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陽光剛灑在雲夢城大街上小巷,幾人就開始離開雲夢城,啟程前往閾神山。十一看了看手裡的地圖,每到過一個地方就會把那個地方畫上叉,他們下一個要經過的地方是鹿城,鹿城是整個啟源最為神秘的城,它四周環繞著雲霧繚繞,綿延起伏的山脈,聽說城裡有賣很多珍貴草藥,像什麼有助於提升靈力的,可是應有盡有的,所以有很多人來此交易買賣,熱鬧程度可比雲夢城。
幾人一路奔波,行至途中時,初九百無聊賴看向車窗外時,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心頭一驚,連忙叫十一他們停下,車剛停下,她一個跨步跳下了馬車,眾人也緊著跟了上去,十一和祈煜一看,居然是在靈波閣的那個修靈士,他此刻杵著一根破舊的木棍艱難的趕路。
初九跑到他身邊,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那修靈士見是初九他們,頓時嚇得臉色蒼白,往後退了數步,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祈煜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把將他抓起來,緊緊揪著他的衣領問道:「好哇,當時跑得如此之快,現在終於讓我們逮到了吧!」
余塗連忙不停地求饒,時月則憤恨地瞪著他說,「要不是你,映淮娘子和顧思淵又怎麼會落到如此悽慘的地步。」
他極力狡辯,聲音顫抖的說這些事都是莫憂逼迫他幹的,他也是被逼無奈的,祈煜直接將他扔在了地上,痛恨的說,「少在這裡給我裝可憐!你還是下去給映淮娘子和顧思淵好好賠罪吧。」說著抽出佩劍,鋒利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泛著寒光。余塗眼中儘是驚恐,他雙手不停的連連擺手,苦苦哀求他們放過自己。
十一目光深邃的看著他,冷靜地說道:「你沒有這麼大的能力,是如何設下那法陣的。」
余塗哭著懇求道:「本來自己設下的法陣是防不住那被怨氣所成的妖的,但是有一日一個人找到我,交給我一個陣法,他還給我了一些靈符,跟我保證說那妖是絕對破不了這個法陣。」
「那個人是誰?」祈煜懷疑的問道
余塗汗水都將衣服給打濕了大半,他手忙腳亂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說道:「他蒙著面,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誰,他一來就說要幫我們,還不要任何報酬,我說得句句屬實啊,而且我就要死了,我更沒有膽量騙你們。」說著就將雙手攤開,眾人見他雙手心竟然已經變成了如墨般黑色,他又顫抖著將自己袖子挽上去,兩隻手都有一條黑線蜿蜒,令人觸目驚心,他接著哭訴道:「上次逃跑後,就想著遠離雲夢城,沒成想一次醒來竟然發現自己手掌全都變黑了,一條黑線從手心直上,我現在無論如何都使不出靈氣,只要一動功就氣血上涌,現在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
時月半信半疑,伸出手用靈力仔細探測一番,說道:「他體內靈氣紊亂不穩,而且還有一種詭異的氣息在不斷侵蝕他。」他說得應該是真話,畢竟上次看了那靈符確實不像出自他的手。
幾人看他也活不長就決定不再理會他,一行人就又開始出發了。
眾人一行來到鹿城的時候,午時已過,日頭高軒,不比其他,街道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與雲夢城繁華景象大為迥異,祈煜皺著眉頭,一臉疑惑地說道:「這怎麼和我聽說的鹿城有些不一樣啊!」
此刻的街上,別說擺攤賣靈草,靈藥,就連行人都幾乎沒有幾個,整個街道上瀰漫著一股沉悶壓抑的氣息。
想來唯有便是因為近日妖魔鬧事吃人,故而人心惶惶,連擺攤的小販也愁眉苦臉。
祈煜小跑到一個小販那裡打聽到了消息,小販說原本的鹿城是繁華,各路旅人和買賣靈草藥的人絡繹不絕,可是一年前山中出現了一隻妖魔,那妖魔待在山裡,竟使得百草枯萎,很多珍貴的草藥都盡數被毀。
時月四下觀望一番,那秀美的臉龐上滿是憂愁,見到這蕭條景象也忍不住嘆氣,「妖魔橫行的時代,連累了多少人不得安生。」
咱們先去找一個客棧休息一下吧,眾人點點頭,時月見眾人都往前走去。初九卻還在那個為小吃的攤位前發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誘人的點心,時月無奈地過去推了她一把,低聲道:「小九,發什麼呆?快走了。」
初九這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卻不慌不忙從袖袋裡取出一個銅板,指著案上里的點心,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闆給我兩個。」
拿到糕點後,初九將裝著糕點的紙袋捧在手裡,輕輕咬一口,那滿足的神情瞬間綻放開來,忍不住讚嘆道:「真好吃。」隨即遞給時月一個,時月接過,嘗了一口也直連點頭。
祈煜看著他們,無奈的搖了搖頭,嘟囔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只想著吃。」
走著走著,一個老者突然就倒在了路上,十一他們連忙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時月趕緊給他把了脈,隨後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只是受了風寒。」老者緩緩睜開眼睛,表示抱歉。幾人決定好事做到底,就把老者送回了家。
幾人來到老者家中,看老者只一人居住,院裡還有一些殘餘的草藥,牆上還掛著獸皮,想來應該是獵戶。
老者看他們像是從外地來的,也以為他們是來買賣靈草的,便好心告訴他們現在的鹿城已經沒有靈草可賣,讓他們還是不要費功夫了。
幾人向老者說明了自己只是路過鹿城,並不是來買賣靈草的,老者聽後,點點頭以示明白。
