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阿爾瓦雷斯的血色盛宴

  「攔住它、快攔住它！騎士上前頂住，施法者在後方支援和攻擊！」

  「太多了，根本頂不住！我們需要支援！」

  「馬爾科倒下了，快來人頂替他的……啊！救、救我！」

  「不要後退，銘記你們的騎士誓言，用手中的劍和盾包圍我們的領主！」

  「還保護個屁的領主，領主都已經死了！」

  被血色天幕籠罩下的【試煉之地】，到處都在上演著血肉橫飛的畫面，超凡者們使用力量製造的光亮，是這個世界如今除紅色外的唯一的色彩。

  當然，那些在大量飛龍與龍獸狩獵下，仍勇於使用自己的力量與之對抗的人，很快也都融入到這片紅色當中——以血肉模糊的扭曲形狀。

  「我、我不幹了！別怨我，我還有自己家人，我不能死在這裡！」

  有領主已經陣亡的騎士或魔法師，終於頂不住壓力，拋棄同伴開始獨自逃跑。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原本因為追隨領主而在【試煉之地】中成群結隊出沒的這些貴族超凡者們，就重新被打散。

  但天空仍舊被血色籠罩，施放野性的下等龍們仍舊在展開殺戮，仿佛勢要將所有作弊者全部清洗乾淨。

  按照【天空之城】原本的規則，當試煉者遇到致命危險且無法扭轉局勢的時候，就會被傳送離開【天空之城】。

  按照威爾伯爵等貴族原本的計劃，就是要利用這一點，通過事先安排好的內部操作，讓人數有序減少，直至最終讓選定的人成為優勝者。

  但現在很顯然【天空之城】的規則，已經因為他們狂妄的計劃而發生改變，試煉者在遇到致命危險時根本不會被傳送離開，被那些飛龍、龍獸擊中的人，運氣好還只是受點傷，運氣不好的，直接就被拍碎了……

  因此根本沒有人敢嘗試原本計劃好的方法、通過互相自願攻擊視線可控的立場。

  畢竟看如今無法傳送離開的情況，這致命一劍下去之後，可就真的致命了……

  也有人向著安全區域之外跑去，寄希望於能夠通過離開安全區的方式被傳送出去。

  但這麼做的人，最終的結果卻是被從天而降的精準法術打擊直接蒸發掉。

  或許他們被蒸發之後留下的物質，會有機會離開這個夢魘之地吧……

  從第一次刷新安全區開始，【試煉之地】就被染上血色、進入了」大清洗」模式，而僅僅到了第二次安全區開始縮小的時候，原本整整齊齊的800個貴族闖關者，已經僅剩下不到兩百人。

  到這時，尚且存活的人發現，飛龍和龍獸的追擊力度以及密度都明顯減少了許多。

  「這是……終於過去了嗎？」

  「看看這天空，以及上面的哪一行黑色的字，很顯然我們仍處在地獄當中。」

  「地獄……」

  有人複述了這個詞，引得其他人身軀一個顫抖。

  『地獄』，在希里亞斯大陸通用語中，是一個比較概念化且含義十分籠統的次，由於並沒有宣揚二元對立世界觀的一神教在文化領域坐大，因此『地獄』這個詞，在通用語中是代指某些沒有具體對象的、凝聚了世間所有痛苦的抽象地方……

  身處這麼一場「血色試煉」當中，小命隨時都會以一種毫無價值、比在戰場上更加慘烈的方式丟掉，任誰都只能想到『地獄』這個詞。

  人類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生物，而仍處於血色試煉當中的這些貴族超凡者們，連傷疤都美好，就已經開始重複錯誤了：

  一些貴族開始想方設法召集失散的扈從，並很快又有好些股重新聚攏起來的隊伍。

  然後……

  原本消停下來的飛龍和龍獸們，再次展開血腥狩獵。

  在第三次安全區開始刷新的時候，兩百多人已經再次被砍掉一大半、僅剩餘不到一百人。

  「我們觸怒了巨龍！他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當下等龍們再次消停下來的時候，獲得喘息之機的貴族超凡者們，已經陷入了無法自拔的恐懼當中。

