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帕麥斯頓與羅素大臣乘坐馬車趕往溫莎堡的時候,從溫莎堡例如的加富爾與維克托·翁貝托同樣也返回至旅館。→
剛一進房間,維克托·翁貝托就迅速將門關上,而後向加富爾詢問出深埋在他心中的問題。
「首相閣下,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這麼高興?阿爾伯特親王似乎並未答應我們的要求!」維克托·翁貝托疑惑地詢問加富爾道。
加富爾微笑著對維克托·翁貝托解釋道,「尊敬地殿下,阿爾伯特親王已經變相答應我們的要求!」
「這……」政治頭腦略微有些欠缺的維克托·翁貝托略微思索了片刻後,還是沒有想明白阿爾伯特親王的潛台詞,他搖著頭對加富爾回應道,「首相閣下,請恕我愚鈍!阿爾伯特親王不是一直強調不列顛王國不會介入義大利半島的局勢嘛!
這怎麼能算答應我們呢!」
眼見維克托·翁貝托還沒有了解到語言的藝術,加富爾只好耐心地對維克托·翁貝托解釋。
「殿下,在我們談話期間,阿爾伯特親王是否說過【只要撒丁尼亞王國沒有正式做出擾亂義大利半島的行為,那麼不列顛王國願意為撒丁尼亞王國的安全做擔保!】」
維克托·翁貝托思忖了片刻後,面露疑惑地對加富爾回應道,「阿爾伯特親王確實說過這一句話,這也不是意味著不列顛王國不願意支持撒丁尼亞王國統一義大利的正義行為嘛!」
「不!」加富爾搖著頭,老神在在地回答道,「這句話不是這樣理解的!如果阿爾伯特親王真的是這個意思的話,那麼他也不必多此一舉地重複解釋!
阿爾伯特親王的意思是【只要撒丁尼亞王國不出動正規軍隊,那麼不列顛王國願意保障撒丁尼亞王國的安全!】」
「這……」維克托·翁貝托撓了撓頭,眼神中依舊流露出清澈的愚蠢,「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差別!」
看著眼前「油鹽不進」的維克托·翁貝托,加富爾輕嘆一聲,索性直接將話攤開來說,「殿下,只要撒丁尼亞王國不出動正規部隊正面對抗奧地利帝國,選擇依靠其他方式煽動義大利半島境內的人民掀翻除撒丁尼亞王國之外的君主,那麼不列顛王國就願意為撒丁尼亞王國的安全提供保障!
也就是說只要我們不選擇出動正規軍正面對抗,其他任何方法都能夠獲得不列顛王國的支持。
只要有不列顛王國的保障,我們大可不必懼怕奧地利帝國的威脅。」
聽完加富爾的解釋之後,維克托·翁貝托方才露出恍然地神色,嘴裡不由得呢喃了一句,「原來是這樣!」
沒過多久,維克托·翁貝托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他微微蹙眉語氣略帶一絲忐忑地說道,「首相閣下,您剛才的解釋,歸根結底只是您的猜測!
如果您的猜測出現錯誤,那麼撒丁尼亞王國是否就要承擔一定的後果!」
對於維克托·翁貝托的擔心,加富爾自然早就已經想到了。
加富爾依舊保持著耐心對維克托·翁貝托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殿下,這是外交領域常用的話術!
沒有人知道模稜兩可的話術下,究竟是處心積慮地陷阱,還是甘甜的蜜糖!
我們只能依靠以往的外交經驗,粗略地判斷阿爾伯特親王的意圖。」
「這麼說,如果我們猜測錯誤的話,豈不是將撒丁尼亞王國置身於險境之中!」維克托·翁貝托緊張地詢問加富爾道。
「殿下,這是必要的代價!」加富爾語氣悲涼地對維克托·翁貝托說著,「說到底,我們只是義大利半島的一個中等國家!
相較於義大利半島的其他國家,我們確實有一些實力!
但是同不列顛王國這樣的龐然大物相比,我們只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撬動法蘭西帝國霸權的棋子。
我們必須要遵從身為棋子的責任。
否則的話,我們連充當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如果我們不願意追隨大國的腳步前進,那麼我們只能選擇變成大國菜單上的一份甜點!」
維克托·翁貝托在聽到加富爾的解釋之後,心中那一抹驕傲的情緒,同樣消失取而代之,則是一股莫名的悲涼。
又過了一會兒後,維克托·翁貝托方才調整好狀態詢問加富爾下一步的打算。
是繼續停留在倫敦,亦或是返回撒丁尼亞王國!
「在離開倫敦之前,我們必須要找到一位可以打開義大利半島局面的「幫手」!