祈煜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老者詢問了那妖魔的信息,老者回想道,他之前上山打獵時,曾經親眼見到過那隻妖魔,通體暗紅,頭上還長了尖尖的長角,模樣十分可怖,我們故叫它「血妖」,之前城中有一些修靈士想上山圍剿那妖魔,那妖魔生性殘忍,去的修靈士都有去無回,可能是惹怒了那妖魔,城中人也遭了殃,但那妖魔通常是晚上出來,白天一般沒動靜。
祈煜不禁好奇這妖怪,那老者說道:「自從那些修靈士去了幾波都有去無回後,現在已經沒人說要去除妖了。太慘了,死了好多人,大家都寒心了,現在是也不敢上山,沒路可繞,這不是要把人逼死嗎?」
時月柔聲道:「老人家莫要擔心,既然我們來到了這裡,遇上了這種事就一定會幫忙的。」
老者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擔憂,「那妖魔實在是惡毒,你們這些年輕娃娃還是不要去,到時候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祈煜挺了挺胸膛,目光堅定地說道:「我們修靈士,自然是要斬妖除魔,護我啟源一方平安。」
老者一聽,眼中也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說道,「既然你們如此說,幫我鹿城百姓除妖,你們就我這裡住下吧,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下來便是,我雖然年紀大,但有的還是力氣。」
眾人也欣然應允了下來。
十一問道:「就有勞您給我們指條明路,不知那妖魔出現在何處?」
「它一般待在鹿城以西的朝暮山上,經常出沒的地方有好幾處,不過都在靈草繁盛的地方。」
鹿城朝暮山,乃是一處神秘而迷人的所在。此地擁有著數量眾多的珍貴靈草,山巒起伏,雲霧繚繞,氣候溫潤宜人,為靈草的生長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環境,但裡面也很兇險。
看來得親眼去看看那妖魔才能知道如何對付他了,祈煜說道
正當幾人商量著時,屋外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幾人走到屋外一看,外面聚集了一些人正在跟老者說些什麼
「怎麼了這是?」祈煜說著
老者趕忙走上前,說道:「他們幾個也是修靈士,來找我詢問那妖魔出現的地方,要幫咱們捉妖。」
其中一個青色衣服的人斜睨著初九幾人,語氣不善地說道:「他們是誰?」
老者連忙解釋:「他們也是修靈士,也要幫咱鹿城百姓捉妖。」
那青衣人一臉不屑,嗤笑道:「就憑他們幾個毛頭小子,也能捉妖,簡直可笑。」
說著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
祈煜一聽這話,頓時怒火中燒,瞪大了眼睛反問道:「我們為什麼不能捉妖?」
那青衣人雙手抱胸,輕蔑地說道:「你們是何門何派,也敢說出這話?」
祈煜梗著脖子,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無門無派,可那又如何,誰規定無門無派的修靈士不能捉妖了。」
青衣人的臉上更加鄙夷,嘲諷道:「原來是一些招搖撞騙的老鼠。」
祈煜氣得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大聲吼道:「居然說我們是老鼠!」
這時,一向沉穩的十一緩緩走出,目光堅定地說道:「捉妖靠的是實力而不是嘴。」
青衣人有些惱怒,上前一步質問十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隨後又揚起下巴,驕傲地說道:「我們可是五大派的玉陽門下的人。
眾所周知,整個啟源修靈派別分為五大派,北九陽,南天外,西水月,東玉陽。中心便是閾神山。
初九看著青衣人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忍不住對身旁的宋時月小聲嘀咕道:「我都沒有聽說過。」
宋時月撇了撇嘴,說道:「我倒是知道天外樓,但想破腦袋都不知道還有玉陽門這個派。」
青衣人聽到這話,更是怒不可遏,身旁的同伴趕緊拉住他,提醒道:「師兄,不要惹事。」他強咽下這口氣,說道:「那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如何捉妖的。」說完便帶人揚長而去。
青衣人走後,初九氣呼呼地說道:「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不就出身個門派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祈煜也是一臉憤怒:「哼,咱們一定要抓到那血妖,讓他們好好瞧瞧!」
十一安撫道:「大家別被他們影響了心情,還是想想怎麼對付那妖魔吧。」
宋時月點頭應道:「十一說得對,咱們先準備好需要的東西。」
於是,四人開始在村子裡收集各種捉妖的材料,仔細研究著朝暮山的地形,制定詳細的捉妖計劃。
一切準備就緒,四人踏上了前往朝暮山的征程,山上雲霧繚繞,陰森詭異,他們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從山腳到山腰,都是參天的大樹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初九不自覺地靠近了十一
十一牽起初九的手,兩人一同前行
被十一牽著,他手心的溫度傳給了自己,初九抬頭看向十一,心中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
以前在上青山還沒有遇到十一的時候,自己總是懶懶散散,成天除了睡覺就是和山中的精靈玩耍,偶爾得空就去鎮上買一壇青梅酒上到上青山上給青雲道人送酒,她趴在地上,手裡把玩著草,她問青雲每次來都看見這些人在練習,他們不覺得很枯燥嗎?青雲倒上一杯酒,跟她說,他們想追求更高的境界,自然得每日勤加苦練了。
那她大抵是不懂了,她不想追求什麼高境界,所以寧願躺在草叢上曬太陽,也不想練習什麼靈法,她也以為自己會永遠待在上青山,待在自己的小院裡,見識不到什麼風浪,但她也沒有想到,總有一天,自己會遇上十一,還走出了上青山。十一總是很照顧自己,而她已經習慣了有十一。
她現在才發現,離開了十一,自己居然什麼也不會,什麼也不懂,自己靈法低微,每次都是靠十一他們來救自己,沒了上青山的庇護,沒了十一他們的照顧,自己真的可以嗎?