  「他們再次放過了我們，為什麼？」

  「我知道了，我們因為違反了這裡的規矩，才觸發了這個『大清洗』模式，只要我們遵守規則，就能活下去！」

  「遵守規則？怎麼遵守規則？我們已經出不去了！只會被逐個追上殺死！」

  「……」

  「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說得對，出不去，只會被殺死……」

  「什麼意思……啊！你、你幹什麼？救、救命！」

  血色天空上，代表存活人數的數字再次-1。

  殺死原本共患難戰友的那人，目光呆滯地看著被自己手刃了的同伴，喃喃自語道：

  「遵守規則才能活下去，而要活下去，必須要成為這場試煉的前十，要成為前十，就要把其他對手淘汰掉……所以，對不起了。」

  在已經縮小了好幾輪的安全區中，越來越多的人終於想到了這一點。

  背後捅刀、相互廝殺，甚至同歸於盡，在下等龍們暫停狩獵的安全區內，不斷上演。

  因為惡意組排而導致失去意義的「大逃殺」，以一種極其殘酷的方式回歸了本真……

  ……

  【主宰之廳】中，艾德里安觀賞阿爾瓦雷斯造就的這場血色盛宴，簡直是嘆為觀止。

  不愧是曾招來大陸東部廣大冒險者討伐的邪惡巫妖，阿爾瓦雷斯在某些領域，的確有著堪稱藝術的理解與造詣。

  獲得自己授權後放開手腳去乾的阿爾瓦雷斯，真的有一種邪惡大boss的感覺了……

  「地獄麼……呵呵，如果艾麗婭說的是真的、聖靈族背後的傢伙在策劃構建『死後世界』的話，那麼，阿爾瓦雷斯在那個世界一定能有一席之地，不過那卻不是什麼天國，而是真正的地獄！」

  同樣在【主宰之廳】中休息的伊莎貝拉，聽見艾德里安的話，好奇的問道：

  「什麼是天國，什麼又是地獄？」

  「不過是一些自視甚高的傢伙，要以眾生的死後靈魂作為肥料，堆砌栽種起來的虛假世界罷了。」

  伊莎貝拉顯然沒聽懂艾德里安的話，已經少去許多扭曲角質結構的腦袋歪了歪。

  艾德里安看了看伊莎貝拉如今的樣子，經過他不辭辛勞地日結灌溉——指源血——伊莎貝拉如今已經和最初離開【先祖之地】時的樣子有了極大改變。

  雖然背後雙翼因為聖靈族寄生造成的壓製作用，而一直沒有長出來，但其他的地方，除了龍鱗仍稍顯雜亂與粗糙外，基本和艾德里安已經差不太多了。

  而頭上組成環狀皇冠的眾犄角，也不似艾德里安那樣像長，按比例來看是短了三分之一左右——這是性別之差。

  「我能上去看看嘛？」

  伊莎貝拉透過艾德里安凝聚的光幕觀察著第一層發生的事情，眼中滿是好奇。

  「不能，那裡現在充斥著各種墮落、渾濁的生靈意念，這回激起你體內那個異化聖靈、讓你有再次陷入混亂的風險的。」

  艾德里安毫不猶豫地駁回了伊莎貝拉的申請。

  當初伊莎貝拉體內融合的聖靈族，就是因為受到貝希摩斯王國貴族階層的污穢意念侵染，這才墮落異化的；

  而現在【試煉之地】中，充斥著的，是比當初王都【雷鳴之城】積攢的集體意識共鳴更加邪性的生靈意念，完全就是異化天使的大補之物。

  「如果這些東西能夠使聖靈族墮落陷入混亂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嘗試收集它們、以作不時之需？」

  艾德里安有了一些不太妙的靈感。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