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天中，『墜淵』附近的超凡者們，便有幸見證了大量空間之門陸續開啟的壯觀一幕。
一個個面朝不同方向、狀若蟲洞的空間之門，在【天空之城】外沿眾人目光夠得著的半空中，逐一出現。
每一個空間之門在出現後不久，便有少則五位、多則七八位的飛龍，自雲端山脈飛起並進入其中，隨後連通整個『蟲洞』，一同在一陣空間的扭曲震盪中消失不見。
浮空島中，部分在空間魔法上有所造詣的魔法師們，見到這一幕後驚疑萬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空間傳送魔法？那被冠以空間系至高冠冕之一之名的古代失傳技術？
也無怪這些蓋亞種的魔法師們會如此震驚。
空間傳送，或者說空間躍遷，這可是涉及到【空間】這一世界底層規則的概念級應用。
即使是艾德里安，作為繼承了些微【空間】系權柄的純色白龍，在達到九階【浩劫】之前，都無法做到真正意義上的空間躍遷。
五大純色上古種巨龍中，唯有主要繼承了【黑暗祖龍】尼德霍格血脈的純色黑龍，才能在成年達到【傳奇】後，便擁有短距離空間躍遷的天賦。
也正是憑藉這一項天賦，在五大上古種巨龍中，黑龍才會是公認的戰鬥力最強之巨龍……
第三紀元以來，蓋亞種的世俗文明空前發達，但在超凡領域上，一直都有著「懷舊」情結。
什麼失落的古代魔法啊、超古代文明技術啊、上古傳奇職業啊，總之這一類的說法blablabla一大堆。
歸根究底，蓋亞種超凡者們所崇拜的，其實是當初長生種乃至於幻想種，仍舊活躍於世間的那種「高超凡」時代……
其中，像是什麼「空間系四大至高冠冕」、「火法三大滅世權杖」、「召喚系無上七冠」之類的，這些被冠以種種強者語加以修飾的「未解難題」，則都是在過去的時代中，長生種或幻想種施展過的、蓋亞種傾力想要模仿卻始終未能成功的「超凡奇觀」。
空間躍遷，就是其中之一。
甚至於，艾德里安的【天空之城】，也已被蓋亞種的學者們看作一份「超凡奇觀」，是失落的超古代魔導技術的結晶。
當然，這個說法倒未必就是錯的。
【天空之城】還真就是失落的古代技術結晶，只不過，將其製造的技術，是更加超越蓋亞種想像的、來自遠古魔神種們的偉大技術……
在浮空島上眾多蓋亞種的驚嘆中，艾德里安再次默默收割了一波虛空反饋。
這是工作，才不是人前顯聖什麼的呢！
相比起原定的計劃，各飛龍小隊又多了一個「探尋可能正發生的【亡靈瘟疫】」這一任務。
考慮到一場足以讓【傳奇】巫妖晉升七階的【亡靈瘟疫】的強度，艾德里安不得不削減了總的外勤小隊數量，轉而將每一支隊伍的成員組成加大，以應對有可能的遭遇戰。
不求他們能夠解決一場【亡靈瘟疫】，最起碼別被開門殺，能夠撐住幾秒鐘，撐到艾德里安親自支援。
「除了【極北冰原】暫時先不管，爭取在一年之內將全大陸的空間坐標系完全釐清。」
至於那個偷偷晉升七階的傢伙……
「大家都是剛剛晉升的七階，我還是個上古種巨龍，身懷多種外掛，只要我不蠢到直接去【極北冰原】、扎進你們的陷阱，在其他地方，我難道還怕了你不成！」
在實力方面，艾德里安還是有著同階無敵的自信的。
大不了，就再用一次【純白天災】嘛！現在自己已經是七階，越階使用八階龍語魔法的代價不會像【傳奇】時那樣可怕。
「奧本海默當時邀請我前往【極北冰原】，怕是不會想到，我會這麼快就晉升七階，而他以及那些背叛者們所犯的最大錯誤，就是提前將【極北冰原】的秘密告訴了我！」
【大陸屏障】的六處裂縫中，其中五處是在物質世界有跡可循的空間裂縫，剩下一處，則是深埋在世界底層結構、乃至規則層面的破損。
