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超凡者是什麼體驗?愛蓮娜不知道。
兄長曾經告訴她,那隻一種自然而然地、身體多了一種能操控超凡力量的第六感,就好像呼吸一樣自然而又無法割棄。
在教堂中自學期間,她也曾從一些相對有學術性的書籍上看到過,說超凡者相較普通人,多了一種超脫身體束縛的意識官能、是多了一隻看不見的『手』,超凡者操縱自己的力量,就是通過這隻『手』實現……
但無論是兄長以及其他相熟朋友的口述,還是書上那些充滿了專業名詞的學術見解,對於沒有真正接觸過超越凡人之力的一般人來說,要光靠這些去進行設身處地的聯想,也未免太過不切實際了一點。
愛蓮娜也是這樣,過去無比憧憬那超越凡人領域景色的她,曾在無數個無法外出的白天,躲在被遮光布包裹的房間中,竭盡所能去幻想著那一種自己無法觸及的感覺,並最終無一不以失望和失落結束。
在「病情」越來越嚴重,並決心接受朱利安的邀請、進入帝國魔法學院學習的時候,愛蓮娜自問已經放下了執著,不再奢望自己有一個踏足超凡領域的未來……
但在那枚讓所有人都無法自制升起搶占欲望的血色『寶石』滴入眉心的一瞬間,愛蓮娜曾經無比渴望的、屬於超凡者的『官能』,就這麼突兀且沒有一點徵兆地出現了。
黑暗,無盡的黑暗。
如同平靜夜晚的靜謐大海,輕柔地包容一切,但靜寂中又暗藏洶湧,擇人而噬。
曾經被愛蓮娜視為束縛了自己的人生、為自己帶來不幸的黑暗,此刻卻隨著她心意的變幻而起伏,似乎在輕聲呼喚著她的名字。
這麼多年來,即使在能夠自由外出活動的夜晚,愛蓮娜所喜愛的,依舊是將夜色點亮如白晝的中央都市夜間燈火,黑暗是她的同伴,但也是她的敵人。
愛蓮娜從未想過,會有那麼一天,自己和『黑暗』之間竟會如此接近,近乎靈魂交融……
在愛蓮娜沉浸在『超凡視野』覺醒的感觸中時,外人眼中看到的,卻沒那種靜謐中的美好了。
在血色『寶石』滴入愛蓮娜眉心、迅速融入她的身體與靈魂的瞬間,讓在場所有人心中泛起占有欲的源頭驟然消失,強烈的情緒無處宣洩,竟讓部分人差點背過氣去;
同時,以愛蓮娜為中心,空間中原本無屬性的游離魔力元素,迅速被夜色侵染,轉變為一種介於負面與正面之間、象徵著純粹黑暗與未知的特殊屬性元素——暗屬性元素。
具備暗元素的超凡事物並不少見,不如各種礦石,但是由於生命天然就趨向光明,因此在超凡生物中出現暗屬性是相當罕見的。
而原本被視為全無半點超凡天賦的愛蓮娜,卻突然表現出極其誇張的暗元素親和,甚至還未達到正式超凡者的標準——一階的她,光是站在那,就使得周遭的無屬性魔力迅速向暗屬性轉變,效果不亞於一個起碼三階的暗屬性魔能聚焦陣!
「這是何等的天賦!」有聖蘭德的執政官驚呼出聲。
「這不可能!她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超凡天賦的賤民!」卡捷琳娜狀似癲狂。
因為是表面上引發飛龍與中央都市城防衝突的『元兇』,對愛蓮娜使用了暴力的卡捷琳娜,之前被聖蘭德一方默契地留在了一旁,因此也旁觀了全程。
此時愛蓮娜在艾德里安源血的影響下,解放了被自身過強的天賦束縛住的潛力,所爆發出的、積累了十多年的強大底蘊,讓卡捷琳娜面對愛蓮娜時最後的一個可以高高在上的點,被無情粉碎。
——原本在身份上,貴族出身的卡捷琳娜也是可以俯視愛蓮娜的,但這份凡人之間的地位尊卑,在其中一方背後有一尊神話生物撐腰後,變得再無意義……
卡捷琳娜的這番叫喊,提醒了聖蘭德的執政官們。
這個名叫愛蓮娜的女孩,之前可是一個毫無超凡天賦的普通人!
但他們腦海中第一時間升起的想法,卻不是嫉妒,而是更多的疑問,以及……渴望!
那一枚血色『寶石』到底是什麼?
這就是巨龍艾德里安所說的力量饋贈嗎?
僅僅是這麼一枚『寶石』,就讓一個毫無超凡天賦的一般人,瞬間成為天賦超絕的天才?
我們……是否也能得到這樣的饋贈呢?
這時,不少人都想起了剛才艾德里安所說的那句話。
——「來【天空之城】,接受我的試煉。」
艾德里安顯然是有意當眾『表演』的,就像資本家割韭菜前,用來『施肥』的種種營銷手段一樣,都是在調動韭菜們的消費欲望……
一切順利的話,將來聖蘭德是要發展成魔導工業基地的,那麼這些執政官們就是地主和資本家;
艾德里安沒興趣替蓋亞種解決社會勞動分配問題,他想要的只是聖蘭德作為魔導工業基地的潛力,因此,這些抵住和資本家們,就是他需要優先爭取的韭菜……哦不,客戶!
就在艾德里安滿意地觀察著『客戶』們的反應時,一份加急的通訊請求,通過血脈契約傳來。
是外派的另外一支飛龍勘探隊伍。
能夠讓他們如此急切地發起聯絡的,應該是只有一件事了……
艾德里安消耗了少許源血,通過契約構建了跨空間的靈魂連結,果然,發起請求的飛龍們,傳達了這樣一個消息:
在大陸中部的亞人諸國範圍內,發生了大規模的【亡靈瘟疫】!
「竟然在那個地方,這倒是之前一直忽略了的區域。」
艾德里安將探出空間之門的左臂收回,同時對多個已經完成空間坐標測定任務的小隊發出了「準備迎接空間之門並轉移至戰場」的要求。
然後隔著面前的空間之門,親自對韋賽利昂他們說道:
「【亡靈瘟疫】的地點已經確認,你們現在就準備前往吧。」
說罷,艾德里安意識沉入【王座】,使用巴哈姆特的真名開啟了【虛空之門】的部分功能,並投入大量虛空反饋,準備同時開啟多個通往大陸中部【亡靈瘟疫】爆發地的空間之門。
做完這一切,艾德里安又對漢克、艾璐以及約克遜說道:
「一個月後,你們可通過新開啟的空間之門返回【天空之城】。」
隨後有單獨對愛蓮娜說道:
「接受吾血的人類少女啊,你擁有繼承偉大血脈的潛質,作為對適格者的優待,我不會像對你兄長那樣,問你是否願意臣服於我,我會給予你自由,但作為身負吾血之人的天命,在不久的未來,偉大血脈將降臨汝身,屆時,你可再選擇是否來到我的麾下……」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久違的分章了,晚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