這樣才能夠在打破義大利半島死氣成成的局面!」加富爾對維克托·翁貝托說道
「加富爾先生,您要尋找的幫手是誰?」維克托·翁貝托當即詢問加富爾道。
加富爾並沒有回答維克托·翁貝托,而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殿下,這種事情您還是不知道的為好!」
「首相閣下,我有權利知曉,接下來的目的地!」維克托·翁貝托據理力爭對加富爾說道。
加富爾接著告訴維克托·翁貝托,接下來維克托·翁貝托不必跟隨他一同前去,維克托·翁貝托只需要呆在旅館就可以了。
心有不甘地維克托·翁貝托想要藉助維克托·伊曼紐爾二世的名義表示反對,然而卻被加富爾告知,這項決定是在他們離開撒丁尼亞王國之前就已經決定好的內容。
也就是說維克多·翁貝托的父親也同意加富爾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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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維克托·翁貝托生出叛逆的心理,加富爾稍微透露了一部分內容。
「殿下,我這一次要見面的對象是義大利半島的燒炭黨成員,所以不能讓你跟隨我一同前去!
就算被法蘭西帝國抓住把,那也無濟於事!
我只是一個沒有權利的議員,法蘭西帝國與奧地利帝國也不會,也無法用這個藉口再對撒丁尼亞王國出手!
大不了我辭職就是了!
相反,如果您被被曝同極端勢力接觸的話,那麼整個問題就會變得格外棘手!
法奧兩國很有可能會拿著這個做文章,到時候撒丁尼亞王國就會陷入被動的狀態!
所以您還是不要跟隨我一同前去!」
聽到加富爾的解釋之後,維克托·翁貝托選擇放棄跟隨加富爾一同前去,並且再三叮囑加富爾一定要小心行事。
緊接著,加富爾在維克托·翁貝托的目送下離開房間。
維克托·翁貝托再度關上門,然後跑到了靠近街道的窗口前觀察。
過了大約半分鐘,加富爾的身影出現在街道,他衝著街道揮了揮手。
一輛馬車出現在了加富爾面前,熱情地詢問加富爾地點。
加富爾用流利地英語說出來此行的目的地,車夫熱情地邀請加富爾坐上馬車。
馬車搭載著加富爾一路沿著泰晤士河的河流疾馳,很快便越過了繁華的富人區,抵達了宛若人間地獄一般的「平民」區。。
嚴絲合縫的樓房與狹窄逼仄的街道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裡的貧窮,透過馬車玻璃窗可以看到,街道兩側沒有一位像加富爾這樣穿著一身得體的西服的紳士。
幾乎所有行走在街上男士都穿著一身看上去很久沒有洗過破舊灰色外套,少數男士的頭上還帶著一定鴨舌帽,女士則是頭戴已經快要染成灰色的白色頭頸,穿著一身棕黃色的連衣裙,整個人看上去十分蒼老。
當然,凡是能夠行走在街道的人大都也還是相對意義上的體面人,也就是後世常說的「藍領階層」。
更多的人甚至都沒有一套完整的衣服,一家人蜷縮在倫敦的地下室共同使用一套破舊的衣服與床位。
誰要是出門工作的話,那麼這套衣服就交由誰來使用。
倫敦不僅僅有鮮花與光亮,在它角落同樣也擁有著腐朽與黑暗。
由於貧民區的道路非常的擁擠,車夫搭載著加富爾走走停停了很長一段時間,最終車夫抵達了一棟公寓前。
這棟公寓相較於貧民窟中的破爛的建築,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公寓的外牆並未有任何牆皮脫落的痕跡,白色的牆壁就像是不久前剛剛使用白色塗料粉刷過一遍一樣。
更難能可貴的是,在這座公寓的前面還有一圈柵欄,柵欄內還有一圈綠油油的草坪與幾朵野花。
像這樣公寓在這座貧民窟之中已經能夠稱得上是「豪宅」,能夠住在這裡面的人大都是擁有相對體面工作的文職人員(政府或者公司的文職人員),亦或是工人中的小頭目。
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有意願居住在這裡。
畢竟,這類人的工資無法維持在富人區居住的條件,但是他們不願意屈尊讓自己同工人一起居住,這讓不能顯示出他們「高人一等」的地位,像這樣的公寓就成為他們的首選!
加富爾走下馬車,緩步走到了公寓的大門口,然後用手輕輕叩了兩下公寓的大門
過了一會兒後,一位身穿灰白色長裙的老嫗出現在加富爾的面前,她看了一眼加富爾之後,語氣淡淡地詢問道,「你找誰!」
「請問馬志尼先生住在這裡嗎?我是來自撒丁尼亞的客人,今天偶然路過這裡,希望能夠拜訪馬志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