按照伊薩那塔以及艾德里安自己的推測，【黑暗祖龍】尼德霍格被盜的【空間之門】，極有可能就被隱藏在那一處無法測定坐標的屏障缺口附近。
對當時的邀請艾德里安時的奧本海默，以及他背後的那些背叛者來說，【虛空之門】與屏障缺口有關聯，是一個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情報；
因此將那一處缺口的大體方位告知艾德里安，實際上是起了一個誘餌的作用，為的是將艾德里安引誘前往【極北冰原】！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生命之樹】伊薩那塔，竟然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想方設法追蹤被他們盜走的那座【虛空之門】。
以至於一旦屏障缺口的大致方位，被艾德里安得知，並隨後告知了伊薩那塔，伊薩那塔一萬五千年來搜集的所有線索，竟一下子串聯了起來，使那些背叛者們「安全屋」的所在，在不經意間便已暴露……
這就是，他們所犯最大的錯誤——誘殺艾德里安失敗，反而莫名其妙地就從暗處走到了明處！
「只要我不去【極北冰原】，那些背叛者就不敢冒著封印失效、【死亡】降臨的風險，而親自跑出來找我麻煩！」
艾德里安將【極北冰原】，以及那片區域附近一大片範圍，都在地圖畫上了代表「立入禁止」的紅色標識，叮囑外勤的飛龍，以及蓋亞種契約者們，千萬不要靠近！
而只要那些魔神種背叛者們不出手，區區一個偷偷摸摸晉升的七階，艾德里安還真就不放在眼裡了……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那傢伙會不會趁著這次機會，將【亡靈瘟疫】發展成【亡靈天災】。
在安排完飛龍們的外出後，艾德里安再次找來阿爾瓦雷斯，詢問關於不死生物的學術問題。
特別是，七階的【不死巫妖】，晉升八階【巫妖王】的細節。
「雖然在下並沒有達到過那等層次，不過以在下多年巫妖生涯的經驗判斷，光靠一場從【亡靈瘟疫】積累、蛻變而來的【亡靈天災】，恐怕並不足以當做晉升儀式的全部要素。」
阿爾瓦雷斯恭敬地回答道。
艾德里安稍一思索，問道：
「也就是說，還需要有別的條件？」
「是的，艾德里安大人，根據耶蘭斯大人的教誨，我猜測，除了【亡靈天災】作為儀式的主體之外，巫妖從七階跨越到八階，還需要有『祭品』一類的要素。」
「祭品？具體會是什麼？」
「這個……或許會是某些涉及規則層面的超凡遺物，也或者是強大超凡生物的遺骸。」
聽到這裡，艾德里安突然一愣，腦海中數條斷斷續續的線索，在這一瞬間串聯了起來。
超凡遺物……強大超凡者的遺骸……晉升八階巫妖王的儀式……
貝希摩斯的先祖之地、白龍克里斯鑄造的亞空間龍墓中，埋葬著大量的巨龍屍骸，甚至一枚神格碎片。
這，不正好符合了巫妖王晉升儀式所需『祭品』的要求嗎？
而正在不知何處發生的那場【亡靈瘟疫】，還有不久前艾德里安晉升時所撲滅的那場【亡靈瘟疫】，以及更之前一點的、在【中央森林】的那場還未發展起來的【亡靈瘟疫】，或者在加上數年前，【野蠻人戰線】上，被路過的艾德里安一口吐息滅掉的那些不死生物軍團……
「看來，某些人早就在策劃著名一些大動作啊……」
艾德里安表情有些微妙。
他這算是……將別人籌謀良久的晉升儀式，在不經意間給攪黃了好幾次？
「這可就有趣起來了啊！」
艾德里安嘴角咧開，露出根根猙獰鋒銳的龍牙，暗金的雙瞳中精光暗涵，完全看不出『感到有趣』的模樣……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