初的陣眼,熊貓人們將那裡用建築圍了起來,在多年以後便成為了一族的宗祠。
從那一年開始,『老祖宗』就再沒離開過宗祠陣眼、沒離開過那間被熊貓人們依其吩咐密封的房間……
而熊貓人們,也依靠『老祖宗』留下的手稿,將竹山的全部陣眼一一建構,最終完成了如今的竹山大陣,完成了老祖宗那「熊貓人一族之洞天福地」的構想。
「大陣完成之後,我等一族所受的世界排斥,果然大為降低,新生兒雖然依危險,但只要父母記得隔一段時間就輸入一點氣勁為其護體,過半都能存活下來,而且族人也並非必須修煉出體內小循環、也就是成為外界所屬的第一階超凡者,才能獨自生活,只要成年,便可活至壯年……
在經過幾千年的積累後,我們一族這才從當初的兩三百人,發展至如今的近萬族人,並且老祖宗所說的遺傳病現象,也不如當初那麼普遍了。」
熊貓人族長以及兩位長老都是唏噓不已。
這時,艾麗婭突然意動,對熊貓人無鋒說道:
「你們說……那位老祖宗當年在進入陣眼閉關之後就在沒出來過?那麼,會不會……」
無鋒族長嘆息一聲,苦笑著說道:
「其實,我們也希望這樣告訴自己,說老祖宗其實一直活著,他只是始終在宗祠的密室中閉關而已,但……很遺憾,當年在老祖宗閉關半年後,那一代的族長就曾不顧老祖宗『不得打擾』的留言,打開了密室的大門……」
無鋒沒有說下去,兩位長老也都沉默,但艾德里安和艾麗婭都已猜到知了結果。
那位熊貓人的『老祖宗』,艾德里安和艾麗婭的『老前輩』,在三千八百多年前、在其來到這個世界的一百九十年後,便在熊貓人一族於竹山的宗祠內、與世長辭……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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