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最後的準備

  聽公會接待人員講述完有關大陸歷3363年發生在貝希摩斯王都的【巨龍降臨】事件各個版本，以及導致蘭諾德鎮逐漸流逝冒險者的【神秘地下城】傳聞後，約拉姆陷入了對接下來行動方針的選擇困難當中。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來到大陸東部後，就要和走【東部走廊】方向前往貝希摩斯王國、調查「巨龍」的聖女艾麗婭匯合；

  並且既然三年前在貝希摩斯王都發生了【巨龍降臨】事件，那麼目的是調查「巨龍」的聖女艾麗婭，此時大概率會在王都雷鳴之城附近，至少也是在王國內部進行調查。

  照理來說，那個地下城的傳聞雖然很具有誘惑力，但卻是無法吸引到「身懷重任」的高階牧師約拉姆的，然而，公會接待員所說的一件最近發生的事情，卻引起了約拉姆的注意……

  「最近有很多飛龍以及龍獸出現在那座地下城附近？」

  「是啊，曾經有人見到四頭不同種的雙足飛龍以及四五頭同樣不同種的無翼龍獸，在那座地下城附近出沒，要知道，飛龍和龍獸中雖然偶爾會出現同種混居的情況，但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是獨居魔物，像這樣大量聚集、並且還是各不同種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被發現。」

  接待員侃侃而談，自從蘭諾德鎮的人流被那座新興冒險者小鎮引流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麼暢快地聊上一些冒險者之間的話題了。

  「之前有人猜測，那位地下城主會不會是個巫妖之類的不死生物，因為地下城中有著數量不少的亡靈，但隨著時間的推進，大家又發現，原來地下城中還有這為數不少的龍種，於是對於地下城主身份的猜測，又開始往德魯伊、龍騎士這一類的方向發展，而最近地下城附近大量出沒的龍種，又導致了一個新的猜測的誕生。」

  接待員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但也許是因為過於急切地想要發泄自己的傾訴欲望，因此不等約拉姆反應便繼續說道：

  「龍種大都是獨居的習性，就算有混居那也是同種之間以家庭為單位、數量不多的混居，但最近地下城附近所發生的不同龍種之間的集體出沒事件，卻違反了它們以往的習性，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有更強大的魔物或者強大的德魯伊指揮著它們？」

  「是這麼說沒錯，但恰巧穆里恩大森林毗鄰貝希摩斯王國，而王國背後又有著一位神話巨龍的庇護，並且巨龍可是包括王國王室在內、所有龍種的血脈源頭！你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麼聯繫嗎？」

  「你的意思是……操縱這些龍種的，就是那位曾經出現在雷鳴之城的巨龍？這位巨龍正在穆里恩大森林深處，並且有可能就是那位地下城主？」

  「哈，我可沒這麼說過，這都是你自己猜的。」

  接待員一臉「你懂的」的曖昧表情，約拉姆知道，對方是公會工作人員的身份，因此不好對於未被證實的傳聞做出直接斷言，這是冒險者公會內部的規矩，但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聽者當然都能猜到他想表達什麼……

  用這幾年積累的公會積分，兌換了一些錢幣以及物資以後，約拉姆低調地離開了蘭諾德鎮的冒險者公會。

  王都，地下城，兩邊都有關於巨龍的線索，聖女在哪一邊都有可能，因此對於接下來是要去往哪個方向，約拉姆遲遲未能做出決定。

  「一般情況下，最有效的方法，是向聖靈祈禱，放開身心接受聖靈意志的引導，這樣就能感應到聖女的所在，但是在這片【被詛咒的大陸】上，聖靈的力量被屏蔽，根本無法通過祈禱產生連接……」

  當然，還有一句話約拉姆沒有說出來：

  三年前幾名正式牧師在祈禱中被某種邪惡意志污染、變成心智扭曲的狂暴怪物一事，讓約拉姆至今懷疑，「惡魔」一直在注視著他們這些聖靈的子民；

  並且，約拉姆也懷疑「惡魔」能夠偷換他們向聖靈祈禱的意念指向、將其嫁接到自己身上，並以這樣的方式侵染牧師的意志。

  約拉姆猜測，這就是三年前發生在同伴身上異變的原因。

  「雖然從那天以後，聖靈或者是『惡魔』意志就再沒有過降臨的跡象，但這始終存在風險……我到底要不要嘗試？」

  就在約拉姆猶豫不決的時候，他靈魂中所剩不多的、源自他所在聖靈教會信仰的聖靈的【神恩】，突然久違地搏動了一下。

  這是受到聖靈注視的徵兆！

  約拉姆打了一個激靈，下意識就想要進行冥想祈禱、虔誠回應神的注視，但動作剛做到一半，就【神恩】的搏動就消失、恢復到之前幾年的那種近乎沉睡的寂靜。

  約拉姆感到失望的同時，也暗暗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還不知道那是否真的是聖靈意志，萬一是之前的那股邪惡意念的話，那我恐怕也要被侵蝕了……不不不、不能質疑聖靈，聖靈是一切生命的救贖，是……」