唉,現在的自己好像都快忘了自己是一隻精怪了,要是以後十一他們發現自己的身份,還會對自己這麼好嗎?她以前無欲無求,現在的她,只想和十一在一起,她不想失去十一,也不想失去一路前行的朋友。
忽然聽頭頂一陣風颳過,唰的一下,樹葉紛飛,祈煜握緊手中的武器,環顧四周:「大家小心,這風來得古怪。」
話音未落,一個巨大的身影從濃霧中竄出,正是那血妖。它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祈煜毫不畏懼,率先沖了上去,手中的武器朝著血妖狠狠劈去。
血妖側身一閃,輕鬆躲過攻擊,反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力量將祈煜擊退數米。
十一見狀,迅速拋出手中的符咒,符咒化作一道道金光,飛向血妖。這靈符是每人都準備上的。
然而,血妖身上泛起一層紅光,輕易地抵擋住了符咒的攻擊。
宋時月也施展出法術,一道道靈氣射向血妖,血妖雖然被擊中,但似乎並未受到太大的傷害,反而更加憤怒,攻擊愈發猛烈。
四人在血妖的攻擊下漸漸陷入困境,體力也在不斷消耗。
「沒想到這血妖這麼厲害!」祈煜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類型的妖魔,忍不住驚嘆,「要是捉不住它怎麼辦?」
十一說道:「別泄氣,一定可以!」
血妖趁著他們說話的間隙,再次猛撲過來。十一眼疾手快,拉著初九迅速閃開。宋時月趁機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成冰刺,向著血妖射去,血妖身上被冰刺劃出一道道淺淺的傷痕,但這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它仰天長嘯,口中噴出一股暗紅色的火焰,朝著四人席捲而來。祈煜揮舞著武器,試圖打散火焰,但火焰的溫度極高,他的衣袖瞬間被燒焦。
初九看準時機,雙手合十,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她手中散發出來,化作無數條光束,迅速纏繞住血妖的四肢,血妖用力掙扎,
血妖發出痛苦的吼叫,身上的紅光閃爍不定,就在這時,十一發現了血妖的弱點——在它的胸口處有一塊黑色的空洞,周圍靈氣被吸收到那洞裡。
十一明白了怎麼回事,讓祈煜他們牽制住血妖,祈煜,時月,和初九的靈力交織在一起將血妖捆住。
十一雙手快速結印,周圍的靈氣迅速匯聚到他的掌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靈球。
就在這關鍵時候,青衣人帶著他的同伴閃擊過來。只見青衣人手握長劍,劍上光芒閃爍,他大喝一聲:「看我的!」隨後飛身而起,向著血妖全力一擊,這一擊威力巨大,血妖沒了限制,倒在地上。
青衣人得意地諷刺道:「你們這麼磨磨蹭蹭要到什麼時候去?」
正當他以為血妖已經被打倒時,意外發生了,血妖突然瘋狂吸收周圍的靈氣,身上的暗紅色光芒變得愈發濃郁,體型也瞬間增大了一倍,氣息變得更加強大恐怖。
青衣人臉上的得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恐懼。
十一見勢不妙,飛身沖向青衣人,將他一把拉開,十一一躍而上,用靈力幻化成一把弓箭,隨著箭飛速向血妖射去,插入血妖胸口的黑洞。血妖慘叫一聲,猛地揮出一擊,重重地打在了十一身上,十一口吐鮮血,飛了出去。眾人皆向十一跑去
初九飛身接住了十一,一時間,黑暗的能量如潮水般洶湧而出。「嘭!」的一聲巨響,血妖的強大力量爆發開來,在場所有人都被擊飛,狠狠地撞在周圍的樹幹和岩石上。