  說到一半的約拉姆察覺到靈魂中的【神恩】因為信仰動搖而出現消弭的跡象，連忙放下揣測，通過念誦聖典經文來進行自我催眠、穩固最近幾年來越來越不穩定的信仰之心。

  待到【神恩】再次穩定後，約拉姆鬆了一口氣，同時表情也變得有些陰鬱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出現信仰動搖了，自從親眼看到同伴被某種邪惡意志侵蝕成為怪物、並最終在那意志抽離後靈魂崩解而亡，約拉姆就越來越地在不經意間產生質疑聖靈的想法，並導致自己信仰之心動搖。

  他剛剛來到這片大陸時，原本剩餘的【神恩】並不少，但之所以到現在只剩下最後的一絲半縷，原因並不是他過度使用，而是都消耗在了歷次信仰之心動搖之中……

  「不愧是被惡魔詛咒的大陸……」

  約拉姆心有餘悸。

  不過，剛才那一下突如其來的【神恩】搏動，也並不是沒有好處，最起碼，約拉姆能隱約感知到其源頭是在東北方向。

  那裡，是貝希摩斯王都的方向，也是王國先祖之地的方向……

  「不管怎麼說，聖女殿下也一定能感應到這次搏動，這樣一來，就不用考慮如何匯合的問題了！」

  約拉姆定下心來，決心前往東北方。

  ……

  同一時刻，穆里恩大森林深處的無名地下城中，純白巨龍艾德里安從一次淺眠中甦醒了過來。

  睜開眼的一瞬間，艾德里安的意志瞬間貫通了地下城每一層，包括已經有了一定理性智慧的下等龍在內，所有地下城中的守護者都第一時間得知主人的醒來。

  【主宰之廳】的大門被叩開，一頭首尾體長近五十米、全身被晶瑩剔透的黃寶石鱗片覆蓋的龍形生物，興奮地飛撲了進來。

  「主人，您醒啦！」

  任由已經「心智成熟」的法伊撞到自己胸前，艾德里安伸出一隻爪子任由法伊在上面使勁蹭蹭，並不時撓撓她的下巴以及脖子側面。

  「法伊，你現在已經是古代種巨龍了，你要有作為這個時代第一位血脈純化晉升純血的巨龍的矜持。」

  「知道了，主人。」

  已經成為純血黃玉龍的法伊聽話地停下了貓科動物一般的親近行為，但還是趴在了艾德里安的身邊，接受主人的撓撓……

  阿爾瓦雷斯第二個進來覲見。

  「吾主，你忠實的僕從阿爾瓦雷斯，前來向您問好。」

  接下來，除了依舊負責外務的埃德蒙之外，格倫、奧琳、塞科亞，以及另外一些這幾年來被艾德里安收服的下等龍，陸陸續續前來【主宰之廳】覲見甦醒的君主。

  「吾主，在您沉睡的四個月零十二個晝夜裡，外界冒險者們共發起了六千八百七十八次闖關，其中獨行者闖關比例達到17%，五人以下團隊闖關比例在29%，五到十五人團隊闖關比例在35%，十五人以上大型團隊闖關比例在19%，另外，達到通關標準，但因為吾主尚未醒來而不予通過者數量為……」

  充分擔當著管家身份的阿爾瓦雷斯，在匯報完艾德里安本次沉睡期間地下城迎敵狀況後，已經學會用通用語進行交流的格倫和奧琳，也匯報了地下更與礦脈這段時間的產出以及消耗，而擔當阿爾瓦雷斯助手的塞科亞，則匯報了地下沉個附魔器物這段時間的消耗數據。

  等他們說完，趴在艾德里安身旁的法伊，也將她這段時間代替艾德里安、外出「接引」下等龍的工作概況逐一匯報。

  艾德里安仔細聽完每一項匯報，覺得沒什麼問題以後，點了點頭，坐直了身軀，俯視著下方一眾守護者，說道：

  「很好，你們都優秀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聽到艾德里安說話後，分列兩排的所有守護者都下意識低下了頭，並期待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果然，只聽艾德里安接著說道：

  「……對於認真負責的下屬，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

  純白巨龍伸出一隻龍爪，掌心向上，微微輕握，數滴半虛幻金色寶石狀事物在其中凝聚。

  這，是艾德里安通過虛空反饋轉換而來的源血，也是他這一次賞賜給手下守護著們的獎勵。

  這幾滴源血被按照守護者們的功勞大小、實力劃分，分成了不同的份額，通過契約的聯繫、直接打入了他們的靈魂深處。

  在一眾守護者們的感謝、讚頌聲中，艾德里安想的卻是另外的事情。

  『看來，我想要在期限到來之前，達到或者是至少接近【聖域】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了……沒想到我才將身體以及靈魂對【超限模式】的荷載次數，從四次拓展到七次，先祖之地的封印就已經開始鬆動了……』

  是的，艾德里安這次醒來，正是因為他感受到先祖之地的亞空間封印，出現了一絲鬆動、那「異化天使」似乎從中透出了些微意志。

  『雖然不至於馬上就破封，但估計也就這幾個月之內的事情了，我不能再沉睡消化虛空反饋、得為面對那傢伙做最後的準備了！』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

  （反正我也不要全勤了，那就不用趕在12點前而匆匆上傳，乾脆碼多點字、等每章劇情連貫之後再上傳好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